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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的生活。這是她想要的,我給不起,拜托你了。”水溶的目光虛無縹緲,似乎是看著漫天飄落的梅花瓣,又似乎什麼都沒看。

“如果我還有力氣,我一定會給你一拳。”南宮傾城的聲音更虛弱,比漫天的花雨更沒有力氣,隨風吹進水溶的耳朵,水溶一向剛強的心也為之一軟,急回頭看他時,卻見他的臉白得幾乎透明,%e5%94%87變成濃重的絳紫色,仿佛盛開的血色薔薇。

他的眼眸霧一般飄渺的不真實,仿佛一個黑衣裡迷了路的小孩子,孤獨無依而又找不到方向。細碎的劉海鬆鬆的滑落在光潔的額頭,細密的發絲下滲出細細的汗水。

他白色的身形孤立地坐在身邊,那麼近又那麼遙遠,手中是一支開的即將開敗的梅花。手指緊緊地捏住技葉,幾多梅瓣落下來,修長的骨節發著病態的白,在花的映照下,仿佛隨時都會融化般。

“你一一怎麼了?”水溶愕然,心裡沒由來的心虛。

南宮傾城對著他粲然一笑,彎成月牙狀的雙眸仿佛蒼穹燦爛的星辰。

他緩緩舉起手中的梅,朵朵清香梅瓣將他的臉映得美麗芬芳。

“丫頭她……”他歎息著開口:“在乎的人隻有你……而且,我也沒有多久的活頭了……”

水溶驚恐的去扶他,想要把他拉到身邊,手卻還未觸到,那憔悴的梅花卻隨著主人直直墜地。

白衫拂動,他的身形劃過一道優美弧線,梅花飄落,儘是殘香。

“傾城一一”

水溶急忙探身去接他,他的身子卻還是追倒到地上,嘴角含笑,合著的雙眸形成完美的弧度,卻似永遠也不會再睜開一般。

“來人!快把華先生接來!”水溶從青石上跳起來,把倒在石頭上的南宮傾城抱起,轉身往竹影閣走去。

三箏早就去傳話接人,華先生住的小院和北靜王府毗鄰,不多時北王府的家人便用一頂小轎把人接來。

“先生,快診脈。”水溶一直坐在南宮傾城的身邊,南宮傾城一直昏迷著,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似乎是在忍著極大的痛楚。水溶心急如焚,一疊聲的叫人打水給他擦汗,除了這個彆的什麼也做不了。

華先生忙上前給南宮傾城診脈,臉色陰晴不定,眉頭亦皺的越來越深。良久華先生才把手從南宮傾城的手腕上移開,連聲歎息。

“先生,怎麼樣?”水溶著急的問道。

“哎!不好治。”華先生搖了搖頭,慢慢的起身,又看了一眼南宮傾城的臉色,欲言又止。

“先生,務必想想辦法。”水溶懇切的說道。此時此刻,躺在這裡的不單單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還是黛玉將來平靜生活的希望。無論自己的心裡怎麼恨他,怎麼痛苦,他都不能看著南宮傾城有事。

“他這是天生的心疾。能活到今天已經是個奇跡了!患有這種病的人,一般不會活過十二歲。這種病,不能大喜大悲,否則便有猝死的可能。我開個方子,找著吃幾日。雖然可以緩解他的心悸心痛。但無法根除。並且,是藥三分毒,我的方子吃的久了,對身子也有一定的損害。所以還是謹慎些為好,不要常年服藥為好。”華先生一邊說一邊搖頭,對於他這種視醫術為生命的人來說,再也沒有什麼事情比治不好病人更痛苦的了。

水溶無奈的歎息,看著南宮傾城依然昏迷的那張蒼白的臉,心中的恨意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其實南宮傾城並沒有完全昏迷。心悸讓他全身無力,不能動,不能說話。但畢先生和水溶的話他卻聽得清清楚楚。隻是,他撕裂般疼痛的心讓他窒息,讓他連一絲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不多時,小丫頭端了藥來,水溶看著床上南宮傾城仿佛隨時都會溶化的麵容,既複雜又矛盾。

