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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你!”

一時間,隻覺料峭輕寒儘化作春意和暖,她仰頭笑看他,見他笑得自得,不由起了頑心,忽而正色道:“哥哥一路南去,會不會有人為難他?他那樣一個人,究竟還是不懂的照顧自己。”

水溶的笑容僵在臉上,那一刹的神色讓黛玉再也忍俊不禁,陡然笑起來……忽覺腰間驀的一緊,被他狠狠拽入懷中。

他惱羞成怒,一雙深眸微微眯起,閃動懾人怒色。

她咬%e5%94%87輕笑,揚起臉來,挑釁地望著他。他俯身逼近她,薄%e5%94%87幾欲覆到她%e5%94%87上,卻又輕飄飄掃過臉頰,溫熱氣息一絲絲撩撥在耳際。

她渾身酥軟,竟無半分力氣抵擋,微微閉了眼,迎上他的%e5%94%87……然而過了良久,毫無動靜。

詫異地睜眼,卻見他似笑非笑地睨著自己,“你在等什麼?”

黛玉大窘,恨恨推他,卻被他更緊地環住。

他的%e5%94%87,驟然落在她耳畔、頸項、鬢間……

伏在他的%e8%83%b8`前,她試探多次,終於輕聲問道:“溶,我總覺得,我是你的累贅。沒有我,你早就馳騁萬裡,雄霸一方了。這次因為我的緣故,又拋卻軍務回來陪我口自古道‘紅顏禍水’便是如此了。”

“玉兒,你可知道古今史上,我最羨慕的人是誰?”水溶擁著她,緩緩轉身,二人繼續慢慢的走著。

“是誰?”

他揚眉而笑,意態間無限飛揚,“我少年時,一心欽仰光武皇帝,也曾立此宏願。隻不過後來見慣了官場腐朽,不願與他們為伍罷了。”

“哦!”黛玉了然一笑,迎上他熠熠目光,一時心旌搖曳,含笑歎道,“光烈皇後得以追隨光武皇帝,也不枉紅顏一生。遙想帝後當年,攜紅顏,定江山,何等英雄快意……

“如今我水溶身邊,有黛玉相伴,光武皇帝若是在天有靈,也該妒忌我的好命了。”水溶朗聲一笑,笑聲伴著絢爛的晚霞在黃昏中綻放,仿佛是給腐朽的前朝最後一抹光輝送彆。

“王爺——”水安的聲音從園子的角落響起,很不入時的破壞了黃昏的寧靜。

“這老家夥,越來越沒眼色了。”水溶皺起眉頭,轉身看著氣喘籲籲疾步而來的水安。

“王爺恕罪,老奴有要事稟報。”

“什麼‘要事’?!”水溶冷冷的問道。

“王爺,信。”

“誰的?”

“三殿下來的。”

“三殿下?”黛玉驚訝的看著水溶。三殿下,李雲緙?他和水溶之間,有什麼秘密?

“還不拿過來?!”水溶說著,抬起手臂。

水安識相的遞上去,然後躬躬身子,轉身退下,不敢多說一句話。

水溶皺著眉頭耐著性子把足足五頁紙的書信看完,臉色陰睛不定。

“又有煩心事?”黛玉拉著他的手,推他坐在綠蔭下的藤椅上。

“李雲緙要行動了。”水溶握著白色的錦帛紙,低聲說道:“他要我與他裡應外合,起兵勤王,誅兩王,囚太後,恢複李氏江山。”

“之後呢?”黛玉輕聲問道,這件事若要做,憑著水溶手中的兵力,很容易便可做到,但‘誅兩王,囚太後’的同時,朝政誰來做主?難道要水溶扶持李雲緙登基為帝?誰又敢保證,李雲緙不會是第二個李雲綬?

