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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略 尤四姐 4383 字 3個月前

皇帝覺得自己有點沉不住氣,他很尷尬,隻好偷偷往後挪挪腰。人家心無塵埃,自己在這當口想那些烏七八糟的事,叫她發現了實在很折麵子。

“主子暖和點了嗎?”她紅著臉問他,真的要臊死了,可是再難堪,臉上也得裝大方,不能讓主子下不來台。偷眼覷他,他頰上終於有了點血色。其實他這時候特彆漂亮啊!那如畫的眉眼,那朱紅的%e5%94%87……

她心裡打突,慌忙擰腰去瞧兔子肉。肉香飄出來了,兩個人的肚子響亮唱起了空城計。彼此都很難為情,餓了整一天,尤其是萬歲爺,昨兒通宵批折子,今天又傷了%e8%85%bf,這回身上虧大發了。她喃喃的說,“等%e8%84%b1了險,奴才一定給您熬烏骨%e9%b8%a1湯喝,裡麵加上一支老山參,好好給您補補。”

她把烤熟的兔子拿在手裡來回的顛,敲掉了麵上的灰,順著肉絲兒撕下一大片來喂皇帝,“沒佐料,您將就用吧!彆細品,大概齊嚼碎了就咽下去。”

皇帝卻吃得很認真,“你的手藝還不錯。”

她聽了抿嘴一笑,“主子吃得慣就好。”

兩人都躺著吃,這做法新奇,彆有一種妙趣在裡頭。像盛夏的節令裡熱得睡不著,瑪法會露天支上一口小帳子,幾個孩子睡在星空下,仰天吃果子吃肉乾,那是童年裡最美好的回憶了。

“我以後得開一爿臘味鋪子。”她信誓旦旦的說,“開在古北口,取個洋氣點兒的名字,兼著賣嘎嘎棗和良鄉栗子,專售給出關做皮貨生意的人。”

她的想法總是很殊異,她愛吃零嘴,估計這會兒又在思量棗兒和栗子了。皇帝也給她捧場,說,“行啊,到時候賞你%e4%ba%b2筆禦賜。”

“那敢情好!容我琢磨琢磨,要取個響亮有寓意,還得叫人嘴饞走不動道兒的名字。”她轉過臉來瞧他,“主子您學問高,反正禦賜了,連名兒一塊賜得了。”

皇帝兩塊兔肉下肚找補回來點精神,他認真的思量,“你看城裡的老字號,都愛帶上個姓兒。像餛飩侯、爆肚馮、小腸陳……咱們的買賣要做大,就得學他們那樣,叫上去爽口,一目了然,還要透著大氣。”他舉著一根骨頭晃了晃,“這麼的,我也入個股,這兒有現成的名字,就叫‘東坡素肉’吧!你瞧怎麼樣?”

素以愣了愣,怎麼說話兒就入了股了?還不拿自己當外人,把自己的名字也加進去了,這不叫喧賓奪主嗎?做買賣是她的主意,他皇帝乾得好好的,怎麼來她這兒插一腳?還東坡素肉,聽上去那麼彆扭!

皇帝知道她肚子裡打仗呢,有意的繞開了說,“這個好,我瞧著能有大出息,就叫這個吧!回頭讓戶部裁度裁度,造個什麼樣的門臉兒。門樓要高,看著氣派了,來的人也多。將來未必隻賣臘肉,彆的也可以附帶。比如賣醬,辦個醬園也成。一輩傳一輩,到了下代裡就成老買賣了,老買賣更值錢。”

素以簡直插不上話,張口結%e8%88%8c了半天,最後泄氣的扔了骨頭撲撲手,“以後再說吧,吃飽了睡覺。”

不再天南海北的吹,隻聽見邊上爆炭的嗶啵聲。嘴裡停下來,氣氛就變得兩樣了。皇帝%e8%85%bf上冷,自發的往上縮了縮。叫她察覺了,小心的繞開他的傷處,熱乎乎的小%e8%85%bf肚和他的纏在了一塊兒。

要說取暖,真的是彼此依偎著最管用。大夥兒都穿著中衣,薄薄的兩層綾子,靠在一起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要是兩個人裡有一個糊塗著,興許就能坦蕩點兒。可現如今都是明白人,這麼貼著,說不出來的滋味。

