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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等水安回來再說。

一道奏折落入梅瑜澤的眼睛。

梅瑜澤家是文官世家,奏折這東西在他們家,就跟尋常百姓人家的草紙一樣普通。

但是這份奏折卻讓梅瑜澤一愣,看著奏折上印著的那個‘密’字,他的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水溶不在家,這裡怎麼會有密折?而且還是先皇時已經封存的密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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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綿跟著說水安,去了北靜王府的後花園,在紅雨坡杏村林邊上,水安立住腳步。

一身黑衣的夜景闌不知從何處閃身出現,站在水安和李雲綿的麵前,冷冷的說道:“郡主有令,紅雨坡隻能簡郡王一個人能進,一個人能出。”

“哦?那我想帶太妃走,也不行?”

“郡主沒有吩咐我們,所以王爺不能帶太妃走。”夜景闌的臉好像是塑像一般,沒有任何表情。

“你們太囂張了!”李雲綿暴怒。

“王爺,您還是先進去看看太妃吧。太妃自己不願走,我們誰也不能強迫她老人家。”水安好心的提醒道。

李雲綿暗暗的看看身側,知道自己的暗衛已經跟上來。必要時,隻要自己一聲令下,他們便會立刻行動。到時候帶走太妃,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然而,李雲綿的想法都沒有得到證實。

首先,穆太妃和南宮老夫人二人此刻正對坐在杏雲草舍裡把酒言歡,二人都喝得有些高了,但卻很有興致,一個歪在靠枕上,一個趴在桌子上,每個人的手裡都握著一隻酒杯,裡麵是嫣紅的冰洌胭脂釀。兩個老婆子都開心的笑著,互相指著,嘻嘻哈哈,有幾分瘋癲,更多的是暢快淋漓。

李雲綿看見草舍時,心口還隱隱的刺痛,一遍遍的詛咒黛玉無情,把一個老人弄到這種地方來。但當他進了草舍才發現,原來這幾間看上去像農房的草舍,裡麵卻是彆有洞天。

雖然不奢華,但卻極儘舒適。一應用度擺設,都比李雲綿自己的屋子裡的東西還精致。北靜王府的財富家產,絕不是簡王府可以比的。就像穆太妃說的話,上百年的王府,隻說曆代皇上的賞賜,那也是相當驚人的,更彆說北靜王府曾經娶過兩個公主做王妃。那公主的妝奩,後來都成了北靜王府的家產,其家私富有程度,可想而知。

更讓李雲綿受不了的,不是這倆老太太像老頑童一樣說笑話,樂翻了天。而是穆太妃看見兒子過來,卻十分意外的問道:“你來做什麼?沒得攪了我同你姨娘的好興致。回去吧,讓我老婆子在這裡住幾天,過幾天舒心的日子再回去同你那些小老婆們周旋。”

李雲綿沒有娶妻,但卻收了不少的妾室。王爺嘛,身邊沒有女人是不行的。但李雲綿收了人家,又隻看不吃。日子久了,那些女人難免生事。平日裡她們見不到李雲綿,少不得去太妃屋裡訴苦,初時太妃還說和說和,後來乾脆不管了。但女人們寂寞起來,能量也是驚人的。所以簡郡王府的後院裡,經常會有些不打不小的笑話鬨出來,老太妃為了兒子的名譽,真真是操碎了心。

今日好不容易敞開了心扉,隻對著自己娘家的姐姐,喝喝酒,聊聊天,拋開那些權勢富貴,家長裡短,隻儘情的回憶自己進宮前在娘家的那些舒心日子,兒子卻這麼快就找來了,太妃能不著急嗎。

