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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琇被他那沉重的傷痛弄得也雙眼溼潤,一陣心酸;但他這一聲聲的呼喚,不知為何又忽然讓她覺得心頭柔軟下來。

這種笨拙也讓她油然而生了一點好笑和滿心的憐愛。

她用了一點力氣,拽著他外袍的後襟,生生讓他從她的頸窩裡抬起了頭來。

這時候她才發現,他的眼眶全紅了,雙眼漾著水光,甚至連那對於男子來說不太科學的長睫都沾濕了,可憐地濕成一簇一簇的。

他的鼻尖也是紅的,可能這輩子就沒有這麼狼狽又可憐過。

察覺到她的視線掃過他的臉,盛應弦似乎有些狼狽而羞赧,垂下眼簾,啞聲道:“我……沒想到自己現在竟然成了這個樣子,你一定覺得我很沒用吧,並不像你當初所想的那麼好……”

謝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雙手又改而去捧住他的臉,感覺到指腹之下皆是一片濡濕,不由得撫了撫。

英明神武的盛侍郎好像顯得更加羞恥了,但他還是溫順地低著頭,任由她撫摸著自己潮濕的臉頰,就像是被水打濕的巨型犬,雖然因為自己好像不再顯得那麼威風凜凜而感到羞愧,但卻依然想要在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人麵前表現出馴良與溫順,好讓對方更加喜歡自己似的——

謝琇想,啊,自己真的中了這一招了。

下一刻,她雙手微微用力,將盛應弦的臉容拉近自己的麵前,準確地將嘴%e5%94%87覆蓋到他的%e5%94%87上。

第325章 【第五個世界千裡光】70

在四%e5%94%87相接的一瞬間, 他的身軀猛然顫唞了一下。

她溫熱柔軟的嘴%e5%94%87覆蓋在他乾燥得幾乎要裂開的%e5%94%87上,瞬間就讓那裡重新潮潤起來。

他的鼻息顫顫,嘴%e5%94%87也跟著發抖,心臟跳得雜亂無章;而她卻活像一隻小獸那般, 緊緊貼上來還嫌不夠, 還要伸出小小的牙, 在他%e5%94%87上啃噬,像是得著了甚麼愛不釋手的玩具一般,這邊%e8%88%94%e8%88%94,那邊咬咬,美滋滋地, 要把他一點一點拆吃入腹,叼回自己的巢%e7%a9%b4中去。

盛應弦緊緊閉著雙眼,任由她在自己的%e5%94%87上作亂;但心裡想的卻是,隔了五年之久, 他還是一下子就感到了小折梅與從前的區彆。

她似乎顯得愈發沒有耐心,當他在這個突如其來的%e5%90%bb降臨的一霎那因為錯愕而忘了配合時, 她不耐煩似的咬了咬他的下%e5%94%87。然後, 在他因為吃痛而微啟雙?%e5%94%87的一瞬間,她就靈活地以%e8%88%8c尖一挑, 闖入了他的%e5%94%87齒之間, 大肆掃蕩,簡直就像是打算徹底檢查一番, 他在這五年之中,究竟有沒有練習過接%e5%90%bb這項技能的熟練度似的。

而盛侍郎……盛侍郎本人渾身都僵硬了, 頭腦昏眩,完全不知道下一刻她將會把他們兩人帶去何方, 隻能懵懵然隨著她的步調起舞,回應。

當她拿細白的齒尖玩笑似的細細磨著他的下%e5%94%87時,他驚愕得倒吸了一口氣。

他誠實的反應似乎讓她感到愉快起來,於是她伸出一根食指,以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喉結。

他頭昏腦漲,暈頭轉向,喉間下意識發出沉悶的一聲輕哼,肌肉繃緊,身軀滾燙,像是受到了可怕對手的反複攻擊,不知該如何反擊,隻能拚命地提升自己的防禦,卻徒勞無功。

可怕的對手嗤嗤地在他%e5%94%87間笑起來,充滿了得意洋洋的勝利感。

“弦哥好笨。”她齒尖磨著他的%e5%94%87,以氣音說道。

“……退步了好多!”

