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不得進出積翠園。”
鐘雲衣吃了一驚,董莞挽著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緊,鐘雲衣不動聲色的按住她的手。
“既然是宮主下令,我們也不好讓你為難。這樣吧,麻煩你去莊越那裡,幫忙叫一聲,讓她出來見我們,就說我們來祝賀她訂婚之喜。”
“這……”秋屏麵露難色,“不行,宮主說依照禮儀,莊師叔當自備一些嫁妝,讓她這些日子在東小樓足不出戶,準備起來,並讓外人不能打攪。”
秋屏當日值守在外,並沒有被允許進入汶若雲的臥房,並不清楚內情。她隻知道汶若雲這次發病的好像很厲害,莊越出來後被禁足在東小樓。
因此對於這個表麵上的原因,也感到很困惑。
鐘雲衣與董莞麵麵相覷。
“那……你知道莊越什麼時候能出來嗎?”鐘雲衣試探的問。
秋屏果斷搖頭,“鳳兮師姐沒說。”
見她似乎真的打探不出來,鐘雲衣才跟董莞轉身出來。
等走得遠了,鐘雲衣麵色凝重的對董莞說:“說什麼準備嫁妝,莊越隻怕是被關起來了。”
董莞也點頭,“這理由也隻是遮掩。嫁妝可以去門中各殿籌備,哪有關在屋子裡自己%e4%ba%b2手做的。”
她們是明光宮的女修,又不是凡間的待嫁少女,還要%e4%ba%b2手準備嫁妝。
董莞這十年來在食雲殿廚藝大成,也被邀請去門中女修出嫁的喜宴上當過主廚,對此也頗有了解。
除非是裳雲殿的人,否則沒人會自己做嫁衣。更彆說,莊越根本不擅長女紅。
對明光宮女修來說,出嫁離開宗門,雲籌留在手上就沒用了,會全部兌換出去。靈丹、靈石、法器、符籙,這些才是她們明光宮女修出嫁時會自帶的主要財產。
除了這些,仙雲殿還會按照門人弟子的身份,專門準備一份嫁妝。
真要讓莊越準備,就更不該不讓她出屋。
禁足,更像是莊越犯了什麼錯誤的處罰。
“看來香若說的沒錯,隻怕莊越是真出事了。”鐘雲衣道,“事還不小。”
“那怎麼辦?”董莞頓時急了。
她跟鐘雲衣兩個說到底隻是記名弟子,還是沒有職權的,根本就接觸不到門中的高層。就算她們去求了自己的師父,隻怕也在宮主麵前說不上話。
鐘雲衣想了想,說道:“先彆急,我們去上善若水!”
上善若水,鐘雲衣跟董莞求見了史記室的執事,說明了來意。
執事的臉色很不好看,“這事我並不知情,你們先回去,我一會兒便去見宮主。”
施藝送倆人出去,過會兒又回來,端了一杯茶送到執事手邊,憂心忡忡的道:“執事,無緣無故的,宮主為什麼要罰莊越?”
執事凝重的說:“應該不是小事,莊越與正羲宗掌門弟子佳期將近,就隻是為了麵上好看,宮主也不應當處罰的這麼嚴重。”
施藝低聲說道:“宮主事後沒有讓人告知您一聲?”
