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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嘰”一聲,摔得支離破碎。

莫喬%e4%ba%b2眼看見那個人的慘狀……他當時嚇得好幾天沒有睡好,隻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來那個人死時的慘狀,要不然就是夢到那個人來找他……噩夢折磨了他足有半年,直到後來他家裡人終於知道這是病了,把他送去做心理乾預,這才有所好轉。

也因為這個,他對自閉症其實還是挺害怕的,但當年那個自殺的人曾經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看到劇本之後,他才能表演得那麼到位——也許他潛意識裡還是十分懷念他的朋友的,愧疚感這麼多年一直困擾著他。

大概是想要借著這次機會把自己心裡藏著的秘密暴露出來。

莫喬並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想,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這麼去做,但是下意識地,他模仿起了那個人,並且覺得模仿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一些,心中沉重的那一部分似乎被一雙手拿掉了一個十克重的砝碼。

隻有十克。

但卻已經讓莫喬舒服很多了。

“這角色很重要,雖然是第一配角,卻比主角還吸引人。”君彧帶著他走進一家餐廳,直接叫了兩份商務套餐。

“嗯。”莫喬要到了簽名,也合了影,心情雖然不能說好,但也不能說太壞。

“我真沒想到你還會演戲,不過剛開始隻是有這麼個信兒,覺得你挺適合這角色的。”君彧喝了一口開胃酒,笑道。

原本劇本裡對人物的要求也是長得十分漂亮的男孩,自閉症。這兩樣雖然莫喬不是都符合,但至少他符合一樣。

“哦。”莫喬切下一小塊牛排,慢吞吞地吃。剛才他在點餐的時候說要十成熟的牛排,把服務生給弄一愣,這點還讓他有點兒耿耿於懷。難道不是熟透了的食物更好吃嗎?至於嚇得一愣麼……又切了一塊吞下去,他這才抬起眼看向君彧。

“你還沒告訴我,蘇袖到底跟你說什麼了。”他叉子上繞了一圈意麵,卻沒有放進嘴裡,反而一個勁兒地在那裡繞。

“什麼也沒說。她說要去好萊塢,我同意了,就這麼簡單,之前不是跟你說了嗎?”君彧肯定不能告訴莫喬關於蘇袖懷孕的事情的,他掩飾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跟他說這個?

“我不信。”雖然在選什麼問題是莫喬挺拿不定主意的,但是在想知道什麼問題上,他還是挺知道怎麼提問的,“我一點兒都不信。”

“你什麼脾氣啊,以前可不是這樣啊!”君彧笑了笑,沒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以前你也不是這樣啊。我就想知道她跟你說了什麼,至於你……這麼遮掩?”莫喬皺著眉,吞下了那口意麵,番茄味的。

“我不是遮掩,而是幫你擋風遮雨。”君彧畢竟縱橫情場多年,絕對是個中老手,這話放在誰身上也要被感動一把的,尤其是加上他深情脈脈的表情就更顯得真實了。但莫喬是個斷電器,什麼情深深雨蒙蒙的語言到了他這裡,全都被理解成了笑話。所以君彧的話完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不想說那就算了。”莫喬伸手拿起果汁,把上麵的心形吸管咬在嘴裡慢慢嚼,“我會給她打電話的。”

“跨國長途,還指不定換了號碼呢。”

“她就算不稱職,但也不會完全不理小奇鋒的。”莫喬把吸管一邊咬扁了,這才拿出吸管開始喝果汁,“而且我總覺得你有陰謀。”

君彧大笑起來。這倒是沒說錯,隻不過他覺得莫喬一定是把陰謀理解錯了。他是想要跟他再續前緣,而他肯定以為自己跟蘇袖還藕斷絲連。

但實際上,這裡理解錯的人隻有君彧一個,隻不過他自己沒有意識到而已。

吃過了午飯,莫喬回去熟悉劇本,君彧則又回到辦公室給他在洛杉磯的朋友打電話。

劇本裡的人物命運其實與莫喬那個好友的命運相去甚遠,除了都是自閉症之外,他們一個是喜劇一個是悲劇,一個得到的是救贖一個得到的是死亡……完全不能等量齊觀,卻又讓莫喬鬆了一口氣。

也許他演了這個人,就等於是給他朋友一個完美的結局了。

實際上,這隻是自欺欺人。但自欺欺人也比沒得欺好得多,不管是誰,心裡藏了秘密,總要找個出口,何況莫喬本就不是什麼一直堅定的聖人,他連普通小老百姓的強硬度都比不過。

“小喬,明天我跟你對一場,你找找感覺?”朱岩等到快下班的時候才過來跟他說話,畢竟拿到劇本的時候要給演員一定的時間熟悉劇本,而對戲,在最一開始隻是先找找感覺。

“嗯。”莫喬點了點頭,“我明天早點來。”

“你平時來得也夠早了,不用特地早來,還不給我睡回籠覺的機會了?”朱岩笑嘻嘻地伸手幫他把劇本打包,塞進了那個老舊的電腦包裡,“我複印了一份帶回去。晚上一起吃飯?”

“不行。君彧說他要來家裡吃飯。”這麼直接拒絕人的時候就是已經被決定的時候,莫喬很少這麼說話,“要不你也一起來?”

“行啊。”朱岩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這是在打擾他們BOSS的好事,“有什麼好菜?”

