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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你的腦袋裡得到點不同的啟發。”

謝琇:“呃……多謝郎君信任?”

晏小侯%e5%94%87角一翹,又把話題扯了回來。

“張家當初也不是什麼有根基的人家,有了這樣巴結的機會,又豈會不緊緊跟上的?”他語帶諷刺地說道。

“可惜,那位鄭大人倒是謹慎,不敢接這個口……”

謝琇奇道:“那就是那位鄭故嶠大人拒絕了張家遞過來的橄欖枝?”

晏行雲哼笑,“自然。可惜鄭大人沒得早,竟不知道他的獨子,可是集合了他們整個鄭家的膽子於一身……”

謝琇:“……”

懂了。就是那位鄭蟠樓鄭公子,自己作的大死。

第291章 【第五個世界千裡光】36

謝琇問道:“那麼那位鄭蟠樓鄭公子, 判的是什麼刑罰?”

晏行雲語聲裡的那抹諷笑之意儘去,他冷聲道:“秋後處決。腰斬棄市。”

謝琇:!

竟然能讓刑部出具此等刑罰!那個鄭蟠樓定然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大案!罪有應得!

謝琇道:“既是如此,刑部理應證據齊備,才敢判他秋決, 為何大理寺竟要打回?”

晏行雲挑了挑眉。

“還能有什麼原因, 薑明見討厭盛如驚唄。”他語氣隨意地答道。

謝琇:……?

她想了一下, 猜測“薑明見”應該指的就是薑雲鏡,當初的薑小公子。

“明見”應該是薑雲鏡的字。大約就是出自於《貞觀政要》裡那句“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

但她始終不明白, 薑小公子當初得以重新科舉,也是受到了盛應弦的幫助,將他的來曆一一厘清,又給了他一個清白出身, 替他隱去了曾經被長宜公主搶去藏在府中做麵首的那些難堪歲月;何以薑小公子如今得勢,卻要處處與盛應弦為難?

難道他還真的成了個黑化權臣, 忌諱自己那點難堪往事的知情者, 所以處處針對盛六郎?!

隻恨自己現在不是紀折梅,不能直接衝過去為弦哥出頭, 訓斥這個熊孩子!怒!

謝琇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麵上卻一點不露。

“此案關係重大,皇上真的要讓你協同刑部和大理寺重新調查?”她輕聲追問道, 露出關心又擔憂的神態。

“啊,應該是。”晏行雲隨隨便便地應道。

謝琇猜不透這樁案子裡她應該從何處介入, 於是便問道:“那麼你需要我怎樣配合你?”

晏行雲長眉一挑,捏著她指骨的動作終於停頓下來, 他撩起長睫,靜靜凝視著她。

謝琇:?

他就那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看了許久,仿佛是在心裡構想著什麼,又仿佛隻是在衡量她的分量和價值。

最後,他簡單地說道:“我要你去攪亂盛如驚的思量。”

謝琇:“……什麼?”

小侯爺隻差沒有直說“我要你去攪亂盛如驚的心”了!

果然不愧是無CP大佬!對著夫人也能說出這等冷冰冰類似合作夥伴的言辭!

晏行雲微微蹙眉,似是也覺得何處有些古怪;但他那種“世人隻分有用和無用”的固有心態終究起了些作用,他手指微微收緊,握住她的手,眉目懇切地望著她。

“我不能讓此案落入他的節奏……大理寺來者不善,刑部亦不甘受辱;涉案之罪人,又是皇上的奶兄唯一的後人……瓊臨,我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已經麵臨深淵絕壁了。”他一字字說道。

“張家也必定落井下石,無論是因為當初鄭故嶠不肯與他家結盟,故此想要報複;還是如今我協理此事,想要借此把我打下去……他們必定出手攪亂此案,可一舉兩得。”他冷靜地與她分析道。

