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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過低,再者,賣糧的時候,可以限製一下購進的數量。如此堅持幾日,那些糧商便會有坐不住的。到時我們隻要再添把火,事情也就差不多了。”

“哦?”水溶墨色的瞳眸中閃爍了喜悅的目光,“所謂的添把火,就是北靜王和晉陽郡主北上回京,征糧的事情,暫緩再議。是不是?”

黛玉輕笑不語。

“嗬嗬嗬……玉兒,這主意甚好。既然如此,也不必要給皇上上奏折了。我這裡邊有一份很好的邸報,是朝中的人剛送來的。來,玉兒看看。”水溶隨手把書案上的一疊文書遞給了黛玉。

黛玉打開看時,卻見其中有一條:西番回紇二世子賀蘭臹進京,回紇民族今年的貢品比往年多出一倍。

“這是個好消息啊。”黛玉指著邸報笑道。

“是啊,我就不信,他們對探聽到的對回紇民族用兵之事情有著十分的信心,無論如何,這樣的事情也隻是個,據說,而已,誰也不敢十分的保證。如今我們單憑這一條邸報上的消息,便可以把原來的戰事之說給駁回一半兒去。再加上南宮世家的影響力,這事情恐怕就成了七八分。而且,正好,今兒龔尚仁跟我說,征糧一事很難辦,銀子倒好弄。那明日本王就告訴他,這次征糧改為征銀,凡有不願出糧的,可折合成現銀。他們喜歡糧食,就讓他們囤積著好了。不過呢,這官方的糧庫,可要早些去查看,一定要套住一些人的糧食才行。不然的話,咱們可沒有資本跟南宮世家談判。畢竟不能白白的用人家。”

“把那些跟官府勾結起來賣官糧的糧商倉庫裡的糧食看起來。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彆人的糧食賣好價錢,自己卻無法分一杯羹……”黛玉輕笑,如此一來,必定有些人開自相殘殺了……

水溶伸了個懶腰,從椅子上站起來,攬過黛玉的肩膀,微笑道:“時候不早了,去睡吧。明天我陪你去看看那兩間店鋪。早些開業,或許能讓我們的計劃事半功倍。”

“嗯。好。”黛玉點頭,和水溶一起回內室,二人在中間正廳分開,各自回各自的臥室睡下。

一宿無話,第二日清晨,黛玉心中有事,便醒得很早,喚了紫鵑進啦梳洗了,正問碧落如何不見。便見碧落紅著眼睛進來,便越發的納悶,索性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大清早起來的,跟誰置氣?”

“沒跟誰置氣。”碧落便上前端了臉盆出去。

“昨兒晚上下半夜,三箏和夜景闌回來了,二人身上皆有輕傷,這丫頭給他們兩個清理傷口,原是一片好心,不知因為什麼,卻跟三箏吵了起來。賭了一晚上的氣,這會子還鬨脾氣呢。”紫鵑輕聲回道。

“傷的如何?嚴重嗎?“黛玉一驚,想起昨晚水溶那句‘不是好欺負’的話來,便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他們一回來,奴婢也嚇了一跳,二人一身的血跡。但等他們換了衣服,碧落給他們擦傷藥的時候,才知道其實二人也沒受什麼大傷,三箏的胳膊上劃了一道,算是厲害的了。夜景闌的背上也就曾破點皮。比起那晚,也不算什麼了。”紫鵑此時也跟從前不一樣了。經曆了一場那樣的噩夢,整個人也變得越發的成熟起來。

黛玉原想著,水溶是派人去找那些殺手算賬了。當時也不便多說,等到後來聽說簡郡王在揚州遇刺,才知道水溶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原來,三箏和夜景闌二人的確是去探聽江湖上的索魂穀的事情,但夜景闌手下斷魂崖一門五十名弟子,卻夜襲了簡郡王在揚州下榻的揚州州府的彆院。簡郡王雖然隻是一點輕傷,沒什麼大礙,但他身邊的數十名護衛卻儘數被殺,簡郡王當晚正在同兩個清秀的小倌行樂,因受了驚嚇,身休大傷,揚州州府為了自己的前程著想,暗地裡四處打探能治愈男人雄風不振的良藥,然終是沒得到,簡郡王也沒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致,當時便帶著刺下的十幾個家丁,由當地官服派了兵勇保護著回了京城。

