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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人死亡,七人受傷被俘。”戰蒼雲的聲音十分的冷硬,標準的關外口音。

“嗯,被俘的人給本王看好,回頭本王要%e4%ba%b2自審訊。”水溶說完,便轉過身,對著黛玉伸出手。

黛玉伸手握住他的手掌,抬腳步出屋門,三箏立刻撐過一支大傘在二人頭頂上,擋住疾風驟雨。

“你去車裡。”水溶轉身,彎腰把黛玉抱起,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馬車前,把黛玉送進去。

“溶……”黛玉見水溶並不上車,便回手握住他的手。

“我騎馬。你坐穩了,路不好走,會顛簸。”水溶握著黛玉的手,稍稍用力,然後撤出,放下馬車的車簾。

南宮傾城輕哼了一聲,在水溶轉身時上馬的時候,卻噌的一聲鑽進了車裡,進車前還在水溶耳邊輕聲的說了一句:“我累了,就不陪你騎馬了。”水溶氣結,卻隻好瞪了白色的身影一眼,任其耍賴。

南宮傾城進車後,便握住了黛玉的手腕,細心地替她把了脈,對她的病情重新做了判斷,方歎著氣,搖著頭,拉過車裡的一件厚披風把黛玉裹住。

“哥哥,我的病,很難治嗎?”黛玉靠在軟綿綿的靠枕上,輕聲咳嗽著問道。

“塞北苦寒之地,不是你久住之所。以我的看法,你還是回江南修養為好。”南宮傾城把內力凝聚到指尖,食指點在黛玉背後的肩井%e7%a9%b4,把內力徐徐的輸入她的體內,試著疏通她受傷的經脈。

“可是……”水溶不能跟自己一起去,黛玉便有十二分的不想回江南。

“你留在這裡,隻是他的羈絆。丫頭,他是一隻蒼鷹,注定要遨遊於長天碧水之間,你不能把他束縛成家雀,養在富貴華麗的籠子裡。”南宮傾城的額角已經隱隱滲出汗滴,馬車內的溫度也升高了不少,風雨聲被厚厚的毛氈擋在外邊,車內的兄妹二人借著風驟雨急,低聲深談。

水溶和三箏戰蒼雲等人策馬回城,把黛玉送入內宅之後,便直奔地牢。

南宮傾城%e4%ba%b2自給黛玉煎藥,待黛玉一覺醒來,又%e4%ba%b2自看著她把藥喝下去,方放了心。

黛玉環顧室內,見原來的幾個丫頭都在外邊,隻有南宮傾城一個人側靠在椅子上打盹兒,連貼身服侍的秀兒也不在屋裡,便輕歎一聲,自己坐起身來

“醒了?”南宮傾城被黛玉的歎息聲驚醒,睜開眼睛卻見日已西斜。

“她們人呢?”黛玉自己披上外衫,轉身下床。

“被我趕出去了,一個個不知根知底的,在跟前服侍你也放心?”南宮傾城懶洋洋的從椅子上下來,踱步走到桌子跟前,倒了杯茶給黛玉。

“總比沒人服侍好。”黛玉輕笑,喝了口茶,又問:“京城一切可好?”

“好什麼好,人心惶惶的,還不如寧朔。紫鵑和碧落這幾天也就要到了。昨晚你們遇襲一事,已經有了大概的眉目。若想在西北安身立命,王爺必須就要南征西疆軍,把西疆軍的兵權握在手中。大戰在即,你到底要怎樣?”南宮傾城看著黛玉,低聲勸說。

“難道昨晚行刺我們的是西疆軍的人?”

“西寧王被我暗殺,自然還有餘黨在。他亦是皇%e4%ba%b2貴胄出身,這次若不是莫名其妙的死在西疆,恐怕也是掌權王爺之一啊!”南宮傾城眼波流轉,媚色四溢,“隻是可惜,我出手太快了些。”

“你又說輕巧話。”黛玉瞥了南宮傾城一眼,當時南宮傾城聽說西寧王聯合賀蘭臹一起謀害水溶,直接瘋了一樣不顧水溶勸阻,隻身一人闖西疆,連夜暗殺西寧王的事情,黛玉一直都念念不忘,每次提及,都會責怪南宮傾城魯莽。

門外有腳步聲急急走來,接著是丫頭們的請安聲,南宮傾城轉身,見水溶匆匆進門,臉色帶著幾分蒼白。

“玉兒醒了?”水溶進門,見南宮傾城和黛玉兄妹二人在桌前對坐,吃茶聊天,便輕輕地出了口氣,“身子怎樣?傾城千裡迢迢回京城拿回來的老山參,可有效驗?”

