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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241 字 3個月前

周旋,我才能回京,逸兒才也得以保全,純明才能支撐至今……我本想說一句謝,但是我想,你是純明,純明就是你,你所做的,正也是純明所做的,正也如純明所做的,於是我便不再說那俗套的話,我隻當你就是我的妹子純明,你也的確是我的妹子純明。”說到最後,忍了許久的淚終於無聲落下。

知聆忍不住也落了淚,方墨白抬手,替她輕輕將淚拭去,道:“方家經曆了這一遭,見識了多少人世無情,多少昔日言笑晏晏的朋友,反而怒目相視,恨不得把你踩死,麵目如此猙獰……但我還是沒有放棄,我在滄城的時候,支撐我活下來的信念,就是有朝一日能夠再見到純明,不管是骨血之情,還是隔世羈絆,能跟你做兄妹,我也是死而無憾。”

知聆聽著他的話,眼淚一直也停不住,一直到聽到那個“死”,忍不住輕輕打了他一下:“不許胡說!”她探手,將他的腰抱了抱,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不管如何,都要好好地活著,哥哥。”

方墨白的手自她的發端落在腰間,他仰頭讓淚滑入兩鬢,回答說:“好的,純明。”

趙哲命刑部跟順天府聯手,務必要查出昨晚上行刺方墨白的元凶,限期三天破案。

而在朝堂上,便有臣子因此趁機上書,質疑皇帝為何要將罪臣之子召回京內,而且方墨白還以戴罪之身留在段重言的彆院。

趙哲雖然答應了知聆要重新審理方誠之事,可他心機深沉,並沒有就想立刻宣告天下,然而這刺客如火上澆油一般,又加上群臣的騷擾,趙哲便索性挑明了,當著文武百官的麵,道:“朕近來時常覺得當初方誠之事處置的過於倉促,或許有些不妥之處,於是想要派人重新審查一遍。”

頓時之間滿殿嘩然,群臣各懷居心,即刻有人力諫,隻有少數幾個朝臣讚同皇帝的提議。

趙哲冷眼旁觀,最後便說:“既然如此,此事再議。”不置可否,退朝了。

趙哲退朝之後,便急回後宮,誰知道卻在寢殿裡撲了個空,並不見知聆,連段逸跟方墨白都不見,一問之下,才知道是太後得了消息,傳了過去。

趙哲心頭一凜,承鶴知道他意思,便勸道:“皇上放心,此回無礙。”趙哲才勉強平穩了心神,便起駕往禦花園去。

禦花園的亭子裡,太後坐在正中,笑%e5%90%9f%e5%90%9f地看著旁邊的段逸,對旁邊的宜妃等道:“這孩子倒是聰敏可人,看著模樣,機智,恐怕以後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宜妃便道:“這孩子的確是討人喜歡的。”又看淑妃段妍,“真是羨慕妹妹……”

段妍忙道:“貴妃娘娘客氣了。”

幾個後宮之人也跟著一片奉承,太後便吩咐宮女,道:“前日禦膳房做的荷葉點心,我嘗著倒是好,去傳一點回來,賞給他吃。”

段逸忙道:“多謝太後賞賜。”

太後聽著那稚氣又清脆的聲音,忍不住笑道:“瞧著孩子,真可憐見兒的。”說完了,又看知聆,便問:“昨兒到底是鬨了什麼事了?”

知聆便道:“回太後,是我哥哥在外頭遇上了點事,皇上開恩,就傳哥哥跟逸兒進宮來了。”

“遇上了什麼事?”

知聆垂著頭:“是有些來曆不明的刺客要對哥哥不利。”

太後露出驚詫之色:“京城之中,竟也有這種大膽包天的人?對了,段禦史上回回京的時候,也是在天子腳下遇襲的,可憐,至今還被降職著呢。”說著,眉頭一皺,“這京裡頭到底不太平起來,得讓皇上多加留心才是。”

知聆隻覺得她話中有話,知聆深知“薑是老的辣”,何況這女人身為太後,什麼光怪陸離沒見過,必然也不是個好相與的。於是知聆便隻道:“太後說的是。”

太後便道:“隻是雖然如此,皇上也太興師動眾了,半夜三更地,讓外頭無職的男子入宮來,有些不成體統,如果隻是小逸兒倒也是無妨的,本宮很喜歡他。”說著,又笑看了段逸一眼。

知聆道:“這件事奴婢也沒有想到,聽到皇上說人來了才驚著了。”

太後似笑非笑,道:“也是,皇上對你總是格外青眼的。”

頃刻間,荷葉糕便取了來,一色淡綠地擺在盤子上,太後便道:“小逸兒,你嘗嘗看,好不好吃?如果愛吃,本宮讓他們多做點兒。”

段逸道:“多謝太後娘娘。”雖然謝過了,卻不動手,仍是抬頭看知聆,想得她的許可。

知聆見那一盤子點心,若是給她吃的話當然是無妨的,但是是逸兒……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起了壞心之類的,正在忐忑,卻聽到身後有人笑道:“太後原來在此,幸好朕沒有直接就去寢宮。”

太後聞言,便道:“皇上,你退朝了?”

趙哲笑%e5%90%9f%e5%90%9f地走了過來,身後跟著承鶴和方墨白,方墨白原先因避嫌,就隻在禦花園門口站著,卻一直留心此處。趙哲過來的時候,就叫了他一塊兒進來。

趙哲上前行了禮,道:“太後今兒興致頗好?”

