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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皙皮膚下是不斷升溫的血。

他手橫在腹部緊繃地等待著,等沸騰的血慢慢冷卻。

心裡的喜悅不多,更多的是獵人蹲守了多年終於等到獵物的極致快/感,身體的每條神經都在亢奮,讓他止不住地想——

“聞酌!?”

遠處,費允笙和張詠飛奔而來:“你聽見剛剛村民說有人死了嗎?”

“沒注意。”轉角的身影徹底消失了,聞酌收回視線,“誰死了?”

“好像是一個叫李昆的人,我們剛聽到聲兒就趕過來了。”費允笙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跟旁邊的張詠不約而同地想到同一件事,“趙小薇呢?”

不會是死了吧?

張詠眼神躲閃,發現了聞酌濕了一大半的褲子,他想得更為惡劣——或許是這個變態法醫見色起意,做完該做的事就殺人滅口了。

反正到了這種地方,也沒有法律可約束他們。

“她有事。”聞酌沒提趙小薇衣服濕透的事。

費允笙倒沒多想,也許是有三急,之前張詠也找茅坑找了半小時,最後還是忍不住了在小樹林裡找地方解決的。

“奇怪,剛剛還有人在哭,這會兒怎麼這麼安靜?”

他們在附近轉了一圈,才找到有人去世的那戶村民。

不過一會兒時間,牆上就已經掛傷了白燈籠,門上係著白布條,村民大多聚集在這裡。

他們以一種奇怪的規律均勻站著,看向裡麵躺在大堂裡已死去的李昆。

像是感覺到他們這些外鄉人靠近,所有村民突然齊刷刷地回頭,直勾勾地盯著他們。

“有點不對勁……”張詠不由後退一步,被什麼東西硌了下後腦,回頭一看才發現是昨晚嚇慘他的狗骷髏頭。

白天和費允笙轉了一圈,彆的線索沒有,倒是發現狗骷髏頭比昨晚少了一些。

聞酌抬眸看了眼天色,才發現已經到傍晚了,原本霧蒙蒙的天空逐漸被昏暗籠罩。

時間過得好快,他看了眼時間,現在是傍晚5:43分。

眨眼間,分針又跳了一下,現在是5:44。

“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費允笙凝重地後退一步,上百個村民的目光齊齊跟著他的後退移動,始終麵無表情,像被操控的稻草人,又像麻木空洞的死屍。

“走!”聞酌毫不猶豫地轉身,“你們找杜苓彙合,我去找趙小薇,村口見!”

這裡的時間不太對勁,具體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太快了,有種隻用了三分之二的時間就過完了一天的感覺。