丫頭俯身小心的將藥給他喂下去,液汁卻順著嘴角溢出來,竟是半。也咽不下去。

水溶怔了怔,歎了口氣上前兩步,抬手把他%e5%94%87捏開,小丫頭再次將藥灌進他的口中,藥順著他喉嚨的入宮輕輕進肚子裡去。依然有些許殘汁順著嘴角流出來,粘在水溶的手指上。

終於喂了一碗藥進去,小丫頭因為從來沒跟自家王爺這般接近過,所以緊張的出了一身冷汗。忙收了碗,悄悄地用衣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匆忙退出去。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你這樣,玉兒該怎麼辦……”水溶喃喃的說著,下意識的把沾了藥汁的手指放在口中,苦澀便在口中蔓延開來,一直苦到心裡。他卻還隻覺得不夠苦,怔怔做在窗前看他,眼前卻又浮現一個蒼白柔和纖弱美麗的麵孔,孤傲的,溫柔的,將他腦中僅有的空隙添的滿滿,卻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南宮傾城喝了藥,略睡了一會兒,悠然醒來。見屋子裡有落日的餘輝透過窗欞照進來,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慢慢的坐起身子,看看屋裡沒有一個人,於是他試著調息了一下內力,還好已經恢複了五六成。想想自己的心疾從沒如此嚴重過,心中又有些恐慌一一難道自己真的時日不多了嗎?這心疾越來越重,內力也在犯病時無法調息,這,便意味著自己的生命即將走到了儘頭?

門被推開,有小丫頭端著湯藥走進來,見到南宮傾城坐在榻上,驚訝的‘啊’了一聲,忙緊走幾步上前來,把托盤放到一邊的高幾上,有去拿了個靠枕墊在他的身後,方細聲細氣的回道:“公子,我們王爺囑咐奴婢,每隔一個時辰就要給您喂一次藥。這藥剛剛好,您趁熱快喝了吧。”

“你們王爺呢?”南宮傾城皺眉,難道自己已經睡了一個時辰這麼久?玉兒那丫頭在家還不知怎樣呢,不能再在這裡耽櫚下去。

“我們王爺有事,出府去了。”小丫頭說著,又把湯藥往南宮傾城的%e5%94%87邊送了送,白皙的小手有些輕微的顫唞一一這公子實在是太妖孽了,簡單的一句話,一個淡淡的眼神,便可以讓人心神不寧。

“嗯。”南宮傾城卻沒工夫考慮那麼多,他甚至都沒看見小丫頭長的什麼樣,是胖是瘦,是黑是白都沒注意,隻是坦然的接過碗來,兩口把湯藥喝下去,然後轉身下榻,自己穿上靴子,說了聲:“我走了,你們王爺回來就是南宮傾城多謝他了。”

“哎一一公子……”小丫頭傻傻的看著南宮傾城飄然而去的身影,直到白色的衣衫消失在門外的翠竹之間,方喃喃的說道:您的病還沒好呢……

南宮傾城再也沒時間去問水溶去了哪裡,一個時辰沒回去,還不知那丫頭又哭成什麼樣了呢!哎!有妹妹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

暗暗地調息內力,運起輕功疾馳回轉。沒有走正門,而是直接從亭台樓閣之上飛過去,站在望月樓的院子裡。

“南宮公子?”碧落在外邊守著,見南宮傾城急匆匆的從外邊趕回來,忙上前問候,“您臉色這麼差?出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事。你們郡主呢?”南宮傾城暗暗地壓製下%e8%83%b8。處翻滾的內息,儘力讓自己平和下來。剛才走的太急,所以內息有些紊亂。

“郡主在樓上。紫鵑姐姐在收拾東西。她們說,今天要搬出去呢……”

“為什麼?住的好好地,搬什麼?”南宮傾城生氣的問道。

“誰說不是呢,我也好喜歡這裡。可郡主說,這裡再好,也不是我們的家……”