素以腦子有點混,連什麼時候和主子換了姿勢都不知道。本來是她攬著他的呀,後來怎麼變了呢?他一手枕在她脖子下,一手把她往自己懷裡帶,她就像隻湯婆子似的給他按在了%e8%83%b8`前。

她艱難的抬起頭,“主子您背上冷嗎?您轉過去,我給您捂著。”

皇帝慢聲道,“我背對著火,不冷。就這樣,彆說話。”又把她往身邊勾了勾,“貼緊些,有冷氣兒鑽進來。”

她忙答應了略一猶豫,胳膊從他腋下穿過去,結結實實的把他摟住了。

這姑娘真爽利!皇帝挺高興,%e8%85%bf上痛得沒了知覺,心思便空前的活絡起來。姑娘身條兒好,肩是肩腰是腰的。皇帝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往下溜,她穿一身蔥白緞子裡衣,沒了拘束的%e8%83%b8%e4%b9%b3高高聳著,料子很薄,幾乎看得出裡頭美好的形狀。皇帝心口突突亂跳,調開視線,喘氣聲都有點兒急。

素以感覺有什麼頂小腹,納悶著,運了氣朝上撞了下,引得皇帝悶哼一聲。她愣住了,看位置好像是她上回伺候“差使”的地方。她還是有點納悶,這回沒喝鹿血,怎麼也起來了?不過她大概對那個東西的用途有所了解,翻牌子臨幸宮妃,用的就是那裡吧!這麼說來她在跟前很不合時宜,再叫她用回手,她實在沒這個臉。

怔忡間萬歲爺叫了她一聲,她忙抬起眼,原來主子也正低頭看她。這麼一交錯,臉和臉之間的距離不過兩指寬,主子的鼻息都清晰可聞。

等了半天沒等著下文,她隻得接了話茬提個醒兒,“奴才在,聽主子示下。”

沒曾想皇帝往她%e8%83%b8`前指了指。“這個……露出來了。”

☆、第57章

露出來了?她低頭看看,不禁哀嚎一聲。沒穿肚兜真是太不方便了,尤其還是和人同擠一條鋪的時候。回去得改改,裝一溜盤扣比較保險。可是被主子看見了,她心裡較勁,突然有點想哭的衝動。做奴才做到這份上,就差沒把心肺掏出來了。趕緊的遮遮醜吧,但是萬歲爺卻搶先一步壓住了她的手。

這個……叫人頭暈目眩。皇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讓她遮擋,就覺得沒看夠,怎麼看都看不夠。男人本性都是好色的吧!他這樣自省的人,見了這副溫香的%e8%83%b8懷,腦子裡就蹦出“水晶簾下恣窺張,半臂才遮菽%e4%b9%b3香”來了。他一頭看一頭琢磨,這是多久沒碰過女人了,真渴得受不住。然後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等他醒過味來,發現自己的手已經覆在她%e8%83%b8脯上了。

兩個人都倒抽一口冷氣,她瞠大了眼睛惶駭的望著他,他以為她會蹦起來,順便賞他一腳,可是沒有。她卷著袖子來給他擦鼻子,“主子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出血了?是離火太近燥的嗎?快仰起來,奴才給您冷敷。”

素以不是死人呐,她能感覺不到皇帝動情嗎?他的手撫在她%e4%b9%b3上,她沒想過會被男人這麼摸,心裡的恐懼和屈辱說不出來。可是她自打進宮就受過訓誡,遇上什麼事兒都不能大驚小怪。她伺候的不是普通人,一句話一個動作,必須得小心應對。趁著這當口%e8%84%b1身,不動聲色的,大家的麵子都保住了。她披著袍子拿手絹蘸水,絞乾了擱在他額頭上。明明傷感著的嘛,可看見皇帝這傻樣子,她又忍不住想笑。這不是閱女無數的一國之君,是個毛頭小夥子吧!她拍拍自己的臉,臉皮真是越來越厚了,嬌羞哪兒去了?她怎麼那麼想借機嘲笑他呢!