此刻村民應該都在李昆家門口,其他房子裡空無一人,裡麵好像一點光亮沒有,黑洞洞的門窗詭異地矗立,好像有無數雙眼睛站在那黑暗裡盯著他們。

聞酌輾轉回到廢棄小樓,屋簷下白天還靜止的搖椅此刻又咿咿呀呀地搖擺起來,他大步跨進屋裡——趙小薇果然不見了。

地上還有殘餘的零星火光,枯枝樹葉都沒燒完,顯然剛離開不久。

趙小薇不是衝動的性格,應該是遭遇了不太好的事。

火堆旁邊明顯空了一大片灰塵,隱約能看出人栽倒的痕跡,像是被人敲暈帶走了。

之所以確信‘人’帶走的,是因為屋裡多了一組腳印。

目測性彆男,43碼,波浪紋路的鞋底,左腳比右腳使力輕,穿得是應該那種扁平的乾活常穿的解/放布鞋。

聞酌瞬間就想到一個人,剛剛在李昆家門口確實沒看到對方。

他不再逗留,門外屋簷下的竹椅還在輕輕晃動,真就跟有鬼躺在上麵似的。

聞酌忽然調轉腳步,握住竹椅扶手給它翻了個麵,倒扣在地上。

“繼續搖。”他頭也不回地離開,沒聽見一分鐘後廢棄樓房裡傳來的星點笑意。

好久不見,小魚崽。

第10章 李家村

趙小薇被帶到哪裡去了是個問題,她必然沒死,但手機主頁的san值已經降到了49,是個相對危險的數值。

而昨晚失蹤又突然回歸的魯向南san值依舊很不穩定,在40前後亂竄,數字一秒一個樣,跟出bug了似的。

聞酌很快來到目的地——正是他們昨晚留宿過的村長家。

這裡院門大敞,裡麵沒有一點光亮,靜悄悄的令人心悸,費允笙他們也沒有回來這裡。

趁當下沒人,聞酌剛好可以搜尋,除了找趙小薇外也找找村長家的線索——一定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被他漏掉了。

這是一場遊戲,不論這個村子是否真實存在都應該有個完整的故事核心,可一天過去了,他們對於李家村發生過什麼都還是雲裡霧裡的狀態。

趙小薇的失蹤或許是一個突破口,還有死去的村長兒子李得鵬,溪邊洗衣服的啞女……

聞酌驀然注意到自己白天坐過的那張被翻新過的長凳,李得鵬或許就是在這裡被人用利器捅穿了太陽%e7%a9%b4,而且是從背後突襲,連反應都來不及就重重地跪在地上,因為試圖回頭看清凶手導致眼眶重重砸在長凳的一端而骨折,血液瞬間浸濕了木頭……

如果是這樣,地上也一定會留下痕跡。

鄉村裡不太可能有完善洗掉血跡的辦法,水泥地沒有裝修找平會非常不平整,就算拿刷子刷也很難完全清理乾淨。

在手機微弱的光亮下,聞酌果然從細微的水泥顆粒裡發現了一些不太明顯的血點。

不過這並不能證明什麼,隻能說確實曾有人在這裡殺死了村長的兒子。

聞酌推開他們昨晚睡過的通鋪,沒有燭火的照明此刻幽幽一片,屋外徹底被夜晚吞沒,隻有冰涼的風吹得木窗咯吱咯吱響,涼得人骨頭都寒。

聞酌倏地又想起一個奇怪的地方——今天看到那些墓碑主人都姓李。

生命延續是陰陽結合的結果,李家村總不能一直自產自銷,從不和外姓女人結婚,這樣一來近%e4%ba%b2結婚的概率可太高了,但他並沒有在村民裡看到一個畸形兒。

而且墳地裡的女性墓碑也奇少,聞酌粗略看過,基本都是死於好幾代前的老太太,近幾代幾乎沒有女屍入葬。

“咚,咚……”堂屋裡突然傳來拐杖的聲音,聞酌甚至都沒發現村長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毫不猶豫越出窗,又翻進了斜對麵的柴房躲起來。

走路一輕一重的村長來通鋪房裡,看看燭台上突然消失的半截蠟燭,又麵無表情地盯著半敞的窗戶許久。

村長站了會兒,突然上前將木窗關上,扣下插拴。

一分鐘後,聞酌舒了口氣。

他側眸打量著這間柴房,裡麵沒什麼特彆的,隻是柴火有點少,他甚至在柴火堆上摸出了一手灰塵。

他想打開手機照點光,卻突然發現費允笙張詠杜苓三人的san值都在急速下降!

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到村長家外麵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一定是那幾個外鄉人帶來了厄運!”

“還有兩個沒找到。”有人說。

“抓住他們!”這個聞酌聽出來了,是村長的聲音,“讓他們留下來,做李家村的亡魂!”

