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1 / 1)

因為事實就是:給鬆內修自裁工具的是綠川裕司,也就是說,給卯田陽生遞/槍的是諸伏景光。

綠川裕司垂下眼睛:“但是,給他的人是我。”

萬惡之源,還是黑衣組織。

如果不是組織非要逆轉時間的洪流,想要長生不死,怎麼也不可能發展成今天這種程度。

也不會讓那麼多前輩折戟在這裡。

安室透知道這不是說什麼的好時機,畢竟那是一次次的死亡,才能成就如今的鬆內修,也是鬆內修造就了一次次的死亡。

即使是臥底,也不是完人,更不是聖人和神明。

他們的心和普通人一樣,都是肉做的,麵對自己同期一次次的付出,誰能心大到一點反應都沒有呢?

誠然,他們在麵對任務的時候,會為沒能力的普通人擔憂,也會為自身憂慮,同時還有一點點基於自身能力的傲慢,但是……

——人無完人啊。

如果把每一個人都看得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同期一樣重要,那也是會累的。

人有%e4%ba%b2疏,臥底警察何嘗不是如此?

綠川裕司太自責了,可安室透想到過去的事情,紫灰色的眼睛裡也閃過了痛苦,他抬起手用手背擋住眼睛,一時房間裡陷入了寂靜。

“篤篤。”房門又響了。

鬆內修:“……?”

他剛送走了綠川裕司,又迎來了另一個同期萩原研二。

他想著這家夥說不定是聽了外麵的房門響了兩次,才過來敲門,真可謂是好同期,還給足了對話時間沒有來打擾。

中長發警官站在門口,抬起手:“呦,小鬆內~”

鬆內修實在不想放他進來了,又不得不放:在他心裡,明天已經是最後一天的快樂日子了,誰知道他們所說的組織盯上他了是怎麼個情況?

所以,本來要做一下心理準備的——拜托,他也不是真的銅牆鐵壁鐵石心腸,他說到底才22歲,不可能對自己很有可能即將自裁這件事無動於衷。

沒想到萩原研二會來。

鬆內修露出一個戲謔的笑容:“怎麼了?不會真的想讓我陪睡吧?那可是另外的價錢*。”

萩原研二的笑容消失,差點被口水嗆住:“小鬆內!”

哦,看看這純情的孩子,就連臉都紅了。你還彆說,真有幾分可愛。

鬆內修讓開門口:“所以,怎麼回事?有什麼事?”

萩原研二也自覺地帶上門:“抱歉,現在是有點晚了。不過小鬆內一定不會對我生氣的吧?”

鬆內修:“哈哈,那還是要看情況的,看你說了什麼呢。”

“你……”,萩原研二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側麵,一時又有點不知道怎麼開口了,“剛才是誰來找你?”

“……你過來就是問這個的?那這實在太出乎我的意料了,hagi。”黑發青年挑了下眉,褐色的眼睛包容而鼓勵,似乎在催促他。

萩原研二:“也不是。”

他其實基本上能猜到是誰過來了,而且就算鬆內修不說,他也知道。

他的表情稍微沉下來,認真中還帶著幾分不舍得:“也許這會是永彆。”

鬆內修愣住:“……”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要死了?鬆田知道嗎?”

萩原研二:“……”

第34章

“……”,萩原研二的表情一下垮下來了,他幽怨的拖長聲音,“小鬆內——”

鬆內修輕輕咳嗽一聲,難得感覺臉熱。

不過,他才不會因為這樣就退縮呢!也不會因為這樣就不會說話了!

而且他會想錯也很正常,畢竟從他的角度來看,萩原研二總不能是放了竊聽器——他和綠川談話開始前已經查過了沒有放——聽了他們的對話,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能接著之前的話題吧!

其實,也許是萩原研二比較敏[gǎn],從今天他的態度,和安室透的態度中看出了端倪。

像他現在是看出來了,鬆田陣平就沒有過來,全交給自己信任的幼馴染了。

鬆內修笑得燦爛,這個笑容和他外表的陰沉氣質相比是十分的違和,但是格外的令人觸動:“抱歉抱歉,是我的錯。”

他隻是輕描淡寫的說:“畢竟你的話聽起來太像得了什麼絕症。”

萩原研二:“我當然沒有!”

鬆內修失笑:“好了,你到底想說什麼?”

萩原研二的眼睛中流露出傷感的情緒:“我想說,也許這是永彆,但我、我們,都在期待著與你的再一次相遇。”

在鬆內修明顯有些震驚的眼神裡,他笑起來:“不管是在過去,還是在未來。”

鬆內修想張開嘴問些什麼,又吞了回去。

‘你們見過幾個我?’他想問這個。

可是如果問出來,那就是在問,自己重生在過去,重生了幾次?要是一共四次,算上這次的‘鬆內修’記者身份,那就是五次了。

他的能力就是重生五次,可這之後呢?

他有些茫然。

其實就算萩原研二不說,他也猜到了……如果不是四次的話,他的目光為什麼會這樣傷感?