再說這龔尚仁的夫人王氏,也堪稱是脂粉隊裡難得的人才,她一場閨門集豔,便做通了四家商行的工作,商家同意和龔尚仁聯手,幫他度過這次難關,畢竟做生意的人跟當官的勾在一起不容易,一個要放心的行賄,不怕被官家拍出來,另一個也要放心的受賄,不怕被人陷害舉報。這種共識的達成,是需要時間的磨合的。若是龔尚仁真的完蛋了,這幾家靠著龔尚仁發財的商家,至少要有一年不景氣。所以,就算有風險,幾家也是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蛛,一個跑不了,哪個也彆想飛。更何況,這王氏一張巧嘴%e8%88%8c燦蓮花,把眾人抬的暈暈乎乎,女人們的虛榮心一起來,那是比男人更猛啊。

於是龔尚仁夫婦再一次偷梁換柱,把官糧換成了優質新糧,把原來那些充數的黴爛的糧食暫時放進了和他要好的四家糧食商行的倉庫。這一通折騰,緊緊用了五天半的時間。

然水溶好像越發的閒散了。自從那次叫了龔尚仁一次,便再也沒叫他。好像征糧一事已經過去了一般,一下子沒了後話。

龔尚仁的心便放下了大半。這日他安排好自己的公務,便帶著幾張大額的銀票一共五萬兩,來見水溶。想著先拿這五萬兩趟趟水深,自然,水溶若是怪罪,他也是有話說的,二十萬兩不是小數目,也要容他一點點湊齊了才行。

誰知水溶竟不在官署。問問官署裡當值的人,才知道今兒乃是南宮老夫人宴請北靜王兄妹,那官署的仆婦原是龔尚仁的家奴,見了自家老爺,還討好的跟自家大人報告了一個更深一層的消息,說:南宮老夫人請了姑蘇城裡十來家有頭有臉的大商戶作陪,說北靜王和晉陽郡主能到姑蘇,乃是勸姑蘇人的榮耀。

媽的!龔尚仁聽到此話後,在心裡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後陰沉著臉走出了官署後衙的垂花門。

那老仆婦被龔尚仁鐵青的臉色嚇了一跳,原本邀功的心思立刻化成了灰,對著那憤憤離去的背影納悶的歎了口氣,“老爺這是怎麼了?好像從來也沒這麼生氣過呢。”

“南宮世家,仗著京城有大靠山,不把老爺我放在眼裡也就罷了。如今越發出格了!好歹我也是這一方的父母官,她們宴請北靜王和郡主,竟然連知會都不知會一聲,我這姑蘇府尹在她南宮家那老太婆眼裡,連個%e5%b1%81都不是!”龔尚仁坐在官署偏院的小花廳裡,對著王氏拍桌子怒道。

“老爺何必跟一個老寡婦生氣?前兒妾身還見了南宮家的三少奶奶。聽說這老夫人的身子越發的不行了。就算她身子健壯,如今也七十多歲了。還能活幾年?隻要咱們跟三少奶奶維持好關係,等三少奶奶掌了權,這南宮世家還不是咱們的盟友?”王氏看著如此容易暴躁的男人,眉頭微皺,一臉的不耐煩。這男人若是沒一點心%e8%83%b8,那可是成不了大事的。

“那個三少爺原是二房的庶出!就算是南宮世家的老爺們都無用,少爺們裡麵選當家人,也選不到這個三少爺!夫人一世聰明,如何連這一點也看不透?早就告訴你彆拿著銀子白白的填送人。他們在有錢也不過是商人,你家老爺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

“喝!老爺是朝廷命官?難道妾身不是朝廷封的誥命嗎?這些年若不是妾身苦心經營,單憑老爺那幾兩銀子的供奉,咱們能有今天的日子?老爺不說自己沒有官威,反倒回家來對著妾身耍性子?”王氏也不簡單,立刻瞪著眼睛把話給頂回去。