“鄭故嶠鄭大人,則是皇上的奶兄,總有些昔日的情分……但他的獨子犯下的乃是叛國大罪,是不可能被翻案或寬赦的。瓊臨,此案我進一分則殆,退一分則危,壓根就不是一件能夠討皇上歡心的好事,我卻彆無退路……”

謝琇聽得幾乎毛骨悚然。

“叛國大罪?!”她重複了一遍這個罪名,頭皮發炸。

“是的。”晏行雲說。

那一刻,他俊秀的臉上,雙目若有暗芒。謝琇仿佛第一次從他的臉上,看出了當初長宜公主形容他時所說的那種“帶著一絲淩厲感的漂亮”。

“鄭蟠樓,誌大才疏,不滿皇上為他安排的蔭職,為北陵所收買做暗探,事發被捕,證據確鑿,刑部擬定秋後處斬。”他冷冷說道。

謝琇目瞪口呆,半晌方說出一句話來:

“……他可真是,富貴燒心,活膩歪了。”

……

晏小侯要謝琇去“攪亂盛如驚的思量”,是因為他推測,案子被大理寺打回刑部後,盛應弦一定會另起爐灶,重新再去調查,看看他有沒有錯過任何細節。

然而這樁案件,辦到如此地步,已經夠了。

已故的鄭故嶠鄭大人,好歹是皇帝的奶兄,從前對皇帝忠心耿耿,替皇帝辦過許多不足為外人道的重要事。雖然走得早,但在皇帝心裡也不是全無地位。

他子息不旺,沒有女兒,夫人亦沒有生育,鄭蟠樓是他的一個妾室生的。雖然他和他家老太君——也就是皇帝的%e4%b9%b3母——在世時,鄭家富貴榮寵,但人走茶涼,鄭蟠樓被慣溺得有些歪了,沒有多大本事,倒總想著能跟父%e4%ba%b2做一樣大的官。

永徽帝雖平庸,但他有一點好處,就是十分明白自己的平庸,並且任用有才之人為官作宰,好為大虞的延續出力。

因此,在他看來,給鄭蟠樓蔭個雲川衛千戶,已經足夠了。他甚至還給當時的指揮使盛應弦下過口諭,說鄭蟠樓誌大才疏,萬不可讓他經辦正經緊要之事,以免誤事。

盛應弦對鄭蟠樓此人的判斷也是如此,於是謹遵永徽帝聖諭,一直壓製著鄭蟠樓,隻給他派些不重要的活兒。

鄭蟠樓早就積累了一肚子怨氣,因此北陵人扮作客商找上門的時候,許了諸般好處,還口口聲聲誇讚他是“虎父無犬子”,許諾待得北陵大軍南下攻破大虞,他少說也得是一個雲川衛指揮使、多則過上幾年便可接掌刑部;%e8%88%8c粲蓮花,說得他很快就倒向北陵,暗中搜集了許多情報消息送將出去。

……卻沒想到,北陵要求宗室女和%e4%ba%b2才肯釋放承王歸國,永徽帝卻送了一個夜叉女過去,直接結果了雄才大略的納烏第汗,掀起北陵內鬥;南侵之事,數年間再難實現。

鄭蟠樓之事,也正是北陵內亂之後才事發的。

晏行雲說,當初查辦此案時,盛應弦偏巧剛剛離開雲川衛、高升至刑部擔任左侍郎沒有多久,實際上在刑部還根基不穩;但他瘋了一般日夜投入進查案中去,硬生生把此事從右侍郎那裡搶了過來。

右侍郎是個老油條,情知此案乾係重大,不容易在皇上麵前討好,索性一鬆手把查案權限都奉送給了盛應弦。

盛應弦在刑部沒有掣肘,查辦起此案來全力投入,很快就把證據釘死,鐵證如山之下,按律判了秋後處斬,案卷上報大理寺。

自然,永徽帝那裡也得到了消息,但永徽帝隻說了一句“還須大理寺複核,成法不可廢”。

意思就是,必須走完流程,要謹慎方可。

但卻沒有想到,一樁鐵案,如今卻卡在了大理寺。

這其中又牽涉進了多少勢力,晏行雲那晚已經跟謝琇分析過了。如今又多添了雲川衛這一家。

謝琇好奇:“之前查辦時,雲川衛沒有參與嗎?”