他們的聲音都出奇的僵硬,有種詭異的機械感,這讓聞酌莫名想到活死人三個字。

這裡不能多留了,趁他們還沒進來搜,聞酌先一步從後門翻了出去,手裡還拿著從村長家順來的半截蠟燭。

蠟燭有一種奇異的香味,聞酌碾下一點碎末聞了聞,眼裡落了些古怪。

將蠟燭放回兜裡,他便順著昨晚追鬼影的路線離開。

趙小薇失蹤了,其他三人生死未卜,不知道有沒有被村民抓到。聞酌並不在乎他人的存亡,不過——

急促的步伐猛得停下,忽然有森*晚*整*理隻手扣住了他的腳踝!

聞酌低頭一看,是一個太陽%e7%a9%b4插著刀、血流不止的村民,令人震驚的是這種狀態下村民竟然還有意識,還能死死扣住聞酌不讓走,聲音帶著其他人如出一轍的僵硬:“留下來……留下來……”?思?兔?網?

聞酌一陣恍惚,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死死扼住,冷汗打濕了額頭的發絲。

他強忍著不適,順著村民來的巷子看去,地上有淩亂的血痕,應該是一路爬過來的。

巷子的儘頭,一道黑影轉瞬而逝。

他剛想追,可地上村民抓住他腳踝的力道大得出奇,很像屍體痙攣——即一種特殊類型的屍僵。

他隻能彎腰將村民的手指一個個掰開,村民的致命傷就是太陽%e7%a9%b4,那裡插著一把聞酌再熟悉不過的器具——手術刀。

“鬆開。”

“在這裡……”村民抬起渙散的灰白瞳孔,冷不丁地提高聲音:“他在這裡!”

背後頓時一涼,他不用回頭都知道背後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自己。

房子裡、巷口、黑洞洞的窗口……

抓腳踝的村民徹底沒了聲音,聞酌掰開最後一根手指,順勢帶走了村民太陽%e7%a9%b4的手術刀。目前的情況太奇怪了,必須留個自保的武器,他熟悉的手術刀再合適不過。

聞酌邊走邊擦拭著手術刀上的血,才發現這是醫院常用的那種小頭手術刀,他常用的解剖刀刀頭要比這個大一圈。

雖然不習慣,但聊勝於無了。

鋒利的刀尖在空中轉了個圈,又被修長的手指輕巧接住。

“抓住他。”耳邊有無數道聲音環繞,“抓住他!”

到處都是人,前方的巷口也出現了一個端著蠟燭的老頭,臉上的褶子在燭火照耀下有些扭曲,像是有無數隻蟲子在爬。

聞酌毫不猶豫地轉向左側,巷子儘頭正對一個敞開著的大門,是傍晚死去的村民李昆家。

此刻這裡一個人沒有,大門正對著堂屋裡泛著幽幽紅光的靈堂。

“抓住他!”

村民們越來越近了,聞酌立刻踏進門檻,李昆的屍體還躺在地上,看起來四十多歲,身上散發著濃濃的臭味……這不是一具剛死屍體應有的味道。

仔細一看才發現李昆身上都是茅坑裡的排泄物,他的死法與剛剛那個村民不同,他是掉進茅坑裡淹死的。

這可比屍臭惡心多了。

聞酌皺了下眉,繞過李昆往堂屋裡麵的房間跑,抓他的村民已經聚集到了李昆家門口,他們像是被洗腦了一樣:“抓住這個外鄉人!讓他成為李家村的亡魂!”

這樣下去自保都難,更彆說找人找車票了,得甩掉他們。

聞酌找了個有窗戶的房間利落地翻出去,沒想到對麵就是白天費允笙說過的棺材鋪。

棺材鋪非常古舊,類似於古代那種木製的房子,與李家村格格不入。

“哇嗚——”

聞酌一頓,也聽到了“嬰兒哭聲”……不,應該是貓叫。

有些貓會在夜晚或發倩時發出這樣淒厲恐怖的聲音,就像鬼嬰在哭。

聲音聽起來來自棺材鋪後麵,村民們緊追不舍,聞酌不再停留,推開棺材鋪的窗戶一躍而進。

撲麵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