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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太守這招美人計果然高,實在是高。

他哪知水溶自小在富貴窩裡長大,見慣了美女如雲,他隻想擁有那種至死不渝的愛情,對風月場上的一夜歡情是絲毫提不起興趣。

巧玉見他兩目淡淡不染情[yù],心頭惱恨便又多了幾分。她媚眼一轉,緩緩地解開腰間細帶,那條紫俏翠紋裙沙沙作響,隨著她的移步慢慢地滑落到地上,下`身隻薄薄的素羅薄褲將下`身勾勒得線條分明,讓門口那人癡得軟了手腳。

麵似芙蓉,身若柳段,柔荑不期然掃過玉峰撫上垂發。媚眼一瞥,徑自斜坐到水溶的膝上:看你還如何裝樣!藕臂如水蛇一般纏上水溶的頸脖,吐氣如蘭、緩緩靠近:“王爺~”

水溶涼涼垂眸,嘴邊噙著冷笑,毫不憐香惜玉地重重一攬,巧玉低叫一聲撞上了他的頸窩。修長的手指撫在雪背上,忽地滑向%e8%83%b8`前的一點。

“啊~”女喬喘一聲,動人心魄,隻聽門口一聲悶響,偷窺那人趴在了地上。

水溶冷冷一瞥,深眸籠起寒意,昂藏的身軀巋然不動。

那邊,巧玉嬌軟無力地趴在他的寬肩上,紅%e5%94%87興奮地揚起,水眸藏不住滿心得意。嬌%e8%87%80看似無意實則有心地摩攃著水溶的%e8%85%bf側,正是桃源銜恨,玉顏含愁,鶯啼瀝瀝,燕語喃喃。

她伸出%e8%88%8c尖從耳根輕輕滑下頰邊,見水溶有心縱容,媚目溢出幾絲殺意。她櫻%e5%94%87輕啟,眼見就要含上薄%e5%94%87。身體忽然翻轉,被重重地摔在了榻上。

“王爺!”她半倚身子,秀發垂落,眼角含淚,楚楚動人,“是奴家伺候的不好麼?”

水溶俯身勾起她嬌俏可愛的下巴,指間越發加力,痛得她嘶嘶出聲:“王……爺……”

“咕咕,咕~”藏兵洞外傳來幾聲怪叫。

水溶薄%e5%94%87輕揚,無情地開口:“姑娘嘴上的胭脂怕是有些門道吧。”

此言一出,嬌容慘白,纖身微顫。

扣住下頜的鐵指越捏越緊,隻不過這次,巧玉被心間湧起的濃濃恐懼所掌控,一時忘記了皮肉上的痛楚:好可怕,好可怕的男人。貝齒輕顫,身體像要被那雙利眸洞穿,魂魄像是被這鬼刹抽離。

“咕咕,咕咕,咕咕——”又是三聲怪叫。

水溶橫眸一睨,放開了手掌,轉身穿起了盔甲。

“快!”巧玉跌跌撞撞地爬下床,不顧身體半%e8%a3%b8手腳並用地向門外跑去,“事情……”不待她吐出最後兩字,身體已被利劍刺穿。

美人%e5%94%87上英雄塚?君不見冷王冰眸,心似鐵鑄,媚色難侵,一腔柔腸,百轉在他方。

巧玉,這個忠順王從官賣奴中挑選出來,精心培養了幾年的美人,出師未捷,先送出了她輕飄飄的生命,原本取名一個‘巧’字,是要她‘逢凶化吉,遇難成祥’的意思,誰知,生逢亂世,走錯了半步,便沒有吉祥可化,沒有後路可退。

門外那人一聽有異,立刻從地上爬起:“大人!大人!”聲嘶力竭地大叫,未及跑出藏兵洞,頸側就被一隻鐵臂勾住,隻輕輕一響,頭頸歪斜,瞪眼氣絕。

子夜如歌,秋涼如水。

寂靜之中忽然響起天摧地塌的嘶吼,“殺!”。暉州城裡一道玄色身影,矯健如豹,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城外萬人狂奔,鼓噪呐喊,西北軍好似出閘的洪水,氣吞八荒地傾入暉州城。

