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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現在傳媒這麼發達,他怎麼可能不知道所謂的“趴在身上”代表了什麼。

“我就是彪呼呼的什麼都信!”張其文哭得整個人都有點兒抽過去了的意思,“小喬,你記得,以後要好好找個女人,好好組成一個家,好好養個孩子,彆跟我一樣,把自己造得血特麼的不是個人了!”說著,他又大笑了起來,“也就我這麼彪呼呼的變態才特麼的能被人忽悠了,你不能……你才不能呢……”

這次醉酒之後沒幾天,莫喬就接到了張其文父母的電話,他們求他去看看張其文,至少跟他說說話,彆讓他整天悶在家裡不出去,就連床簾也是深紫色的,把屋子遮得密不透風。

莫喬聽了也很講義氣,幾乎每天都去,卻是張其文在絮絮叨叨地說,他隻是旁聽——顯然,張其文的那些話都不是說給他的,可他聽了,聽進去了,然後……整個人也跟著消沉了下去。

如果愛情讓一個人變得連曾經最好的兄弟都不認識了的話,那麼要它還有什麼用?

從那天起,莫喬成了斷電器,他接收不到任何人對他發出的求愛信號,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接收的意思。

從那天起,莫喬也變得不願意與人溝通了……那些看見張其文出櫃就冷嘲熱諷的人,他們有什麼資格那麼對他?變態?那麼他傷害到了誰?真正的變態是那個不敢出櫃的人渣,還用什麼畢業做借口?到最後不都留在一座城市裡了嗎?何必呢!

早早見識了這個世界的冷漠,早早見識了人的可怕,早早見識了愛情背後的痛苦,莫喬也變了一個人一樣,再也不複開朗。即使去張其文家,他也隻是坐著,尤其是到後期張其文的自閉症嚴重到連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都做不到了,兩個人就對坐在那裡,誰也不說什麼……直到張其文自殺。

那時候,莫喬才知道出櫃代表的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真正把張其文逼死的未必是那個人渣,卻有可能是來來往往他們家的那些%e4%ba%b2朋好友,他們鄙夷的目光,他們刻薄的話語,還有……對他那些無妄的揣測——莫喬是個漂亮的男孩,那些人的嘴也沒長在什麼尾巴下麵,說的話也足夠難聽……而張其文,大概是無法再繼續忍受這些了……

“啊——”%e4%ba%b2眼看見張其文摔下去的莫喬當時隻會尖叫。

尖叫過後,他開始精神恍惚……又做了半年的心理乾預,變成了一個正常人,走進了高考的考場。

38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這頓晚飯,朱岩吃得叫一個如坐針氈,他恨不得能拔%e8%85%bf就跑,可莫喬根本就沒能收到君彧的暴躁情緒,隻是一個勁兒地勸他多吃點兒啊彆客氣什麼的,叫朱岩整個人都越發的不好了,隻恨不得有個天使大姐能把他變沒了,免得大BOSS一個怒氣滿值就把他給滅了。

但不管怎麼說,這頓飯還是吃得挺開心的,至少人家莫奇鋒覺得開心得不行,一個勁兒地逮著朱岩問這問那,小臉蛋兒上滿是笑,也鬨得君彧根本就沒法兒板著臉把人給攆出去,畢竟莫奇鋒對他的討厭值要高很多。

所以這一頓飯下來,隻有不知不覺的莫喬吃得坦坦蕩蕩,毫無芥蒂。

實際上朱岩絕對是躺槍一族的,他也就是順嘴搭那麼一句就過來了,還點了個菜,也沒什麼,畢竟同事嘛,大家關係好一起到家裡吃個飯也不算什麼事兒,可誰讓大BOSS在呢,這大BOSS又是個心裡有鬼的男人,所以必然朱岩要淒慘一把了。

然而朱岩的淒慘與君彧的淒慘是等價的。

吃過了飯,朱岩告辭離開,君彧就開始了他淒淒慘慘的洗碗生涯。

多了一個人吃飯就得多洗一副碗筷,更何況今天做的菜裡還有鍋包肉,掛了番茄醬之後,這鍋包肉倒是做得甜酸可口的,可鍋裡有糖有醬啊,刷得費勁,還不能用鋼絲球去蹭,隻能慢慢拿著小刷子去刷,可把君彧弄得手都皺了還在那兒刷呢。

詭計得逞,小奇鋒呲牙一笑,轉身去客廳開了電視開始看《喜羊羊與灰太狼》,聲音開得老大。

“爸爸,灰太狼太笨了!”小奇鋒很認真地說,“平底鍋太帥了!”

“是紅太郎,不是平底鍋。”莫喬很認真地糾正他兒子,不過自從開始看這部動畫片,小奇鋒就給紅太郎取了這麼個名字,並一直堅持使用“平底鍋”來指代紅太郎,堅持了將近一年了。

“但是‘平底鍋’的名字比較帥氣。”小奇鋒堅持認為“平底鍋”還是比較合適的,這也跟他一直生活中沒有母%e4%ba%b2的角色有關係,隻不過莫喬不懂,所以一直糾正他。

“行了,小帥哥,看你的電視吧。”見糾正不過來,莫喬也不多說,直接把遙控器給了兒子,自己在一旁看起了劇本。

這部戲講的是心理問題,而心理問題目前是一個很難得的題材,本身它就涉及到比較敏[gǎn]的一些話題,再加上這部戲講述的東西特彆的尖銳,如果拍好了,那叫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無數的嘉獎肯定就劈裡啪啦跟掉餡餅一樣,可如果沒拍好……雖然可能性很低,但如果是因為個人原因導致角色失敗,在一部戲裡也挺遺憾的。