執事身為莊越的上司,是排位第二對莊越負責的人,排位第一的是汶若雲。
按理莊越要是犯了什麼錯,宮主處罰莊越應當要她到場。再不濟,事後也應該將前因後果通知一下。
結果,還是鐘雲衣這個外人來求助,她才知道。
這才是讓執事臉色不好看的原因。
執事在明光宮高層中有些特殊。
一百多年前,程善水發下宏願,要修一部修仙界的史書。
當時的宮主正是汶若雲的師父,那位一力支持,才有了這座不比任何一座宮殿占地麵積小的藏書館。
執事是程善水的徒弟,叫做嶽蘅,修為在元嬰後期卡了很多年。並不是她天賦不夠突破不了,而是她一心投入在完成師父的遺誌上,這才耽擱了。
為了專心搜集文獻,整理編輯這部史書,嶽蘅甚至放棄了擔任上善若水的館主之位,隻屈居小小史記室的執事。
但這並不代表嶽蘅的地位比其他幾個殿主低,甚至因為她為修史付出的努力,在朱碧潮跟前都有幾分薄麵。
嶽蘅多年來不理會外界的紛擾,修史的進程卻並不理想,還是莊越來了之後,提出以編年體的形式修史,使得她的任務有了質的飛躍,有望在她生前完成這部史書。
所以,彆提嶽蘅對莊越有多看重。
莊越有汶若雲作為師父,嶽蘅作為上司,有這樣的兩座靠山在,加上與正羲宗掌門弟子的訂婚將近,什麼樣的過錯,才會讓莫非仙這麼不留情麵?
嶽蘅想到這裡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去見莫非仙。
第116章 歸來
嶽蘅趕到事躬樓,求見莫非仙,很快就得到了召見。
進去後,嶽蘅看到仙雲殿的殿主的也在,不過好像她們的事說完了。
“事情暫時就這樣安排,按照原先預定的份額準備,不管有沒有變動,都好從容應對。”莫非仙對仙雲殿主說罷,仙雲殿主就應是退下了。
倆人交錯而過,嶽蘅看了仙雲殿主一眼,仙雲殿主衝她輕輕頷首,麵上表情看不出什麼。
她隱約猜到,倆人談論的事情可能和莊越有關。
最近一段時間,仙雲殿沒有什麼大活動,唯一需要仙雲殿%e4%ba%b2自出馬的,也隻有嫡傳弟子當中地位較高的莊越的婚事。
與正羲宗掌門弟子的聯姻,這原本是明光宮上下的大事,自從消息傳開後,連外門弟子日常都帶著幾分喜意。
可聽宮主剛才的話音,似乎莊越的婚事會出現什麼變動,這讓嶽蘅暗自心驚。
從朱碧潮時期,莫非仙就經常代替她師父處理明光宮事務,絕少出錯。
正是因為如此,才讓嶽蘅心驚,是什麼原因,竟然會讓莊越與正羲宗掌門弟子的婚事也出現變故。
這些思緒在心中閃過,拜見過莫非仙後,嶽蘅直接開口道:“敢問宮主,莊越犯了何事,要罰她禁足?她的訂婚日子可就在下月,事情如果不大,能否看在我的份上,押後再罰。”她資格老,背景深,用不著拐彎抹角,旁敲側擊。
莫非仙早已料到,嶽蘅會前來質問。
莫非仙歎息一聲:“非是我不講情麵,不給嶽師叔麵子。而是這次莊越罪責難饒,實在赦無可赦。”
嶽蘅驚疑,“究竟是什麼錯誤,能讓宮主連正羲宗的關係都不顧?”
“莊越並非女子,而是真正的男兒身。”莫非仙說出實情,“他假扮女子,入我宮門,學我功法,亂我門規。這荒誕的事,傳出去還會毀掉我明光宮清譽!若不是如此不可饒恕,在此跟正羲宗聯姻的關頭,我怎麼會罰他禁足?”
從鳳兮意外發現莊越疑似男身,到莫非仙%e4%ba%b2自去正羲宗帶回莊越審問,再到汶若雲力保莊越病倒,發展到最後莊越被軟禁在住處。
莊越的事情實在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除了汶若雲跟她身邊的幾個知情者,她誰都沒有說。好不容易嶽蘅這個相關者來了,她也是忍不住了,把內情都告訴了她。
嶽蘅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怔怔地說:“平日裡真的看不出,莊越竟然不是女子。可這……是如何做到?他又為何男扮女裝?”
