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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也是假的吧?真是個苦命的人......”黛玉說著,又紅了眼圈兒。

“你看看,為了這點小事兒,又掉眼淚。好了好了,我叫人去查,若沒什麼,你想留她就留下吧。”水溶抬手擦掉黛玉腮邊的眼淚,輕聲歎息著,把她擁入懷中。

第58章 謀遠慮水溶布棋子

午飯過後,雨停了下來,溼潤的風拂過臉頰,說不出的清涼舒暢。黛玉換了一身簡單的男裝,帶著碧落和兩名侍衛,從守備府側門出去,一路走過慶州城的大街,登上高高的城樓。

軍營裡一派忙碌景象。營帳的油布呼呼翻起,腰間的大刀早已被磨得厲光閃耀。士兵的臉上再無平日的憨厚神態,一個個肅麵而行。避開人流,走進醫帳,十幾個軍醫井然有序地收拾著草藥和醫箱。

“碧落,平兒怎麼還沒回來?”黛玉看看各處皆忙,知道明早大軍即將開拔往韶關逼近,想想平兒一個人,家人遭難,走投無路,怕隻有死路一條。半天不見她,不知她此時在哪裡,就算是離開,也要跟自己說一聲吧?

“回主子的話,奴婢聽說王耕昌大人%e4%ba%b2自陪著她去斂葬家人,這會兒應該已經回來了。”

“王爺這會子會在哪裡?”黛玉回身,問身後的兩名侍衛。

“王爺這會兒應該在戰將軍的營帳裡。”侍衛如實回答。

“走,去戰將軍營帳。”黛玉轉身下城樓,腳步匆忙。

“主子,戰將軍營帳在那邊。”侍衛急忙上前帶路。

轉過幾個營帳,無視士兵們驚豔的目光,黛玉一路直奔戰蒼雲的營帳。卻在拐角處和王耕昌撞了個麵對麵。

“呃……奴才給王妃請安。”王耕昌顯然沒想到北靜王妃會一身男裝闖軍營,匆忙跪拜,頗有幾分狼狽之色。

“起來吧,平姑娘呢?”黛玉立住腳步,低聲問道。

“平姑娘……在戰將軍營帳裡。”王耕昌哪敢對北靜王妃撒謊。

“嗯,你退下吧。”黛玉說完,抬腳便走。

“主子!”斜後方傳來呼喊,“主子!”黛玉駐足回視,隻見水韻站在戰蒼雲的帳前,見了自己,急急的行禮。

黛玉疾步走去:“何事?”

他喇嘴一笑,露出兩顆虎牙:“王爺請您人進去敘話。”

黛玉微挑眉,狐疑的看了一眼水韻,自己挑起簾子,抬腳進賬。隻見水溶坐在長椅裡,身邊站著一個白色的人影。“哥哥!”黛玉驚訝地開口,一雙眼睛上下左右在南宮傾城身上打量了一番。

“丫頭,好久不見……”南宮傾城回身,抬手把一身男裝的黛玉擁入懷中,一白一青兩個身影交疊,看上去要多暖昧有多曖昧。

“雪空好嗎?”黛玉自然惦念自己的孩子,隻是適逢戰亂,她又不得不把孩子放到最安全的地方去。

“很好,小家夥長了好多,放心吧。”南宮傾城拍了拍黛玉的後背,放開雙臂。含笑凝望著她,滿眼愛憐。

水溶支手托腮,睃了黛玉一眼,%e5%94%87畔綻出一絲酸酸的醋意,卻看向一邊立著的平兒問道:“平姑娘覺得呢?”

黛玉轉身垂目一瞧,平兒已經跪在他的腳下,半弓身體,纖瘦的腰肢顯出幾分倔強:“平兒願為王爺孝犬馬之勞!”

怎麼回事?!黛玉瞪大雙目,怒視水溶。他敲了敲手,俊目微垂:“你可想清楚了?”

