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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248 字 3個月前

己的話,他無所謂,但是他不能忍受……讓她覺得,周圍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於是段深竹就竭力地笑:“知聆姐,我就是……總覺得這個皇帝有點陰沉,雖然看起來對你很好,但是你也要小心啊……還有段家,當然,我不是說那另一個‘我’,雖然我還沒有跟‘他’碰麵,但是因為我是個這麼好的人……所以我覺得‘他’也不會壞到哪裡去的。”

“這可不見得。”知聆啼笑皆非,哼了聲,又道,“你真沒事跟我說?”

“沒有,”段深竹堅決否認,然後一臉鄭重,抬手握住知聆的肩膀,手上稍微用力,“但是知聆姐,我真的很擔心你!”

他的口%e5%90%bb如此肅然,認真,知聆本來想笑,又笑不出,盯著他看了會兒,感覺“方墨白”的臉又變成現代“段深竹”的樣子,她還是微微一笑:“段總,我不知要跟你說什麼好了。”

段深竹道:“不管怎麼樣,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或許察覺他真實的心意,知聆心頭一動,沉默片刻,說道:“我知道了,隻要你彆再繼續添亂。”

“哦……”有些失落,段深竹歎了聲。

知聆看著他失望的樣子,忽地問道:“對了,段總,我記得你當初修過曆史?那不知你對中國史有沒有什麼研究?”

段深竹意外之餘,精神一振:“我可以幫忙嗎?中國史的話……”他琢磨了一下,“我隻研究過宋明……比其他的朝代要了解一些。”

知聆眼前一亮:“那你知不知道,海東青捕天鵝得珍珠的事?”

“海東青?說到海東青,就得提到遼國,好像是宋,遼國還沒崛起的時候,經常用海東青捕捉天鵝,好給宋朝進貢珍珠……”段深竹到底有些聰明,對上知聆的眼睛,問道,“知聆姐,難道你知道這個朝代用海東青捕天鵝?”

知聆想到趙哲給自己的那顆很大的北珠,便道:“皇帝給過我一顆珠,說是北番那裡進貢來的,先前哥哥在滄城,那個地方就是邊疆,外頭有北番人,北番人勢力還不算強大,被青國人壓迫,有的投靠了本朝,有的卻開始獨立……”

段深竹心頭一凜:“那青國人呢?”

“我不太清楚,據說……暫時是處在和平關係上。”

段深竹略覺驚心,飛快地想了會兒,便說道:“知聆姐,如果你說的北番是遼國的雛形,那青國必然就是金國的雛形,這樣下去……如果是在真正的曆史上,金國會攻宋,南宋朝一敗塗地,甚至被金人攻進都城,皇帝都成了俘虜……記得‘射雕英雄傳’嗎,我就是因為那本書才特意對這個朝代進行研究的,裡麵郭靖楊康的名字,就是因為‘靖康之變’來的,而靖康之變,就是……”

知聆心頭一亂,壓低了聲音說:“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我隻是覺得形勢有些奇怪,但是……應該不至於就真的這樣?畢竟還有很多地方是不同的,我記得那時候是兩個皇帝被擄走了,但本朝,隻有趙哲一個皇帝,老皇帝早就駕崩了,而且趙哲自己也沒有皇子。”

段深竹皺了皺眉,然後說:“總之……知聆姐,不要大意!咱們不是這個時空的人,你也不熟悉外頭局勢,如果戰爭真的開始,誰也料不到究竟會發生什麼。”

知聆點頭:“好!我會留意的。”

段深竹說完之後,精神有些放鬆下來,忍不住就打了個哈欠,忽然警覺:“知聆姐,我大概要回去了,方大哥要醒了,你、你記得給我收拾爛攤子啊……我要回去的話,也會多找些戰爭方麵的資料。”

知聆看著他的臉,見他的表情果然有些困倦似的,就道:“好的。”

段深竹看看左右,便也往書櫃旁邊走了幾步,靠在那邊,緩緩坐下,又說:“我知道你煩我,我儘量不來煩你……但是有時候會忍不住……”他張口,又打了個哈欠,眼睛卻慢慢合上,“知聆姐,你要好好地……”

知聆本站在旁邊,見狀,便也隨著蹲□子,近距離看著段深竹,聽他的聲音停了,才終於說:“段總,你也要……好好地……”眼中略微泛出溫柔之色,她不想在這裡見到段深竹,一個原因是不想他來惹事,二來,卻是不想看他出事。

其實在心裡,知聆並不討厭段深竹,恰恰相反,見到他的時候,會有種身心放鬆的感覺,但是,那似乎太奢侈了。

知聆看著眼前熟睡了的臉,心中便想方墨白醒來後該怎麼跟他解釋,她想了會兒,心裡頭仍亂亂地,又不知道方墨白會什麼時候醒來,便起身去看段逸。

段逸坐在角落,手中抱著極大一冊書,正在翻看,知聆見他小小地模樣,那一本書足有他小半個身子長了,便湊過去:“逸兒好乖,在看什麼?”

段逸仰頭看她,眼睛一閃一閃地:“娘,我在看圖畫。”

知聆好奇地看過去,見段逸麵前攤開的那冊子,果真是個畫冊,上麵描繪著許許多多的人物,個個栩栩如生,怪道小孩兒看的如此入迷。

知聆摸摸段逸的頭:“逸兒認得字了嗎?”

