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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無邪 八月薇妮 4328 字 3個月前

上那笑容,帶幾分淒哀冷漠之色。

趙哲想了想,緩緩起身,從桌子後轉出來,慢慢走到段重言身邊:“阿言,你是個聰明之人,然而有時不免過於執著。你跟純明,也算是緣聚緣散,如今,何不放手?你放心,純明留在宮中,朕不會虧待她……”

段重言聽著他那一聲“阿言”,卻始終半垂著臉,便說:“皇上還念著舊情,肯如此喚我,那我便也有幾句話要跟皇上明說。”

兩個人少年之時,段重言曾為東宮伴讀,趙哲風流好玩,常常不顧一切拉著段重言出遊,私下裡兩人便隻互喚名字。

趙哲便看段重言:“你說。”

段重言轉頭看向他,目光清明:“皇上此舉若是為了純明好,倒也罷了,我跟她之間陰差陽錯……我護不了她,皇上既然能護著,那也使得,隻是皇上該明白,純明雖然並沒有嫁給我為正妻,但畢竟也曾跟我有過婚約,如果在宮內隻是為一個女官,皇恩浩蕩,於情於理倒也說得過去,隻是皇上切記,純明是絕對不能成為後宮妃嬪的,不然的話,恐怕將貽笑天下!而微臣也會死諫。”

段重言的聲音很清晰,趙哲見他絲毫不懼,竟說的如此直白,心中也忍不住微微惱怒,正在這刻,禦書房門口有人道:“皇上,段尚書求見。”

趙哲聽了,惱色斂了,便看著段重言微微一笑:“段尚書是不放心了你。”他說到這裡,看段重言臉色雪白的模樣,便抬手,在他肩頭輕輕拍了拍,竟是幾分縱容無奈的口%e5%90%bb,說道:“你啊。”

段重言眉頭皺起,幾乎忍不住就將那手推開去,他麵對這人,曾有無數次衝動,幾乎就想奮不顧身地向著那人臉上打過去……就像是他們少年練武時候一樣,但此刻畢竟不同往日了,段重言忍耐著,幾乎無法呼吸,竭儘全力才不曾讓自己倒過去。

段康聽了段興瑋帶回府的消息之後,就覺得不妙,又聽人說段重言帶了段逸入宮,便坐不住,平常官員出京,除非外放,否則不得攜帶家眷,這也是規矩。

段康急忙進了禦書房,見皇上安穩坐在桌子後麵,氣氛雖有些緊張,卻不算太糟糕,段康見了禮,趙哲雲淡風輕地說道:“無他事,段愛卿求朕特許他帶著公子出京,朕方才準了,尚書你不必著急。”

段康大為意外,還未來得及請罪,趙哲已經叫承鶴帶了段逸出來。

段逸見家中老爺也來了,卻並不驚訝,仍舊站在段重言身邊。

段康狐疑不定,段重言卻也一臉波瀾不驚,道:“多謝皇上開恩,既然如此,微臣便告退了。”

趙哲道:“朕便在京等候愛卿的好消息了。”

一家三口退出禦書房,段康忍著怒火,離開禦書房將到重華殿的時候,見左右沒人跟隨了,才嗬斥起來:“你瘋了!虧你還是監察院的人,現在究竟是在做什麼?竟然想出如此荒唐的……要帶%e4%ba%b2眷出京?幸虧皇上並未計較,不然的話……”

段重言的目光在不遠處略一停,又不動聲色地收回來,卻道:“父%e4%ba%b2,有勞你暫時帶逸兒出宮,稍等我片刻。”

“你還要乾什麼?”段康大吃一驚。

段重言道:“承鶴公公方才說有件事要跟我說,我忘了問。”

