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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總喜歡這麼說。”

終於到了出發去東京的日子,因為先前緊密的訓練緣故,幾人都困倦不已,三三兩兩睡作一團。少女正一手托腮看著窗外的風景,神色依舊茫然,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苦惱。

“其實真正怨念爸媽的人隻有她,對我來說隻要有姐姐就夠了。”

父母是什麼,對藤井來說隻不過是學校報到的時候必須要填的那兩個名字罷了。

因為年齡相差較多的緣故,初瀾幾乎是被姐姐嗬護著長大的,再加上天生遲鈍對身邊可能出現的傷害感知能力也很差,所以生活的十分順遂,也不懂人情世故。

也因此更加無從想象姐姐到底是如何一個人成長起來的。

“從以前開始就有這種感覺……你姐姐是很了不起的人。”幸村學著藤井的動作將視線移向火車窗外,看到成排樹木匆匆後退的風景,少年皺了皺眉頭,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神色有些糾結。

“不過你的父母現在……”

“大概都還在老家吧……”初瀾轉回頭,微微皺起鼻子,“聽說是要來參加姐姐的婚禮,結果記錯日子了,嗬。”

最後一個“嗬”字她說的有些諷刺,顯然那對夫妻的散漫程度讓天然呆的少女都忍不住有些微詞。

“藝術家總是能把自己卑劣的行為解釋得冠冕堂皇。”

這是她很早以前在一部小說裡看到的一句話,因為距離太遙遠她已經記不得小說的內容了,隻有這句話一直深深刻在腦海。

“你看,他可以用一幅畫對世人解釋他的年少輕狂,彆人還會稱讚他的畫意境絕佳一擲千金,可誰來為姐姐的童年買單呢?”

“你看懂那幅畫了?”幸村十分詫異,他以為……

“為什麼不?”初瀾眨了眨眼,對他的問題感到不解,“不管姐姐願不願意承認,我們體內都流著那個人的血。隻不過繼承了繪畫天賦的人是姐姐,而我……大概是繼承了媽媽的執拗和天真吧。”

一旦認定了就死也不回頭,即使寂寞疼痛都是自己選擇的結果,但就算這樣也依然堅持無悔。

姐姐說是中毒無解,初瀾卻總是不期然想起姑姑搖頭歎息的模樣。

“有些人天生就不適合做父母的。”

一個為自由而生,不自由毋寧死,另一個為愛而生,此生唯一追求就是和摯愛之人在一起。

幸村忽然沉默下來,他想起那幅畫中作者更多的是想表達內心的惶然,而不是歉意之類的東西。也許藤井說的對,藝術家都是活的過於自我的人。他們的世界永遠是以自己為中心,從來不會考慮到自己的行為給彆人帶來多大傷害。

可即使這樣……

“可即使這樣我們依舊好好的。”初瀾忽然抬起頭朝幸村笑了笑,“幸村,相依為命是個很美的詞呢。”

也許正因如此,當年她對那個女生的事情才感到那麼悲傷。

“在聊什麼?”睡了一路的丸井終於在列車快到站的時候清醒過來,揉了揉眼就看到幸村和藤井相對無言的情景,忍不住好奇地湊過來,無意中打斷了過於沉重的氣氛。

GJ.

“躺屍”在隔壁座位的仁王在心裡豎起了拇指,天知道剛才那個氣氛好壓抑,讓他忽然想去洗手間都不好意思開口。

這樣想著,仁王趕緊坐起身就要衝出去,卻聽到少女的驚呼聲。

“啊,百合子發信過來了。”

“說什麼說什麼?”丸井精神充沛的聲音吵醒了距離他最近的桑原,假寐的某軍師依舊眯著眼,淡定的合上手中的筆記本,天知道他又在裡麵加了什麼。柳生推了推眼鏡,莫名打了個噴嚏,迅速被仁王取笑春天將至。

“仁王君不用去洗手間了嗎?”

“啊!”

目的地將至,車廂內頓時吵鬨了起來,少女眯起眼看著眾人打鬨歡笑的聲音,忍不住悄悄揚起嘴角。

對,即使沒有父母,她和姐姐依舊可以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我去 又抽了,我分明在外麵看到收藏破三百了的嗚嗚

☆、誰家少年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因為一刷新看到果然是超過三百了所以很激動的把存稿都發上來了,我是坑娘我驕傲!

上野是個大家族。藤井理惠這麼說。

上野是個大家族。藤井初瀾這麼說。

“上野……果然是個大家族。”

看著眼前的宅邸,仁王雅治如是說。

“我說……我好像找錯地方了。”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資料,仁王一邊抬頭確認地址一邊不甘心地對著電話那頭叫了起來,“喂,這哪裡是宅子分明是一個村子啊!”

“所以你就知道這三代才出一個的女孩子是多麼尊貴了吧!”

