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頁(1 / 1)

的懷疑,說不定比單純地對付禍神,還要困難多了……

畢竟,佛子可是個難纏的人物。她上一世早就有所領教了。

當然,假如附身都瑾的,不是長宵,而是其它妖鬼,謝琇也無所懼怕。

這個遊戲劇本沒有給玩家設限。當然,初衷是普通玩家本來也就沒什麼額外技能可以限製;不過像是謝琇這種時空管理局內部的玩家,就算是給同事們行的方便了。

謝琇也悄悄在無人處試過,武功沒被削弱,做除魔師時學來的那些本事也都還在。

這就等於滿級大佬屠新手村,她有何懼?

玄舒似乎對她隻身前往會一會那個神通廣大之“存在”的打算,有點微詞。但是,國師大人本來的性格也十分冷淡,雖然似乎有點想要阻止她,但嘴%e5%94%87翕動,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沐恩侯十分有眼力,雖然太後說是請國師大人自便,但他還是帶著點適度的殷勤、尊重和熱情,上來招呼國師大人了。

謝琇已然安步當車一般地,向著某個方向走去。

“她”在這座府邸裡生活了十幾年,雖然現在這座宅邸成了侯府,按製有所擴建,但聽說都大公子並沒有搬入新修的院子,依然低調地居住在自己昔日久居的舊院落之中。

因此,謝琇的腳下仿佛自動生出了尋路雷達,到了岔路口,也能找出正確的路線,很快就到了一座院落的門口。

和沐恩侯府的其它地方相比,這座院落稍嫌人氣冷落。一直到謝琇走入了庭院、跨上了長廊,直接走到了正房的門口,居然也沒有一個人發現她。

謝琇猜想這是由於都瑾被附身的緣故。

雖然她並沒有與都瑾本人相處過,但是根據其他人對他的描述來看,說不定此刻這座庭院無人照應,也是因為都瑾不欲拖累其他人呢。

不是具有如此高潔品質之人,也不會在前世兩次舍身救弟弟了。

謝琇暗歎了一聲,舉步邁進屋內。

正房並無人影,但謝琇站在廳內,靜下心仔細聽去,卻總感覺到一絲異樣,仿佛哪裡正有一雙眼睛,正躲在什麼地方注視著她。

謝琇索性揚聲喚道:“……大表哥?大表哥?”

果然,她感覺有一道略重了些的呼吸,仿佛在東側浮浮沉沉,時隱時現。

想來也對,東側是都瑾的書房,如今天光白日的,假如長宵要偽裝成都瑾的話,多少還是要按照都瑾的行為模式,白日苦讀一下的。

不過,上次長宵偽裝成都瑾,甚至騙過了他的堂弟都弘。

為何這一次,長宵不耐煩那麼細致地做戲了,以至於整座沐恩侯府的主子都發現了破綻?

謝琇微微皺眉,口中卻還是如常輕喚道:“大表哥?你在書房嗎?我來找你了——”

她一邊喊著,一邊走向東側的書房。

書房門是虛掩著的,謝琇站在門口,輕輕一推,房門便應聲而開。

窗下書桌前的人聞聲抬頭望過來。

隻這一眼,謝琇的心臟便陡然絞緊了。

……這是長宵。

現在她能夠分辨出來了,這樣的神情,應該就是長宵。

他即使在偽裝溫文爾雅的時候,眉眼間也總有一絲桀驁不馴的意味。

以前她並不熟悉都懷玉此人,對他總是垂下的雙眼,也以為是他過於彬彬有禮,不敢直視未嫁少女所致。

但現在她知道了,他總是飛快地瞥她一眼,便垂下眼簾,完全是因為要遮掩他眼中那一抹屬於長宵的桀驁不馴。

他能做出都瑾的溫雅姿態,卻不能很好地模仿都瑾骨子裡的斯文溫柔。

因為他就是一個天生地長的大妖鬼,從妖鬼堆中搏殺出來,沒有人憐憫過他,也沒有人對他心慈手軟過,所以他學會的永遠是野蠻生長,是拚命廝殺,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是對他人狠、對自己更狠,是一息尚存,便要搏命到底。

他骨子裡隻懂得殺戮,隻懂得那些最根本、最野性的本能,至於什麼是禮儀、什麼是法則、什麼是感情、什麼是道義規矩,他一概不懂,也嗤之以鼻。

謝琇想,自己當初還是太嫩了一點,才會分不清都瑾與長宵之間的區彆。

即使沒有見過都懷玉本人,她也應當感受到,長宵眼眸深處的那股灼灼火焰,那種在他們兩人獨處時,遵從本心而行事的風格,不應該是都懷玉會有的。

而現在,長宵頂著都懷玉那具俊美的軀殼,從桌上的書本裡抬起頭來,衝著她露出一個足以顛倒人心的微笑。

“是表妹啊。”他含笑凝視著她,眼眸裡似是蘊含著某種小小的風暴。

“……真是稀客。”他柔聲道。

謝琇垂下視線笑了笑,似是有點含羞帶怯的意味。

“……久已不見,大表哥近來可好?”

長宵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在那層攝人心神的俊美笑容掩藏之下,不動聲色地審視著麵前突然出現的這位“表妹”。

他自然知道,都大公子雖有好幾位表妹,但最為%e4%ba%b2近的,就是自幼長於都家、後來被天家聘為太子妃,現在成為監國太後的謝琇。

他打量著麵前這位年輕的太後——他自然也有基本的常識,知道這樣華麗的裝束,以及頭頂的鳳釵,並不是隨意一個姑娘就可以穿戴的;必定是當朝太後,才有這樣的資格。

但是,這位年輕的太後就好似脈脈含情地邁進門來,壓根不加掩飾,這就……有點有趣了啊?

