第36頁(1 / 1)

什麼。”注意到他的視線,初瀾一臉認真地解釋道,“姐姐還問我是不是受傷了,這麼熱的天乾嘛要綁起來……”

“噗……”幸村忍不住輕笑出聲,“那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這是我形象需要。”初瀾眨了眨眼,頗有幾分天然黑的味道,“我想看他們什麼時候能發現。”

說到這裡,她忽然扯了扯幸村的衣袖。

“我們今天去哪裡玩?”

“唔,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特彆想去的地方……”初瀾偏過頭認真地思考了下,似乎這才有了今日是自己生日的自覺,然而說到生日嘛……

“去橫濱怎麼樣?”幸村忽然想到什麼般開口,注意到原本困擾的女生將視線朝自己投過來,他再度伸手揉了揉她的發,“你爸爸讀書的地方。”

初瀾愣了一下,隨即微微彎起%e5%94%87角。

雖然她從小到大都沒過過生日,但是也在書上看到過彆的女生都是如何度過這一天的。逛街或者宴會,她昨天晚上還擔心自己不會麵對那種場麵,卻怎麼也沒想到幸村會有這樣的打算。

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也許這正是幸村式的體貼吧。

“好啊,”初瀾眯起眼笑得開懷,“生日的時候果然最適合追本溯源了。”

她出生於父%e4%ba%b2大學畢業的那一年,那是個十分尷尬的時機,就像姐姐出生在母%e4%ba%b2即將升入高中那年一樣。於是母%e4%ba%b2為了姐姐而放棄了學業,之後又為了初瀾而放棄了夢想。

初瀾忽然想到其實她已經不需要再去找原諒母%e4%ba%b2的理由。因為不管她們有沒有感受到母愛,於藤井瀾自己而言,她是真的愛著她的女兒們,但是父%e4%ba%b2就不一樣了……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感到好奇,父%e4%ba%b2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初瀾心中並沒有係統的認知。因為和父%e4%ba%b2相處很少,她更多的是對熒幕或者報紙雜誌上的父%e4%ba%b2感到畏懼,其實或許還摻雜了些許崇拜因子,隻是在姐姐麵前下意識地壓抑住了。

然而對初瀾來說,“父%e4%ba%b2”一直是她想探索的存在。

“謝謝你,幸村。”在進入地鐵站口的時候,初瀾忽然轉過頭朝幸村笑了笑。

居然能發現她自己都沒能察覺或者下意識壓抑的念想,果然她的眼光沒有錯呢。

“我果然最喜歡你了。”

書上說喜歡一個人的心情是會上癮的,就像是少女心中自帶了一把濾鏡一樣,會過濾掉心上人所有不好的地方,隻能看到對方的好並將其無限放大以滿足自己心中的美好幻想。

初瀾覺得現在的自己就陷入了這種可怕的狀態,一旦察覺了喜歡的心情,她就再也克製不住想要見到幸村的心理。之前吝嗇的“喜歡”二字幾乎快變成了口頭禪般總是掛在嘴邊,倒讓原本就對自己被表白了一事毫無真實感的幸村再度悵然。

他覺得自己走到了一個死胡同,越來越無法正視藤井初瀾眼中的自己。

看似完美卻不夠真實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啦啦啦,村哥の心事你莫猜

☆、遲到的禮物

初瀾很早以前就知道父%e4%ba%b2是很了不起的人,當然那是在姐姐燒了家裡所有的父%e4%ba%b2和畫和獎狀之前的事情。自從女孩看到火光中姐姐哭泣的臉龐時,就決定將父%e4%ba%b2微弱的存在從心理隔離出去,所以儘管她對“父%e4%ba%b2”這個人充滿好奇甚至憧憬,也都被隔離在“姐姐討厭爸爸”這一強烈的情感之下。

姐姐的決定總是對的,初瀾就是在這一的習慣下逐漸淡忘了父%e4%ba%b2的存在,直到前不久注意到姐姐與父%e4%ba%b2相處的場麵,向來遲鈍的少女才忽然感覺到了什麼。

“那天之後我一直在想,姐姐之所以每次都把話說的那麼絕,其實是說給自己比較多吧。”

因為她潛意識裡一直在尋找原諒父母的理由。

這樣說的時候,初瀾已經跟著幸村到達了橫濱美術大學。因為是周末的緣故,學校的走道上並沒有多少人,三三兩兩的大學生正有說有笑朝門口走來。

初瀾推了推眼鏡,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陌生的環境,看到幸村問路回來,她忍不住那樣咕噥了聲,換來少年興味的疑問。

“然後呢,你有什麼打算嗎?”

“唔……再怎麼說這也是姐姐的事情……”少女皺起眉,儘管她和姐姐立場相似,但對於一直被保護著成長的她而言,姐姐的經曆都是她所不能想象的,也自然不能代替姐姐來思考問題。

“她一直是自我意識很強的人,這一點其實我爸爸也是一樣,所以隻能等他們自己解決。”

說到這裡,初瀾忽然抬起頭看向他:“你問出爸爸以前的班級了嗎?”

“怎麼可能……”幸村無奈地笑了下,“你父%e4%ba%b2從這裡畢業可是十六年前的事情了,現在的學生怎麼會知道?不過還好他是名人,在學校期間的資料在圖書館都可以找到。”

好在美術學校即使是雙休日也並沒閉館,但因為沒有圖書證,兩人不得而入。幸村隻好試著和管理員做了下溝通,年逾六十的婦人拿起眼鏡架在鼻梁上,詫異地看著幸村背後正伸著頭四處觀看的小姑娘。

“你說……那孩子姓藤井是嗎?”

