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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外,就是屹立在周圍的偌大的檔案架。

四麵八方、全都?是足足六七米高的檔案架,他們看起來古老又沉重,沒?有?任何倚靠點地坐落在虛空之中。

席問歸臉色蒼白,很久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逐漸習慣作為一個有?血肉有?感森*晚*整*理知係統的人類,而?這個地方讓他對?方位於空間的感知變得?混亂。

在這裡,一切代表方位的詞都?失效了。

他可以朝著任何地方走去?,走向任何一個檔案架,或斜上……也許是斜下,又或前或後,或上或下。

無數個四麵八方交疊在一起,沒?有?儘頭,沒?有?邊界,沒?有?出路。不管看向哪一個方向,都?隻有?隻有?越來越小的檔案架,以及整齊密集的檔案本。

席問歸在原地頓了很久很久沒?有?動。

作為看似有?至高權利的審判者,作為列車世界無數人恐懼且敬畏的存在,作為被很多乘客視若神明的存在,他也沒?有?進過這個地方,甚至不知道有?這裡的存在。

儘管如此,他依舊確信這裡是屬於列車世界的一部分,是“祂”的私密地盤,那些數不清的檔案架則是“祂”的私人藏品。

而?他不知為何,被獲準進入了這裡。

第131章 山間療養院

“醒了?”

一道女聲在不遠處響起, 聞酌緩緩睜開雙眼:“我怎麼了?”

聶鬆曼靠在門口道:“你和歐文醫生的‘小女兒’打了照麵後就昏了過?去,已經近兩天了。”

聞酌坐起身體,餘光透過?緊閉的窗戶看見外?麵一片漆黑, 立刻意識到什麼:“這個副本快結束了?”

“快了。”聶鬆曼道, “如果你再不醒, 就隻能把你抬去審判者之桌了。”

“審判桌刷新了?”

“還沒。”聶鬆曼說, “但?根據現在的進度應該用不了太?多時間了, 天亮之後就是第七天了。”

聞酌聽出了一點不同尋常的意思。

“許之漣死了。”聶鬆曼笑起來?,溫和道,“柳卿化悲憤為動?力,跟我一起幫你接了個任務。”

“……幫我?”

大多數站點的任務都需要在合適的時機與合適的地點觸發?, 且需要本人在場, 聞酌還是第一次聽說可以?幫彆人接任務。

“因為這個事隻有?你能做。” 聶鬆曼說, “不過?如果天亮之前你再不醒, 這個任務可能就無法完成了。”

聞酌眸色一動?:“是醫生的請求?”

聶鬆曼點點頭:“他看到了席問歸手上的兩把?閣樓鑰匙, 也?知道是你拿出來?的了, 並且從他的言行來?看,過?去應該從來?沒人能把?鑰匙從鏡子裡帶出來?,但?你做到了。”

聞酌:“他要我做什麼?”

聶鬆曼:“他想讓你幫他妻子以?及孩子的屍骨帶出來?。”

聞酌沒說話,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昏迷這麼久, 他非但?沒感到任何不適,反而?覺得渾身輕鬆, 好像有?什麼屬性在不知不覺中提升了……倒是與身體無關,而?是突然對周圍的一切出現了若有?似無的掌控感,很?難用語言說清。

聞酌十指交叉, 擰著放鬆了下:“幫他帶出來?的後果,他說了嗎?”

聶鬆曼放下手臂, 問:“你指什麼?”

“每天餐桌上都會出現朱爾斯……就是他‘小女兒’的內臟,說明他是能進入鏡子內部世界的,因為那些?都放在境內的閣樓了。”

“如果他能帶出內臟或彆的,卻不能帶出鑰匙與屍骨,說明這是站點對他的限製,或者是為了副本難度特?地增加的設定——我幫他難道不會造成什麼不可預估的後果?”

“也?許?”聶鬆曼蹙了下眉,“不過?這個任務手機是刷新了的,甚至有?獎勵,不等?於是站點默許了?”

聞酌不置可否,站起身,問:“席問歸呢?”

聶鬆曼:“他拿著你的鑰匙進閣樓了。”

聞酌一頓:“多久了?”

“差不多大半天了。”聶鬆曼道,“下午進去的,現在是淩晨,天就要亮了。”

聞酌立刻就要離開,卻被聶鬆曼抓住手臂:“彆,現在所有?鬼都在找他,閣樓那邊最危險。”

“找他?”

“我猜閣樓裡可能有?什麼特?彆的東西?讓所有?滯留的乘客都想要,歐文醫生也?隻說很?多人都找過?鑰匙,也?不乏找到鑰匙的人,隻是從沒有?人能帶出來?,打開鏡外?世界的真正閣樓。現在鑰匙被帶出來?了,自然所有?鬼都亢奮起來?了。”

聞酌皺了下眉頭:“他人在哪?”