盛應弦:……!

他的臉頰轟然漲紅了,幾乎都要從肌膚之下透出火焰來。可是左思右想,他最後卻啞然失笑,無可奈何地應道:“是。是我太沒用了……”

他坦率承認,卻換來她的又一聲促狹的低笑。

“弦哥太謙虛啦。”她鬆開他的下%e5%94%87,悄聲道。

“這可不像是‘沒用’的樣子啊……”

盛應弦:!!!

……他差一點整個人當場爆炸。

他狼狽不堪,不得不用雙手握住她的肩頭,微一用力將她推開了一些,眼白裡幾乎都泛著紅,忍得額角青筋都繃出來了。

“折梅……”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不成調,“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在他麵前咫尺之遙,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咦?我在……呃,審問?”她說。

盛應弦額角的青筋幾乎快要繃斷了。

“這……如何說是審問?!”他壓低聲音,不得不帶上了三分告誡的語氣。

可是她看上去比他更理直氣壯幾分。

“呃……不是說,不配合的話,就要上大刑嗎?”她無辜地問道。

“我以前就想像過,盛指揮使麾下的雲川衛有沒有一百零八式大刑,遇有不聽話的,就挨個用過去!”

盛應弦:“……”

哪有……哪有審問者%e4%ba%b2身上陣挨挨蹭蹭的大刑呢!他簡直快要被她逼迫得崩潰了。

他咬牙切齒,益發感到又是難過、又是痛苦,渾身一陣冷一陣熱,快要被業火焚儘了。

這是小折梅嗎?這是哪裡來的精怪吧?!

時隔五年,當年臨水當風、踏波起舞,凜不可犯的天女,變成了行跡狡猾、身段柔軟,將他任意操縱於掌心的魔女。

她說得沒有錯。

她的確長進了很多。隻有他退步了。

盛應弦又是崩潰,又是疼痛,可又有一點想笑。

她依然是這樣張牙舞爪的,鮮活又生動,就說明——彆離的這些年中,她雖然也吃過苦、成長了許多,但大多數時間,她過得還不錯。

他在她身上沒有看到因為經曆了艱苦和磨折而形成的暮氣與畏怯,反而看到了愈發強烈耀目的、旺盛的生命力。

這樣很好。

可是即使得出了這樣的推論,他也依然不能完全放心。

他很想知道,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小折梅有沒有吃過苦?有沒有受過屈?有沒有孤立無援的時刻?

然而現在,他被她纏磨得幾乎快要一敗塗地,可這並不是一個好的地點,也不是好的時機——他隻好軟下聲調來,討饒一般地低聲向她說道:“折梅,折梅……不要這樣,和我說說話罷……”

她聽了,總算停下了在他身上施加那種肆意妄為的苦刑,問道:“說什麼?”

盛應弦苦笑。

他的大腦現在幾乎都成了一團漿糊,根本無法清晰思考。

他倉促之間也實在找不出什麼十全十美的話題,於是他問出了他最想知道的——

“折梅,這些年來……你過得辛苦嗎?有人欺負你嗎?”

謝琇:“……!”

她還以為盛六郎既然開啟了感情線,就會像其他言情男主角一樣,問的不是雄競、就是吃醋,比如“你和晏世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和薑少卿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既然你肯與我相認,就不要再理會晏世子了,把他丟到一旁去吧”之類的話題——

然而,盛六郎不愧是盛六郎啊。

他一個字都沒有問那些又嬌又醋的問題,而是充滿關切地問她,相隔日久,彆來無恙,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人給她氣受。

這是……真正把她這個人,她的感受,置於自己的愛恨與好惡之上,置於自己的感覺之上了吧?

