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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姑娘,口渴了吧?老奴這裡有上好的茶葉,二位姑娘跟老奴來喝杯茶?”

鶯兒看這個管家,和顏悅色的,心底便有了幾分主意,一時顧不得嘴裡還寨著東西,便哼哼丫丫的,想說什麼話。

路平一搖手,邊上的婆子上前把鶯兒嘴裡的麻核桃摳出來,鶯兒伸著沒了隻覺得%e8%88%8c頭,唔裡哇啦的,依然說不清楚話。一時急了,便往死裡瞪邊上的嫣紅。

嫣紅便陪著笑臉對路平道:“這位管家,麻煩你送我們去王爺跟前複命吧?”

鶯兒聽了,也忙跟著點頭。這會子要到王爺跟前去才安全,再說了,自己吃了這麼大的虧,若不讓王爺瞧見這個模樣,以後說起這事兒來,王爺還以為自己辦事不力呢。

“喲?兩位姑娘這就回去複命?你們不是奉了王爺的命,來伺候我們郡主的嗎?怎麼?這事兒還沒辦好,太醫也沒來給郡主診脈,您們二位便回去?隻怕王爺那裡,二位也不好交差吧?這樣吧,郡主坐了一路的車,這會子身上乏得很,估計回房得先睡一會兒。二位不如跟老奴一起到那邊歇歇兒,等會兒我們大總管帶著太醫來給我們郡主診了脈,兩位姑娘跟太醫一起去王爺跟前複命,豈不更好?”路平笑眯眯的看著鶯兒和嫣紅,仿佛這兩個豬頭姑娘依然是花容月貌令人賞心悅目一般。

鶯兒轉了轉眼珠子,想了想,也是。如今彆說這晉陽郡主的身休狀況精神情形,連個邊兒都沒沾到呢,回去如何回話?就算是吃了虧,沒有功勞,也難在王爺跟前邀功。於是點點頭,又看了看嫣紅。嫣紅也跟著點點頭,兩個人便乖乖的跟著路平去一旁的耳房裡吃茶去了。

上等的霧山雲尖,這茶在簡郡王府,也就王爺一個人有資格吃。鶯兒是跟著寶釵長大的,薛家原是皇商世家,好東西還是認識的。此時隻嘗了這一口茶,心裡邊泛起酸水來。心道這%e4%ba%b2王和郡王,都是王爺,感情這待遇竟然是天壤之彆。單說這霧山雲尖,在人家北靜王府,連二等管家招待奴才,都能用這種茶,而簡郡王府,卻隻有王爺能吃。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有了這種想法,鶯兒心裡的氣便小了幾分,能怪誰呢?人家就算當初也不過是個孤女寄人籬下,而如今卻是皇上禦封的郡主,自己不過是官賣的奴才,剛才真是糊塗脂油蒙了心,才想著儀仗簡郡王的勢力不把這郡主放在眼裡。總歸吃了虧才罷了!

嫣紅原是賈赦屋裡的小老婆,不是賈家家生的奴才,到了賈赦屋裡沒多久,賈家被抄家,她一起隨著那些丫頭們被官賣,因有幾分姿色,說話行事倒也妥當,李雲綿方留在身邊辦事。自從進了簡郡王府,這嫣紅卻是一路聽一起被買進來的鶯兒的話,鶯兒說什麼她便跟著做什麼。

探春和五兒被李雲綿派到北王府當差的事情鶯兒是不知道的,包括她原來的主子寶釵如今在宮裡的事情她也不知道,那是簡郡王的秘密,像她這種小丫頭,是沒有機會知道的。若是知道了,她今天又是什麼嘴臉還說不定呢。

話說回來,路平看著這鶯兒和嫣紅在這兒吃茶,又笑道:“兩位姑娘稍作,老奴去那邊打聽一下,看太醫是否傳進來,彆耽誤了姑娘的差事。”

