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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靜王同晉陽郡主私情深重的話,可不是假的。

“話是這麼說,但王爺也知道這南宮世家的生意很多都是民間的,跟咱們宮裡並沒有多少聯係。有時候,皇上也對他們無可奈何。封了他們的商鋪,他們家財萬貫,照樣過好日子,卻解不了皇上的燃眉之急。”穆千尋一邊說,一邊看著水溶的臉色,見水溶不語,又接著笑道:“聽聞北靜王在江南的時候,南宮家的老太太對王爺敬愛有加,很多事情都是王爺一句話的事情。所以皇上讓我來跟王爺商議一下,你看是不是由王爺出麵,再跟南宮世家的人商量商量。要不然,這北疆十萬將士的糧草,可就難辦了。”

一句話,你去,你手下的兵就有飯吃,不去,反正也是你手下的兵造反。若你手下的兵造反,那就是你治軍無方。到時候皇上下旨奪你的兵權,你可就沒話說了。

水溶早就聽明白了這其中的意思,隻是礙於雙方的麵子,不好把話說得太刻薄。

“請東平王替本王回皇上的話,南宮世家那邊,本王一定儘力爭取。但東平王也知道,皇上說話都不管用的事情,本王也沒那麼大的臉麵。她不過是要個郡主去做他們家的兒媳婦,大不了皇上做主,在諸位郡主裡麵,再另挑選一個君主訐給他們,不就得了?”

“哎,若彆人能行,皇上哪兒還用這麼為難?”

“這麼說,皇上不是不答應把郡主嫁給商人家,而是不答應晉陽郡主嫁給商人家罷了?”水溶冷冷一笑,皇上還真是情深意重,為了黛玉,甘願讓自己的軍隊將士餓肚子!如此,豈不是把黛玉再次推向風口浪尖?這件事若傳出去,百姓怎麼想?邊疆的戰士怎麼想?

其實這件事說來說去,也不過是皇上無能罷了。但真正敢說這句話的,又能有誰?若北疆那此兵勇造反,首先是自己的不是,其次就是要問晉陽郡主一個媚感君主的罪名了吧?

“晉陽郡主非比尋常,這個,北靜王也是知道的吧?皇上如此憐香惜玉,也算是個多情天子了。”東平王嗬嗬笑著,目光轉向門外新冒芽的花樹。

“本王明白了。多謝東平王提點。”水溶對穆千尋一拱手,沉聲說道。

“北靜王大仁大義,事成之後,皇上定會再次嘉獎。”

“食君棒祿,替君辦事。這不過是分內之事而已。東平王過獎了。”水溶說著,便端起茶來。

東平王亦不多留,起身告辭。水溶也不客氣,起身送到門口,看著他上了馬帶著隨從離去,方慢慢轉身,看著身後一身白衣,似笑非笑的南宮傾城,冷冷的,良久不語。————

第03章 玉蘭凋零情落花枝

“你看我做什麼?”南宮傾城不滿的瞪回去,一黑一白兩個人,一正一邪,對比鮮明,但都是一臉的冷漠,一樣的固執,誰也不服誰。

“彆告訴我他說的都是瞎話。”水溶哼了一聲,彆開眼睛恨恨的看著一邊的影影,考慮著要不要給這個妖孽一鞭子。

“他說什麼話,與我何乾?”南宮傾城淡淡的說道。

這種無所謂的態度,一下子把水溶激怒,卻原來那一份信任是假的,同生共死的情誼也是假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對她的一番深情,縱然知道她已經是自已的人,還要出手爭奪!這就是自己這些天來最驕傲的友誼嗎?這樣的友誼,不要也罷!