晏行雲冷笑:“誰說沒有參與?當時盛如驚剛剛離開雲川衛,高升去了刑部,雲川衛內部,還有得是他的擁躉,他若是查案不順,來雲川衛調用幾個精乾之人,誰會擋他?誰又能擋得了他?”

謝琇:“……至少,雲川衛當時插了手,說不得此刻也有些當時的案卷相關文件存檔?總比對此案一無所知,就不得不接手,來得好些?”

晏行雲冷笑:“功勞都是他盛如驚的,與我何乾?若是辦不好,人家便會彈劾說,盛指揮使在時如何如何,如今換我當了指揮使,又如何如何……”

謝琇總覺得晏小侯此言,甚是陰陽怪氣。°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且她也懷疑,晏小侯隻是單純地想扯一扯盛六郎的後%e8%85%bf,讓盛六郎注意力分散、無暇在此案上多下功夫,好讓他多有點空間發揮;以免他和盛六郎一對比,成績過分慘烈……

畢竟,盛應弦經辦的案子,無一冤屈好人,亦無一放過惡人,公平公正,明察是非,不可能會被翻過來。

她懷疑薑小公子也隻不過是因為私仇而想在永徽帝麵前,給盛六郎上點眼藥罷了。

畢竟此案之罪犯,是永徽帝奶兄唯一的後人,身份敏[gǎn],多懸在那裡一日,就如同多戳在永徽帝眼窩子裡一日。讓皇帝心裡不適了,自然就有人要吃掛落。

謝琇心想,還得找個機會,試探一下看看薑小公子這個“酷吏”——依據謝太傅之言——有沒有暗中倒向張皇後和仁王才是。

眼看張家定不會放過如此良機,一定會借機給晏小侯使絆子,薑小公子還敢將此案打回刑部,到底有什麼目的?!

薑小公子當年曾是風骨不滅的幼竹,如今卻變成擺弄黨爭的棋手,命運何其荒謬?

謝琇曾經試著問過晏小侯,他與如今的大理寺少卿薑雲鏡的關係如何。

卻換來晏小侯挑眉。

那種半是戲謔、半是不屑的神情,簡直道儘了一切。

謝琇:“……你不太喜歡薑少卿?”

晏行雲:“我為什麼要喜歡薑明見?”

謝琇試探著說道:“他……好歹是個像樣的官兒,若是獲得他的支持,將來也多——”

晏行雲冷哼一聲,“我可不缺他那一份支持。薑明見就是個瘋子,皇上拿他當刀子,他就真以為自己是把刀子了,一刀下去任是誰也鮮血迸濺……我還怕他反噬我呢。”

謝琇:“……”

這幾年來,在薑小公子身上到底都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怎麼就讓他變成這副樣子了!

……

“蟠樓案”重啟調查,晏小侯整日忙得不見蹤影。

謝琇也不得不試著去執行一下晏小侯交給她的任務。

她其實並不相信盛應弦當初查案還會留下什麼疏漏,也不想真的去扯他的後%e8%85%bf,但是總得做做樣子給晏小侯看。

而且她也是真的好奇,為何盛應弦要來調查她?

那天在盛府門外,他問她在哪一座道觀修行的問題,也很奇怪。

即使知道了洞慧觀的“清儀”道長,就是謝大小姐,又能說明什麼?

難道他想尋找一下救命恩人以報答?

謝琇摸著下巴,真正有一點猜不透光明係的弦哥了。

第292章 【第五個世界千裡光】37

即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