好在是中視的戲,不管怎麼說也有後麵挺著,演員也找的都是一些老戲骨,真正的新人也就進了三個人——莫喬是一個,再一個是季繁演那個進監獄的孩子的好友,還有一個是個特彆小的配角,演的是男主角的幼年,也就那麼幾個鏡頭。

而莫喬演的角色,是這幾個人裡最不需要表情的,可他的戲都在眼睛裡。

所以他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他的劇本,生怕漏掉編劇給予的任何一丁點兒信息。

這部戲的編劇寫的東西很有內涵,但同樣的也非常認真,他把一些心理活動標注起來,卻是不能說出來的台詞,隻能靠演員的演技來表達,而莫喬演的角色就特彆需更多的標注,畢竟是個自閉症患者,更多的東西他無法說出來,使用旁白隻能獲得特彆搞笑的效果而達不到這部戲的要求。

因此,莫喬翻動劇本的頻率就顯得特彆的低。

直到君彧洗完了碗,莫喬才看了兩頁劇本。

“怎麼樣?”君彧擦乾手,回頭看他還在研究劇本。

“挺難。”莫喬揉了揉太陽%e7%a9%b4,對這裡麵的東西,他並不能一下子都吃透。

“其實你在台上演的自閉症演得特彆像。”君彧過去,坐到他身邊,伸手直接摟住他肩膀,“我都以為你自閉了呢。”

“我沒。”聽他這麼說話,莫喬下意識地反駁,“我也不能得那個。”

“你當然不能得了,我還不知道你!”君彧賤兮兮地笑了笑,“我們什麼關係啊,我最了解你了,對不?”

“哦。”莫喬並沒給他答案,或者說隻是給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也不怪莫喬沒正經兒回答他,實在是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對於君彧,他們是好兄弟好哥們,他也從來沒想讓君彧真的了解自己——哥們兒嘛,平時好好相處,遇事兒兩肋插刀,這都是正常,但真要說了解……莫喬隻覺得有點兒瘮得慌。

以往他也覺得君彧讓人瘮的慌。這家夥眼睛像狼似的,做什麼事兒就跟猛虎撲食一樣一樣的,誰看誰懼。隻不過對他還好,所以他也就沒太在意,到底是跟他做了好朋友。

而小奇鋒討厭君彧,莫喬就更能理解了——但凡孩子,就沒幾個喜歡惡狠狠的家夥、~思~兔~網~

“彆‘哦’啊‘哦’的,走,我陪你對對戲!”君彧抽走了他手裡的劇本,拉著他就往主臥走,“你看看,咱先試試第一場?”

這回劇本給的就是分鏡本子了。

本子分為第幾場第幾場,出場的地點、人物、背景、道具,一應俱全,鏡頭從哪裡給,這人該怎麼走位,全都寫在本子裡了,詳細得不得了。

其實真是老戲骨演戲,用不著這麼詳細的本子,主要是念在幾個新人不夠專業,導演才派了幾場的分鏡本子下去,也是讓新人好好琢磨的意思。

這一場戲是莫喬演的這個名叫“雲初九”的男青年坐在床上看著窗外自言自語的時候,季繁演的那個叫“雲世齊”的男孩過來把他一把推到地上的情節,正式拍戲的時候肯定是做好了保護工作的,但現在君彧幫他對戲,也就不需要什麼保護了,“推倒在地”的情節就直接“推倒在床”了。

“行了,一會兒我叫‘開始’,你就開始演,然後我過來把你推倒。”君彧囑咐完,就用手比了一個視窗框,看莫喬是不是有出鏡的時候。

因為演戲這玩意兒真的是學來的,要不然就得一點點積累經驗,不然剛開始上鏡,連鏡頭對著哪兒都不知道,那鏡頭本來就那麼大一點兒,動作大了就出鏡,動作小了表演幅度不夠,生生能把人折磨得哭爹喊娘,多少導演喊的NG就是因為出鏡而不是因為演技?隻不過很多人不知道這個,以為拍電視劇跟電影就跟演舞台劇似的,一遍過就算是大吉大利,卻不知道其中的門道是特彆的多。

這也是很多人搶戲能搶成功的緣故。

而莫喬沒受過專業訓練,他現在也就隻能是靠著人家給他把關了,不過好在他演的這個是自閉症,也不需要他跟舞台劇似的有多大的表演幅度。

當君彧喊了一聲“開始”,莫喬就瞬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裡隻有他一個人。

眼前的燈光是為了他的眼睛而點亮的霓虹,窗外的飛鳥是他的信使,手指動一下代表了天氣晴朗,手指動兩下則是飛鳥在歌唱。

這個世界裡隻有他一個人。

他想要自己喜歡的人在自己身邊留下,那麼這個人就必然會留下,這個人會給他唱歌,會陪他說話,還會在空中給他跳舞……所以他隻要跟天空中的那個人說話就可以了……不需要跟其他人過多交流,因為那毫無意義。

這個時候的“雲初九”還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自殘傾向自閉症患者,他隻是沉寂在自己的幻想裡不願走出來。

但雲初九的外甥雲世齊卻受不了這個了。孩子正是叛逆期,原本就沒有父%e4%ba%b2,現在母%e4%ba%b2又一心一意照顧著他的小舅舅,這讓他恨不得把這個小舅舅攆出去。

這一天,雲初九還在對著天空說話,雲世齊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