李雲綿被他的老娘趕出去之後,被屋子外邊的冷風一吹,頭腦清醒了幾分。

看來一切都是自己先入為主了。母妃在這裡很開心,讓李雲綿把之前憋著的那股無明業火瞬間熄滅,但與此同時,湧上心頭的是一種莫名其妙的落寞和感傷。

一個小女子,如此卑微弱小,如果不是因為水溶,恐怕整個天朝的男人都不會去注意她,最起碼,她的一切都不會在李雲綿的生活裡出現,更不會讓他不得不去改變一些計劃。

就是這樣一個小女子,讓李雲綿在一天之內,憤怒到了極點,無助到了極點,又驚喜到了極點,也悲哀到了極點。

沿著來時的小路往杏林外邊走,李雲綿就像是一隻被鬥敗的公%e9%b8%a1一般,上場的時候趾高氣昂,下場的時候垂頭喪氣。

出了杏林,水安一臉平靜的等在那裡,但李雲綿卻瞪大了眼睛,原本的落寞一掃而光,眼睛裡再次閃出憤怒的目光,他疾走兩步走到水安麵前,指著水安身後的四個青衣人屍休,怒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哦,王爺莫怕,這是些來路不明的刺客,估計是要威脅到太妃的安全。幸好,被我北靜王府的護衛給殺了。”

“就這樣殺了?!”李雲綿咬牙切齒,那四個人是自己精心挑選的暗衛,這樣的高手很難得,整個簡郡王府也就十二個。這次為了破釜沉舟救出太妃,李雲綿才一次帶來了四個。不想卻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

“對啊,郡主交代過,凡有可疑之人接近紅雨坡,格殺勿論。王爺放心,老奴會去官府報案,這也是迫不得已,這樣的人潛入王府,企目對太妃不軌,發生這樣的事情老奴心裡也不是滋味,但王爺也看到了。太妃在我們這裡,安全還是有保障的。”水安說著,又對李雲綿躬身施禮,“王爺儘管放心,奴才們定會護佑太妃安全,保證太妃想走的時候,毫發無傷的送太妃回簡王府。”

“呼一一”李雲綿長出一口氣,牙關咬了又咬,差點兒就咬破了%e8%88%8c根。但最終還是無奈的點點頭,“嗯,本王放心了。太妃在這裡,你們多操心。那一車東西還請你們收下吧,就當是我李雲綿答謝晉陽郡主替我照看母妃的一點小意思。”

“是,奴才先替郡主謝過王爺。隻是一一”

“怎麼了?”

“哎,王爺上次派來的兩個小丫頭在我們府上也有幾天了,這會兒我們郡主不在家,王爺是否可以領回去了。”水安心裡的恨意再也掩飾不住,他輕輕的抬頭,盯著李雲綿看過去,心中暗暗地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家夥,下次再翻到我的手裡,有你的好看!

“好,我帶她們走。至於那件密折的事情,我承認我有些過火,但事情有因有果。這原本就是事實。今天我不說,將來也會有人拿著此事做文章。這就要看你們王爺的造化了。”李雲綿終於找回了幾分尊嚴,淡淡的甩甩袖子,走過那四名暗衛的屍休,往前院而去。

“夜景闌!”水安立在一顆粗壯的杏村下,沉聲喊了一嗓子。 “大總管。”夜景闌的身影在水安的背後閃出。

“立刻派人通知王爺,家裡的事情,彆人解決不了了。”水安咬牙說道。

“嗯,我明白。王爺會以最快的速度知道京城發生的事情。”夜景闌轉身下去安排。用身懷高深武功的人去傳信,這的確很奢侈。但黛玉離開了北靜王府,這確是北靜王府天大的事情。所以用什麼樣的手段都不過分。

第40章 情濃恨情水溶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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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溶讓鳳天駿趁著北蕃將領帶著軍隊要在暗夜裡穿過天朝的領土,偷襲回紇的時候,在回紇,北蕃和天朝三國交界處伏擊北蕃進犯回紇的將領,鳳天駿不負重望,一戰告捷。而且做得乾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尾巴。北蕃王吃了個啞巴虧,又沒有證據,隻好把賬算到了回紇的頭上。但因一舉偷襲未成,卻損兵折將。水溶算定,他應該在近期內不敢再挑什麼戰端。相反,回紇的二王子賀蘭臹偷偷地潛入天朝京都的事情,水溶卻已經通過回紇的大王子那邊得到了消息。