平兒直起身子,繡拳緊握:“想清楚了,請王爺成全。”

“好。”水溶細長的雙目微挑,“傾城。”

“王爺有話儘管吩咐。”南宮傾城朗聲說完,又轉頭看看身邊的黛玉。

“麻煩你派你的人帶平姑娘去魅影閣好生調教。”水溶看看黛玉一臉的醋意,笑得有幾分狡黠。

“好,王爺莫忘了把教習費付給在下即可。”南宮傾城亦狡猾的笑笑,濃眉一挑,時刻不忘挖苦一下這位冷漠的王爺。

“至於本王答應姑娘的事~”水溶卻盯著平兒薄%e5%94%87勾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半年之內必將達成。”

“謝王爺!”平兒嬌聲微顫,匍匐在地。隨後她磨過身子,直直地望著黛玉,杏眼粼粼:“昨夜要不是王大人出手相救,平兒早已命喪黃泉。但若不是王妃厲厲嗬斥,平兒怕早已輕賤了性命口平兒現無以為報,請王妃受奴婢三拜。”說著嬌顏微緊,猛地叩地。黛玉未及阻攔,就已三響過去。

她抬起頭,白額染塵,清目垂淚:“來日平兒願做牛做馬以王妃報大恩。”

黛玉心酸的看著眼前憔悴的平兒跟往日那個神采飛揚的管家女判若兩人,隻覺得喉間堵著一團棉花,連呼吸都有些不暢,擠出一絲微笑:“你既已決定,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瞥眼望向水溶,“隻願你今後能否極泰來、平安順利。”

“平兒多謝王妃。”平兒再次給黛玉福身,然後轉身跟著水韻出去。

“哥哥,你要把她弄到哪兒去?”黛玉見平兒已經出去,方轉身問著南宮傾城。

“王爺要我把她培養成一代名媛,送到錦州去。”

“錦州?東平王?”黛玉驚訝的看著水溶,半晌方問:“王爺這是要做什麼?”

“我不過是跟她做了一筆交易而已。她要報仇,而我則借給她一步台階。”

“交易?”

“嗯,交易。”他向前邁了一步,微微傾身,“玉兒知道她要的是什麼嗎?”

“報仇。”黛玉毫不猶豫地開口,“可是今日之後,那群馬賊便會從人世消失,她又何必求你?”

水溶轉眸一笑,上前兩步:“因為她的仇人不止一個啊~”

黛玉微微皺眉,陷入淡淡的龍涎香的包圍之中。

“太後下詔,把玉兒許給賀蘭臻的事情,玉兒可還記得?”

黛玉輕輕點頭,這件事,就算忘了自己是誰,也不會忘記,此乃奇恥大辱,黛玉可以原諒任何人,但惟獨不能原諒的,就是這位趙太後,她從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e4%ba%b2手報此大仇。

“這件事當時收到一群儒士的激烈反對,為首的那人姓安,名棹。乃是這位平姑娘的夫主。”

黛玉一驚,難道說是?

“不錯,安棹被東平王免了供奉,貶為一介白衣,最後死的不明不白。堂堂東平郡王府,想弄死一個儒生,實在是很容易。”水溶笑得有幾分冷然,“然安棹的父%e4%ba%b2聯合舊友不知從何處尋到了東平郡王暗通東夷的證據,李雲綬也正是利用這一點,和太後東平郡王翻臉,用計燒了皇宮南苑,然後借機逃跑。後來安棹的父%e4%ba%b2失去李雲綬的庇佑,帶著家人逃離京城,方才有這次滅門之災。你說,她真正的仇人是誰?”

平兒的夫主就是突然故去的,難道說是東平王暗中下的狠手?-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嗬嗬,玉兒也猜到是何人所為了吧。”水溶%e5%94%87畔溢出一抹諷笑,“扳倒東平王,就是我允給她的東西。”

“那你想從她那裡得到些什麼?”黛玉急急的問道。

他含笑望來,墨瞳裡滑過一絲算計,冷然無情:“我最喜歡和一無所有的人交易,絕望的人往往可以獻出任何一樣屬於他的東西,甚至是~“他探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喁喁細語,“生命。”

生命啊,黛玉無奈的喟歎,轉身之際偷瞥了身邊的他一眼:這一紙的契約當真會要了平兒的性命麼?

“王爺,大人。”小將鳳天駿忽然進賬,對著水溶躬身回道:“大軍已經準備妥當,請王爺示下,鐵騎是否依然先行出發?”

