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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略 尤四姐 4007 字 3個月前

看見他臉更紅了,眼角眉梢一點春意,是她從沒見識過的銷魂模樣。

高案上的蠟燭大概燃到底了,燈芯跳了跳,突然滅了,大帳裡頓時暗下來。素以鬆口氣,滅了正好,省得彼此都尷尬。皇帝教她怎樣揉捏,她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個勤奮的好奴才,乾什麼都儘心儘力。然後她聽見皇帝低%e5%90%9f一聲叫輕些兒,她立馬冷汗直流,無地自容。

“奴才傷著主子了?”她的聲音在黑暗裡淡得像一縷煙,有種床笫之間說悄悄話的錯覺。

皇帝呼吸沉重,挺腰配合她,又覺得光這樣還不夠,反正什麼都看不見,乾脆掀被子坐起來。

素以羞得頭發暈,她再笨,到現在也該知道那是什麼了。萬歲爺好不要臉,怎麼叫她做這樣的事呢!她還是黃花大閨女,往後真沒臉見人。她委屈死了,又覺得彆和藥迷了心的人計較。主子平常還是很正經莊嚴、很有體統的,她也沒彆的奢望,隻要往後彆再當這種好差事就成了。

皇帝架在火上似的,感覺要到頂點,卻總還差那麼一程子。她的手很柔軟,她也很聰明,強烈的感官刺激比任何時候都強烈。有女人在身邊,懷裡那麼空!他伸手去撈,“素以……”

“噯,奴才在。”她還是很清朗的聲音,“主子怎麼了?”

“彆說話。”他摸到她的肩,把她往自己身邊帶。

素以直起腰跪著,他靠過來攬著她,咻咻的鼻息噴在她側臉上。她的心都揪起來了,他低低的呻[yín],她麵紅耳赤,手上也沒敢停下。他漸漸急切,把她的手包在掌心帶動,在她閃神的當口%e5%90%bb上她的臉,然後貼在她%e5%94%87上。忽然渾身一震,仿佛轟然一聲炸雷炸在素以頭頂上,她腦子裡一片空白,真給嚇傻了。手上蘸了濡濡的濕意,他包裹著她滑動,緩緩長籲出一口氣……

①郭羅瑪法:外祖父。

☆、第49章

素以弄得一手黏糊糊,湊到鼻子尖前聞聞,味道真不大好。她有點奇怪,“主子,哪裡來的水?”

皇帝窒住了,才從歡樂的餘波裡醒轉過來,被她這麼一問,不知從何說起。長長呃了一聲,“這個……黃河之水天上來。”

素以似懂非懂,抽回手磕了個頭,“黃河水渾濁,奴才去打清水,伺候主子擦洗。”

皇帝沒言聲,仰天躺著,心裡卻空虛起來。這個人,以後怎麼待她才好?她不同於一般的宮女子,如果換成彆人,即使是進了幸,到最後無非晉個下三等的位分,也許從此就淹沒在浩浩深宮之中了。她呢?她怎麼辦?撒不開留不住,他的皇權在這方麵使不上勁兒。

素以摸黑往前,她雖然臉盲,但對行在裡的布置一清二楚。順順當當找到火眉子吹燃,守夜的蠟燒完了,隻好去點排架上的通臂巨燭。王庭裡亮起來,攤手看看,弄得滿手皆是。再往身上打量,大背心上也有,發白,像小時候喝粥掛下來的米糊糊。想起剛才的事心裡怦怦跳,往後怎麼麵對主子呢?太不好意思了,叫人戳脊梁骨的時候也說不響嘴。

她難過的拿帕子擦擦%e8%83%b8`前,其實也不用那麼在意,說不定跟前女官都是這麼過來的。主子算體念奴才的,沒叫侍寢,單用手也不損害姑娘家什麼。至於名節什麼的,這世上還有人敢背後議論皇帝麼?但凡和主子沾上邊的,不清也清了,這點也不用擔心。

