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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把黛玉驚醒。

“王爺醒了?”黛玉睜開朦朧的睡眼,慌忙起身。

“玉兒,你一直守著我?”水溶微笑,蒼白的臉上映著朦朧的晨曦,安靜而迷人。

“要茶麼?”黛玉也微笑,此時見到他醒來,一夜的糾結才忽然散開,殺父仇人也好,救命恩人也罷,一切都變得不重要了。

在他昏迷的時候,黛玉隻希望他能安然好轉,能和原來一樣,在自己不開心不舒服的時候,安靜的坐在一邊,不說什麼寬慰的話,更沒有那些甜言蜜語,隻要看到他擔心憂慮的眼神,知道他的心裡其實在關心著自己就好,彆無他求。

“嗯,叫下人去倒。”水溶輕輕點頭,又不舍得她去勞碌。

“我不就是王爺的貼身丫頭嗎?還叫什麼下人?”黛玉微笑著看了水溶一眼,轉身下榻,去倒了杯溫熱的白開水來。

“玉兒,你學壞了。”水溶輕笑,目光中儘是寵溺。

“跟著王爺,好歹也要長進點。”黛玉把水放在一旁的小炕桌上,轉身拿了大靠枕把水溶的頭墊高,又拿了湯匙,一點點的喂他喝水。

水安和紫鵑聽到動靜已經起身,但隔著門簾看著裡麵二人的情形,對視一眼,水安搖頭,紫鵑便轉身又坐在腳踏上,繼續閉目養神。

黛玉喂了水溶半盞清水。自己也漱口畢方喚了水安進來。

“主子醒了,奴才請華先生過來診脈。”水安一臉疲倦,但精神還好。目光悄悄地滑過水溶和黛玉二人的臉,見水溶的眼睛裡隱隱含著笑意,而黛玉麵帶羞澀,卻隻坐在矮榻的一角,低頭不語。

華先生進來,又給水溶診脈,說已經無大礙,但傷口需要隔一日便清洗一次,體內的毒還需服藥兩日,方能除儘。

黛玉也是昨日才聽說水溶的身上有外傷,原是在北邊被人暗殺,死裡逃生躲過一劫。但當時隻擔心他身上的毒,並未怎麼在意外傷,今日又聽華先生提及此事,方覺得心又被揪了一下,便抬頭看看躺在榻上的他,水溶也正好在看她。二人目光相對,一個哀怨擔憂纏綿悱惻,一個溫情如水如沐春風,目光糾纏在一起,許久不曾彆開。

一時水安送了華先生出去,紫鵑去弄溫水來,準備給水溶清洗傷口。

水溶卻催著黛玉回房歇息,輕聲勸道:“我沒事了,你一夜沒睡好,眼圈兒都黑了。快去睡一會兒吧。”

“早飯想吃什麼?一會兒我吩咐人去做。”黛玉不接水溶的話,隻管問他。

“叫水安瞧著安排罷了,隨便吃點什麼都好。聽話,去睡一會兒吧。不用擔心我。”水溶抬手,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輕輕地撚了撚,又歎道:“越發的瘦了,再不好好睡,瞧你那病根兒又犯起來,可怎麼好呢?”

“華先生說了,你如今不能吃油膩的東西,那些魚肉之類的先彆用了。一會兒叫紫鵑瞧著細細的燉一盅百合銀耳粥,放點雪花冰糖調味。再用麻油拌一碟南味的芥菜絲,再弄點蝦仁豆腐,菜心春卷可好?”黛玉反手握住他修長的手指,淡淡一笑,把他的手送到薄被底下蓋起來。

“玉兒,你不乖。”

“打發你用了早飯,我就去睡。王爺放心,奴才是餓了,這會子就是下去了,也要等著用飯呢,好歹王爺疼惜奴才一下,彆等著王爺用完了飯,跟下人們一起用飯,倒也罷了。”黛玉嗤笑一聲,見紫鵑端了水盆進來,便過去絞了手巾,給水溶擦了擦臉,又把他的手拉出來,擦乾淨。

水溶但笑不語,憑著她細心的擦了每一根手指,然後把手巾交給紫鵑,又遲疑的看著他,半晌方問:“你身上的傷,要怎麼清理?”