“不。”水溶微微頷首,轉身指著身後的一副皇輿圖,冷聲吩咐:“這次你帶著五千鐵騎往右邊去,從西嶺關繞到灞陵橋,逼近韶關。”

“是。”鳳天駿答應一聲,領了令箭轉身出去。

“傾城,你這次來,先彆急著回去。你幫我照顧好玉兒。”水溶看看一身男裝楚楚動人的黛玉,心中縱有萬般不舍,然大戰在即,亦不敢有絲毫疏忽。

“我的妹妹,我自然會保護。王爺儘管忙你的江山霸業去好了。”南宮傾城點點頭,微微一笑,伸手拉住黛玉的手,轉身出門。

大軍在第二日往韶關逼近,而五千鐵騎卻在前一天晚上早早離開。戰蒼雲領兵在前,中軍護佑著水溶的戰車在中,跟在大軍之後的往往是些文官和夥頭軍,十幾位軍醫外加主簿丁淺都在隊伍裡。遠遠望去,精兵強將如出柙猛虎,帶著氣卷殘雲的氣勢向山腳的那座城逼近。

昊天高遠,浮雲流逝,連山擎日戰西風,碧色削林勝崢嶸。湛藍藍的蒼穹下,金瓜銀斧,黃鉞紅旄。黑壓壓的兵陣裡,一簇軍馬繡旗招展,鬥大的水字在空中飛舞。主將戰蒼雲頭戴獅盔,身著銀甲,內襯玄色錦袍,腰係玲瓏獸帶,坐下嘶風汗血馬。雕塑般的俊顏肅肅清清,劍眉入鬢,腰窄肩寬,挺秀有形。真是英氣衝九霄,一將破三軍。

而水溶則側坐中軍戰車之上,一臉淡然,看著手中的一份軍報。南宮傾城和黛玉坐在他的身後安然品茶。

再看那山城之上旌旗飄搖,守兵密列。城樓正中一豹頭熊身的武將揮動手臂,紅色的披風颯颯飛動:“水溶!”聲如洪鐘,濃眉倒豎,“你身為天朝皇帝%e4%ba%b2封的%e4%ba%b2王,不知護國護君,昭昭野心,不言自喻!今天有我韶關兵馬總督敖諾在,韶州就斷不容你過去!”

戰蒼雲眯起星目,冷冷一笑,取過雀紋檀木弓,搭上箭,拉滿弦。眼中寒光畢現:既然如此,留你何用!霎時一道白光飛過,正是弓開似滿月,箭去似流星。待城上守兵發現不妙,已是不及。嗒!箭鏃直插入雷天諾聒噪的口中,直直將他釘在身後的木牆之上。這位韶州兵馬總督四肢抽搐,嘴角溢血,喉間低嗚,死不瞑目的慘狀讓周圍三魂消散、六魄離身:這就是名滿天下的神箭蒼雲?!

第59章 勇闖陷阱計破美人

不待韶關城頭的將士們招魂回醒,就隻見城下主將一舉銀槍,萬千精兵呼嘯而來。雲梯飛架,床弩半立。百人拉繩,隻見七梢拋石車車臂一揮,重型石彈呼呼飛起。

韶關主將雖死,但太守仍在,惡名遠揚的韶關太守薛世貴眯起毒蛇眼,向從官示意。不多會,隻見城上士兵拉起百根繩端,隨即拎起藏於城下黃土中的麻繩,繩的另一端拽起一根根尖利的馬刺。一時間馬嘶慘戾,騎兵紛紛落下。再看角樓之上豎起百架遠射弩,一發五羽,箭矢飛過射倒數眾。戰蒼雲立馬橫槍,向後一瞥,後麵的北靜王家兵總領水嘯臣心領神會,即刻命工兵搭起臨車,一時間攻守膠著,不分上下。

夕陽如血,馬嘯秋風。巨石橫飛,砸的女牆角樓殘損。熱油灌頂,燙的士兵皮肉焦爛。

“大人。”一名從官走到薛世貴身邊,低聲耳語道:“守軍損失過半,再戰恐怕難以支撐。”

薛世貴嘴角抽搐,枯瘦的十指緊扣椅把:沒想到西北軍如此善戰,若不是地勢陡峭,韶州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