至於他們怎麼確定的是五次,也許是直接攤牌問他——隻要自己不承認,就不算自己暴露的,能力不會失效——也許是其他的方式,但他們終歸是知道了。

……真不知道鬆田陣平那個遲鈍卻直覺又很準的家夥知不知道。

就算為之奮鬥,未來卻還是步入死亡。

而對同期來說,這次也許是最後一次見麵。

“Hagi……”鬆內修看著萩原研二,有些受打擊。

就算他的同期們成熟的成熟,臉嫩的臉嫩,但七年幾乎沒給他們的臉帶來什麼變化,所以鬆內修有時候才無法意識到時間的流逝。

而他這時候,才有一些理解剛才綠川裕司為什麼看上去那麼悲傷了。

“抱歉。”他說。

萩原研二沒多說什麼,像是鬆內修剛剛給予綠川裕司一個擁抱一樣,他也給了鬆內修一個緊緊的擁抱。

剛才是綠川裕司的鼻子一酸,現在是鬆內修的鼻子一酸。

鬆內修回抱住他,往上攀的手臂格外用力,臉埋進同期的頸窩,因為同期這相比其他警察格外長的頭發而感到癢癢。

這讓他一下就沒那麼傷感了。

而且,鼻子癢癢的,臉也癢癢的。

他連忙拍拍同期的背示意他放手,然後自己也鬆開手——這個時候,他還是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摸摸自己的鼻子,壓抑這個癢意,說起話來甕聲甕氣的:“失態了,讓你看到我這麼狼狽的樣子……”

萩原研二剛想順背給他安慰,就聽見他說:“啊,這次就不收你額外的費用了哦。”

黑發的警官哭笑不得,如同是薰衣草顏色的眼睛看上去帶著縱容:“好好好,謝謝我們鬆內警官了。”

鬆內修眨眨眼,忽然發覺自己還挺喜歡這個稱呼,他也發覺自己是如此的懷念自己的公安警察的身份。

……所以,他還有什麼可迷茫的呢?

他會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因為他是在愛意和期待中出生的,也是飽含著愛意被養大的,養成了正常的三觀和格外堅毅的意誌。

而他也同樣是被包圍在同期的關懷之中,那麼,就該一往無前。

“謝謝你,我可愛的同期。”鬆內修笑著把萩原研二送出門外。

萩原研二倒是很放心了。

他看著鬆內修的臉因為關上門而一點點消失在自己眼前,不由得想:因為他的笑容再無陰晦,前途也該一片光明。

萩原研二曾經說過自己有公安的朋友,也不是假的,隔壁這不就是有倆嗎?@思@兔@在@線@閱@讀@

他的心情也愉快起來,回到自己房間,和鬆田陣平說明了情況。

但他們最後一天的愉快心情,還是沒能愉快到底。

一大早,鬆內修就因為生物鐘爬起來,穿上衣服吃完飯,就打算繞著旅館外麵的街道走一走,不然身體都僵了。

他圍上了一條灰色的圍巾,看上去毛茸茸的,讓他也在視覺上可愛了一點。

鬆田陣平在餐廳看見他,落座前就順手摸了摸他的發頂。

鬆內修環抱雙臂,盤%e8%85%bf坐在墊子上,不太樂意,但是在大庭廣眾之下,他實在不好和沒見過幾次麵的半熟的人鬨起來。

因而他隻垮著臉說:“鬆田——”

他往後靠了點發現是空的,不禁想著有靠背就好了。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形影不離,順勢就坐他另一邊,也摸了摸他的頭發:“嘛,彆生氣啊小鬆內~”

畢竟他原本的同期是高高大大——當然沒他高了,總之是好大一隻,辦起事來也很嚴肅,哪裡有現在小小一隻的可愛呢?

如果說起來,應該是……

原本是老虎,現在是猞猁或者沙漠貓之類的?

嘛,可愛。

這麼一想,也七年了。這麼久沒有見過同期本來的樣貌,倒是有一點模糊了,因為見不到,反而在記憶中美化了。

如果不是因為照片……他們恐怕還真的會記不清了也說不定。

萩原研二搭上鬆內修的肩膀:“小鬆內,研二醬已經餓了。”

鬆內修歎口氣:“時間快到了,早餐馬上就要送來了。”

綠川裕司和安室透也是掐著時間來的,沒提前太久,此時他們進來眼睛一掃,就不動聲色地坐在了他們對麵。

來得是有一點點晚了,對麵的幼馴染組合就和門神一樣,一左一右拱衛著鬆內修。

他們的目光又忍不住稍微往下掃了眼。

鬆內修盤著%e8%85%bf坐,而他旁邊的鬆田陣平也是盤著%e8%85%bf。萩原研二畢竟個子太高,跪坐總有一種莫名的弱氣,他自己用這樣的姿勢也是墊高了一截,實在不方便吃飯,因此是一隻%e8%85%bf躺著放,一隻%e8%85%bf支起來的。

桌子不算大,他們的膝蓋和鬆內修的%e8%85%bf多少挨著點,看上去無比%e4%ba%b2密。

跪坐著的安室透:“……”

算了,換成盤%e8%85%bf好了。

個子本來就很高的綠川裕司不適合跪坐,但他盤起%e8%85%bf來看著也有書卷氣,即使能從毛衣下方看出肌肉輪廓,也還是能讓人覺得他應該是什麼大學教授、研究生在讀之類的,隻是會經常去健身房維持身材。

萩原研二被他們目光一掃,老神在在不動如山。

鬆田陣平倒是不安地動了動%e8%85%bf,反而讓同樣很從容的鬆內修察覺到,扭頭來看他:“怎麼?”

卷發男人感受到自己%e8%85%bf部附近的熱度……應該說是自己的膝蓋所處在的位置,實在是溫暖還軟。

一看就不是那種經常鍛煉的人。

也是,鬆內修本來就沒有鍛煉過……

鬆田陣平想著,把自己的%e8%85%bf稍微抬起,換成了豎起一邊膝蓋的姿勢,這下是遠離了鬆內修,也和萩原研二對稱了。

綠川裕司覺得他們更像門神了,或者是什麼小少爺的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