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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幽這個地方,從沒有過這樣的表演,兩個土包子真是開了眼。

神怡目眩中,耳邊也仿佛響起了仙樂,倏忽間他們已經不在是被局限在這座不大的正廳,而是置身山頂雲霧裡,真真正正的目睹一場雲出遊龍的景象。

倆人正沉浸在表演中,莊越一手掠過自己的發髻,悄然的將帶在發間的簪子拔了下來,握在手中。沈傾手腕在腰間一帶,墜在荷包下方的穗子也讓他不被人察覺的藏入掌心。

倆人從遠處向對方快速奔去,帶動著身上的衣袖和裙擺,如雲似霞,極快的碰到一處,兩個手腕相交,纏繞著,然後旋轉。

管家和妄水上人還以為這是要上什麼高難度動作,不由得看得更加專注。

隻一瞬間,莊越被沈傾一甩,向著妄水上人飛射而來。緊接著,沈傾後發先至,越過莊越的身形。兩人手中都拿著忽然出現的劍,一個在上刺向妄水上人的紫府,一個向下刺向妄水上人的丹田。

這是青小荃提供的至關重要的情報,修煉《禦冥經》的邪修,必須要同時重創兩個要害,不然是沒辦法立即讓他瞬間失去反抗能力的。

妄水上人好歹也是元嬰,他瞬間反應過來這倆人是要刺殺他。但是,沈傾的動作太快了,同等大境界不說,還比妄水修為更深厚,功法更高強。

一個有心偷襲,一個無心防備,意識到了也來不及做出防禦。

流縈流凨雙雙在手,莊越根本就不用再擔心他的配合能不能跟得上沈傾的動作,被拉扯的一個極限加速,兩個人同時擊中妄水上人的紫府和丹田。

“啊啊啊——”妄水上人慘叫一聲。他的紫府和丹田被一同攪碎,巨大的痛楚,讓妄水上人霎時間疼得要昏過去了。

與此同時,正廳的空間裡,“刷刷刷”的出現了一群的怨魂。

這些都是妄水上人控製下的邪祟,他雖然沒有莊越想的那樣,睡覺的時候還在房間裡放一堆有礙觀瞻的僵屍,但是卻隨時在身周安排了一群看不見的怨魂。

這些怨魂普一現身,就向著兩個人撲來。

莊越一驚,還以為行動失敗,妄水上人還能操控邪祟。

隨後就從這些狂暴的怨魂毫無章法的攻擊當中,意識到這些怨魂隻是因為失去了主人的控製,本能的因為生氣而瘋狂,開始攻擊現場的兩個更具有澎湃生氣的人。

這時,沈傾立即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玉符,布置了能隔絕生氣和聲音的法陣。

莊越心下一安,有條不紊的開始料理這些怨魂。

這群怨魂的普遍實力不低,都是被精煉過的,每一個都有不弱於金丹的實力,比起野生的怨魂更厲害些。但是在天克的雷類法術的攻擊下,也沒有造成太大的難題。

管家在倆人陷入怨魂的包圍時,才從忽然發生的變故裡回過神,實在是倆人的動作都太快了。

他不過是個隻有築基期的小邪修,因為修為低微,沒有什麼天賦,才來做的管家。

他看了一眼還在痛苦哀嚎翻滾的妄水上人,猶豫了一下沒有救主的打算,轉身向外逃去。

主人雖然還活著,但是被廢掉了紫府和丹田,已經失去了價值。管家覺得還不如逃出去,將消息報告給另外的上人,能帶給他的收益更大。

他的動作雖然已經足夠快了,但是卻沒能快過沈傾的劍。

都不等他跑到廳門口,沈傾的劍就穿過了他的心口,一聲慘叫都沒能叫出,就倒斃在了距離大門隻有兩步遠的地方。

殺了這個膽敢用惡心的目光看莊越的管家,沈傾總算是出了%e8%83%b8口裡的那股子戾氣。

第154章 驚動

確定管家死透了,沈傾才返回去,跟莊越很快就將這些怨魂給清理掉。

莊越被沈傾操控的那一下,消耗了大量的靈氣,又必須要以最快的速度消滅這些怨魂,結束戰鬥後,不由自主的氣喘籲籲。

他喘口氣,說:“動靜這麼大,不會驚動那些邪祟吧?”