龔尚仁反倒被老婆說的無言以對,又長歎一聲,悶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語。

“老爺如今在這裡唉聲歎息,倒不如反客為主,打點了禮物去南宮世家的彆院恭賀。%e4%ba%b2王和郡主駕臨,好歹也是無上的榮光,是給她南宮世家臉上貼金的事情。你身為當地的父母官,若是虛懷若穀,不計前嫌,前去恭賀,豈不更說明老爺大度?老爺若是臉皮薄,不願就去,就當妾身沒說罷了。”王氏說完,便要起身,回自己房裡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夫人,夫人一一”龔尚仁聞聽此言,一肚子的氣便泄了出去,忙起身拉住王氏的衣袖,笑道:“夫人既如此說,便該陪為夫同去。北靜王為夫是領教過的,這位冷麵王爺說起話來惜字如金,想從他的嘴裡探聽到什麼消息,那是比登天還難。為夫愚鈍,還是有勞夫人同去,也好在那小郡主跟前探探口風才好。”

“哼,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這會子又這樣。叫我那隻眼瞧得上你!”王氏點了點龔尚仁的額頭,又吃的一聲笑了起來。

於是這一對夫婦梳洗打扮了,備了一份厚禮,坐了車往南宮世家的彆院來。

這日南宮世家的彆院十分的熱鬨。門前頂級奢華的馬車停了足有二十多輛。那些中上等的馬車都不好意思往門前停,隻好遠遠地停到院牆的拐角處。龔尚仁的馬車到了門口之後,南宮家守門的家人淡淡的上前來,對著龔尚仁夫婦行禮,隻告訴車夫,把車停到那邊角上去,又問龔尚仁要請帖。

南宮世家對外聲稱請了當地十大名流前來為北靜王和郡主作陪,實際上趕來巴結的,又何止二十家?姑蘇城素來便是金粉繁華之地,凡是有些名頭的商家,哪個不在姑蘇揚州一帶設分號?而北靜王乃是天子近臣,許多三品四品的朝廷大員都巴結不上,何況商家?

龔尚仁夫婦看著這陣勢,心裡邊就像是翻了五味瓶。剛才還說什麼朝廷大員?人家南宮世家看門的下人都懶得跟你多說一句話。如今這朝廷大員還值幾個錢?真真慶幸今兒沒穿著官服來,果然那樣,可能越發的丟人。

龔尚仁夫人見那家人大有拿不出請帖就不放人進去的架勢,便上前一步,輕笑道:“這位家童大概是不怎麼在外邊走動的。我家老爺姓龔,乃是姑蘇府尹。麻煩你進去通稟一聲,我們再次等候。”

此話一出,南宮家的下人便客氣了幾分,到底是給官家一點麵子,便陪笑道:“既然是大人來了,快些請進吧,今兒人多,奴才的眼睛都不夠使了,也沒認出大人來。還求大人見諒才好。”

龔尚仁夫婦今兒原也不是來找事的,聽著家童這樣說,少不得忍下這口氣,先進去再說。

有道是,朝中有人好辦事啊,這次能有機會見見北靜王和晉陽郡主,乃是天賜良機啊。所以這南宮世家可謂一呼百應,南宮世家偌大的彆院裡,一時間也是歡聲笑語,絲竹悅耳。

家童頭前帶路,帶著龔尚仁夫婦一路穿花度柳,直奔著彆院的陶然居。因此時宴席已開,眾位賓客都已經入座,所以一路上龔家夫婦也無心思欣賞兩邊擺放的名貴菊花,更無心思閒言碎語。隻匆匆跟在那家童的身後,幾乎不曾小跑著,進了陶然居的院門。

所謂陶然居,乃是南宮彆院一處秋景所在。此處一片幾十間屋宇都坐落在一座人工堆砌的假山之上,拾階而上,這假山上巧石林立,形態各異,竟然都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