段康鬆了口氣:“速去速回!”說著,便先帶著段逸離開。

段逸走了兩步,就回頭來看段重言,卻見父%e4%ba%b2並不是回禦書房去,反而往重華殿裡去了。

段逸看看段重言,又竭力往重華殿方向瞧,隱約瞧見在殿門外的柱子背後,有一縷衣帶若隱若現,隨風飛揚。

段逸怔怔看著那飛舞的羅帶,知道那裡一定是站著一個人,卻看不到是誰,他還想再看,卻被段康拉住了手,歎道:“逸兒,若是將來你有出息,可萬不能像是你父%e4%ba%b2一般。”

段逸愣了愣神,再回頭去,卻已經不見了那飛揚的衣帶,連同段重言也不見,想必進了那大殿去了。

☆、第 71 章

段重言踏上台階,轉頭看那柱子之後,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

他看一眼,看她一身女官素袍,腰中束玉帶掛香囊,頭戴金絲燕翅帽,容顏依舊,近在咫尺。

知聆卻看向被段康帶著離開的段逸,小人兒邊走邊往這邊看,知聆藏得極小心,才不至於讓他發現自己,她抬手掩著口,眼中的淚骨碌碌轉動,像是兩顆清露似的,無聲地跌落。

好不容易等到小人兒回過頭去,知聆閉了閉眼才要離開,手腕卻被握住,段重言不知何時已經走來這邊,將她一拽,大步就進了重華殿。

段重言一步進入,腳下不停,轉而望內,輕車熟路。

他年少時候經常進宮,對宮內的殿閣自然頗為熟悉,知聆被他拉著,身不由己地,卻也不做聲。

段重言進到裡頭的時候,外麵巡邏的禁軍正也從殿前經過了。

段重言停了步子,卻並不放開知聆,這一間殿內光影陰暗,不似在外頭一樣亮堂,且又靜寂,能聽到彼此略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知聆暗中吸了口氣,才道:“段大人,有話好好說。”

段重言聽著她平靜的聲音,冷笑了聲:“好好說……看你如今這般,倒不像是他為難了你,卻是你甘願如此?”

他的聲音清冷如昔,帶一絲壓抑的慍怒,知聆默不作聲,段重言道:“你倒是說話,這一切,究竟是他安排設計的,還是你也事先知道?”

知聆抬頭看向段重言,段重言對上她略帶驚詫的眸子,心反而安穩下來:“你不知情?”

知聆用力將他的手撇開:“你就當我無所不知,比你段大人更明察秋毫,能夠未卜先知一切如何?若我真有這樣的本領,當初就先不該答應跟你家的定%e4%ba%b2之事!”

段重言將她的手捉回去:“純明。”

知聆道:“段大人,你尊重些,我現在不是你段府的人了。”

“那又如何,”段重言卻偏不放,“你為何出來了,是聽說我帶著逸兒進宮了?”

知聆抬頭,眼中帶幾分怒意:“你是故意帶逸兒進宮的?”

段重言並不否認:“不如此,你怎麼會出來見我?我還另有一件事要跟你說,我方才麵聖,已經跟皇上請了旨,這一次,我要帶著逸兒出京。”

知聆怒道:“你說什麼!”用力想要掙開,段重言握著她的手,錯亂中知聆往後一退,段重言上前一步,順勢將她壓在牆上:“你也聽說我要出京的事了?該知道這趟差事不好走,你卻毫不擔心……如今聽聞我要帶著逸兒,才擔心了?方純明,我縱然有對不住你,可是我的心……你真的絲毫也不念著往日……”

知聆被他壓著,動彈不得:“段重言,不要再執迷不悟,糾纏下去有何好處?我跟你注定沒結果,如今分開,對彼此都好,何況我現在是宮內的人,你這樣咄咄逼人,若是給他知道了……”

“我怕什麼?”段重言望著知聆,聲音冷清之中憤怒暗湧,“方才在禦書房我跟他說的清楚,他要收你做女官,使得,但是絕不許封你為後妃,不然的話,我定死諫。”

他的聲音極端清冷,卻也擲地有聲,以他性情,自然也是說得出做得到。

知聆眉頭皺起:“你……你瘋了!”