“要用白酒,這個你彆管了。交給水安吧。”水溶搖頭,身上的傷若是被她看見,隻怕這丫頭幾日都吃不下飯去,還是彆折騰她了。

黛玉看向水溶的%e8%83%b8口,據說傷在那裡,險些要了他的命。這個人也真是的,傷的那樣厲害,竟然吭都不吭一聲,居然……

“想什麼呢?”水溶見黛玉沉默著看自己的%e8%83%b8口,突然又紅了臉,便抬手刮了一下她俏麗的鼻子,笑著問道。

第43章 出其不意聖上來訪

“想什麼呢?”水溶見黛玉沉默著看自己的%e8%83%b8口,突然又紅了臉,便抬手刮了一下她俏麗的鼻子,笑著問道。

“能想什麼?王爺的傷不疼了嗎?又亂動。”黛玉扭頭起身,出去同水安交代了幾句,紫鵑便去瞧著燉粥。

水安也安排可靠地人去弄飯菜。不多時飯菜擺上來,水溶看著小炕桌上的幾個精致小菜,便有了些胃口。因道:“玉兒,咱們一起用吧。”

“還是先打發王爺用吧,做奴才要有做奴才的規矩不是?”黛玉說著,盛了一小碗粥,又問道:“王爺自己可以嗎?”

“讓彆人伺候吧。你坐下來陪我一起吃。”水溶看看立在邊上的紫鵑,雖然他心裡十分想讓黛玉喂,但想著她一早起來便沒住腳,這會兒再勞動她,又心疼起來。

黛玉看看屋子裡,除了紫鵑便是水安,因水溶厭煩人多,那些丫頭小廝們一律在門外伺候。於是歎道:“這會子又折騰誰呢?索性找幾個姑娘來,您又得弄得一身紅疹子。”

“唔,那你先吃吧,你吃好了再來喂我。”水溶皺眉,一想起自己一身紅疹,便心有餘悸,寧可再被捅一刀,也不願受那種罪。

“主仆有彆,哪有奴才先吃的道理?”

“玉兒,你再說……”水溶握住她的手,瞪她。

“難道說錯了不成?那天是誰狠巴巴的說,既然喜歡做奴婢,就成全了她!”

水溶不由分說,奪過黛玉手中的碗,放到炕桌上,一雙手握著她的,隻瞪著她,半晌方道:“你還氣我?再這樣我可不管不顧了。”

“不管不顧?”黛玉好笑的看著他,此刻水溶瞪圓了一雙好看的眼睛,墨色瞳仁裡倔強的目光像一個生氣的孩子一般,雙?%e5%94%87緊緊地抿著,薄薄的%e5%94%87角往下拉著。

水安和紫鵑對視一眼,知趣的出門,屋裡越發安靜起來,隻有二人的呼吸此起彼伏,一個細弱悠長,一個粗重短促。

“是你自己總是說要為奴為俾的……”

“我還說過不許王爺碰我呢,王爺如何不聽……”黛玉不屑的輕笑,一邊說著便要掙%e8%84%b1了雙手轉身離開,身子卻忽然失去了重心,腰下一軟,人便往前傾去,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被他緊緊箍住。剛要掙紮,便聽到一聲痛苦的悶哼,心知是碰到了他的傷口,嚇得黛玉立刻住手,卻嗔怪道:“身上有傷還這般胡鬨!還不放開我!”

“你到底聽不聽話?”他把下巴抵住她的額頭,哀歎一聲輕輕地問道。

“再鬨下去,飯都冷了。”

“嗯,好吧。我們都自己來。”水溶妥協,放開懷中的佳人。

黛玉端了飯給他,自己也盛了粥慢慢的吃。一會兒又給他夾些小菜,又要躲避他火熱的目光。一頓飯磨磨蹭蹭的用了半個時辰方罷。

原本水溶一直催黛玉回房歇息,待到用了飯,黛玉真要離去時,他又不舍起來,索性拉著她的手笑道:“不如你還在這裡歪著睡一會兒,好不好?”