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多而又多。

“之後,當然是還政於皇室。”

“如今的皇室,隻有李雲緙一人。他尚在少年,如何能擔當起江山社稷的重任?”黛玉蹙眉,隱約想起那個少年的模樣,笑得甜甜的,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不想也有如此深的心機。

“他的理由很簡單,他登基,但不參政。著我為攝政王。”

“等他羽翼豐滿,再與攝政王奪權,隨便安插個什麼叛逆的罪名,把攝政王手中的權力拿回去,然後坐擁江山?”黛玉輕笑,這樣的把戲,偏偏三歲孩童倒也罷了。

“玉兒,依你的看法呢?”

“我想我們,若想在這個世上安穩的立足,若想給我們的孩子一個安穩的家,隻有一條路可走。”黛玉斂起笑容,一臉正色凝視著水溶,“我想,王爺也一定想過了。或者,王爺的心中早有主張。”

“玉兒,你已經想好了嗎?”水溶握著黛玉的手,低聲問道。

“王爺想做的事情,就放開手去做。黛玉隻願自己不是你的負累,不會羈絆你的腳步而已。王爺放心,無論你站在哪裡,黛玉都願意與你站在一起,生死與共,風雨共擔。”黛玉一手被水溶握著,一手撫在自己的小腹上,眼前看著這個神祗般的男人,心中想著腹中的孩子,用她有生以來,最篤定的語言,撥開水溶麵前迷蒙的薄霧。

當日晚,水溶召集心腹在書房議事。第二天,便回複李雲緙的書信,同意他的提議,與他裡應外合,誅雙王,囚太後,還政於皇室。但水溶卻直口不提攝政王一事。

一個月的休整,北疆軍和西疆軍合編完畢,稱西北軍,一共三十二萬。水溶擇日發布一紙檄文,列舉太後十大罪狀,告知天下,代李家皇室出兵討伐執政的太後和東平忠順兩王,即日發兵中原。

外結番邦割城割地;

內疑忠臣不仁不義;

為母不慈囚禁%e4%ba%b2子;

為後不貞勾結權臣;

強勢霸道奪人發妻;

昏庸老邁誤國誤民;

奢華靡費貪圖安逸;

辱沒聖祖玷汙王道;

不遵祖訓廢壞綱常;

人心離叛天下兵起!

檄文一發,舉國上下皆嘩然一片。百姓忙於屯糧避戰,城中米行紛紛告罄關門,貧民哀告無門。寧朔城曆年來不乏戰事,官倉所儲糧草皆數目清晰,準備有序,然其他城池卻不能入寧朔一般,寧朔往東往南,許多城池官倉所儲糧草許久不曾清點,竟已要壞了許多,也不知能供軍中多久的用度。

水溶驟然起兵進駐中原,卻把朝廷打了個措手不及。

東平王雖然善於用兵,但他的勢力大部分都在東海海疆,並且海軍海戰不比內地行軍打仗,那些人就算是帶到中原也不是水溶的對手。此時朝廷之力,唯有太後手中掌握的一直埋伏在東北關口渤海灣一帶的十萬精兵和京城三萬錦衣衛禦林軍而已。一經開戰,西北軍便勢如破竹,如一杆銳利的長矛,直插朝廷的心臟京城。

黛玉因有身孕,不便隨大軍同行。水溶便安排夜景闌帶著人隨後護送。跟在大軍後麵,慢慢的往京城趕。

大軍攻到暉州城下,安營紮寨。暉州城駐守將領乃忠順王門下的武將,號封寧遠公。乃是當朝有名的一員武將。駐守暉州六年之久,把暉州經營的鐵桶一般,易守難攻。

夜色蒼茫,水溶立在帥旗下,遙望眼前這座百年老城,劍眉緊鎖。

“王爺,晚膳準備好了。請王爺進賬用膳。”三箏從夜色中顯身,在水溶身邊輕聲勸道。

“王妃此時在何處?”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夜景闌等人護著王妃,今夜應該在通元鎮歇息,距此地六十裡。”

“哦,六十裡……”水溶輕歎,自從開戰一月有餘,黛玉便一直跟在大軍之後,二人一直未曾見麵。此番大戰在即,不知為何,心中的思念忽然間濃烈的無法言喻,很想立刻見到她,刻不容緩。