“總管請便。“鶯兒此時又客氣起來,還主動起身給路平福身行禮。

路平暗笑,小蹄子,你才多深的道行?敢跟老子在這兒比心機,老子稍微一動心思,你就暈頭轉向了。不過是先打一巴掌後給你一個甜棗兒,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路平出了二房,哪裡還去管鶯兒和嫣紅兩人,隨手叫了兩個婆子過來,吩咐看住了屋裡的兩個丫頭,自己先去尋了紫鵑問了幾句話,便往前院去尋水安。

水安此刻正在前院的正廳裡,立在李雲綿跟前回話。李雲綿因要太醫去給黛玉診脈,水安回說郡主下了車便渾身酸痛,這會子隻怕已經睡下。太醫就算是進去了,恐怕也不能診脈。所以要太醫在前院等等,等黛玉醒了再去診脈。

李雲綿因要尋黛玉的不是,又聽小道消息說黛玉和水溶在南邊已經拜了天地,結為了夫妻。這一路行來,一個多月,他又懷疑黛玉有了身孕。所以才在黛玉進城之時向皇上討了聖旨,要%e4%ba%b2自來北靜王府迎接黛玉,又獻殷勤似的招了太醫來給黛玉診脈。並且派去了自己身邊的兩個丫頭,先去監視著黛玉,等太醫進去,也好有個內應。隻要太醫一句話,他便有本事讓水溶獲罪,甚至讓他身敗名裂,死無全屍。

除去了水溶,隻剩下一個李雲綬,那可不再是自己的對手了。

李雲綿如意算盤打的不錯,甚至今日找來的太醫也是他一手安排的,事成之後滅口。萬無一失。

當然,水安和黛玉剛進京,李雲綿的如意算盤是猜不透的。但黛玉卻已經拿定主意不讓李雲綿的人碰自己的邊,水安也明白,李雲綿這個人陰險的很,肚子裡不一定揣著什麼壞心眼兒,對於他,還是防之又防才是。就算不知道他的打算,他們也不會讓李雲綿招來的太醫去給黛玉診脈,退一萬步,就算是讓那太醫診了脈,也不會讓黛玉吃他給開的藥。

水安和路平等人共事多年,有些事情根本不用商量,隻許一個眼神,便能知道對方的意思。所以水安往前麵去拖住李雲綿,路上早就派人去把華先生悄悄地接進來,先給黛玉診了脈再說。路平在後麵安置好鶯兒和嫣紅,之後便去尋紫鵑問明白了華先生正在給黛玉診脈,隻稍等了一會兒,知道黛玉的身子無恙,隻是旅途勞累,需要靜養而已。便放下心來,一路哼著小曲兒,往前麵去尋水安,再見機行事。

路平來到前院正廳,現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看了看外邊候著的那些奴才們,察言觀色,知道今日簡郡王帶來的人不少,其中還有幾個大內侍衛,應該是皇上準他帶來的,也讓他這次的迎接多了幾分名正言順的意思。

“水安,你們王爺不在家,郡主是個小姑娘,如今剛回到府上,定然有許多事情摸不著頭腦。我作為你們王爺的至交好友,過來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另外皇上也著實記掛著郡主的身體呢!聖命難違,這你也明白。如今你隻說郡主睡了,不讓太醫進去給郡主診脈,若皇上問起來,你讓本王怎麼回話呢?太醫等著無所謂,我等著也就罷了,難道也讓皇上等著?”

路平在門外聽了這話,心中突突直跳。

簡郡王什麼意思?皇上也等著聽郡主的脈象?皇上如何會這麼閒?閒的無聊閒的要死了?堂堂一國之君,無聊到關心一個郡主的脈象來了?說句大不敬的話,咱家的這位郡主不過是位官家小姐受皇恩特封的,就是皇上的%e4%ba%b2妹妹,他也不會如此關心吧?

他在等什麼?是拿著皇上來壓製眾人,還是另有圖謀?

