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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沒有這麼篤定過,她死死地看著南宮傾城的臉,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真的很不聰明,說謊都說不好,怪不得南宮世家都不要你,把你驅逐出門。”北靜王死的時候水溶十歲,黛玉、三歲,北靜王死後六年,林如海才死。哪有凶手死後六年,被害人才死的道理?黛玉初時被南宮傾城的一大騾卷宗弄得心神紛亂,後來突然想到這個時

間上的差異,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以懲罰自己的糊塗。

“死丫頭!你胡說......“南宮傾城被戳到痛處,惱怒的揚手,想要給這不知死活的丫頭一巴掌,手掌揮到她的耳邊,卻驟然停下,變成溫柔的撫摸,“丫頭,好吧......我輸了......”

白色身影一閃,從側麵的窗戶中躍出,黛玉長出一口氣,頹然的靠在身後的壁板上。紫鵑聽見動靜從樓上匆忙跑下來,正好看見黛玉頹然倒在地上,便急忙上前來攙扶她。然黛玉卻不放心外邊的水溶,執意不肯去內艙。

南宮傾城從船艙裡飛出,立在高高的桅杆上,看著腳下戰到一處的幾十條黑影。嘴角輕輕彎起,斜飛桃花眼一眯,氣走八脈,彙於右掌,長袖揮動,綿調破裂。隻聽呀的一聲,桅杆斷裂緩緩落地。鎖鏈震得丁丁作響,舉目望去,原本高高的桅杆已經斷為兩節,那金鎖鏈聚結之處隨著斷裂的桅杆坍塌了兩個角,裡麵的刀陣被擊的粉碎。南宮傾城足尖一點,整個人又飛出兩丈多高,手中軟刮一揮,飛身而下,加入戰局。

水溶收回長鞭,鳳目流火,怒容似焰。隻脆脆的一響,兩個頭顱便應聲飛出。被打散了的黑衣人完全不是三兒他們四人的對手,數條鎖鏈鬆開,金籠裂開了一角。此時再加上南宮傾城,更是如虎添翼。

南宮傾城劍走指尖,如紗似練。腳尖繃緊,突然抬高,將身前那人踢出去兩丈。回首瞥見身後有人撲向船艙,下腰抬臂,銀刃飛離。隻聽音音一聲,銷魂軟刮從那人的喉間穿過口血濺三尺,那人身子一歪,便掉入了水中。

原本掛在桅杆上的一串紅色燈籠此刻掉在水中,尚有三五盞飄在水麵,搖搖曳曳,燈光照在水麵上,散發著歡快的光暈,似乎在歡慶著勝利。周圍,金鏈閃閃,血色暗暗,倒了一地黑衣。

水溶隻對著南宮傾城抱了抱拳,便匆忙轉身進船艙,恰見黛玉靠在地上,一手捧著%e8%83%b8口,一手扶著身邊的紫鵑,俯身吐個不停。

“玉兒!”水溶忙上前去,把她攬進懷裡,“怎麼了?”

“唔......”黛玉被水溶身上的血腥氣一衝,來不及說什麼,又狂吐起來,直到把胃裡的東西儘數傾倒出來,又吐了一些苦水,方喘熄著說道:“你,受傷了......”

“沒,這是敵人的血。”水溶忙把她扶到一邊坐好,又揮手把染了血的外袍%e8%84%b1掉,揮手從窗子裡扔了出去,隻穿著絳紫色中衣,把她攬進懷裡,“沒事吧?”

