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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305 字 3個月前

囂不停。”

知聆抓著他的手臂:“皇上你聽我說,哥哥方才倉皇進宮,讓我求情,哥哥對我說,當時他們好端端地在吃酒,朱公子因為哥哥拒婚之事,特意上門,先是段重言下去應付,隻想息事寧人,但是朱公子嘵嘵不依,對段重言動了手,沒想到逸兒跟在旁邊,見段重言吃虧,忍不住罵了幾句,大概也打了朱公子幾下,皇上,逸兒是個小孩子,出手能有多重,但是朱公子卻要對他動手……正好跟那些義士看到了,這才一發不可收拾。”

知聆說著,想到逸兒,就落了淚。

趙哲大為震驚,有些不安地問:“段逸也在?結果如何了?”

知聆擦了擦淚:“逸兒被護著,倒是無事,皇上,朱公子雖被打死,但是說起來,魯豹等人,是為了逸兒才出手的,如果他們不動手,逸兒吃了虧……又怎麼說?恐怕也就被輕描淡寫揭過去了。”

彆的倒是罷了,隻是聽到知聆說段逸,趙哲的臉色便沉了下來,暗中有些恨道:“豈有此理。”

知聆說道:“皇上若是不信,可以當麵問逸兒,逸兒是不會跟皇上說謊的。”

趙哲驚問:“逸兒也在?”

知聆點點頭:“我怕皇上見責,因此沒敢讓逸兒留在這兒,在後麵等候。”

趙哲忙叫人帶逸兒過來,承鶴%e4%ba%b2自前去,將段逸領了出來。

逸兒正要見禮,趙哲卻迎上去,俯身將他肩頭握住,上上下下先打量了一番,問道:“如何,可有傷著?”

逸兒見狀,便搖頭:“回皇上,爹跟魯豹叔叔護著我,沒有傷著。”

趙哲聽著那一聲“爹”,心頭一梗,又問道:“逸兒,當時是怎麼個情形,你可記得?”

段逸聽問,便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番,他是小孩兒,稚聲稚氣,說說想想,說得卻極為認真,一看就不是假裝偽作的。趙哲又是個厲害的人,自看得出。

段逸又道:“是那個朱公子打我爹,還罵我小畜生,又要踢我,魯豹叔叔才忍不住打他的。可是皇上,魯豹叔叔隻打了他一下,他自己就飛出去,跌在地上,大概是在裝死。”

後麵一句,卻是段逸自己想的:人哪裡就會被一拳打死?那人又那麼壞,必然是在裝死。

趙哲本皺著雙眉,臉色有點黑,尤其是聽到段逸說“還罵我小畜生”的時候,暗中且咬了牙。然而聽到最後一句,卻忍不住笑了笑。

段逸見他笑,以為他不信,便道:“皇上,我沒說謊話,是真的呢。”

趙哲看著他天真爛漫的臉,歎了聲,摸摸他柔嫩的臉頰,道:“逸兒放心,朕知道。”

段逸轉頭看了知聆一眼,又問趙哲:“皇上,你不會處死魯豹叔叔他們吧?”

趙哲眉頭又是一蹙,道:“逸兒彆擔心,朕……會仔細考量的。”將他細細看了一番,便叫了承鶴:“小逸兒受驚了,你先帶他到偏殿等候,務必仔細照料著。”

承鶴領了逸兒,先行退下。趙哲便自沉%e5%90%9f。

知聆在旁邊見他始終不置可否,不肯表態,心中略有些著急。

趙哲想了會兒,便看知聆,知聆發現他的眼神略有些奇異,卻並未往彆處去想,隻是等候。這片刻,外頭小太監遠遠稟告:“皇上,相國大人在外頭催促皇上呢。”

趙哲掃了一眼,目光轉動,最後又落在知聆身上:“純明。”

知聆見他終於出聲,便道:“皇上?”

趙哲垂著眼皮,仍是個思忖的模樣,卻說:“純明,你要朕赦免魯豹等人……也可。”

知聆大喜,正要謝恩。趙哲又道:“可是,你要答應朕一件事。”

知聆疑惑,趙哲這才抬眸看向知聆,他的目光堅決而沉靜,知聆對上這種眼神,不知為何心中卻顫了一顫,知聆道:“皇上,是何事?”

趙哲說道:“朕……”他緩緩抬頭,麵色平靜,“朕要封你為妃。”

趙哲在這時候提出這件事,時機委實巧妙。魯豹打死人,段重言也在場,若要治罪,段重言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段重言擺明是要保魯豹的,不然,段逸原本是跟著段重言身邊,為何此刻竟能跟著方墨白入宮?不過是想借段逸之口罷了。

方墨白的確是聰明,可這一點卻顯然並非是方墨白所能想到的。

當初知聆進宮,段重言隻有一句:“不許封妃。”如今處在這個當口,權衡利弊,卻也由不得他了。

趙哲知道,段重言必懂。

魯豹等數人被羈押了三日,然後皇帝下旨,大意是魯豹誤傷人命,杖責五十,流放滄城。

朱相國得知消息,哭笑不得。皇帝遲遲不判,他已經覺得不妙,如今得了這個結局,雖然並不曾就殺了魯豹等人出他心頭之氣,但……畢竟皇帝也給出了一個態度,因此他雖然心中仍是不滿,麵上卻不敢再說什麼。