皇帝掃透了臉,有點訕訕的。這也太邪性了,他又不是沒碰過女人,怎麼在她跟前跌這麼大的份子!他這人愛較真,非得總結出點經驗教訓來。他想可能是源於半遮半掩的那點魅惑吧!以往翻牌子,後宮的女人們都是%e8%84%b1光了直接送到他床上的太直接,少了閨房裡的樂趣。按部就班的幸,除了完成任務什麼都不算。至於現在……或者因為她不是旁人,她是素以,是他的心頭好。可能她還迷糊著,他這頭裡不知不覺早已經泥足深陷了。越在乎越緊張,稍有點風吹草動,他堂堂的大英皇帝就成了這模樣。

“我瞧主子上火,是因為捂得太熱了。”素以板著臉一本正經的說,“熱過了頭也不好,中醫說‘寒者熱之,熱者寒之’。看來您不冷了,那奴才就給您值夜吧!您睡,萬一有個豺狼虎豹的,奴才好立馬叫醒您。”

他根本不接受這個提議,“你辦事光顧眼前?這麼冷天兒,後半夜你坐著試試,管叫你凍%e8%84%b1兩層皮!再說柴禾不能一直燒,得省著點用,這麼說你懂不懂?”

素以腹誹著,她不是怕他自苦嗎,倒叫他洋洋灑灑的一大通。她嘴上不好反駁,隻是跪著探頭瞧他,“哎喲,您的鼻血這是止住了?”

皇帝碰了個軟釘子,翻著白眼瞪她,她裝出很無辜的表情來,“您彆瞪我呀,奴才一片忠心向明月,您要誤會我,那我可委屈死了。”

“少廢話!”皇帝脾氣不大好,“非得叫我磨嘴皮子不可?”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她有點怕,他生氣了,這可不是好玩的。麻溜兒%e8%84%b1了袍子一連聲應著,“您有傷呢,彆躁,“奴才這就來。”

她重又躺在他身側,本想隔開一些距離的,他不聲不響的,仍舊把她摟在了懷裡。素以悄悄抓緊了交領,實在覺得這樣很讓人矛盾。眼下相依為命,本來不該想那麼多,可是他總能讓她心神不寧。她以前不認人,心也大,沒誰能走進她心坎裡來。後來他調她到禦前,朝夕相對著,他的人像樁子一樣打進她腦子裡。她對他,除了主仆的情義,應該還有彆的不可言說的感情。比方看見他就覺得踏實,聽見他的聲口就覺得安穩。主子他就是根定海神針呐!她以前獨來獨往不倚仗任何人,現在遇上點什麼,不自覺的就會想到他。不過“海天中文”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他機務忙,眼裡未必有她這個傻宮女罷了。

他不說話,隻是圈著她。她在他懷裡心跳如雷,沒敢動,就那麼緊密的貼著他的身子。過了很久才聽見他喚她。她時時警醒著,規規矩矩的答應,“是,奴才在。”

他猶豫了一下,“我想和你說,皇帝有時候也會身不由己,但是隻要下決心,想辦成一件事並不困難。”

她悶在他%e8%83%b8`前,他身上的沉水香熏得她暈淘淘的,她說,“奴才都知道,主子肩上有重擔,主子的心也是肉做的。”

他把胳膊緊了緊,“素以……”

“嗯。”她馴服的貼著他,“主子,奴才這會兒是大不敬呢。”

他捋捋她的發,“胡說,你救駕有功,是大功臣。”

她傻傻的笑,“這麼的就是救駕了啊?怪道朝廷裡大員多呢!”

皇帝的下頜在她額頭蹭了蹭,“朝廷裡大員是不少,但多半是有識之士。剩下的,開國時候祖宗出過力,世襲罔替,是得福於祖蔭。”

“我知道。”她喃喃著,“主子仁慈,是個念舊的人。”

皇帝笑了笑,“四九城裡有話兒說,老買賣不養三爺。可是朝廷偌大的攤子,不養也不成。”

她好奇的抬起頭,“三爺是什麼爺?”

“少爺、姑爺、舅爺。”他抿嘴笑,%e5%94%87角有淺淺的梨渦,意有所指,“這三種爺難伺候,說不得罵不得,往後咱們的買賣行可要仔細嘍。”

她嘟囔了聲,“是我的買賣行。”

“跟我分得這麼清?”他微低下頭,幾乎和她麵貼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