這是最讓嶽蘅不能理解的。
“根據鳳兮的稟告,莊越用的是千麵幻身這樣法寶。”
“千幻奇人竟會把如此重要的寶物交給莊越,他難道是那空渺道人的傳人?”嶽蘅匪夷所思道。
“應當不是。”莫非仙道。
若是空渺道人的%e4%ba%b2傳弟子,早就被空渺道人帶走。
這其中的緣由,她思考了好幾天,也理出了頭緒。﹌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並不知道皮禺山與白奉皆的交情,隻以為是正羲宗出麵請皮禺山出手。
朱碧潮與白奉皆在後山懸崖上空交手時,她被人蒙騙支走,回來後又聽說有一個與她一模一樣的人在場。當時她就猜到,能毫無破綻做到的唯有空渺道人。
白奉皆被關在水牢中的事,明光宮隻有莫非仙一人知道。所以,事後誰也想不到,那個與朱碧潮交手的人其實不是從外而來,而是一直被關在後山水潭下。
白奉皆被救走,朱碧潮進階渡劫期,行蹤隱匿。
莫非仙為避免節外生枝,不想她師父偷偷囚禁老情人的事傳開,也就沒有追究皮禺山跑來明光宮冒充她救人。
沈傾之後沒再出現,她也沒有理會,隻當是完成了任務後功成身退。
可萬萬沒想到,莊越這個邊緣人物,竟然牽涉這麼深,還惹出如今這樣難以收拾的亂子。
“他雖然不是空渺的弟子,隻怕也與他有很大乾係。”莫非仙冷道,“不管莊越有何原因,明光宮都不能再容他。”
他不僅男扮女裝潛入明光宮,與空渺道人內外勾結,有奸細嫌疑。還以男子的身份,習得了女修宗門的嫡傳功法,犯了大忌。不管是哪一樣,莫非仙都不可能饒過莊越。
嶽蘅能理解莫非仙的惱恨,她作為莊越的上司,再怎麼看重顧惜他的才華,也有立場原則。
她不知更深的內情,單以她目前得知的情況,莫非仙能免了莊越死罪,已經是開了恩,嶽蘅也無法再說什麼。
嶽蘅告辭離開。
回到上善若水,施藝滿含期待詢問:“執事,莊越怎麼樣了,她什麼時候能回來?”
嶽蘅搖頭,她覺得如今莫非仙的決定已經是對莊越最好的結果。
她歎一聲,環顧四周,“以後再無法在這史記室當中,見到他了。”
日子又過去了兩天。
莫非仙覺得事情不能再拖延下去,就讓人把莊越從積翠園帶走。
這次她甚至沒有出麵,就擔心汶若雲再橫插一手。
幾天過去汶若雲冷靜了許多,似乎終於接受了自己的徒弟要被廢除靜脈,摧毀丹田的事實。
汶若雲經過這一場病,傷了元氣,即便有鳳兮和藥雲殿的丹師精心調理,麵上仍舊顯得虛弱蒼白。
她眼中蘊著水汽,把一個錦囊塞進莊越的懷裡,“徒弟,師父沒用,沒辦法讓宮主改變主意,師父對不住你。這些是我給你準備的盤纏,等……”
她喉嚨裡哽住,說不出那殘忍的話來,頓了一下,接著道:“之後,你好好養養身體,這些東西,足夠你富足一生。”
莊越鼻子發酸,“師父……”
他後退幾步,麵對汶若雲跪下,鄭重地磕了三個頭。
淚水滴落到地麵上,“多謝師父這些年的照顧,以後請您多保重身體。師父……弟子最後在這裡叫您一聲師父……”
莊越被正式逐出明光宮,他跟汶若雲的師徒關係也就斷了,以後仙凡有彆,恐怕再見不到。
汶若雲心裡也明白,這應該就是兩人最後一麵。
這一次為了莊越,莫非仙就算是不怪罪汶若雲,隻怕也會要她在後山清淨幾年,她這個身體就算好了,出門也難了。
汶若雲還想跟著一塊去,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