在他心目裡,最重要的不是她還愛不愛他,也不是與彆的男人相比,他能排到第幾,而是——她是否安好,她是否開心,她是否擁有更好的人生。

這就是盛應弦之所以令人難忘,令人難舍的地方吧。

這麼一想,她的心頭就如同浸泡在了一池溫水之中那般溫暖柔軟,懶洋洋地像是把她渾身的尖刺都化開抹去了似的,什麼防備、什麼試探,甚至什麼正事都忘卻了,隻想撲上去,用鼻尖蹭蹭他的鼻尖,在他的%e5%94%87上啜一下,用最熱烈的話語讚美他,用滿腔的熱情包圍他——⊕思⊕兔⊕網⊕

“沒有!”她衝口而出道,“我這麼厲害,誰敢欺負我?”

可是盛應弦並沒有聞言而心喜。

他隻是牢牢把住她的腰,垂下視線來專注地凝視著她,許久之後,才低低歎了一口氣。

“……折梅又在騙我。”他歎息道。

謝琇:“呃……並沒——”

盛應弦道:“若是這些年來,你當真一直都過得不錯,能肆意妄為地快活行事的話,又何至於成長得這麼快,行事這麼縝密老練?”

謝琇:?

盛應弦的眸光仿佛顫了顫,像是因為這個結論而感到心痛似的。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說道:

“我……從前在弄不清‘謝大小姐’此人的底細時,也曾經把所有的線索、我自己的所聞所見都羅列了出來,認真地思考過……”

“最後,我得出的結論是,倘若你不是故意漏給我那幾樣破綻的話,我斷不可能這麼快就發覺你的真實身份……”

“能收伏謝二小姐的手段有許多種,你又何至於聲勢浩大地要在歸家的第一天用那種定身的神通?”

他說到這裡,五官忽然痛苦地皺緊了起來。

“……謝太傅亦不是蠢人。隻消……讓他意識到,你……你與晏世子的婚約有多麼重要,他……他至少就會主動出手為你彈壓謝二的氣焰……”

謝琇:“……”

噫,糟了。

怎麼還沒有如何%e4%ba%b2近,話題就拐到這個送命題上來了呢?!

她還沒有想好要如何應對,就聽見盛應弦繼續黯然說道:

“更何況……後來你再三為了晏世子之事來尋我,要我出手幫忙……雖說此刻想來,或許你也是為了見我,但終究是為了晏世子之事奔忙……一想到這裡,我、我就——”

謝琇當機立斷。

……不能再讓他往下想了!

她猛地踮起腳尖,雙手繞過他脖頸,用力把他的頭往下壓,雙?%e5%94%87一下子就堵住了他的嘴。

盛應弦愕然。

他的推斷還沒有說完,雖然愈說愈是讓自己感到一陣黯然神傷,但小折梅就這樣簡單粗暴地讓他消了音,還是讓多年來不曾%e4%ba%b2近過任何女子、早把這些情愛之中的小手段忘得差不多了的盛侍郎,一瞬間身軀僵硬,不知所措。

他的喉間發出驚愕的“呃!”的一聲悶哼,待要掙開一些,卻感到小折梅不知道又長進了何種神通,居然整個人合身撲到了他身上,牢牢抱住他的後頸不肯放鬆。

他若是真要掙%e8%84%b1,不免會讓她跌倒——事實上,她現在幾乎把整個人的重心都交托到了他身上,他隻要稍微一動,她也有可能喪失平衡。

因此,盛侍郎不但不敢動了,而且還要展開雙臂支撐著她,把住她的腰間、托住她的背後,就這樣被她輕易地牽製住了。

他的頭腦裡猶如一整鍋沸水翻滾,裡頭的那點酸醋和黑泥很快就被蒸發了個乾乾淨淨,隻餘沸騰的水麵,在咕嘟咕嘟地冒著泡。

……若要讓他說的話,小折梅的%e5%90%bb技似乎也沒有多大長進。和從前相比,可能唯一長進的就是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