她下死勁的安慰自己一番,這才掫簾子跨出去。上夜傳東西有專門的暗語,她站在門前啪啪的擊節,榮壽覷眼兒看著她,她連搭理都沒搭理他一下。熱水來了自己搬進去,落氈子的時候聽見榮壽嘿了聲。

再回龍床前皇帝已經蓋好了被子,躺在那裡不睜眼,眉心擰得緊緊的。她心裡忐忑,倒怕他再說什麼。現在這樣挺好,既然大家都不自在,索性不開口,也避免了尷尬。

帕子熱騰騰的絞好了,她又覺得為難。看皇帝沒有自己清理的意思,她猶豫了下,還是挑起被子探手進去。找到那地方,沒敢直接上手,隔著巾櫛細細的擦,隻覺得和先前不大一樣了。哪裡不一樣,她可沒膽子研究,橫豎小了,說起來爺們兒那裡真有趣兒……

想著臉上又一紅,在心裡暗啐自己,真是個不害臊的,琢磨起這個來了!忙把手上的活乾完了,見皇帝頰上嫣紅,大概他也覺得很不好意思。

她退後兩步蹲了個福,“主子安寢吧,奴才們在外頭候著。”

皇帝背過身去,沒有答應她。

素以覺得有些淒惶,心裡也空落落的。稍定了定神上前放帳幔,這才端起盆出了金頂大帳。

太監真是狗搖尾巴會奉承的東西,不知道裡頭到底怎麼個情形,光看這打溫水的架勢,就料準了保準逃不過那一出。所以素以出來的時候,榮大總管的態度來了個大轉變。趕緊的上去接手,臉上堆著笑道,“哎喲,姑娘受累了!這種粗活兒交給底下猴子們,姑娘如今登了高枝,可喜可賀。再叫您乾這個,主子知道了也不高興不是。”

素以知道他是誤會了,她自己也想遮掩,便道,“大總管您太抬舉我了,我沒登什麼高枝兒,乾的都是做奴才份內的事兒。您彆這麼說我,說出去不好聽。我是沒什麼,主子臉麵要緊,您說是不是?”

榮壽噎了下,黑燈瞎火的是沒錯兒,可就著邊上高架的火盆子也能看出點端倪來。他定睛往她%e8%83%b8口瞧,含笑指了指,“姑娘的坎肩是怎麼的?弄臟了可失儀。”

這個爛腸子的狗太監,專挑彆人痛處說話。素以含糊哦了聲,“先頭不小心濺了水,請諳達準我回榻榻裡換了衣裳再來。”

“成成成。”榮壽點頭不迭,“也彆忙慌,回去就歇著吧!你們女孩兒不像咱們耐摔打,隨扈奔波了這麼陣子也怪辛苦的,後半夜就彆來了。主子跟前有我呢,一會兒那貞也過來。”

素以忙肅了肅,“大總管您心眼兒真好,那我就回去了。”

榮壽掖著鼻子點點頭,看她逶迤走遠了,還有點摸不著北的感覺。

她沒回榻榻,榻榻裡有瓊珠,看著鬨心,乾脆往上夜的帳篷裡去。挑門簾進屋,正碰上那貞換衣裳上後半夜的值。那貞見她一臉萎靡樣兒,邊掛七事邊道,“怎麼的?吃了敗仗似的,誰給你氣受了?”

“沒有。”她彆彆扭扭的轉過身去解蝴蝶扣上的鎏金鈕子,想起那貞給賜了婚,笑道,“我還沒來得及給你道喜,配了個如意郎君,估摸著比我早出宮呢!敏貝子看著會疼人,你又是奉旨過門,將來日子差不了。”

“誰知道。”那貞有點難為情,含羞道,“過日子又不是隻過三兩天,開頭好不算好,能順溜的過一輩子才叫真的好。這種侯門人家兒,還不得一個接一個的往家娶啊!側福晉、格格、通房一大堆,有你操心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也未必。”素以%e8%84%b1了衣裳蹲在炭盆子邊上烘手,搓著指關節道,“你是嫡福晉,位分不一樣。像我老姑奶奶,嫁的是一品大員,夫妻倆情分深,我老姑奶奶治家又嚴,底下妾懷著六七個月的身子還在跟前站規矩呢!彆的都是小事兒,隻要你和姑爺好,萬事有商有量的,這就夠了。”