那頭的柳生正在為比賽提前準備,聽到仁王這麼說,他直覺地反駁,“上次婚宴的時候你就該察覺到了,上野和藤井都是大家族,卻是完全相反的那種。”

藤井家是因為人口多而雜亂,但是人和人之間的關係卻很和諧。許是出身鄉下的緣故,那個家族的長輩們都有幾分堪稱粗魯的舉止,然而他們待人卻很真摯,讓即使平日裡對注意形象的柳生也沒法去討厭總喜歡突然從後背拍他一下的那些人。

反觀上野,就像是真正的貴族一樣。分明該有的禮節都做到了,但就是能在相處中感覺到自己與對方地位的差距,柳生現在想來仍然覺得鬱悶非常,也就更難想象那個清水居然也是這個家族的人。

“我說,你去問問她是不是被領養的好了……”柳生有些心不在焉的出著餿主意,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女生的地叫聲和疑似仁王倒黴的撞擊聲,他正好奇地想要詢問,電話忽然斷了。

“怎麼了?”丸井從身後走過來,一邊吹泡泡一邊有些口齒不清的說,“仁王接到人了嗎?”

他說的接人自然是指清水,之前在列車上因為聽到他們要來東京比賽的事情,少女就發信息表示即使下了冰雹她也要來捧場,然而根據可靠線報,她被家族禁止出門的可能性高達95。

“怎麼辦?”藤井合上手機,小臉糾結成一團,“百合子說她找到一個機會逃跑,需要人去接應她,可是我不認識路……”

沒有人敢對路癡有任何期待,於是眾人齊刷刷將目光投向了一直憋著沒去洗手間的仁王,注意到眾人都朝自己看過來,他清了清嗓子撇清關係。

“和我無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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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就看到少女扯了扯幸村的袖子,一邊低頭迅速搗鼓一邊道:“把白毛郵箱地址給我,我把百合子家的地址發一下。”

喂!這是什麼……

於是難得傲嬌一次的欺詐師就這樣被推到了這個地步,仁王在大的嚇人的宅邸外麵轉了半天也沒看到入口,正糾結自己是不是走錯路而給搭檔打電話,頭頂忽然傳來熟悉的女音。

“快點讓開啊……啊……啊……”

“啊”的聲音拖得很久,上野家的城牆不算很高,對運動神經還不錯的清水並不是太大的問題,難的是著陸點上站著一隻狐狸。

一隻礙事的白毛狐狸。

一隻每次看到都忍不住窩火的白毛狐狸。

一隻最近一周總喜歡在她的夢裡笑得特彆猥瑣的白毛狐狸。

少女忽然想起前幾日從藤井那裡翻到的一部小說,其中有這樣一段情節。

女孩爬到樹上不敢下來,男生在下麵伸出手說“你放心,我會接住你的”,然後女生就真的閉著眼跳下去了,然後……

男生殘廢了,女生因為嫌棄男生變成殘廢而離開了他……

“神經!”少女當機立斷把書丟了回去,憤憤地拍了拍手,仿佛碰到了什麼臟東西般,“你平時都在看什麼東西啊?”

“那個剛看完,正要處理掉。”正在和另一本書奮戰的藤井皺了皺鼻子,似乎也很不爽,“那個故事結構好奇怪,為什麼女主為了男主好就要離開他呢?這樣太奇怪了,雖然男主的媽媽指責了女主但她畢竟說的是實情,女主為什麼要一副受了委屈似的離開呢?不管怎麼說她在男主最潦倒的時候拋棄了她是真的吧?男主會原諒她也很奇怪啊……”

平日裡很少會說出長句子的女孩每每一說到小說就會喋喋不休,這期間她連頭都沒抬仍在攻讀下一本,清水看著她條理清晰邏輯分明的模樣,頗有幾分感情分析師的架勢,忍不住吐槽。

“我說,你研究這些小說不會就是研究人的情感的吧……”

“對啊,”少女終於從書本中抬起頭,茫然地眸子看了一眼清水,“書是好東西,它可以教會我很多我懶得去接觸的東西。”

或者根本不敢去接觸的東西。

“……算我服了你了。”清水伸手扶額,隨即將沙發上散亂的書收起擺正,室友不自覺就隻有靠自己自力更生了,她蹲□從沙發底下搜出不知何時掉下去的書。

“我說你,也該改一下這個毛病了吧,這些也是花錢買的啊。”

初瀾愛看書卻很少愛書,很多故事她都是看一遍就隨處扔,甚至曾經丟在公交車上過。據說藤井理惠為此訓斥過很多次,她自己卻未曾所覺,反而振振有詞。

“我看完了,而且不會有想看第二次的打算,留著做什麼?”她晃了晃腦袋,隨即再度咕噥起先前那部小說,“而且那個男主也不對,明明一開始就該知道接不住的,為什麼要伸手呢?”

是啊……明明一開始就知道接不住的,為什麼要伸手呢?

看到少年手腕發腫,額際不斷冷汗的忍痛模樣,清水忽然神色恍惚起來。她聽到自己緊張的大喊聲,似乎有什麼順著眼眶滑落,耳畔是少年模模糊糊的聲音,她卻什麼都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