沈傾的神識擴展開,將周遭的範圍掃視了一遍,他說:“邪祟都是低智,失去了主人的控製,是不會主動去索敵的。現在都在各處的房間院落裡徘徊,暫時不會跑出來。”

莊越略略安心,隨後又想起什麼的問:“那幾個下人呢?”

沈傾閉目,神識裡看到兩個侍女正在遠離正廳的廚房,等待廚房那邊重新做出一桌飯餐,那邊距離正廳有段距離,根本就沒聽到這邊的聲音。

至於那個犯了錯誤的下人,正待在下人居住的房間裡,為自己接下來要遭受的處罰而惴惴不安著。那裡距離正廳更遠,就更不可能發現出事了。

妄水上人跟管家就是這個宅院裡地位最高的兩個人,沒有他們的吩咐,根本就不會有人僭越的跑來。

沈傾上前,將妄水上人打暈,總算是耳邊安靜了。

莊越鬆了口氣。

他們現在還不能就把上人殺了,稍微有點底蘊的仙門,都掌握著魂燈這門法術。九幽城主出身閭山宗,莊越和沈傾不敢大意,去試探對方如今還會不會保留門人的魂燈。

過了一會兒,那兩個侍女去而複返,端著新做的飯菜跟酒水,低著頭,姿態恭謹地進入正廳。

趁著倆人沒注意到正廳的變化,沈傾施展了個法術,莊越飛快的接住兩個倒地的侍女手中的托盤。

兩個姑娘被挪到角落的位置,保證她們在一天內都不會蘇醒。

好在之前兩個人將戰鬥的範圍隻局限在很小的範圍,再加上有沈傾用法陣暫時遮蔽,沒有人會發現異常。

得慶幸妄水上人平日裡整夜整夜的玩樂,沒人會不長眼的這個時候來打攪,讓莊越跟沈傾能安心的度過天亮前的一段時間。

確定這裡鬨出來的動靜再大,外邊也聽不到後,莊越將酒水潑灑在妄水上人的臉上。他猛地坐起身,隨後就從紫府和丹田兩處要害感受到了劇烈的痛楚。

妄水上人不愧是能修煉到元嬰階段的邪修,自身是有幾分韌性和狠勁的,他咬著牙,硬生生的忍住了沒再一次昏厥過去,用充滿憎恨的目光瞪著眼前的兩個人。

莊越歪了歪頭,蹲在地上看著妄水上人,語調冷漠地說:“為什麼用這種目光看著我?在你們指使手下的邪祟,跑到南境的大地上作亂的時候,就該做好被秋後算賬的打算。”

妄水上人目光中浮現恍然,他咳了兩聲,壓抑聲音裡的痛苦,啞聲道:“原來你們是從南境來的?不知道是哪座仙門的?”

莊越輕笑一聲,妍麗的五官越發顯得動人心魄。不過這時,再無法引起妄水上人的旖旎心思,隻讓他覺得心生寒意。

“你知道是那座仙門又怎麼樣?還妄想著記住,以後找去報仇嗎?你覺得……你能活到那個時候?”

妄水上人情緒激動,引發傷處越發的疼了,他道:“你們以為,我會怕死?我此時也不過是比你們早行一步而已!用不了多久,你跟你的同伴,還有你的師門,統統都要為我陪葬!到時候,也不知道你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笑得出來!”

莊越冷下臉來,說:“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自信,我們都能暗無聲息的殺進你的府邸,還掌握你的要害之處,你又以為你的師門能橫行多久?”