於是水溶把北疆爭天騎的主將袁霸雄調回自己身邊,把鳳天駿提為爭天騎統領,又把其他的事情安排妥當後,便帶著三箏和袁霸雄回京。

夜景闌的手下是在水溶回京的路上把京城的消息送給水溶的。水溶聽完黛玉離開北靜王府的消息後,怒火衝天,怒罵一聲:李雲綿你欺人太甚!手中長鞭一揮,官道上一顆碗口粗的毛白楊便被他給抽成兩節。樹乾齊刷刷的斷開,剛剛冒出一穗穗醬紫色楊花的毛白楊倒在黃沙之上。北風吹過,樹枝瑟瑟的抖動,楊花飛揚,瞬間便消失在黃沙之中。

“王爺莫急,夜門主說,南宮公子會照顧好郡主,夜妖和碧落姑娘一直守在郡主身邊。”來傳信的暗衛平日很少跟著水溶出門,也從沒見過主子發這麼大的脾氣。

水溶隻愣愣的看了那護衛一眼,二話沒說,打馬疾奔,把三箏等人都甩在後麵。

一路塵土飛揚,幾個冷酷的男人誰也不敢多說,日夜兼程,連吃東西都是在馬上解決。連續狂奔了六日,幸虧水溶舍得花大本錢,給自己的近衛配的都是萬裡挑一的好馬,不然的話,這人受得了,馬早就跑死好幾匹了。

終於在第七日黃昏之時看見了巍巍然立在暮色裡的京城城樓,水溶忽然拉出馬韁繩,注視著京城的方向,長出一口氣,猶豫著,止步不前。

“主子,咱們還能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城。”袁霸雄是北王府的老人,已經四十多歲,在邊疆駐紮了十來年。水溶這次把他帶回來,就是要讓他跟家人團聚的。一個軍人,把一生中最好的時間都給了邊疆,四十歲以後的時間,也該留給家人了。

“老袁,你帶著他們兩個先回去。讓三兒一個人陪我就好了。”

“王爺,這荒郊野外,您隻留一個人…”

“放心,回去跟水安說。我已經回來了,明天回府。”水溶搖擺手,讓袁霸雄帶著夜景闌派來的兩個手下回城。

三箏知趣的下了戰馬,尋著一顆大樹坐在地上,靠著樹閉目養神。

水溶此刻心中十分的矛盾。其實對於林如海的死,他已經調查出了真正的原因。已經知道了是自己的母妃把林如海逼上了那條路,林如海沒錯,她們家是公侯世家,外邊有些生意維持也屬於正常,錯就錯在他富有了,林家當時在江南暗中掌握了太多的東西。皇上不放心,讓北靜王到江南暗訪林家在江南的一切產業,然老王爺和林如海乃莫逆之交,在忠君之事和朋友之情上,左右搖擺,最終還是替林如海瞞了下來。

不想後來,卻被老王妃發現了這道沒遞上去的舊折子。後來不知老王妃又因為何事,那這道折子遞了上去,林如海卻在皇上下聖旨之前疾病而逝,林家的產業也四分五散,待到皇上派人前去‘慰問’時,林家已經沒有什麼人了。隻有一個孤女進了賈府,而當時的元妃聖寵正濃,皇上自然不會因為黛玉一個小女孩去找那些不開心。事情便被擱淺,直到今日,終於又被李雲綿給翻了出來。

無論是什麼原因,老王妃總算得上是逼死林如海的半個幫凶。麵對這樣一筆賬,水溶早在杭州和雲廷翼見麵時,就左右為難。但最終決定回避此事,不放黛玉離開。卻想不到此事這麼早便被李雲綿給抖樓到了黛玉的麵前。

她,一定會恨死自己吧?

水溶手牽著馬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