“沒事......了。”黛玉靠在他的%e8%83%b8`前喘熄時,紫鵑忙端了清水來,給黛玉漱口。

帷幄一掀,南宮傾城靠在船艙門口,抱著雙臂看著屋子裡緊緊相擁的二人。

“南宮公子......”三兒尷尬的立在外邊,想勸南宮傾城離開,無奈這位仁兄根本不看他一眼,隻是斜著眼睛,盯著裡麵的水溶和黛玉二人。待水溶看過來時,方嘲諷的笑笑,“北靜王可算不上稱職的護花使者呢。”

“南宮傾城?”水溶眉頭皺起,眼睛裡寒光一閃,立刻想起那日初見這個人時,他挾持著黛玉的情景。於是冷笑一聲,淡淡的說道:“多謝你出手相助,有何要求儘管提,但本王的家事,不用外人操心。”

“是嗎?”南宮傾城不在乎的笑笑,卻轉身進了船艙,在黛玉對麵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微笑著打量麵前的一對璧人,但笑不語。

“南宮公子不請自到,該不是單單為了替本王殺人吧?”水溶把黛玉護在懷裡,不待南宮傾城說話,便對黛玉輕聲道:“你先進去。”

黛玉點點頭,抬手扶著紫鵑,慢慢的往內艙走去。在進門的時候,又忍不住回首,恰好看見水溶和南宮傾城二人注視自己的目光。心中一陣煩躁不安,忙轉身進去,秋香色的簾子放下來,把一紅一白兩個男人隔在視野之外。

水溶起身,下人拿了衣服來給他穿上。不多時又奉上香茶。水溶對著南宮傾城做了個請的姿勢,南宮傾城玩世不恭的一笑,側身進了船艙,坐在水溶對麵,大大方方的拿了茶來喝。

“南宮公子身手不凡,本王先謝過公子援手之情。”水溶對著南宮傾城拱手。

“小意思,我也不是為了王爺。不過是瞧著林丫頭的麵上才出手罷了。”南宮傾城淡淡的笑笑,並不承水溶的情。

“公子跟舍妹並無什麼瓜葛吧?她一個小丫頭,涉世未深,也犯不上跟你赫赫有名毒行天下的南宮公子有什麼牽扯。還請公子慎言。”水溶亦淡淡一笑,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

“王爺也彆太自信了。難道世上隻有你小時候認識林丫頭不成?”南宮傾城毫不退讓。

水溶嘴角的微笑消失,臉上的一切表情都歸於平靜,唯有眼睛裡閃著點點寒光。半晌不語,盯著南宮傾城看了一陣子,方緩緩說道:“南宮公子不要以為今日對本王加以援手,他日便可以隨意要挾。有什麼要求此刻儘管提,過了今晚,莫怪本王無情了。”

“嗬嗬,王爺無情是真的。”南宮傾城淡然一笑,彆有深意的看了水溶一眼。

水溶被他禍水般的桃花眼看得有些煩躁,便冷冷的彆開目光,看向彆處。

“王爺的茶果然難得,如今隻怕皇宮裡麵,也沒這麼好的茶了。”南宮傾城說著,把茶盞放下,彈了彈雪白的衣袖,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夜深風緊,就不打擾王爺休息了。”

“恕不遠送。”水溶亦把茶盞放下,慢慢的起身,卻站在原地,看著南宮傾城出門。

守在門口的侍衛三箏看著南宮傾城從裡麵出來,眼睛輕輕一眯,嘴角彎起,抱拳道:“南宮公子走好。”

“兄弟,多保重。”南宮傾城拍拍三箏的肩膀,他多次找黛玉,總在關鍵時刻被這黑衣人打攪,深知此人的武功不容小覷。

“不送。”

“再會。”南宮傾城微微側目,看了看船艙上繡著蟲草花樣的窗紗上透過的昏黃的燈光,目光驟然一緊,然後縱身而起,單腳在水種飄浮的朽木上輕輕一點,雙臂張開,身形如燕,輕盈的飛遠,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船艙二層,黛玉的臥室裡,一盞琉璃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暈,黛玉坐在臨窗的貴妃榻上,手中的書也隻是那樣拿著,許久都沒翻一頁。沉思的目光早就從書頁上偏移,一直盯著麵前那隻白玉香爐裡冉冉飄動的煙霧,空氣中散發著木蜜香的氣息,把原本因殺戮而起的血腥惡氣滌蕩清楚,隻留下淡淡的香味。

“玉兒。”水溶進門,看著沉思的黛玉輕聲換了一下,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一次次的找我,但我感覺到,這個人跟我娘有關。”黛玉目光流轉,抬眼看著水溶,一臉的迷惑,“他好像十分的恨我,但又無法下手傷我。真真叫人費解。”

“要不要我叫人去查?”