“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妄水上人想要展現他的狂妄姿態,讓眼前的女修膽寒,隻可惜失敗了,他被絞碎的紫府和宛若破洞的丹田,不允許如今的他情緒太過激烈。

妄水上人喘熄了片刻,不得不認清了現實,不太甘願的以虛弱的語氣說:“太天真了……真的是太天真了!我等著,我等著那一天,可惜——不過,雖然我看不到,但是我的血脈——我的師門,會%e4%ba%b2手替我誅滅你們!”

等這一大串近似威脅恐嚇的話說完,妄水上人支撐不住的翻起白眼,倒在了地上。╩思╩兔╩網╩

莊越神情凝重的站起身,轉身走到沈傾的身邊,說:“我還以為他會求饒。沒能再問出什麼情報,有點可惜。”

妄水上人好色歸好色,卻著實是把硬骨頭,眼看死到臨頭,也不求饒。

“要是沒有這種心性,怕也不會入了九幽城主的眼,坐到這上人之位了。”沈傾沒覺得有什麼可惜的,他說:“青小荃那裡的情報已經足夠,妄水說不說,沒什麼要緊。”

“嗯。”莊越應了一聲,“不過,我倒是覺得,他這話說得另有玄機,隻是我一時想不到。”

沈傾攬了下他的肩膀,說:“不著急,反正我們一時還不走,你可以慢慢想。”

莊越點點頭,沒再說話,隻是望著昏迷倒地的妄水上人出神。

此時的彆院,青小荃藏在張錫的住處,不安的來回踱步,“仙長他們……不會有事吧?”

“你安靜的坐會。”張錫無奈的歎氣,“這兩位一個是明光宮的嫡傳,一個是正羲宗的掌門弟子,要是他們都不行,我們也不用指望能逃出去了。”

青小荃轉到張錫的身邊,坐到他旁邊的位置上,拉住對方的袖子,使勁的搖了搖,“張叔叔,要我說,你這次就跟我一塊走吧!”

按照計劃,藏進轎箱裡一個或者兩個,區彆不大,順帶的事。隻要張錫願意,他一樣可以通過這樣的路徑逃%e8%84%b1。

張錫按住她還在搖晃的手,這孩子真的是被嬌養長大,換了個覺得安心的環境,熟悉的能給她安全感的人,就憨態畢露,逮住人就敢撒嬌。

“我還不能走,我還有事情沒有做完。”張錫搖了搖頭。

青小荃不解,最重要的不就是情報,還有什麼事情呢?

“張叔叔還有什麼事情要辦?我能不能幫的上忙?”青小荃道。

張錫笑笑,抬手按了按她的腦袋,“你能平安的從這裡逃出去,就足以慰藉我們的心了。”

“張叔叔……”青小荃不安,張錫這樣的態度,讓她想到寒水派的女修,總不至於張錫也要去搞一回刺殺吧?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安,張錫哈哈一笑,說道:“彆擔心,你張叔叔可不做沒把握的事,放心的出去吧,我們會有再見麵的一天的!”

他已經下定了決心,留在這個敵巢當中,做暗中的那個釘子。小心的蟄伏下來,等待著九幽城被攻破的那一日。

焦灼當中,時間的流逝總是變得很慢,青小荃手指甲都要被啃禿之前,九幽城的黎明總算是到來了。

張錫比往常要更早的到達倉庫前,趁著人沒來,將青小荃藏進了轎箱裡。

原本這個內應假裝抬著空轎箱的計劃是有破綻的,抬著轎箱的人承受的重量,必定會使得腳印加深,如果遇到心細如發的人,是有可能發現的。

好在有沈傾幫助完善了這部分,將一個能把重量減輕的玉符,交給了她。

雖然不成體係的使用,無法將玉符的作用發揮到極致,但僅僅隻是裝在箱子上,將一個不到百斤的少女變得輕若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