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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佝僂著背走到房門口,又猛得回頭:“晚上不要亂跑,明天就走!”

張詠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答應:“知道了。”

房門被帶上了,屋裡頓時陷入了無聲之中。

他們麵麵相覷,遊戲的第一天就有人消失,看來李家村副本難度不小。

“胖子還沒死。”費允笙看著手機,“如果死了他的名字在我們手機主頁會變成灰色。”

但san值那危險的“23”還是昭示著魯向南危在旦夕的處境,被剝奪感官已是必然,san值再降三點他可能就活不出這個副本了。

“如果鬼能無理由攻擊我們就太危險了。”費允笙本來還打算晚上出去找找線索。

“不一定是李家村的鬼在攻擊我們。”杜苓端坐在角落裡,“也可能是他觸犯了禁忌。”

“禁忌是什麼意思?”趙小薇終於想起之前沒問完的問題。

“每一個站點都有禁忌,且各不相同,可能殺人會觸犯禁忌,又或許砍了顆樹會觸犯禁忌,而觸犯禁忌的人會被攻擊,新人很難生還。”

“會被什麼攻擊?森*晚*整*理”張詠問。

“那隻有死了的人知道了,可能是鬼,也可能是怪物,每個副本都存在這樣的灰色地帶。”

“可胖子他一直跟我們在一起,什麼都沒做啊?”

儘早確定副本禁忌有利於存活率,先觸發的人相當於給他們試水了。可五人仔細地回憶了一遍,魯向南確實沒做什麼突兀的事。

而杜苓和費允笙隔著眾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想到一件隻有他們知道的事。

不是所有關卡的禁忌都會顯示“未知”,如果該站下車的新乘客超過半數以上,副本禁忌就會直接向玩家明示,以防不夠謹慎的新乘客死亡率過高。

也就是說除了她和費允笙,以及提前到站的席問歸外,在場至少還有一位老乘客,對方一直在偽裝新人。

聞酌,張詠,趙小薇……還是突然消失的魯向南?

聞酌望著微弱的燭火,問:“罪者如果在這七天內死了,會發生什麼?”

四人一靜,礙於聞酌過分的罪惡值,一時間都不知道聞酌這麼問的含義。

“不會發生什麼,到最後還是會和我們齊聚一堂進行審判,包括其它中途死亡的乘客,隻是死亡的乘客會失去投票的權利。”

“你們說的監獄和現實的監獄不是同一個地方吧?”趙小薇扯下自己的皮筋,蓬鬆的黑發傾瀉而下。

“當然,否則很多人經曆兩個關卡就會寧願坐牢都要回到現實了。”

“那或許讓犯罪的人去監獄比死亡更有懲罰意義。”長長的劉海遮住了趙小薇晦暗的眼神。

“這裡的死亡不是你理解的那個含義。”杜苓說。

趙小薇一怔,沒再追問。

張詠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問出了一個很符合他外在性格的問題:“票決罪者的時候能不能棄權?”

費允笙苦笑了聲:“乘客沒有棄權的權利。”

聞酌若有所思,這麼一看這所謂的列車遊戲還是很難的,通俗點來說,遊戲將生存、探索、對抗幾個遊戲熱點結合在了一起,還要尋找前往下一站的車票。

同時副本瀕臨結束時,他們還要麵臨人性的抉擇,一個絕對犯了罪的人站在你麵前,他的生或死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隻需要輕描淡寫的一票,就可以送對方去見閻王,或留下他繼禍害彆人。

這就很可笑,要麼選擇%e4%ba%b2手赦免絕對犯了罪的人,要麼%e4%ba%b2手投票殺死犯了罪的人。

可即便對方有罪,那也是殺人。

玩了多少場遊戲,就殺了多少人,或%e4%ba%b2手縱容了多少有罪之人的重生。

但杜苓否決了費允笙的說法:“可以棄權。”

趙小薇:“……到底能不能?”

“需要一張棄權票。”杜苓經曆了五個副本,她淡道,“每場遊戲裡除了車票以外,還有唯一一張棄權票,找到棄權票的人可以在最後棄權。”

費允笙錯愕反問:“我從來沒見過。”

杜苓:“很少見,但我找到過一次。”

“用了嗎?”聞酌隨意問道。

“沒用。”杜苓想起自己遇到的那幾個罪者,頓了頓又說:“他們值得一死。”

趙小薇低下頭,勾起嘲諷的嘴角:“我們都是因為同樣理由收到的車票,就彆在這討論彆人該不該死了吧,誰殺人的時候還沒個好理由了?”

這話就很耐人尋味——在場可沒有人說過自己是因為殺人才收到車票的。

不過沒人追問,聞酌選了個靠牆的角落躺下闔眼。

張詠試探地打破沉默:“快三點了,先睡覺吧,養好精神才能更好地活著離開。”

“你們先睡。”

費允笙還不想睡,他想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七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找不到車票就會永遠困死在李家村裡。

他放輕動作將門打開一條縫,想看看老頭的房間熄燈了沒,剛湊近門縫就冷不丁對上一雙幽幽的眼睛,對方布滿褶皺的臉在燭火中忽明忽暗。

費允笙僵了半天,大腦才遲鈍地反應過來——門外盯著他的人是村長老李。

老李語氣詭異:“三更不睡,當心鬼敲門。”