“我娘死了十一年了,怎麼查?”黛玉苦笑,這麼久之前的事情了,哪能說查就能查清?

“這隻銀簪,跟他有關嗎?”水溶從袖子裡取出那支銀簪,曾經在山莊的書房裡,他從她的發髻間拿走,便一直帶在身邊。她是他從榮國府救回來的,她身邊的任何一件小東西都是他%e4%ba%b2手挑選,這樣一根陌生的銀簪,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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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是我母%e4%ba%b2的遺物。你看這裡......”黛玉指著梅花花萼的底部,給水溶看那四個小字,“原來我沒注意過,後來經南宮傾城提示,才發現,母%e4%ba%b2留給我的幾件首飾上,都刻有這四個字。”黛玉說著,又從手指上取下一枚祖母綠戒指遞給水溶,水溶順著她的指尖看去,果然見戒指的內側,也刻著四個小字。

“嗯,是一樣的字,敏思雅致......”水溶輕輕地讀這四個字,忽然間笑道:“南宮傾城的父%e4%ba%b2,名諱是南宮雅軒......”

“你在說什麼?!”黛玉猛然抬頭,不滿的看著水溶。

“呃,沒什麼,我隻是隨便說說,玉兒彆在意。”水溶看著黛玉因薄怒而泛紅的小臉,意識到自己言語冒失,忙抬手攬住她,拍拍她的肩膀,“是我不好,亂說話了。”

“唔......”黛玉撅著嘴底下頭去,把戒指重新帶在手上,繼續把玩著那根銀簪。

“還生氣?本王都沒好好地拷問你,你還敢生本王的氣?”水溶口氣寵溺,抬手去捏黛玉的下頜,卻不急著讓她抬頭,隻把指尖往下一滑,弄得她脖子上一癢,便忍不住笑出聲來。

“哎呦,你又戲弄我。”黛玉往後躲開,轉身就走。

“他找你都說過什麼?”水溶哪裡會讓她走開,隻輕輕抬手便把她擁入懷中,按著她坐在自己的%e8%85%bf上,輕聲問道。

“王爺這是拷問嗎?”黛玉輕笑,看著一臉酸意的男人,美目顧盼之間,閃過一絲狡黠的目光。

“算是吧。嗯......如果再不招,那可是要用刑的。”水溶笑笑,刮眉一挑,目光中同樣閃著一絲狡猾。

“哎!他說的我自然是不信。”黛玉卻轉頭輕歎一聲。如何信呢?雖然那些卷宗很齊全,似乎是天衣無縫,惟獨他們忘了林如海和老王爺去世的時間相差太遠。縱然是前因注定,老北靜王爺死前的確偷偷的向皇上遞上了一本奏折,彈劾林如海身居官位暗中勾結江湖中人,聚斂財富圖謀不軌,皇上也沒必要非要等六年後再對林如海下手。所以黛玉想來想去,也總覺得這些東西都是偽造的。

“不信還歎什麼氣?”水溶輕聲哼了一下,表示對這個答案的不滿。

“可他說我父%e4%ba%b2突然病重,是受人陷害,我倒是信了幾分。”

“他說,受誰人陷害?”水溶的眼睛眯起,靜靜地看著黛玉。

“他說是受老王爺陷害。”黛玉淡淡一笑,把南宮傾城當初的話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水溶。事到如今,她覺得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水溶此時傾心以對,就算當初真的是老王爺秘密彈劾父%e4%ba%b2,那也是上一代的恩怨,與水溶無關。

水溶聽完黛玉的話,心中反而更加平靜。想想如此明顯的挑撥,利用死去的人來做文章,這些人的心思也真是用儘了。但他們挑撥起黛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