“哪兒那麼快?什麼病不都是三分靠藥治,七分靠人養?”南宮傾城的目光深深地鎖住水溶的臉色,“王爺可是受了傷?怎麼臉色如此蒼白?”

“恩?”水溶的眼神掠過南宮傾城,冷冷的一瞥,“胡說,本王哪有受傷?”

“王爺身體不適?”黛玉接著緊張的看過來,目光在水溶是身上逡巡著。

“哦,沒受傷就好,或許是受驚了。”南宮傾城被水溶冷冷一瞥,心中不服,便淡淡的笑著,收回目光,對黛玉道:“王爺回來了,哥哥我便有些多餘了,你們聊。我出去走走,剛才進門時,瞧見一個丫頭長得不錯。”

黛玉皺眉,瞪了南宮傾城一眼,慎道:“越來越沒正經。”

南宮傾城不以為意,淺笑一聲,起身離開,臨走時在水溶肩頭輕輕摁了一下。

水溶不動聲色,又陪著黛玉說了會兒閒話,無非是府中誰走漏了風聲,水溶已經把那人軍法處置之類的事情,水溶又勸黛玉一定要聽南宮傾城的話,按時吃藥,將養身體要緊之類的話。後來說到生小孩,黛玉羞澀不堪,推說身上膩味,要洗澡,方吩咐丫頭抬了熱水來,自己起身離開。

南宮傾城一直在門外等著水溶,待他出來,便細細的把水溶上下打量一遍,又湊近水溶身邊,輕輕地嗅了嗅水溶身上的味道。

“你如此行事,不怕被人說閒話?本王斷袖之名已經遠播千裡,你不怕被帶累?”水溶玩味的看著南宮傾城,任由他蹙著鼻子在自己身上嗅來嗅去。

“王爺瞞得了那丫頭,卻瞞不過我。你身上有傷,且傷口有毒。若不及時清理,恐怕會有麻煩。”南宮傾城正色說道。說起傷病毒情,他眼睛裡的妖媚儘數收斂,一片澄清明淨,越發讓人敬佩。

“我自知瞞不過你,但你總不該在她麵前說這個。”水溶低聲說著,伸手拉住南宮傾城的手,轉身往外邊走去。

南宮傾城的心驀然一緊,隻覺得有一股麻酥酥的感覺從手臂傳遍全身,一時間大腦不聽使喚,%e8%85%bf腳也不聽使喚,隻傻乎乎的由著水溶拉著,疾步出院,往前麵的屋舍走去,一路上遇到三三兩兩的下人,對二人投來詫異的目光,水溶全然不在乎,而南宮傾城卻覺得有火在燃燒,燒的自己五臟六腑都糊了一般。

一直到了書房門口,水溶方放開南宮傾城的手,南宮傾城抬起手臂,看看自己白皙瘦弱如竹節一般的手指自然地並攏,被水溶攥的緊緊地貼合在一起暫時無法分開的樣子,苦澀的笑了笑,嘴角彎起幾分甜蜜。

“愣著做什麼?還不過來給我診脈?”水溶已經坐在書案前的椅子上。簡單的書案沒有什麼雕花也不是什麼名貴的木材製作而成,隻是簡單的棗木書案,棗木是朔北一帶最常見的樹木,耐寒耐旱,耐風沙。

南宮傾城深吸一口氣,上前幾步坐在水溶對麵,死死地盯著他,卻不開口。

“看什麼?不認識我?”水溶劍眉一挑,瞪著南宮傾城。

“%e8%84%b1衣服!”南宮傾城從牙縫兒裡擠出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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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8%84%b1衣服?好。”水溶平靜的點頭,“傷在後背,軍醫已經做過簡單的處理。不過現在依然有些疼痛,還有麻木的感覺。”