“小奇鋒點了鍋包肉,君彧說要吃地三鮮。”莫喬看了看手機上的記事本,說。

“再來個京醬肉絲唄?”

“那先去乾豆腐,家裡沒有了。”倆人這麼一合計,也就把回家的時間延後了一點點,這就足以讓等在莫喬家裡的君彧暴躁得抓心撓肝了。

37番外·前因之張其文

番外·前因

上了高中,莫喬忽然就消沉了起來。他不跟任何人說話,也不跟任何人有交集,上學、放學,從來不讓人靠近他,也從來不主動靠近彆人。

隻有一個人是例外。

莫喬每天都要繞道去他曾經的補習老師的家,就在他高中旁邊,住在一棟八層樓的三樓。

從外麵看去,那家窗戶上永遠掛著一條深紫色的床簾,把整個屋子遮得終日不見陽光,外麵的人看不進去,裡麵的人看不出去,就像是隔絕了兩個世界。

每天放學,莫喬就會走進這個被隔絕的世界,與他曾經的補習老師相對而坐,當然也是相顧無言。

莫喬以前並不是這樣的。

曾經他也是挺開朗的一個孩子,在學校裡還是文藝骨乾,一直是班裡的文藝委員——在十二個班級裡這麼唯一的一個男生文藝委員,那真叫萬花叢中一點綠,蠻能吸引人眼球的一個小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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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初三畢業的那個暑假,他就變得消沉了,與此同時,就養成了這麼個沒事兒去他補習老師家坐坐的習慣。

這個補習老師名叫張其文,剛剛大學畢業,教了莫喬足有三年半,倒也不是教他彆的什麼,隻是莫喬從小上學就學什麼都特彆快,家裡就給他找了個大學生幫著多學點兒東西,更何況他上學本來就比彆人早,找個人看著總不能出錯。

做家長的總覺得自己做到了,將來孩子就不能怨自己。莫喬卻與這個張其文的關係越發的%e4%ba%b2近了,就跟%e4%ba%b2兄弟似的。

然而,變故襲來,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隻是做家長的卻絲毫沒有意識到這個變故能帶來的後果,他們隻覺得莫喬這兒子現在不搭理人了也挺好的,免得出去惹是生非,何況現在的高中生也總有人為了小女生打架鬥毆的,兒子這般內向,到底還是件好事了。

於是,莫喬一個人就重複著三點一線的日子,每天上學、放學、去看張其文,重複著這樣的日子。

忽然有一天,張其文住進了醫院,莫喬父母這才知道,張其文患上了抑鬱症,而且自閉傾向十分嚴重,已經達到了自殘的地步。

“兒子,你可不能再去他家了!”莫喬媽媽嚇得心驚肉跳,隻擔心兒子會被傷到,“那可是精神病啊!”

莫喬沒說話。

這個時候的莫喬也已經幾個月沒跟人溝通過了,整個人看起來也怪怪的,就好像受了多大的傷害一樣。

“兒子,你聽到沒有!”莫喬媽媽推了推莫喬,卻獲得了一個噗通一聲摔到在地的莫喬。眾人手忙腳亂地把莫喬送到醫院去,各種檢查做了一遍,才發現他隻是精神驚張過度了。

出了院,莫喬媽媽還是把他送去做了心理乾預,但顯示結果卻是正常,這也讓所有人都傻了眼,又不好去從人家張其文身上下手,隻能這麼觀望著。倒是莫喬爸爸說,這兒子長大了,是個好樣的,知道感恩有人情味兒。

一直到了莫喬高一快結束的時候,張其文把自己從八樓頂上扔了出去,莫喬才猛地哭了出來。

從此之後,他居然正常了,開始正常說話,正常溝通,但又豎起了一個更為堅固的屏障,誰也打不破,誰也進不去,他也不出來。

隻有莫喬自己知道,張其文為什麼會自殺,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為什麼會在張其文自殺的時候什麼都做不了……更是隻有他自己知道,為什麼張其文自殺了之後,他就“正常”了。

張其文,從莫喬初一開始給他做家教老師,做了兩年多,兩個人的關係好得不能再好了。然而,初二下學期的一天,張其文就在莫喬麵前,哭得跟個傻逼一樣一樣的,嘴裡也不斷罵罵咧咧地說自己就是個傻逼。

“我特麼的怎麼就那麼賤!”張其文摔碎了手裡的二鍋頭瓶子,“你說,我怎麼就那麼賤了!?啊?!”

“張哥,彆喝了!”莫喬那時候年紀也小,哪裡知道這種情況該怎麼做,本來就是過來玩的,吃點兒零食,偷喝點兒啤酒,看會兒電視,打打遊戲就夠了,結果他哪裡能料到平時帥到不行瀟灑到不行就算是手臂骨折了都沒掉一滴眼淚的張其文會哭得幾乎崩潰?

“畢業怎麼了?畢業就分手?啊?”張其文又拿了一聽啤酒打開,當頭淋了下去,“小喬,你說,你評評理,這是人話嗎?啊!?他居然說我出櫃是我的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有!特麼的趴在勞資身上的那慫貨難道是豬啊,啊?!”

“張哥!”莫喬被這句話嚇得心肝兒都跟著抽筋兒了。他也不傻,也不呆,也不蔫。張其文跟他關係又是特彆好的,就把他當%e4%ba%b2弟弟那麼稀罕著,沒事兒還總帶去他們學校去玩,所以莫喬當然知道張其文說的是什麼意思,更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