段重言嘴角一挑,微微笑了:“你就當我是瘋了,儘心竭力,卻換作如此下場……我究竟哪裡做錯,在府裡,對上恭順,在朝堂,從來不敢留私,可是如今你看,他們是怎麼對我的,我的母%e4%ba%b2祖母們合起來算計我,現在他……他明知我舍不得你,卻趁人之危……”

知聆急了,手一掙便用力捂住了段重言的嘴:“你住口!”她目光閃爍看向彆處,低聲道,“你不要再說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段重言感覺她的手覆在自己%e5%94%87上,卻欣慰,將她的手握住:“你擔心我?”

知聆身子一震,四目相對,段重言俯首過來,在她耳畔低低道:“我怎麼會不知道,他不會容你自己走動,此刻,或許有許多耳目暗中聽著看著,你也知道,所以不想我說那些話,是不是?”

知聆察覺他貼著自己的臉頰,低低地說著這些可氣的話,氣得顫聲道:“你既然知道,為何還……”

“我就是想讓你擔心,”段重言垂眸看著她,聲音裡幾分淒楚,“我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把我丟開了。”

知聆心頭微酸:“你瘋了,卻不要拉我也如此,我還……”欲言又止,知聆搖頭:“你總是自以為是,太任性了,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如此。”

段重言本以為“哪一個”,說的是他跟趙哲,然而細思卻又覺的不對,看她麵上露出無奈的苦笑,便問:“什麼哪一個?”

知聆看他一眼,望著他的眼睛,不由一笑:“我本以為,你比那個要行事穩重心思多深沉一些,沒想到……關鍵時候都是一樣的,都如此衝動。”

段重言皺眉:“‘那個’?我不明白。”

“行事衝動”,跟趙哲是完全不沾邊的。段重言不知知聆說的是現代的段深竹,想了想,就哼道,“你說我進宮這一趟來的衝動不穩重嗎?若真如此,我連逸兒也不帶,直接就跑來他麵前以死相爭鬨得天下皆知了。他拿你當宮中女官來搪塞,以君威壓我,也可,我也索性說個明白,我仍是舍不得你,也做不出那種獻媚邀寵強顏歡笑的模樣!除非他賜我一死!”

知聆又氣又笑,看著段重言,這一會兒,眼前的人赫然就是段深竹了,一模一樣地毛躁跟孩子氣,一模一樣地不肯耍心機。

知聆暗中想了會兒,就道:“我有話說,你先放開我。”

段重言遲疑,果真鬆手,知聆看了看手腕,幸好沒留下痕跡,知聆心頭一橫:“我問你,你有沒有發覺,在府裡頭的時候,我經常會有些跟之前的我不一樣。”

段重言皺眉:“何意?”

知聆說道:“比如性情方麵,會跟之前不一樣。”

“你就是你,又有何不一樣?”段重言不以為然,“若你是說你之前冷淡我,近來卻對我好些,這又有什麼?”

知聆歎了口氣:“我給你說一個故事,你要仔細聽著。”

段重言雖然覺得奇怪,卻也道:“好,你說。”

知聆整理了一下頭緒,便問:“你可相信前世今生?”跟他說另一個“宇宙”或者“空間”的話,顯然他完全不懂,因此知聆隻說這個。

段重言有些意外:“或許……”

知聆道:“我要說的故事,是有個富豪,他為人仗義,隻不過錯信了奸人,所以替人背債,弄得家破人亡,連%e4%ba%b2生女兒都要為此還債,一瞬間吃儘許多從前無法想象的苦楚跟欺壓。”

段重言心道:“莫非純明說的是她自己?”

知聆歎息了聲,又道:“某一天,有個男子忽然現身,替那女兒還了債,且對她極好,那女孩以為遇到真心愛她的人,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