那貞聽她窮大度,捂嘴笑道,“你彆說我,將來我就瞧你能不能這麼看得開。”

火光烘得人上臉,顴骨上熱辣辣的一片。說素以不怎麼愛鑽牛角尖吧,這回腦子裡盤算著事,也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的。那貞瞧了納悶,“剛才榮壽叫人退出去,就剩你和瓊珠兩個,後來出了什麼事兒了?”

素以悶著頭說,“沒什麼,好好的。”其實她心裡真好奇,伺候皇帝那種事兒,是不是禦前女官們都得乾?她仰起臉來看那貞,“你跟著主子多長時候了?”

那貞拿篦子抿頭,從鏡子裡瞥她,“總有兩年多了吧!主子禦極我就給撥到養心殿伺候了,你問這乾嘛?”

她%e8%84%b1了罩衣鑽進褥子裡,猶豫再三,最後搖了搖頭,“不過湊嘴一問……到點了沒有?你上值去吧!”

那貞挨過去,在她的氈墊子邊上蹲下來,“你有什麼事可彆瞞我,咱們打小認識,你也知道我從來不站邊兒,但咱們是一撥裡應選一起進的尚儀局,和那些半道上認識的不一樣。眼下又指了婚,和宮裡更沒有利益牽扯了。你是實心眼兒,要是有什麼不順遂,一定要告訴我。我雖然不能幫大忙,給你出出主意還是可以的。”

素以聽了撐起身,眨著眼問她,“我想知道萬歲爺平時和你怎麼處?你們走得近嗎?主子會不會叫你做些……奇怪的事?”

那貞一頭霧水,“能有什麼奇怪的事?我除了端茶送水,和主子沒什麼交集,連說話都是帶著公式的。”她狐疑的斜起眼,“叫我猜猜,主子又給你出難題了?要說也奇怪,你是司帳,還不至於哪兒哪兒都帶著。可你瞧,都幾回了,點著名頭的叫上你,難怪瓊珠要眼紅。”

素以一聽覺得不對勁,敢情這種事她們都沒遇著過,要真問出口,那她就是個沒救的傻子了。

那貞又接著說,“其實我瞧出來了,主子對你不薄,要不你試試和他好好處?就算是九五至尊,不也是個男人嘛!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你天天在他跟前,比那些深宮中的妃嬪們有造化多了。”

素以擺手不迭,“彆鬨了,萬歲爺不待見我,你還不知道嗎!他調我到禦前就是為了給我小鞋穿……”她掀起被子蒙住頭,“哎喲,我怎麼這麼倒黴呀!”

她嚎完了,就恁麼挺直了,再也不動彈了。那貞歪著腦袋看半天,最後無奈的歎口氣出去了。帳裡沒了人她才把臉露出來,對棚頂吐口濁氣,拿手蓋住了眼睛。想起明天還得見麵都覺得要臊死了,禦前人大概都以為她侍寢了,不定怎麼說她呢!她在褥子裡扭了扭,萬歲爺真缺德,叫她怎麼好?怎麼好?

她深深吐納,平息平息覺得自己應該放平常心。主子就是主子,主子乾什麼都是合理的。也許他從不認為這是什麼需要上綱上線的事,自己揪在上頭,反倒顯得小家子氣。她拍拍臉,大大方方的,臉皮厚點兒,彆當回事。過了今晚就徹底忘乾淨,再看見萬歲爺還是這模樣,該裝傻裝傻,該賣呆賣呆,說不定人家壓根兒想不起來了。

第二天又是五更拔營,重設看城和金帳。素以瘟頭瘟腦的隨大流,遠遠看見皇帝騎在棗紅馬上,戴中毛本色貂皮緞台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