薛世貴非但沒等來美人佳信,反倒被山呼海嘯般的大喊驚的魂飛魄散。“快,快。”他在%e4%ba%b2兵的保護下,逃上甕城內垣。剛要尋找升降竹籃,卻隻見黑暗中一人立劍緩緩走來。

再定睛一瞧,守城的士兵血肉橫飛攤了滿地,一縱%e4%ba%b2衛護著薛世貴警惕地後退。

“哼,好一個美人計啊。”沉厚的聲音震的薛世貴%e8%85%bf腳發軟,最後一線生機也被斬斷。

水溶勾起%e5%94%87角,黑發迎風飄起,刀刻般的五官凝著修羅般的血腥殺氣。

薛世貴狼狽地跪倒,匍匐向前:“王爺饒命,王爺饒命。若王爺不殺薛某,薛某願意讓北門的一萬士兵放棄反擊,拱手相迎!”

“一萬?”水溶冷冷一笑,手中玄龍鞭指向城內,隻見北方火光四起,喊殺震天,數乾騎舉著火把穿梭在嘉城城內,列隊整齊好似一條火蛇,盤延在東西南北四條大道上。

“嘎、嘎、嘎……”內城千斤頂被緩緩拉起。

“王爺!”城內一聲大吼,“靖威鐵騎將軍鳳天駿率鐵騎營兩萬兄弟,迎王爺入城!”

隻一句,讓薛世貴癱坐在地;隻一句,讓水溶%e5%94%87畔染上了真心的笑意。

寒風中,飄來一句輕語:“薛太守,本帥不會殺你,因為本帥不想剝奪彆人的樂趣。”

三十年後,楚太傅《戰國風雲》中記載:亂世元年八月二十一,韶州城城破,西北軍速過,軍風嚴謹,不擾城民。但縛太守薛世貴,擲於街上,百姓爭相踩踏。不至天明,酷吏喪命。過往者無不手擲其頭,足踐其屍。惡薛者啖其肉,抽其骨,剝其皮,唾其身。足見民怨之厲。

西北軍過韶州而不停,直奔韶州西南,暮色蒼茫之際,大軍在蜀道北靠山借勢安營紮寨。蜀道之險,可謂天險,自古以來,便有‘蜀道難,難於上青天’之說。而天朝的第一神河——金河亦由此蜿蜒而下,流經蜀地,燕地,趙地,直入幽國境內。

此間海拔頗高、地勢開闊,遠望之,雲落長空連孤煙,平野無山儘見天。黛玉立在營帳外,俯視這蒼茫的景色,俯身拔起一根碧草,細細觀玩,心中長戚戚:成原古來皆戰場,塵土浸血,連這草根也生成了紅色。

眼看著落日已經隱入青山之後,大地上升起一層淡淡的暮靄,行軍灶已經埋好,炊煙升起,空氣鎮南關有粥菜的清香。黛玉轉身,把手中的草葉輕輕揚起,讓其隨風飄散後,便抬腳往帥賬走去。碧落亦步亦趨,緊緊相隨。

第60章 山雨欲來豪情滿懷

黛玉和碧落一前一後往營帳中間的帥賬走去,卻突然聽到一聲大吼:“誰?!”

定睛一瞧,隻見哨兵手拿一支紅色羽箭急匆匆地往主帳跑去。黛玉心中一凜,莫不是出了什麼大事?輕攏眉,疾步前行。

撩開布簾,隻見水溶正襟危坐,從箭頭上取下一片暗紋絹帛。半晌,他抬起頭,厲眼掃視一圈:“戰書。”

帳內眾將紛紛傾身:“戰書?”

水溶將絹帛傳於下座,背手而立,深邃的眼眸凝重:“水嘯臣。”

“屬下在。”

“在韶州城放糧時,本帥隱約聽你說起那鹽糧車上都刻著同一家商號的名字,可有此事?”聲音沉沉。

“是!”水嘯臣拱手答道:“過境不擾,開倉放糧,屬下和底下的弟兄在行命時發現,韶州官倉裡堆的都不是官糧。”不是官糧?心底起疑。“糧和鹽都是出自民間商號,管糧的小吏也說不清來曆,隻知道是家薛姓商戶送來的。”

“薛?”“是哪家巨賈,竟能負擔起韶州城三萬守軍的鹽糧?”