“我說了,你中了毒。麻木是很正常的,幸好你體力極好,提前服過我的丹藥。不然這會兒可沒這麼神氣的坐在我麵前。”南宮傾城忍著心中突突的邪火,看著水溶把外袍褪下,又揭開中衣的衣帶,順滑的繭綢中衣滑下肩膀,露出強健的臂膀。

“喏,看吧。”水溶大方的轉身,把後背轉給他。後背上一道劃傷被簡單的包紮,單看白紗布上滲出的紫黑的血跡,便知他傷勢不輕。

南宮傾城的心猛然一揪,這人,傷的這麼重,竟然還瞞得住!真不知他到底是不是人!

聽不見身後的動靜,水溶奇怪的回頭,卻看見南宮傾城略顯蒼白的臉色,於是不解的問道:“你是大夫,難道也怕見血?”

“天底下也就你一個這樣!”南宮傾城生氣的瞪了水溶一眼,“這樣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呃,當時情況緊急,讓她知道了,隻是徒增煩惱,又能怎樣?對與你,我是不用隱瞞的。”水溶無所謂的笑笑,“快點吧,我已經中毒了,再耽擱時間,還有救嗎?”

“知道你還一味的耽擱?!”南宮傾城說著,已經動手拔出隨身的匕首,擦燃火折子把一旁的蠟燭點燃,把匕首在蠟燭上烤了烤,然後跳開白色的紗布,露出猙獰的傷口。再深吸一口氣,把水溶的汗巾子扔過去,吩咐道:“忍著點,疼就咬住這個。”

“沒事,彆跟個娘們兒似的。”水溶不接汗巾子,隻是雙手緊緊地攥起椅子的扶手。

“哼!”南宮傾城心中有氣,但更多的是心疼。他不再多話,暗暗地調息內力穩定心神,用匕首把傷口邊沿的腐肉細細的清理乾淨。

火熱的刀尖和冰涼的手指,在水溶的背上點點畫畫。疼痛如影隨形,但與疼痛一起侵襲水溶的意識的,還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

包紮傷口對水溶來說,那是十分稀鬆平常的一件事情,這種感覺二十多年來未曾有過,若非要找一種比較,水溶倒是隱隱約約覺得,像是黛玉的手指拂過自己的肌膚,那種感覺,十分的奇妙。

而南宮傾城也高估了自己的定力。按道理,他麵對這樣的傷口,簡直是小菜一碟,就是閉著眼睛也可以做的更好。但偏偏這次不行——一顆心總是忍不住緊張忍不住狂躁,就算逼儘體內的內力,就算緊緊地咬住下%e5%94%87,把%e5%94%87咬破%e5%94%87角滲出血漬來,他最後後合的雙手依然顫唞不已,清理傷口,上解毒藥,倒也罷了,可到了縫合的時候,好幾次都刺偏了針,縫合的刀口歪七扭八,好像一個剛剛懸壺濟世的赤腳醫生所為。

終於可以勉強交差,把最後一片紗布敷在傷口上之後,南宮傾城長出一口氣,竟有種虛%e8%84%b1的感覺。猛然間站起身來,眼前發暈,身子晃了兩下,終於頹然倒下去。

“小心!”水溶剛轉身想要道謝,卻見南宮傾城滿頭大汗站立不穩往一邊倒去,便急忙伸出雙臂,拉了一把,南宮傾城重心偏離,便一下子倒在水溶的懷裡。

“唔……你乾嘛?占我便宜?”南宮傾城內力透支太過,全身酸軟無力,任憑水溶抱著他坐在椅子裡,動也不能動,隻能說點刻薄話,找回一點殘存的麵子。

“占你的便宜?誰稀罕……”瘦成這樣,要%e8%83%b8沒%e8%83%b8,要腰沒腰的……水溶的心也狂躁不安,仿佛一條困龍找不到出口,但嘴上也不讓步,冷哼一聲,便把南宮傾城往外推,“你自己站穩了,彆弄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來勾引人。”

“對待救命恩人,你連這點善心都沒有?”南宮傾城被水溶一推,站立不穩又差點摔倒在地,幸好水溶及時住手,又把他給拖了回來。不過這一推一拽,卻把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