“看樣子你是早就知道了?如今還跟我裝蒜!”水溶陡然怒喝,手中長鞭已然甩出去。

“啪”的一聲巨響,影壁前一塊太湖石立刻粉碎,碎石塊私下飛射,邊上有倒黴的小丫頭腳步慢了點,便有石屑糞過漂亮的臉蛋,帶出了一絲血痕。

南宮傾城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直的看著水溶,目光漸漸地冷下去,結成萬丈寒冰。

“來人!”水溶心中怒火未消,看也不看南宮傾城一眼,轉身便往黛玉住的地方走。

“王爺。”三箏和夜妖應時出現。

“準備馬車,接郡主回府。”水溶扔下這樣一句話,便疾步離開,不給南宮傾城一點解捧的餘地。

事實上,南宮傾城也沒打算解釋什麼。而這樣的結果,應該也在他的預料之中。隻是這一刻真的到來時,一切又都是那麼冷酷無情。

南宮傾城看著門。那粉碎的太湖石,好像已經看見粉身碎骨的自己一樣,嘴角帶著嘲諷的微笑,良久,他的身體猛然一僵,然後慢慢的彎下腰去,臉色驟然蒼白起來,%e5%94%87角緊閉,似乎在咬著牙強忍著什麼,但終究沒有忍住身子有一個踉蹌,嘴角溢出黑紅的血。

“公子!”邊上的小丫頭慌忙上前扶他,都被南宮傾城擺手製止。似是忍著極大地痛苦,他慢慢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小丫頭嚇得抬手捂著嘴巴,渾然忘了自己臉上的傷,站在原處,半天說不出話來。

水溶氣勢洶洶的進了黛玉的屋子,紫鵑正服侍著黛玉吃燕窩粥。因見他臉色鐵青,像是跟誰大吵一架似的,進門後便坐在對麵的椅子上,一言不發。黛玉便推開了紫鵑轉頭問道:“跟誰賭氣了?”

“紫鵑收拾東西,咱們回府。”水溶氣咻咻的把手中來不及收起的長鞭拍在桌子上,怒聲吩咐。

紫鵑嚇了一跳,偷偷地看了黛玉一眼,黛玉點頭,紫鵑方轉身下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黛玉無力的伏在小炕桌上,看著水溶鐵青的臉色,納悶的問道。

“我們回府,你如果不喜歡北靜王府,我在外邊再買一套彆院。總之,不能住在這裡了。”

“為什麼?住這兒不是挺好的嗎?”

“好什麼好?再好,你就要成了南宮家的人了!”水溶怒喝。

黛玉一愣,略一沉思方明白了水溶的意思。便輕笑一聲,回了一句:“皇上不是沒答應嗎?”

“你知道這事?”水溶立刻瞪大了眼睛,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黛玉。

“……”黛玉不語,說不知道,那是撒謊,說知道?水溶還不氣炸了腦?

“你真的知道?!”水溶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怒視著黛玉,一雙眼睛裡布滿了血絲,仿佛要燃起火來。

“是,我知道,但這是夠了……”水溶不等黛玉說完,便爆喝一聲,打斷了她後麵的話,然後緊走兩步,上前抓住黛王的肩膀,死死地盯著她 怒視良久,反而忽的一聲笑了起來。

“哈哈……”水溶把黛玉推了一把.全然不顧她後仰的身子倒在榻上.因背後沒有靠枕,黛玉的頭便不小心在窗台上磕了一下,後腦勺嗡嗡的,眼冒金星。黛玉下意識的抬手捂住後腦,隻覺得頭皮突突的跳著,不多時後腦勺便鼓起了一個包。

水溶兀自狂笑不止,看著黛玉,不停地搖頭,然後把手深入懷中衣襟內最安全的位置,摸出了那塊蝴蝶玉佩,輕輕地放在黛玉身邊的炕桌上,再狠很地看了她一眼,憤然轉身,匆匆離去,甚至忘了那根從不離身的長鞭。

“你——”黛玉一下子沒了主意,忘了頭上的疼痛,拚著命坐起來,伸手握住那枚劣質的玉雕蝴蝶,上麵金線撚著黑珠絨線打成的絡子結成同心結掛在玉佩的下邊,細細的流蘇搖搖晃晃,散發著讓人暈眩的光澤。

黛玉用手撐著炕桌,從榻上下來,扶著榻邊往外走了兩步,然後趔趄一下,上前扶住百寶閣,再攢了攢力氣,往門外衝去,一邊淒聲叫了一句:“你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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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幸好紫鵑聞聲趕來,及時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黛臣,焦急的問道:“主子,這是怎麼了?”

