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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被黛玉的情緒感染,心中亦有幾分興奮。坐在床邊,攬著她的肩膀,看著帳子頂,悠悠的歎道:“今日,我水溶終於也要做父%e4%ba%b2了。”

“做父%e4%ba%b2什麼感覺?”黛玉輕笑,促狹的目光看著水溶一臉的深情。

“唔……幸福的感覺,嗯……也很緊張。”水溶笑笑,低頭%e4%ba%b2了%e4%ba%b2懷中人的額頭,“玉兒,你緊張嗎?”

“有一點,不過知道你一直在,我不會害怕。”

“嗯,玉兒是天下最偉大的女子。看似柔弱,實則剛強無比。”水溶笑笑,想起當初把她帶回來時,她與自己堅強對抗的樣子。

外邊門簾掀起,一絲冷風順著雕花屏風的縫隙衝進來,淡淡的輕煙倏地消失,蘇合香味驟然濃烈了幾分,又淡下去。

“王爺,南宮公子來了。”紫鵑的聲音打破了二人之間的低聲呢喃。

水溶把黛玉放好,然後緩緩起身,對外邊說道:“既然來了,還不就進來?又不是外客,難道還等本王去請嗎?”

“有你這樣對大舅子說話的嗎?我妹妹要生了,你卻跟娘家人擺譜?”南宮傾城分毫不讓,轉過屏風,邪氣的瞪著水溶。

“嗯,南宮公子越發的狂傲起來,本王真是見識了。”水溶輕笑一聲,瞥了南宮傾城一眼,淡淡的說道:“動作這麼慢,虧你還記得玉兒是你妹妹,難道要等她把孩子生下來你才來?”

“還這麼多廢話,時間都被你耽誤了。閃開,彆礙手礙腳的。”南宮傾城往前走兩步,抬手在水溶的%e8%83%b8`前推了一把,搶了水溶原本的位置,坐在床榻上,伸出手去,“丫頭,來,把脈。”

“你們兩個,再不能到一處。到了一處便鬥個不休。”黛玉無奈的看了看二人,一個是哥哥,一個是丈夫,這兩個人跟冤家一樣,見了麵就鬥嘴,真真令人傷神。

脈還沒把,陣痛又來。

黛玉輕聲‘哎呦’一下,雙手撫在肚子上,緊皺了雙眉。

第50章 貴子降世晴空萬裡

穩婆和華先生是在一刻鐘之後趕來的。他們不像南宮傾城身懷武功,一步步走來,比較費工夫。

穩婆進來後,便把水溶和南宮傾城都請到了門外,並命人開始準備坐葬臨盆用的熱水,紗布等東西,紫鵑也早早的把給小嬰兒準備的繈褓衣衫等都拿出來放在一邊,預備著一會兒人多忙亂摸不到。

水溶和南宮傾城站在廊簷下,看著天空中紛紛揚揚的大雪,皆沉默不語。

進進出出的丫頭們誰也沒空理論這兩個大男人,他們倆的心情也緊張到了極點。水溶的心更是隨著黛玉痛苦的沉%e5%90%9f聲而煩躁不安。

“天色不早了,王爺還沒用早胳,不如王爺先去,用了早膳再來……”南宮傾城相比水溶,心裡更明白黛玉的處境,但此刻他卻不能再火上澆油,隻好說些輕鬆地話來岔開。

“閉嘴!”水溶卻突然發火,生氣的看著南宮傾城,“你若是餓了,儘管去吃飯,本王不用你操心。”

“哈!你那麼大火氣衝我來乾嘛?喜添貴子,懂不懂?莫名其妙的發火,真不知你怎麼想的。”南宮傾城被水溶一喝,心中的火氣也衝上來。

“你最好少說話!”水溶被南宮傾城的話堵得無話可說,隻甩了甩袖子,轉身走向遊廊的拐角處,希望離這妖孽遠一點,或許還能心靜些。

屋裡,熱氣夾雜著血腥的氣味,令人心中莫名的驚慌。黛玉口中咬著一塊白布,氣喘籲籲,臉上大汗淋漓,臉兩鬢的亂發也被汗水打濕。紫鵑拿著帕子不停地給她擦汗,心中焦慮萬分,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兩個穩婆一邊一個輕輕地揉著黛玉的肚子,用慣用的方法幫她把孩子往下推。