太後道:“聽聞宮裡頭來了稀客,正好也見見。”說著,就看了段逸一眼,“這孩子倒是很合本宮的眼緣,皇上,你來看看,是不是跟你小時候有幾分相似?”

趙哲笑道:“小逸兒這孩子有福氣,果然也得太後喜歡。”便上前來,也作勢打量逸兒的臉,隨口打趣道,“朕倒是想要他跟朕有幾分相似……”說到這裡,心頭忽然跳了一跳,頓時就住了口,眼睛卻仍盯著逸兒的臉看個不停。

太後卻看著趙哲,見他笑嘻嘻打量段逸,便半真半假地說道:“皇上,既然也這麼喜歡孩子,可是這後宮裡頭卻冷清的很呢。”

趙哲這才知道太後誇獎小逸兒的原因是要引出後宮的子嗣問題,他心中本正亂跳不休,此刻卻無事般笑了笑:“太後說的是。”

太後道:“皇上正當盛年,還是要多為皇族後嗣著想才是。”

趙哲的目光在段逸臉上又掃了掃,咽了口唾沫,才回頭向著太後說道:“兒子遵命就是了。”

太後見他竟出氣地順從,心裡略舒坦了些,就看向他身後的方墨白:“他就是方家的兒子?”

趙哲說道:“正是。——墨白,來見過太後。”

方墨白上前,便行大禮。太後見他氣宇軒昂的模樣,雖然入眼,心裡卻到底是不舒服的,便點點頭:“嗯。”又對趙哲說道,“皇上,雖然你優待方家之人,可是行事卻也不能失了章法,竟忽然傳這等無職外男入宮……”

趙哲笑道:“太後提點的對,先前的確是朕一時太過急怒了,但是太後放心,以後不會了。”

太後正覺滿意,才要開口,趙哲又道:“朕已經下詔,以後方墨白就是禁宮的金吾衛,就在禦前行走,故而他不會是無職入內了。”

太後歡喜未已,大吃一驚,連同滿座妃嬪也震驚不已,知聆也覺得意外,當下就抬頭,吃驚地看著趙哲。

太後大驚之餘就覺得氣怒,看了趙哲一眼,自然疑心是知聆攛掇的,於是就又看知聆,沒想到看她也是一臉驚訝意外的模樣。

太後便隻對趙哲說道:“皇上,他才是罪囚入京,忽然之間你就提拔他為金吾衛,這可是禦前行走的五品護衛,本宮覺得大大地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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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哲卻麵不改色,帶笑溫和說道:“方家之事,方才朕在殿上已經提議要回頭重審,至於方墨白,他原本在京中就曾得武狀元之位,身手都是過得去的,何況朕先前都赦了純明了,再啟用她的長兄,也應該沒什麼不妥的,太後還是再想想……”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太後氣得眉眼亂飛,最終按捺不住,隻道:“皇上如今做事,哪裡會顧忌彆人,本宮再多說幾句,恐怕也隻是討嫌,皇上是聽不進去的……哪裡像是小時候一樣……”

說到這裡,幾分氣怒,幾分心酸,看了一眼旁邊的段逸,望著那稚嫩眉眼,一時就跟記憶裡的趙哲重合了,太後心想:皇上卻永遠也回不到小時候那樣了。

一時之間起身,含怒說道:“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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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一怒去後,知聆忙道:“皇上,你真的提拔哥哥?”趙哲笑道:“朕說過,一言九鼎,絕無戲言。”

知聆心噗噗跳,就看方墨白,方墨白原先給太後行禮的時候就還跪著,此刻便垂頭道:“皇上,罪人怎能受得起如此皇恩……”

趙哲仍笑說道:“朕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了,你就不必推辭了。”

方墨白這才說道:“罪臣……臣多謝皇上!”趙哲將他一扶,方墨白站起身來,趙哲又笑道:“你成了金吾衛,以後看看哪個還敢對你動手。”

知聆才想起他方才對太後所說,頓時問道:“皇上,你真的要徹查我家的事?行刺哥哥的人是誰可查出來了?”

趙哲本想握握她的手,忽然想到段逸跟方墨白都在,一時卻又不能,隻好裝模作樣地背起手來,道:“那凶手是誰始終都會查出來的,你家的事,朕也是應承了你的,當然要信守諾言。”

知聆大喜,便行禮:“多謝皇上!”

趙哲哈哈一笑,順勢將她扶起來,果真在她手腕上輕輕地捏了捏。這一刻,目光一掃,不由地又看向旁邊的逸兒。

知聆也看向逸兒,忽想:“哥哥要是在宮裡當差,逸兒怎麼辦?”

方墨白在旁邊看著,因他們是三更進宮的,是趙哲破例,而且也逗留了好些時間了,於是便順勢告退,帶著段逸出宮去了,段逸雖然不舍,卻也沒有法子。

方墨白領著段逸往外而去,段逸一路上戀戀不舍地回頭看,趙哲跟知聆站在原地看著,趙哲瞧著那小人兒,若有所思地說道:“純明,你的兒子可真是難得,竟然連太後也喜歡他。”

知聆正看著段逸,聞言便笑笑,回頭看了一眼那盤荷葉糕,不知道太後是何意思。

趙哲卻看看段逸,又看看知聆,眼神變幻不定,像是想起什麼來,露出思忖之色,最後卻什麼也沒說,看段逸跟方墨白的身影消失眼前,才挽起知聆的手:“跟朕回宮吧。”

太後回宮之後,仍然怒氣未休,見身邊隻有宜妃跟另一個貴人作陪,太後目光閃動,便說道:“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