他玩味地盯著麵前這位年輕的太後,心想都懷玉美名在外,翩翩君子,溫其如玉,竟然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私下竟與已經成為太後的表妹有這樣的勾連……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第407章 【主世界夢中身】11

凡人, 原來就是這樣道貌岸然又腐朽不堪的生物呢。他心想。

和神界那些口口聲聲仁義道德,實則一肚子壞水的老家夥們,好像也沒什麼兩樣。

他這麼想著,心下便起了一陣輕蔑之意, 先前對這位突然出現的年輕太後的幾分警戒之心, 也淡化了許多。

他漫不經心地盯著她, 口中應道:“自是……還不錯。表妹呢?如今在宮中,可也還好?”

他雖然沒經過那些情情愛愛的洗禮,但好在他是個很喜歡觀察彆人的神,平日也看了一腦袋的套路,自認為在理論方麵, 他已不輸給任何人。

瞧,如今他假作深情的樣子,不就立刻攫住了這位謝太後的心嘛!

謝太後被他的眼神一掃,臉頰上隱約飛起兩片紅暈, 將手藏進袖子裡,好像正在袖中反複擰著袖口那點可憐的衣料, 語氣也變得吞吞吐吐。

“我……我也還好。”她甚至聲音都變得輕柔了一些。

“隻是……聽說了大表哥近日來……神思不屬, 時常恍惚,十分擔憂。”

她複又抬起眼來, 還向前急急走了好幾步, 在距離他隻有三四步之遙的地方,又躊躇著停了下來, 剪水雙瞳裡盛滿了關切和擔憂之意。

“聽聞那些個定神湯藥,也不管用……大表哥可是讀書讀得太苦了?還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她憂心忡忡道。

長宵陡然目光一厲!

可他再看麵前的謝太後時, 卻隻在那張年輕美麗的麵容上,看到了純澈的關心與掛念。

什麼?她居然還是真的十分關心這位大表哥的?即使她已經有了丈夫, 還有了孩子?……

啊,對。

她是人間的“太後”,就說明,她的丈夫已經死了。

那個小孩子呢,也不可能輕易就讓那些想要追求她的男人熄了心思吧?

長宵看不清都瑾的心思,也看不清都瑾的記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以他之能,本不至於如此。但都瑾此人,在他侵占了對方軀殼之後發覺有異,這才又回頭查了查,意外地發現,都瑾竟是天生的文曲星下凡!

難怪他一到此間,就感覺都瑾身上繚繞著大氣運。

他本來應該隨意找個普通人的,但他並不是那種循規蹈矩的榆木腦殼。他就喜歡找此方氣運甚旺的凡人借殼行事,隻要沒給這個殼子的原主人招來太多的麻煩,事後再加以補償,還能有什麼不行的?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這一次在都大公子身上踢到了鐵板。

都瑾是天生文曲星,這樣的人在天界的命簿裡也是掛了號的,自有一套已確定好的順遂人生軌跡。他臨時加入,打亂了這種軌跡,又因為文曲星的命盤不容他人隨意窺視,因此竟是連都瑾過往的記憶都查看不到了!這樣的話很容易出些紕漏,引人發覺的!

長宵注視著麵前年輕美麗的這位“謝太後”。

一介太後,能隨隨便便就出宮省%e4%ba%b2嗎?而且一出宮就直奔她這位大表哥的居所,身後連個侍女都沒跟……

這種情形,隻有兩種解釋。

一是,他假扮都瑾之事已被這位謝太後察覺,因此定要來看個究竟,或許還要對他不利。

二是,謝太後本就與這位才華橫溢的大表哥有些私情,不然何以解釋都大公子年屆二十五歲,依然未娶?又何以解釋謝太後不帶隨侍,直奔都大公子居所,整個都家卻無一人阻止?

長宵這麼想著,愈想愈是覺得很有道理。

解釋一,看起來還是不太可能。

謝太後即使發覺了都瑾軀殼之中有異,她又能做什麼?

這些富貴至極的人,一個個都惜命得很,再有感情,也不至於要把自己一起搭進去。

那麼便隻有解釋二,最為可能。

長宵感到了沒來由的一陣氣悶。

從前都懷玉是如何與這位謝太後深情脈脈,他一點記憶都沒有!可是現在,他為了不穿幫,還要與這位謝太後談情說愛!

長宵在內心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麵上還要裝出一副溫柔含情的模樣,右手中握著一卷書,直是將都懷玉那副文曲星的書卷氣模擬到了十足十。

“怎麼會?”他含笑道,“彆的原因?彆的……能有什麼原因?”

綠綺窗下,錦衣郎君,公子如玉。可玉壺酌春,簷下聽雨。

多美妙的一幅場景,簡直足堪入畫。

可惜。

謝琇在心裡想道。

都懷玉應當有種“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氣質,這種文采逸然的佳士之氣,是從血海屍山之中拚殺出來的禍神長宵,不可能摹擬得好的。

簡而言之,長宵雖然竭力掩飾,但他身上的那股銳氣,是即使他以書卷作擋,也無法遮擋得掉的。

那股銳氣混合了都懷玉本身的俊美,化作一種淩厲的英俊感,像是長劍秋水相為照,月至中天可淩鋒,自有一種隨心所欲、不受羈絆的瀟灑。

而且,即使他如今再如何偽裝,他的神情裡都好像帶著一股漫不經心的慵懶感,那是平時端肅嚴謹、刻苦攻讀的都大公子不會具備的。

……奇怪,為什麼當初她看不明白,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