段逸乖乖說道:“隻認得十幾個字,以後娘要教我,我會認得快些。”

知聆笑笑,將他抱了抱,感覺他軟軟的小身子溫暖地靠著自己,不由地就想到方才跟段深竹所說戰爭的事,萬一真的會有戰火,又真的席卷到皇宮……

而段逸靠著母%e4%ba%b2,心裡極為高興,先前他被知聆支開,就悄悄在這裡看書,看一會兒,便跑去看看知聆,見她跟“舅舅”都在,才又輕手輕腳地回來,雖然也有些困倦,卻不敢睡,生怕睡了過去後知聆就不見了,如今被知聆抱住,模模糊糊地就閉了眼睛,把頭搭在知聆肩頭,入睡之前還含糊地說:“娘,以後可不可以讓逸兒在這裡……”

知聆聽了這句,眼睛一酸,卻忍不住微笑,抱著段逸搖了兩下,便想把它送到偏殿自己的居處,正站起來轉身,卻見身後,方墨白撫著額頭,正也站在書櫃旁邊,一抬頭,四目相對,各自怔住了。

片刻,方墨白看著她,有幾分疑惑地問道:“純明?我怎麼在這裡?這是……宮裡?發生了什麼?”

知聆望著方墨白困惑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哥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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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聆覺得自己該把實情告訴方墨白,畢竟她的性子跟純明大為不同,雖然遭遇巨變,也是個理由,但方墨白跟純明是至%e4%ba%b2兄妹,方墨白雖不說,知聆卻感覺,他或許也能察覺些許異樣,何況……

將逸兒抱回偏殿自己居所,好生安置了。知聆出來,見方墨白坐在桌邊,笑微微地望著她:“妹子,你要跟我說什麼?,是了,昨晚上是怎麼了,我明明是睡在重言的彆院裡的。”

知聆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哥哥,你不記得昨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方墨白笑了笑:“我倒是覺得好像做了些夢,但是現在看來,又好像不是夢。”

偏殿處的人都給知聆打發離開,此刻正是天明時候,天地之間都極為寂靜。知聆走到桌邊上,也坐下:“哥哥,我有件事,要跟你說。但是這件事是前所未有的古怪,或許你也會覺得匪夷所思,不能相信,但我還是不想瞞著你……你一定要仔細地聽我說完了,好嗎?”

方墨白收斂了笑容:“好,我答應你。”

知聆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儘數跟方墨白說了一遍,等事情講完之後,也已經是在一個時辰之後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外頭的霞光透過窗戶射進來,知聆道:“就是這樣,我不知道你會不會接受,懂不懂,會是什麼反應,但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內情。”

方墨白看著她,並沒有說話,隻是起身走到窗邊,他抬手將窗戶打開,望著外頭陽光普照的天地,雙眸之中,亦是光芒瀲灩。

方墨白看著外頭,足足過了一刻鐘後,才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多謝你,肯對我說實話。”

知聆回眸看他,方墨白緩緩轉身,抬眼看向她,這一刻,他的臉上又浮現一絲笑意:“這些話,如果給之前的我聽見了,或許絕對不會相信,但是現在的我……”

他仰頭笑笑,笑容裡有許多的了然,有些經驗,是隨著年齡而增長的,但有一些體悟,卻得%e4%ba%b2身經曆一些事才能去信。

就像是一隻青蛙的故事,所謂“坐井觀天”並非是笑話,而是因為他一直都在那個井底,所見隻頭頂一片天空,故而對他來說,外頭的世界是無法想象的,除非他能躍出去。

而方墨白,他經曆了太多。從雲端到泥濘,從泥濘到地獄,又從地獄裡掙紮著爬回來,他的心境,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意氣飛揚的京城貴公子了。

方墨白垂眸看向知聆:“知道嗎,你要是不跟我說這些,我會以為自己要瘋了。”

知聆怔了怔,方墨白道:“你先前問我昨晚上發生什麼事?其實我隱約記得,但是實在匪夷所思,於是又不敢相信,於是隻當自己做了一場好夢。”

在知聆開口對他坦白的時候,他已經在疑惑了,昨晚他記得自己明明酣睡,但是卻做了好些奇怪的夢,一個片段一個片段,甚至還有純明抬手捏他的臉的場景,她說了些奇怪難懂的話,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著個陌生的人。

奇怪的是,在夢中他絲毫不覺得抵觸,反而覺得一切是如此順其自然的,甚至還帶一絲愉悅。

一直到醒來。

方墨白走到桌邊上:“還記得那時候在牢中嗎?”

知聆抬頭看他:“你是不是說純明要自儘的時候?”

方墨白目光閃爍:“當時我本已經氣息奄奄,放棄了所有生機,但是卻聽到你的哭泣聲音,我明明聽著,卻並沒有其他的法子,我以為自己要%e4%ba%b2眼看到你自儘的場麵了,可是就在最後一刻,卻有個不屬於我自己的力量,阻止了你。這件事一直都埋在我的心裡,我隻當一切是我的幻覺,無法解釋,但卻感激,現在聽了你的話,才知道,原來是‘他’。”他笑了笑,“是那一世裡的段重言嗎?”

知聆含著淚,用力點頭,淚落如雨。

方墨白凝視著她的眼睛,然後歎了口氣,抬手將她一抱:“你怕我不信,不懂,無法接受,卻仍然冒險把真相說給我聽,你本來可以不理所有,卻寧肯留下,在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