魯豹被押解啟程之時,段重言跟方墨白雙雙前去相送,又叮囑押解的官差,務必一路上好生相待。

有一些相識的京內子弟,畢竟他們的%e4%ba%b2族長輩之類都也礙於朱相國之威,因此大膽的便偷偷來送,一些略膽小的,便並不曾露麵。

隻有跟魯豹同行的山東好漢,一路上竟也跟著魯豹同行去了。

而就在魯豹一行啟程後三日,趙哲才欲封妃的當口,邊疆傳來消息,青國人首先發難。

滿朝文武都覺得這消息仿佛不實,段重言卻也接到了滄城周參軍的急信:說明了北番有七八個部族聯合起來,已經蓄勢待發。

段重言看著周參軍的%e4%ba%b2筆信,在書房裡坐了一夜,次日後便換服上朝。

朝臣們看到這個被貶斥的朝官,又看著段重言的打扮,多半麵露嘲笑之色,少數便來慰問。

昔日監察院監察禦史見段重言出現,聯係最近的軍情,以及先前段重言因議和的事攔馬大罵相國之事,便猜到他的來意,便問:“小段,你為何這身打扮?”

段重言一身黑色衣裳,褐色滾邊,如待罪之人穿戴。

段重言抬頭看他:“大人,我想麵聖。”

禦史歎息了聲:這人聰明果敢,本來前途無量,隻可惜運氣畢竟差了點,如今……這模樣竟像是要自己往死裡跳。

禦史有心勸解,不妨殿內出來一人,卻是承鶴,見了段重言,道:“段大人,皇上有請。”

禦史一聽,萬念俱灰,隻好拍拍段重言肩膀,希望他自求多福。

段重言卻麵色如常,行了一禮,邁步入內。

115

殿上,段重言跟趙哲兩人重又對上。

一片寂靜,趙哲無言抬眸,幽寒眸子望著麵前的人,心如深湖平海,隻有在最深的地方,略有暗湧。

從他還小的時候,同段重言便相識,少年時候,他更是他身邊不二選的伴隨,亦友亦臣子,沒想到一路至此,兩人之間也是演變的之間像是隔著山萬重。

趙哲的目光落在段重言那罪人的服侍上麵,問:“你為何穿的這樣?”

段重言的聲音平平淡淡,道:“因為罪臣是來向皇上請命的,邊關戰事一觸即發,京內卻仍一片歌舞升平,成請皇上下令,嚴防戒備,並在邊疆調加重兵,免得錯失良機,貽誤戰機,後悔莫及。”

趙哲聽了,一陣心煩,便皺眉:“區區青國人,且又不是第一次交戰了,何必如此如臨大敵。”

段重言跪地,聲音提高:“皇上,此時已經十月,很快就進入嚴冬,北番人在塞外熬不住,必然進犯!如今北番人八族又聯合起來,實力大增,蠢蠢欲動,青國人又開始連犯邊境,倘若他們分兵進攻中原,我們將腹背受敵,此刻一定要抓住先機,先發製人才是,請皇上三思!”↙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趙哲道:“北番人?那幫遊兵散勇算得了什麼?”

段重言道:“皇上,以不可用舊日的北番來衡量今日北番,他們已非昔日吳下阿蒙,北番人彪悍驍勇,極為善戰,連青國人都忌憚他們三分,先前他們分居塞外,尚構不成大患,但如今他們已經聯合起來,兵力乃是昔日的數倍,戰力更是昔日百倍!絕對不容小覷!”

“有勇無謀之輩,不足為慮。”

“皇上!”

“行了,你不用再說了。”趙哲已有些不耐煩,“何況邊關自有將帥,朕也調度相應兵力嚴防,你又何必再多事。”

段重言垂頭,不再吱聲。

隔了片刻,趙哲歎了口氣,語氣放的和緩,問道:“你還有何稟告的?”

段重言仍舊沉默,趙哲耐心等候,終於聽得他開口說道:“臣……有最後一事,還請皇上務要準奏。”

趙哲問道:“何事?”

段重言垂著頭,靜靜地說道:“皇上既然要以和為重,那臣願自為使者,前往滄城,倘若能勸得住青國人,結下和談盟約,豈不是一舉兩得。請皇上恩準。”

趙哲略覺意外:“你,當真願意如此?”

段重言道:“皇上既然覺得他們不成氣候,想要以和為貴,為臣者,自然要以君意為重,以國為重,臣願意前往。”

趙哲不言,垂眸思慮了會兒,便說道:“既然如此……朕便準你所奏,人你為招撫使,前往滄城。”

段重言俯身:“多謝皇上。”

趙哲看著他跪拜的身影,不知為何有些不忍,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仍是沉默。

既然已注定萬劫不複,又何必。

知聆聽聞段重言領了招撫使名頭,即刻要啟程趕往滄城的時候,驚心之餘,針紮進手指,極快地冒出一滴血來。

方墨白是個常笑的人,這一刻,卻也沒了笑意,望著遠方的目光,有些蒼涼。

方墨白說道:“重言這一行去,把逸兒交給了我帶著。”

知聆心神不寧:“哥哥,他為什麼要這樣,你可知道?”

方墨白搖頭:“他不肯同我說,我看他去意已決,勸說也是無用的。”

知聆垂眸:“那他什麼時候走?”

方墨白道:“明日一早,便要啟程。”

次日絕早,天還不亮,段重言出了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