“是這樣沒錯,”幸村點了點頭,“雖然有點奇怪但是……她是來找她父%e4%ba%b2的資料的。”

“啊……這樣,那你們把你們的學生證放在這裡,藤井仁的資料的話應該放在校史那欄的。”

婦人這樣說著,卻還是無法將視線從初瀾身上移開。

“不過那孩子沒理由這麼年輕啊……”她一邊摘下眼鏡一邊喃喃道,“我記得當年阿仁還沒畢業的時候她就已經四五歲了。”

“阿姨認識我爸爸嗎?”初瀾從幸村身後冒出一顆腦袋,好奇地眨了眨眼,“十六年前的話……您見到的應該是我姐姐……她來過這裡嗎?”

“這麼說你是後來那個孩子……”婦人恍然,隨即忽然站起身朝裡麵走去,“你們跟我來。”

初瀾愣了下,抬起頭看向幸村,後者緩慢的搖了搖頭,心裡卻隱隱有了些預感。

“我在這個學校做了二十多年的圖書管理員了,最近正要退休了,我還在想這些東西該怎麼辦的時候你就來了。”婦人拿出一大摞書放在初瀾和幸村麵前的桌子上,兩人不約而同的愣住了。

“這是什麼……”初瀾順手抓了最上麵的一本翻開,卻忽然怔住了。

那是一本非正規的素描冊子,看起來像是用一張張散亂的稿紙後天拚湊在一起的。紙張上隱約可見曾經被蹂躪過的痕跡,顯然是被用心修整過了。初瀾愣愣地看著畫麵上母%e4%ba%b2與姐姐的笑顏,心頭莫名有些慌亂。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從不知道,原來母%e4%ba%b2和姐姐也有過這樣的時刻。

那是她還未出生,無論怎麼伸出手都無法觸及的光陰。

“阿仁當年在學校裡可是當之無愧的人氣王,當然也很受女孩子喜歡,雖然入學那天他就對外宣布了他已經有妻女的事情,但就是這樣也有人死活要跟著他……美術學校從來不缺這種傻姑娘。直到那年學園祭,阿瀾抱著理惠來到學校……”

似乎至今還記得當年的場景,婦人流露出懷念的神情。

“那可真是個超級大美人,當然女兒也很可愛,她們母女幾乎是一出場就吸引住了大部分人的視線,尤其後來阿瀾登台表演的時候有人認出她是很有名的歌手……那年可真是熱鬨極了,所以啊,從那以後就再也沒有哪個女孩子敢在阿仁麵前出沒了。他休息的時候最喜歡呆在這裡,彆人是看書他是來畫畫,我就看著他一張接著一張的畫啊畫,畫了又丟,丟了再畫……”

“這些畫都很好了,為什麼老是要丟掉呢?”

“因為我女兒值得最好的。”當年正埋頭奮筆的青年抬起頭笑得燦爛無瑕,“不管是理惠還是初瀾,都是我的寶貝哦。”

“啊啦,你老婆就不是了嗎?”

“那是兩回事嘛……”藤井仁頗有些困擾的撓了撓頭,“事實上理惠一直和我們很不%e4%ba%b2近,所以我們想從小初開始試著做一個好父%e4%ba%b2。彆看理惠成天冷著臉,其實她也很期待妹妹的出生呢……哎,要是能變好就好了,不能的話阿瀾又要難過了。”

“說了這些話之後他又繼續畫了起來……其實那時候他已經很有名氣了,年紀輕輕就在國外得過大獎回來的,在這所學校也隻待了兩年,但是卻在學校曆史上寫出了一個童話。”

一個關於家庭與夢想的童話。

似乎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幸村想起之前遇到藤井仁的場景,不得不承認初瀾說的是事實。那是個自我意識過剩的人,所以即便是麵對他這個外來人的質疑,藤井仁依舊沒有為自己辯解。

從頭到尾他都沒說過自己是無辜的這樣的話。或許追求夢想本就與家庭和睦背道而馳,他選擇了前者,就早已做好了被後者拋棄的覺悟,所以才不會給自己找任何借口。對他來說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即使當年他也曾滿心期待做一個好父%e4%ba%b2。

“阿姨,這些畫,是您後來整理的嗎?”看了一眼兀自沉默著翻看那些畫冊的初瀾,幸村不確定剛才那些話她聽進去沒有。

“啊,是我收集的沒錯,但是真正整理的是這孩子的母%e4%ba%b2,然後她帶走了一部分,剩下的都在這裡了。”

“我知道了……今天打擾您了,您先去忙吧,讓她再看看。”幸村指了指陷入自己世界的女孩,露出有些歉意地笑容,阿姨了然地點頭轉身離開了。

狹窄的空間忽然安靜下來,幸村再度看了一眼初瀾,她依舊在一頁一頁的泛著手裡的畫冊,少年挑了挑眉,順手從桌上拿起另一本隨意地翻了起來,女生卻忽然開口。

“幸村……”

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哽咽了,初瀾下意識地伸手撫向臉頰,這才發現淚水已經溢出眼眶,正要滴到手中的紙張上,她急忙偏過頭去,慌亂地抹了下。

“怎麼了?”幸村抬起頭,女生正低著頭將手中的素描本攤開他跟前。

圖片上的女孩五六歲的年紀,卻和藤井理惠與藤井瀾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