“主子,忍著點,來,華先生開的補湯,您多少喝一點。”碧落用銀質湯匙把濃濃的補湯遞到黛玉口邊。黛玉顧不得許多,隻好任憑她和紫鵑二人把補湯給自己灌下去。

廊簷下,水溶來回的踱步,每看一眼門。進進出出的丫頭們,心中的焦慮便多一層。

南宮傾城則靠在產房的窗子邊,聽著裡麵的動靜,臉色雖然還算平靜,但眼睛裡卻閃著捉摸不定的神色,眉頭也悄然緊蹙,一身雪白的長衫如院子裡的冰雪一樣,散發出冷冷的氣息。

大雪紛紛揚揚,遊廊外上琉璃瓦上的積雪已經半尺厚,天依然沒有放晴的意思。

水溶靠在廊柱上保持著一個姿勢站立,已經兩個多時辰。若是晴天,此刻已經是日上中天。僵硬冰冷的雙%e8%85%bf已經失去了直覺,隻是那樣筆直的站著,北風吹過,玄色的袍角飛揚起來,颯颯作響。

忽然一聲淒厲的慘叫,水溶的心猛然一痛,想轉身疾步進屋,卻發現雙%e8%85%bf沒了隻覺,心急之下,腳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

“王爺小心。”剛好路過的侍女隨手攙扶住了水溶,水溶腳步還沒站穩,便聽見一聲嬰兒啼哭的聲音,嘹亮的劃破了陰沉沉的天空。

北風驟起,雪片飛揚,水溶長出一口氣,靠著廊柱站穩,看著門。出來的丫頭們跑到自己麵前,福身行禮:“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妃生了個小世子。母子平安!”

母子平安!水溶一顆心終於落到肚子裡,刹那間眼前一晃,差點順著廊柱坐到地上去。馳騁沙場十多年,見慣了生生死死血腥漫天,他都從來沒有如此緊張,這一個上午,漫長猶如一生。

“扶我進去!”水溶的手摁著侍女的手,緩緩地挪動僵硬的雙%e8%85%bf。

“是,王爺……侍女竊喜,王爺的怪病何時竟然痊愈了?彆說站在一群丫頭們之間,此刻摁著自己的胳膊,竟然也沒什麼反應。

“王爺止步,血房犯衝,您不能進去。您快看小世子,長得多像王爺!”一個奶媽抱著新生的嬰兒在屋門。擋住了水溶的去路。

水溶看了看孩子,抬手摸了摸他頭頂烏黑的胎發,微笑點頭,“好好照顧孩子,讓開路。我要進去看看玉兒。”

奶媽一愣,無意識的閃到一邊。

南宮傾城早就按耐不住性子,急急火火的闖了進去,竟是趕在水溶前麵到了黛玉床前。

“丫頭,沒事吧?”南宮傾城看著半昏迷的黛玉,蒼白的臉色,汗濕的碎發,無力的閉著眼睛,嘴%e5%94%87亦泛著灰白,毫無血色。

“哥哥……孩子呢?”

“孩子很好,奶媽子抱著呢。”南宮傾城心底的最後一絲怨氣終於煙消雲散,看著此時的黛玉,他想,當時自己生下來時,母%e4%ba%b2應該也是這般光景。這般光景下的女人,脆弱的像一片雪花,轉瞬即化,又有什麼能力去左右彆人?

“我要看孩子……”

“孩子,孩子一一”南宮傾城轉身,對著外邊呼喊。

“玉兒,孩子很好,長得很像你。”水溶在黛玉身邊坐下,從南宮傾城的手裡拿過黛玉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兩行清淚在他臉龐悄然滑落,%e5%94%87邊卻帶著幸福的微笑,“紅潤潤的小臉,哭起來真的很像你。”

“主子,小世子來了。”奶媽子的聲音甚是時候的打斷了水溶的深情,他少一頓,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轉身去接孩子的時候,南宮傾城卻先他一步把孩子抱在懷裡。

“丫頭,這是我的小外甥啊!好漂亮,都說外甥隨舅,你快看,他是不是長得很像我?”