“王爺,拿下暉州城,再往前,就沒什麼大的戰場了。”三箏輕聲的提醒道。

“是啊,隻要暉州城在我的手中,便可直達抵京城。北方戰事也可暫時穩住。可是,三兒,為何今晚我這般心緒不寧?”水溶輕聲一歎,悠悠轉身,不待三箏回答,便回了帥賬。

第44章 黛玉夢醒大軍凱旋

天似沉墨,黑雲罩地,風動白樺,疑有暗影。

水溶一身玄色衣衫與黑衣三箏二人身形矯健,如暗夜魅影一般穿過三軍行賬。一直往回走,直奔通元鎮方向飛奔而去。一路踩風踏露,馬不停蹄的狂奔,直到通元鎮附近方才慢下來。

水溶拉住戰馬,感受著迎麵出來的涼風,風聲夾雜著潮濕的氣息撲在人的臉上,令人煩躁不安。

“主子,夜景闌的人把這個鎮子都布置下了。你看,這裡是修羅陣,我們依照陣腳的布置進去。”三箏指了指入鎮子那條青石路麵。但見路麵上橫三豎四的放著幾塊石頭,看似不經心的擺放,實則暗藏玄機。

“嗯,走。”水溶牽著馬,在石頭之間迂回穿梭,邁了一百三十六步,穿過這一百多塊石頭,進了通元鎮。

黛玉剛剛吐儘了晚上吃的粥,用茶漱了口,靠在榻上喘熄。紫鵑和碧落來來回回的忙碌著,水安歎息了一聲,又轉身下去吩咐人燉補品。

“這小主子,還真會折騰人。”紫鵑好不容易忙完了,坐在黛玉身邊,抬手幫她撫摸著%e8%83%b8口,“這幾天把主子給折騰苦了。今兒晚上是第三回了吧?奴婢可真是愁死了,都不知道在給主子弄什麼東西來點饑。”

“罷了罷了,什麼也彆弄了。讓我靜靜地餓一頓好了。再吃也是吐出來。”黛玉搖著頭,一臉的無奈。

“主子,要不咱們在這鎮子上住幾日再走,好好地調養一下您這身子。再這樣下去,可受不住了。”紫鵑端過一盞溫熱的白開水,遞給黛玉。如今這光景,她可不敢在給黛玉吃什麼東西了!

“這孩子來的,很不是時候啊!”黛玉輕歎,若不是因為自己懷孕,此刻水溶哪裡用得著這麼費神?隻怕此時早就站在京城的城頭上,勤王事,定天下了。

“本王的孩子,什麼時候來都是帶著福氣來的。如何會不是時候?”水溶有力的聲音從窗外傳來,紫鵑驚喜的笑道:“王爺可來了!”

黛玉也慢慢的從榻上起身,扶著紫鵑的手站起來,迎到門口。水溶推門而入,身後一陣勁風吹起玄色的風氅,宛如墨雲翻滾,濃烈的暴雨的氣息撲麵而來。

“怎麼這個時候來了?眼看著要下雨……”黛玉看著水溶略顯消瘦的麵容,抬手拉著他往裡麵去。

“你怎麼瘦成這樣?”水溶皺著眉頭看著黛玉憔悴的樣子,沉聲問道,“可是趕路趕的太急了?”

“趕路倒沒什麼,隻是主子每日吐得厲害。今晚上用了三次晚飯,吐了三次,這會子主子的肚子可是前%e8%83%b8貼後心了。如此下去,如何是好呢?”紫鵑端了茶來放在二人之間的小炕桌上,擔憂的回道。

“軍中那些大夫都不懂婦科,也不敢隨便讓他們來給你瞧病。好在此去二百裡便是京城了。到了京城,讓華先生好好地想想辦法。玉兒……你受苦了。”水溶不管紫鵑還在身邊,抬手把黛玉攬進懷裡。瘦弱如她,哪裡像個有身孕的人?

“你身為將軍,不該擅離職守。大半夜的,丟下將士們,跑到後方來做什麼?”黛玉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中安寧無比,卻有有些愧疚。

“我都部署好了。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