路平越想越不對勁兒,越想越覺得不能讓簡郡王招來的太醫給黛玉診脈。就算要診脈,也要多請幾個太醫來,這不怕一萬,害怕萬一啊!這太醫若是有問題,說上一句半句的假話,郡主的事情,可就不好說了。

路平拿定了主意後,便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又跛步走出了正房院,出門叫了一個小廝來,吩咐道:“速去太醫院請兩個知名的太醫來!越快越好!耽誤了正事,仔細王爺回來要了你的狗頭!”

那小廝聽了這話,哪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去馬號牽了馬,直奔太醫院,恰好太醫院的醫政王大人在,因聽說北靜王府傳太醫,王大人不敢怠慢,又選了一個資曆深的太醫,二人一起坐了馬車匆忙趕來。路平沒敢離開,一直在正房院門口守著。

李雲綿早就等得急了,眼看著跟水安說話已經不客氣起來,差一點就開始罵娘了。總算水安是北王府的老人,善於應付,好說歹說,賠禮道歉,就是不許太醫去後麵給黛玉診脈。

此時此刻,李雲綿甚至可以篤定的認為,黛玉的身體一定是有問題的。不然水安不會這般堅持著不讓太醫去把脈。而且鶯兒和嫣紅這兩個蹄子到這時候還不過來回話,顯然是後麵真的有事,估計他們掩藏的比較深,鶯兒她們兩個要再三確定了才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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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綿的心裡翻來覆去的想著自己的打算,水安也早就沉不住氣了。原是跟路平打好眼色的,讓他處置了那兩個丫頭就到前麵來,好歹應付著,隻要郡主身子沒什麼病,就算讓這太醫進去診脈也不怕。可路平這老東西怎麼還不過來呢?

水安站在廳裡,恨不得弄個分身法,跑到後麵去看看路平到底在搞什麼鬼,李雲綿卻越想越開心,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計劃的完美實施,似乎已經看到了龍椅在向他遙遙招手。

“奴才路平,給簡王爺請安。”路平不男不女的話從門外響起,把裡麵的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李雲綿皺起眉頭,路平?路平是誰?聽這聲音好像是個宮監,難道是宮裡來的人?

水安則暗暗地長出一口氣,從心裡罵道:你這個狗奴才,終於來了。

“咳咳……進來說話。”李雲綿見水安不說話,少不得自己穩定了心神,重新坐在椅子上,沉聲說道。

路平便躬著身子進了屋門,進門後恭恭敬敬的打了個千兒,給李雲綿作揖行禮,恭敬地回道:“回王爺話,太醫院醫政王大人同張太醫一起來給郡主請平安脈。”

“他們怎麼來了?”李雲綿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太醫院的醫政來了?還帶了來一個太醫?娘的,那自己帶來的這個太醫還有什麼用?李雲綬啊李雲綬,你他媽的還是信不過我!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路平偷偷地看了李雲綿一眼,又低下頭,他是太監,聽聲音就是。原本他一直在北靜王府後花園當差,李雲綿也不怎麼認識他。此時正好利用這層身份,少說幾句話,正好挑撥了某人和某人的關係,倒也是一樁美事。反正他們原本就不合。

水安立刻就明白了路平的烏龍陣,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定是料到今兒簡郡王帶來的太醫是必須要給郡主診脈的。隻是這太醫是簡郡王的人,說的話自然也是向著簡郡王的。如今王爺不在家,最好的辦法是借著皇上和簡郡王不合之事,借力用力,把這一招給化了。

簡郡王在廳裡來回走了幾圈,始終不說話,臉上的氣憤已經遮掩不住。水安便衝著路平偷偷的笑了笑。路平自然不肯罷休,忙又磕了個頭,再次問道:“王爺,兩位太醫都在廂房候著,這……”

“嗯,你看,本王不也在這裡候著呢嗎?水大總管說了,郡主一路勞頓,身體因乏,正在休息。此時不宜診脈。”

“大總管儘心儘力服侍郡主,奴才也休諒大總管的心情。隻是咱們都悄聲些,彆吵著郡主休息也就是了。這診脈也並不是非得醒著才好。隻跟郡主屋子裡的丫頭婆子說一聲不就好了嗎?”路平氣定神閒的說話,儼然一副宮裡太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