“王爺——叫住他!你們——攔住他!……”黛玉整個人都伏在紫鵑的身上,伸手指著樓梯下,那裡卻早就沒了水溶的身影。

“主子,您放心,奴婢這就去找王爺。您快坐下來,你這身子,如何禁得住這樣的折騰?”紫鵑一邊勸,一邊扶著黛玉往回走。無奈黛玉執意不肯非要下樓去尋水溶。

“主子——您怎麼了?”碧落也聞聲趕來,見紫鵑急的滿頭大汗,黛玉哭的滿臉淚水,一時間嚇得沒了主意,隻知道上前來,幫著紫鵑把黛玉扶住。

“快,扶著我,去把他攔住……”黛玉虛弱的喘熄著,依然堅持自己的意願。

“主子,您彆急,碧落背著您下去。”碧落說著,一轉身躬下`身子,把黛玉背起來,便噔噔噔的往樓下走。紫鵑忙進去拿了一件披風,一陣風兒似的跟了下來。

碧落把黛玉背到了樓下,依然沒有水溶的影子。紫鵑拿著披風趕來,給黛臣披上,三人出了房門,院子裡空蕩蕩的,隻有幾個小丫頭子外邊答應。卻不見水溶和三箏的人影兒。

“放我下來。”黛玉指了指廊簷下欄杆處的長椅,輕歎一聲。

“主子,這兒風涼,不如咱們進屋吧。”紫鵑無奈的看看四周,王爺的褪腳真快,怎麼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沒影兒了?

“在那兒坐會兒。”黛玉堅持。

碧落無奈的看了紫鵑一眼,紫鵑也沒辦法。忙去拿了一塊狼皮墊子來鋪在上麵,碧落把黛臣輕輕地放過去。黛玉倚在欄杆上,向外看著院子裡零落的玉蘭花瓣,沉默不語。

“我去找找。”碧落咬咬牙,不甘的說道。

“嗯,快去快回。”紫鵑也認為隻有找回水溶,才能勸著黛玉回去,便悄聲囑咐了一句,看著碧落離開。

玉蘭花落,天氣已經有此暖了。無奈黛玉身體極弱,原是在大病之中。那裡經得住這春風的涼意?紫鵑上前去把鬥篷裹緊了,又叫小丫頭拿了手爐來,點上紅蘿碳,包了帕子放在黛玉的懷裡。看著她呆呆的樣子,暗暗地歎氣。

有膽小的小丫頭見了黛玉這番境況,便悄悄地去回南宮傾城。此時南宮傾城舊疾又犯,剛吃了藥丸在自己房裡歇息,聽見小丫頭說郡主又哭又鬨的,在外邊坐著不肯回房,便知道水溶回去跟黛玉鬨了彆扭。少不得強撐著身子,隨著小丫頭過來看她。

南宮傾城臉色蒼白,和大病之中的黛玉越發的多了兩分相似之處。兩個人皆是素色衣衫,皆是瘦弱無依的身影,一個坐在廊簷下,一個站在廊簷儘頭,潔白的王蘭花瓣隨風飛舞,卻把二人絕美的身姿襯得更加輕飄飄的,一邊的丫頭們仿佛置身仙境,自己平日裡服侍的主子乃是兩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一般。

“傻丫頭,回房去躺著。”南宮傾城一步步走到黛玉身邊,在她身後站住腳步,抬手把落在她發髻上的一瓣花瓣拿下來,放在%e5%94%87邊輕輕地嗅著,若有若無的芳香飄渺無依,仿佛此刻無依無靠的一男一女。

“黛玉連累了公子。王爺讓公子受委屈了。”黛玉輕輕轉頭,看著南宮傾城蒼白的臉色,便猜到水溶指定也沒給他好臉色。

“無所謂。我不在乎這此。走吧,我送你回房。無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