幾人不約而同地噤聲,打起十分的警惕看過去,然而老李什麼都沒做,隻是端著蠟燭僵直地走回自己的房間。

門外再次陷入黑暗。

眾人鬆了口氣,背後的涼意緩緩散去。

費允笙原本計劃出去探探的心思頓時偃旗息鼓,在張詠和聞酌中間躺下,他雖然經曆過幾場遊戲,但保命手段不多。

杜苓吹滅了燭火,她和趙小薇睡在另半邊,特殊情況下男女混睡也沒什麼可尷尬的,費允笙將唯一的被子給了她們。

身後的響動慢慢平息,聞酌卻在夜色裡睜開了眼睛。

比起怎麼通關、車票在哪裡,他更疑惑自己為什麼會和其他幾個人一樣被拉來這裡,又以什麼罪名。

至少照片上所謂的罪證過於荒謬,和他記憶裡的完全不一樣。

即便真的是因為那場大火,他的罪惡值也不至於是∞這樣一個數字。

聞酌有一下沒一下地彈著手上橡皮筋,在輕微的疼痛刺激中進入夢鄉。

今晚的夢有些特彆,是一場熊熊燃燒的大火。

一個男人在火光中出現,炙熱的大火也沒能讓對方的體溫溫暖分毫,冰涼的指尖輕點他眼瞼:“彆怕,小魚崽……”

眼下的紅痣便由此而來,是對方消失前留給他最後的禮物……或許算是禮物。

忽而,大火消失了,眼前一片黑暗,手臂好像被什麼東西蹭著——聞酌下意識反手一扭,聽到一聲吃痛的尖叫。

他冷不丁地張開雙眼,發現自己製住的是張詠,對方因為吃痛手機砸在床上,發出咚得一聲響,卻無人驚醒。

張詠卻顧不上生氣,眼裡彌漫著驚恐:“我不是故意碰你……我好像聽到有嬰兒在哭。”

“……費允笙和杜苓呢?”聞酌注意到空蕩的床鋪。

“他們不見了。”張詠咽口水的聲音在黑夜裡格外清晰。

聞酌沒出聲,餘光瞥見張詠背後半掩的木窗外,多了半截鬼影。

他抬起食指:“噓……”

第6章 李家村

張詠嚇了一跳,剛想回頭看卻聽見聞酌說:“你聽錯了。”

餘光裡,窗外的那重影子緩緩散去。

回頭卻什麼都沒看見的張詠自我安慰道:“可能是幻聽……”

被這麼一攪聞酌也沒了睡意,他整理好睡亂的襯衫,藏住若隱若現的清瘦鎖骨,走下通鋪問:“他們什麼時候不見的?”

“不知道……我一覺醒來他們就不見了……”

手表顯示現在是淩晨四點三十五,聞酌為自己才睡兩個小時這件事沉默片刻:“出去看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張詠一愣,相當意外。

聞酌看起來比杜苓還要冷漠,罪惡值又那麼高,沒想到他會願意出去找人。

“要不要叫醒趙小薇?”

“擾人清夢容易遭雷劈。”

“……”張詠一個隻看妹子的直男竟然覺得聞酌的聲音很好聽。“怎麼出去?大門插拴了,這時候開門的話村長應該會發現吧……”

聞酌看向半開的窗戶:“跳窗。”

這戶人家是平房,跳窗也就一米多高,沒什麼難度,唯一要小心的是彆弄出聲音把村長引來了。

聞酌撐著窗台輕鬆落地,張詠猶豫了會兒咬咬牙跟上了,留在這裡也未必安全……即便聞酌可能是個罪惡值∞的變態。

他手腳意外的利索,翻窗也沒發出聲響。

張詠最後回頭看了眼,房裡的趙小薇仍舊睡得香甜,從睡著到現在就沒翻過身,一直是頭抵著牆蜷縮的姿態。

在陌生環境也能睡這麼沉嗎……

該不會是死了吧?

或許,鬼在他們睡著的時候已經來過了,自己聽到的嬰兒哭聲或許就是鬼來的提示……

張詠被自己的腦補嚇得汗毛倒立,san值又降了三點,對比之下看起來勉強正常的聞酌倒沒那麼恐怖了。

細小的喉結滾動一番,他怯弱地說:“在鬼片裡,晚上分散的人最容易被逐個殺掉……”

說完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麼儘說不該說的?

聞酌並沒有被嚇到:“不算晚上。”

張詠看了眼時間,初夏季節天亮得早,現在確實不能算是晚上。

聞酌走了兩步,覺得有些違和——淩晨四五點的村子竟然沒有%e9%b8%a1鳴。

在城市裡生活久了,或從小就出生在城市裡的孩子或許不覺得奇怪,但隻要在農村待過的人就知道淩晨五點整個村子一聲%e9%b8%a1鳴都沒有有多怪異。

聞酌小時候在孤兒院待過一段時間,那個孤兒院很破,建在市郊,養了很多隻%e9%b8%a1,每天淩晨四五點就會打鳴,吵得人睡不著覺。

每當這時他就會摸著夜色到%e9%b8%a1棚門口站著,小小的四肢繃得很緊,極力克製著。

夜晚會放大所有罪惡。

……

老頭的家類似於貧瘠版的四合院,還算新的磚牆配著潦草的瓦頂,柴房旁邊還有一口深井。

聞酌走近看了看,井水很深,這裡晚上光線格外得弱,似乎沒什麼月光,以至於水裡都看不見自己的倒影。

張詠不敢看,隻敢用手機在後麵照明。

他東張西望著,小聲低呼:“這邊有後門。”

村長家的後門由木柵欄組成,輕輕一推就開了,兩人意外來到了菜地。奇怪的是菜地裡沒有種菜,一排稀稀疏疏絲瓜藤也將近枯萎。

村子裡不養%e9%b8%a1,也不種菜。

“好奇怪……啊!!”張詠突然一%e5%b1%81.股跌倒在地,指著一個方向驚恐尖叫。

聞酌餘光隻來得及捕捉到一抹黑影,隨即黑影就消失在拐角,他毫不猶豫追了過去。

張詠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