“我兒子才不像你!妖孽,把孩子給我!”水溶氣急,為什麼這家夥總是事事都先自己一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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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搶!小心些。”南宮傾城身子一轉,躲過水溶的雙手,俯身把孩子放在黛玉的臂彎裡,“丫頭,快看看,他長得是不是跟我一樣?”

“廢什麼話?我是他父%e4%ba%b2,他長得像我才對!”水溶見南宮傾城一放下孩子,立刻霸上去,擋在他和孩子之間坐下,然後俯身,輕聲對孩子說道:“少初,讓你娘看看咱們父子像不像?”

“少初?這是誰起的名字?不好聽不好聽!這孩子的名字應該由我來取!”南宮傾城立刻叫嚷開來。

“哥哥,彆鬨了……”黛玉無奈的笑著,再看躺在自己臂彎裡的孩子,眉清目秀的,竟然跟南宮傾城真的五分像。

“少初是字?還是名?”南宮傾城不依不饒的問道。

“是字,水昊,字少初。”水溶自豪的回道,眼神撇過南宮傾城,帶著幾分洋洋自得。

“昊?這個名不錯,隻是一一少初?少了些霸氣,不如雪空二字更有意境,況且今日下了半日的雪,這會子終於晴了。‘雪空’二字,豈不更好?”

“嗯……”水溶鄭重其事思考南宮傾城的話,然後看著黛玉輕聲問道:“玉兒以為如何?”

“很好,我也喜歡這個兩個字。”

“那就改為雪空好了。不過說好了,我兒子用了你這個舅舅取得字,你可要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來帶。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武功醫術毒術,都交給我兒子,聽見沒有?”水溶貌似做生意賠了本似的,一張晚娘臉看著南宮傾城。

“這是我跟我外甥之間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南宮傾城妖孽的笑了笑,轉身看著躺在床上的小水昊,一臉的疼惜,“我的外甥,我自然要傾囊相授,把他教成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咳咳……”話沒說完,南宮傾城卻猛然轉身,劇烈的咳嗽起來。

黛玉皺起眉頭,擔心的看著他抖動的肩膀,忽然間發現這個哥哥竟是如此瘦弱,他躬著身子咳嗽,真個人仿若寒雪中的梅枝一般,瑟瑟抖動,令人擔憂。

“舊病又犯了,身子不行還在冷風裡站那麼久!”水溶皺眉起身,走到南宮傾城身邊,熟練地摸出他腰間的荷包,打開,拿出一粒丸藥,遞到他的%e5%94%87邊,“醫術無雙,卻總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

“你就不能好好地對我說句話?”南宮傾城接過丸藥,含入口中。

“來人!”水溶對著外邊喚了一聲。碧落忙近前答應。水溶指著南宮傾城吩咐道:“把你們舅爺送到鬆鶴堂歇息,沒我的話,不許他出來走動。”

“是。”碧落答應著,上前攙扶了南宮傾城的胳膊便往外走。

“哎一一你要囚禁我嗎?”南宮傾城不服氣的問道。

“我不囚禁你,你還有命教我兒子醫術毒術嗎?”水溶冷聲說完,一擺手,碧落不敢怠慢,扶著虛弱的南宮傾城轉過屏風,往外邊走去。

黛玉此時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來不及跟水溶說幾句話,便沉沉睡去,孩子被奶媽抱走,水溶亦靠在床邊閉目養神。

外邊風雪已住,陰雲一掃而光,竟然是晴空萬裡。璀璨的陽光照在白雪覆蓋的大地上,真是瓊樓玉宇,說不儘的清涼美麗。北靜王府也從這一日起,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況。

三日後水溶打開祠堂,召集合族人一起祭拜祖宗,給兒子水昊入宗譜,之後便是滿月酒,百日宴,一直鬨過了冬天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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