“哼。”左座上傳來一聲冷笑,黛玉抬首望去,南宮傾城握著一把玉扇,媚目微虛,“負擔的,怕不止是韶州城一處。”他橫眼看向水溶,“王爺也猜到是誰了吧。”

水溶微微頷首:“是。”

南宮傾城緩緩轉眸,看向帳內:“普天之下又有幾家薛氏能富可敵國呢?”

“金陵薛氏!”一將撫掌大叫,眾人恍然大悟,下一刻愁色便染上了他們眉梢。

何故如此擔憂?不就是一方富賈嘛,而且薛家已經敗落,早就不是當初的情形,如何這些人還這般擔憂?黛玉不解地看向上座。

南宮傾城淡淡一笑,幽幽開口:“金陵薛氏乃李雲綬欽點的禦用商人,總攬西南鹽糧,可以說是權傾一國的巨賈。前幾年外邊一度傳說薛家已經敗落,其實敗落的,不過是薛家的一支罷了。薛家二房獨子早就%e8%84%b1裡本家,獨自闖蕩商海江湖,以南安郡王為靠山,在西南雲貴滇一帶,建立了他自己的商業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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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心思一動,這麼說,如今薛家真正的當家人應該是薛蝌了?……

說到這裡,南宮傾城慢慢收起扇麵,目光深沉,“該子不僅精於商事,更在江湖上頗有地位,人稱千麵郎,精通易容之術,行蹤詭秘,江湖上很少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水溶眉頭微動,似乎想到了什麼事情。

“不錯。”南宮傾城涼涼地笑開,深深地望著水溶,“此人正是梅太師家的少夫人之兄,正名薛蝌。”

薛蝌……黛玉淡淡一笑,此人到底是敵是友?

“怪不得那個昏君敢派人來轅門射書。”戰蒼雲握緊鐵拳,“原是有了薛家的撐腰!”

“哼!怕他作甚!”鳳天駿年少氣盛,拍%e8%85%bf而立,“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既然梁國豎子敢來送死,那咱就收下他們的小命!”

“對!”“對!”帳內群情激奮,“西北軍的軍譜裡從來沒有‘怯戰’二字!”

水溶一舉長臂,周圍漸漸安靜下來。“眾位……”他沉沉開口,“南下以來,我軍戰無不勝,氣勢高昂,可是驕氣也越發重了!”聲如暮鐘,震的眾將含愧坐下,“若不是幽國騷擾西南,鎮北的忠順王會如此著急撤退南下,此行會如此順利麼?”水溶說著,環視四周,星目厲厲,“過慶州以來,碰到的都是小股敵軍,人數遠在我軍之下,理應勝之。而如今我們將碰到的將是南安郡王的鎮南主軍,人數不下二十萬。”

黛玉心中咯噔,二十萬。

晚風撩動布簾,發出沉悶的低響,帳內一片寂靜。

“南安王趙洵年方二十五,性格怪異,嗜書如命。”水溶靠著長椅,睨視下座,“此番荊我等討伐李雲綬,大軍長驅直入,直達南安郡王領地邊境,等於把趙洵逼上了戰場。”雙眸中迸出一絲冷光,“若他傾力以助之,那這便是一場硬仗。”

憂慮之情蔓延在帳中,眾將沉默不語,草色在撩動的門簾下時隱時無。

“不僅如此。”南宮傾城直視前方,眉心已攏,“最近幽國發生內亂,負責鎮守洞庭以西閭關的驃騎將軍馬朝奇一直按兵不動。他若是得知李雲綬得南安郡王王鼎力相助,怕是會投奔李雲綬,在大戰中來一個錦上添花。”

“五萬。”水溶接口道:“馬家還有五萬精兵。更何況——”聲音劇沉,那雙冰魄般的瞳眸亮得驚心,“回紇還有十萬大軍至今還靜等在淵城以北,遲遲沒有動靜。”

三十五萬兵馬,若是加上忠順王殘部,至少也是四十萬!

以西北軍十萬兵馬和西南各股勢力糾集起來的四十萬大軍抗衡,這種懸殊可謂觸目驚心。

“十萬對四十萬,眾將可還有信心?”

“有!”

“有!”

“有!”

“以少勝多,這才爺兒們!”

夜深了,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帳內還燃著一星燭火,光影在平野秋風中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