“醫生?三樓房間。”

聞酌撥開聶鬆曼的手,毫不猶豫地出去了,現在一二樓沒什麼鬼,聞酌連前兩天被打得很?慘的季賬都沒看見。

一方麵是因為乘客們已經發?現病房屬於絕對的安全區,沒事做的人都躲在病房裡,或像柳卿這樣的,自己進入鏡中,再拜托聶鬆曼幫忙把?身體%e8%84%b1進病房,以?至於想要掠奪身體的鬼魂無處下手。

另一方麵,這就是這一批乘客在這個站點的最後一個副本了,也?是他們能拿到鑰匙打開閣樓的最後機會,否則下次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聞酌先去了一樓拿到手機,發?現任務界麵確實出現了很?多新內容,除了他之前已經接觸到的真相外?還有?一條新的。

【站點更新中——】

【乘客聞酌觸發?隱藏任務“醫生的囑托”:將所有?完整的骸骨交給醫生(進度0)……】

下麵列出了當初那場悲劇中所有?受害者的名字,不過?隻有?醫生的妻子與孩子,不包括之前已經被害的到訪病患。

聞酌猜測這個站點和他經曆的第一個站點“李家村”很?像,雖然現實世界所發?生的故事,但?在事後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與世界隔絕,真正能活動?的就隻有?古堡周圍而?已,而?那些?死在朱爾斯手裡的患者屍骨大多都已經被當初的警方處理了,要麼就死在超出站點範圍的地方,所以?不包含在這個任務裡。

除此之外?,還有?對副本進度的更新:【療養院站故事進度已達到92,乘客聞酌+3000積分,柳卿、聶鬆曼、席問歸、劉雅民+300積分。】

【審判者之桌將在最後的夜晚降臨時刷新。】

聞酌長出一口氣。

他還記得自己昏迷時做的夢……雖然很?多細節已經不明了了,但?還是能拚湊出大概的模樣,其中他最主要見到的人就是朱爾斯。

那個如惡魔一樣的孩子。

原本這個站點的進度應該沒這麼高,大概率是他在夢裡看完了“朱爾斯”的一生,知曉了那場悲劇的前因後果,包括朱爾斯殺死家人的過?程後才達到了92。

比如朱爾斯將繼姐南希做成活人偶,以?至於充滿怨恨的南希死後就會附身在各種人偶裡,迫害前仆後繼的乘客。

他活剝下繼兄艾米的臉皮,縫進父%e4%ba%b2送給對方的掛鐘,還將維護弟弟的女仆塞進廚房的升降機裡,身體被壓縮到扭曲,最後活生生憋死在裡麵。

還有?很?多很?多,他敲死了目睹他虐殺年幼弟弟的園丁夫婦,在爸爸與繼母回來?痛不欲生指責的時候,以?天真殘忍的手段殺害了繼母……

最後他就像當初在孤兒院一樣,以?膽怯的、被嚇傻的麵貌出現在警方與周圍居民麵前,營造出一副無辜可憐的形象。

所有?人都相信了“她”,將殺人魔頭的罪名投向了那位沉默的、因失去所有?至%e4%ba%b2而?精神恍惚的父%e4%ba%b2,或者說精神病醫生。

一個“養女”覬覦父%e4%ba%b2而?殺害周圍一切無辜者的故事可信,還是精神病醫生在接收太?多壓抑情緒後、變化成殺人狂魔的故事更可信?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顯然後者。

醫生就這樣成了替罪羔羊,他躲在黑暗的地方,望著被嗬護在人群裡的“養女”,恐懼與仇恨同時在眼底燃燒。

他不敢相信自己領養的孩子天性如此,更不願承認是因為自己帶回了這個孩子才導致愛人他人的死亡。

他固執地認為“朱爾斯”不是人類、而?是惡魔,並為此花費很?多功夫,查閱多方資料找到封印惡魔的辦法。

他從警方的保護下帶走?了“朱爾斯”,或強行或誘騙,總之帶回了古堡之中,將其抽筋拔骨,屍骸定死在閣樓裡類十字架的圖案上,內臟剖離肉|體,而?靈魂則禁錮在地窖裡。

最後,他放了一把?火,罪惡與真相都被火光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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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三樓已經被鬼魂占領了,聞酌剛踏上去冒了個頭就看見兩側都有?一群可怖的鬼影,有?的麵目可憎,有?的四肢殘缺。

失去小%e8%85%bf雙臂扭曲的季賬直接匍匐在了天花板上,隱約可見他血紅窟窿的眼睛正往下滴著血。

倘若此刻旁邊沒有?這麼多“生物”,一個人走?過?昏暗的長廊,感覺一滴血液滴到臉上,他抬手一抹,下意識抬頭……怕是能直接嚇瘋。

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在鏡子裡看到的鬼是黑霧在鏡子外?看到的就是本體,但?聞酌還是並不打算冒險去敲醫生的門——

不用想都知道反鎖了。

他回到病房讓聶鬆曼處理一下自己的身體,隨後通過?鏡子踏入裡世界,繞到醫生曾經被燒毀的臥室門口。

“……”剛要出門的柳卿倒抽一口涼氣,看清他的臉時剛鬆口氣,“你醒了?008有?和你說嗎?”

“說了。”聞酌瞥向臥室地上擺得整整齊齊的屍骨,道,“我不一定會做這個任務。”

柳卿哦了聲:“沒關係,你就當我閒得蛋疼。”

“……”

柳卿腳上的傷已經好了,應該是用了票。屍骨還沒搬全,她越過?聞酌沒兩步又停下,許久後遲疑道:“雖然阿漣已經死了,但?還是想替她說聲抱歉。”

“你是指我昏迷的事?”聞酌平靜道,“這與她無關,不用道歉。”

柳卿苦笑了聲,回頭道:“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出去後知道她已經死掉後竟然微妙地鬆了口氣。”

“為什麼?”

“因為這樣我就不用麵對她了,眼睜睜地將關於她的罪名與這麼多年的欺瞞攤開,導致感情破裂。”

“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聞酌沒表達太?多意見,隻道:“如果你不想見她,就應該在這麼危險的晚上躲在病房裡,而?不是這。”

柳卿一怔。

許之漣和呂想不一樣,呂想是san值清空徹底死亡了,許之漣卻因為這個站點的特?殊性還能保留鬼魂狀態,等?待下一批乘客的到來?尋找掠奪新身體的機會。

也?就是說,許之漣一定還在這個站點的某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