“呸,王爺可真是刻薄,就算是奴才,也有倒替著換班兒的時候,如何我就要十二個時辰守著您?”黛玉抽了手,不再跟他多說,帶著紫鵑回房去。

水溶無奈的看著她的背影,輕歎道:“瑜澤說的不錯。”

“主子,咱們清洗一下傷口吧?”水安見水溶呆呆的望著門口許久,終不說話,便上前問道。

“嗯,叫他們都下去守著,你一個人就行了。”水溶回神,點點頭,又側了側身子。

水安便去了藥酒和白紗布來,上前解開水溶的衣衫,露出%e8%83%b8`前猙獰的傷疤,用白紗布沾著藥酒,清洗那道愈合又裂開,裂開又愈合,反反複複許多次的傷疤。

水溶咬著牙,忍著疼痛。額角上的汗珠黃豆大小,不多時便滾滾的落下來,滴在衣衫上。

“王爺,您可一定要注意了。再不能用力過猛,瞧瞧,這剛愈合的傷口,又裂開了。”水安輕聲的囑咐,心道說也是白說,林姑娘一惹到這位主子,他就不管不顧的拉扯人家,這傷口真真不知何時才能好。

“恩,我知道了。”水溶忍著疼痛,悶聲應著,忽然想起她在自己懷裡掙紮時,聽見自己疼痛的沉%e5%90%9f,忽然不動的樣子,嘴角又浮現一個滿意的笑容。

傷口清理完畢,水溶便歪在榻上又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已經是過午時分。

又是用飯吃藥的時間,水溶盼望的瞅瞅屋子裡,沒找到黛玉的身影,水安服侍久了,主子一個眼神便能領會其中的意思,忙上前回道:“林姑娘還在睡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嗯。”水溶聽了,繼續閉上眼睛養神。

“主子,要不您先用飯?”

“我不餓。”

“那再等等,林姑娘醒了再用?”

“嗯。”

水安點頭,又退到一邊立在角落裡等。

外邊一陣細微的嘈雜聲,隨身侍衛小三兒從窗口處回道:“主子,皇上微服進府,已經到了院門外。”

水溶一震,眉頭皺了起來。

“主子,睡吧。”水安不疾不徐的上前,拉了拉水溶身上的薄被。

“嗯。”水溶閉上眼睛,一臉平靜。

皇上一身便服,隻帶著兩名貼身護衛,一路靜悄悄的走來,但凡遇到北王府的下人,都一律擺手,不許通告。皇上一臉微笑,十分和藹的吩咐:“彆一驚一乍的,吵到你們王爺休息,看朕怎麼處置你們。”

北王府的下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隻好恭敬地立在原地,眼睜睜的瞧著皇上一路走去,直接進了內書房的院門。

恰好黛玉剛剛睡醒,聽見外邊有腳步聲,便問紫鵑:“誰來了,這麼大的動靜?”

“一個看上去十分不凡的人帶著兩個隨從。”紫鵑從門縫兒裡瞧著,低聲回道。

“可是梅公子?”

“不是,比梅公子多了幾分霸道,下人們見了全都畢恭畢敬的。”

“嗯,莫不是哪位王爺吧?我們安靜些吧,彆給王爺惹事。”黛玉坐起身來,靠在身後的引枕上,又閉上眼睛。

“姑娘說的是,我瞧著他們都緊張的很呢,縱然不是王爺,也是個厲害的主兒。”紫鵑忙關好房門,悄悄回來,另從後門出去,打了洗臉水來給黛玉梳洗。

第44章 帝王之術情難自主

皇上徑直進了屋子,水安裝作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見了皇上趕忙下跪,口中連聲稱罪:“奴才死罪,求皇上開恩。”

“老管家,起來吧。朕不放心北靜王的身子,今兒下了朝,特意悄悄地來看他,原也不想勞師動眾。”皇上說著,便轉身進屋,瞧見水溶額頭上搭著一塊濕帕子,睡在那裡,臉色蒼白,形容憔悴。便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