“胡說!這兒就是她的家!”南宮傾城又氣又急,轉身匆匆進屋,上樓去。

紫鵑已經把黛玉的衣物都仔細的疊好,一件件的包了包袱。黛玉隻靠在榻上,靜靜地看著她收拾,心中卻悵惘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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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這裡住了,又能去哪裡?總不能再厚著臉皮回北王府吧?人家明明已經走了,而且這次是一去不回。明明白白的把自己留在這裡,許是再也不回來了。

第06章 遭遇強搶身陷囹圄

黛玉靠在榻上,默默地想著,不如回姑蘇老家去?但如今那座老宅,亦是用北王府的銀子贖回來的。就算不是現巴巴的從北王府拿的錢,但那些生意也是北王府的。楚景天是北靜王的家臣,沐有德是林家放出去的家仆,既然是放出去了,自然沒有再平白無故召回來的道理。而且如今沐有德也算是依附於北靜王府了,自己若是離開北靜王府,便跟那些人那些事再無絲毫的聯係。

院子裡一陣吵嚷,驚動了沉思的黛玉。換了個姿勢繼續靠著,隻輕聲吩咐道:“紫鵑,看看誰在外邊說話。”

“是。”紫鵑停了手中的動作,這次收拾東西,是紫鵑有史以來最慢的一次。因為她知道黛玉的心思,這會子是不願意回北靜王府的,可離開這裡,又無處可去。所以她在拖延著時間,心中祈禱著南宮公子快些回來。不管怎樣,南宮公子對自家主子還是很不錯的。王爺一走了之,都是南宮公子來回的斧走。

其實紫鵑有這樣的想法亦屬正常,此時在她的心裡,誰能讓黛玉少流淚傷心,誰就是好人。她實在不願看著黛玉再哭下去了,這樣一個人,再這樣下去,這身子可承受不住了。

紫鵑沒有下樓,隻是走到窗子前,推開窗子往外看時,不覺嚇了一跳。驚呼一聲:“主子,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怎麼了?”黛玉轉身往窗外看去,卻見院子裡站著二十多個身穿紅色勁裝外麵披著黑色錦袍的人,這些人都帶著銀盔,手握長刻,衣著打扮是大內錦衣衛的樣子,但從氣質上看去,這些人沒有錦衣衛那種肅殺的氣勢,站在院子裡目光四處亂看,倒有些流裡流氣的感覺,尤其是他們看見院子裡的小丫頭時,目光色色的,都有些發直。碧落站在小髏的門口,擋著一個黑衣人不許他進來,二人拔劍弩張,眼看著就要動手了。

“不好。”黛玉低聲歎道,“這些人不是錦衣衛。”

“主子,不是錦衣衛,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闖咱們的院子?南公公子這院子,也不是尋常人可以進來的。”紫鵑嚇得蒼白了臉。這會兒王爺和公子都不在,這些人就這樣闖進來了,可怎麼辦好呢?

“紫鵑,給我穿好衣服。”黛玉心中突突直跳,但事到如今,害怕是沒用的。倒不如坦然麵對去。

“是。主子。”紫鵑忙取了大衣服來,一件件給黛玉穿著。外邊已經有打鬥的聲音,兵刃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紫鵑知道,這一定是那些人硬闖,碧落跟他們動起手來。紫鵑此時心中無比慌張,蒼白了臉色,有些手忙腳亂起來,但總算沒走了大樣,終於給黛玉穿戴整齊,係好了最後一對衣帶。

打鬥聲已經到了樓梯口,其中夾雜著碧落的怒斥。然對方隻一味的進攻,對碧落的話恍若未聞。

“碧落!”黛玉扶著紫鵑的手,慢慢的下了榻,端坐在椅子上,對著門外叫了一聲,“住手吧。”

碧落一愣,方停下手中的劍,又嚷了一聲:“你們都站在這裡,不許進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