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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據說還是坤觀,裡頭全是女子,又能教得她幾分本事?

謝大小姐笑道:“今日我就教你們人生的最後一課——小看女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語畢,她不等那幾人反應過來,就一抖手中黃符,厲聲道:“內有霹靂,雷聲隱鳴;琳琅震響,世界肅清。賞善罰惡,至公至正!急急如律令!”

那些殺手還懵然著,那首領卻已經意識到,這是道士的符咒!

謝大小姐竟然真的會這些神通!

她俏立在裝潢華美的屋內,頭頂僅有一支步搖,經曆了剛剛一番驚魂,卻晃動幅度很小;那步搖上的鸞鳥口中銜著一串米珠,珠串輕輕晃動,如同空中落下的雨珠。

她的臉側,雙指夾著一張黃符,眉心壓低,神情冷冽。她念誦靈咒的語速非常快,快得幾乎令那些見慣世麵的殺手也聽不清楚她都說了些什麼,隻聽得最後一句“急急如律令”落下,她的右手就疾出如電,倏然往前一揮!

她指間原本柔軟的黃紙驀地變得硬[tǐng]起來,隨著她的手勁向前飛出。但那黃紙飛到一半就陡然消失了蹤影,化作一道流光,再一分為二、二分為四……迅速化成了數道光芒,猛地分頭向每一個殺手麵門撲去!

第273章 【第五個世界千裡光】18

殺手首領反應得最快, 立刻橫劍在身前,打算阻擋。可是那道流光卻非等閒,一觸到他的劍刃,就立時爆出一陣劈裡啪啦的細碎脆響。

下一刻, 他便感到一股彆樣的力量從劍刃上傳來, 他持劍的整條手臂都為之一陣酥|麻無力, 火灼一般的疼痛流入他的四肢百骸,刺骨敲髓。

他功力深厚,尚能掌得住;但一旁的部下就沒這麼幸運了。

有的人被電得當即跌倒在地上,渾身不斷抽搐,有的人發出慘叫聲, 竭力要揮舞手中的劍,去砍那無聲無息鑽入自己身體的“邪祟”,但卻一劍砍到了彆人……

近霞館似乎並沒有中京的另外兩座豪華館閣——“瓊華閣”與“銀漢樓”那麼奢華。那兩座集酒樓、客棧與銷金窟為一體的館閣,就連牆壁也格外堅實。

謝琇還記得, 當初“天南教”在京城之中最大的據點,就是“瓊華閣”。其中密道交錯, 實在令人歎為觀止。

當然, 在天南教之亂平息後,想必“瓊華閣”被收歸皇家所有, 也應該曆經了一番改造吧。

不過, “瓊華閣”底子仍在,不是像“近霞館”這種包廂之間隻以單薄的木質鏤空隔扇相隔的做工能夠比擬的。

謝琇眼看著一名殺手踉踉蹌蹌, 控製不住自己的腳步,暈頭轉向如同喝醉了酒一般, 就衝著包廂之間的那一排單薄的隔扇倒了過去——

她還沒想好萬一那一排單薄的隔扇倒下,自己要如何向隔壁包廂裡的人解釋這個凶險的場麵, 就聽到身後陡然傳來一聲短促的喊叫:

“大小姐!小心!”

謝琇的反應速度很快,幾乎是在聽到這聲喊的一霎那,便向一旁矮身閃避。

鋒利的劍刃裹挾著一陣細小的凜風,幾乎是貼著她的後腦與蝴蝶骨掠過去,引起了她身上一陣深深的寒意。

是她大意了。

自從以石化術暫時定住謝瓔的%e8%85%bf腳之後,她一直順風順水,在謝太傅麵前也能挾小侯爺之名狐假虎威,也沒有碰到過太厲害的對手,以至於已然暫時忘卻了,這個小世界裡,是沒有多少靈力可資動用的。

也因此,即使她畫符的手藝沒有丟,但因為支撐靈符的靈力太少,符咒的效用必定大不如前!

她的後背上頓時間就森森地冒出了一層冷汗。

但這一切轉念都在眨眼之間。她一抬眼,就發現手邊不遠處倒著一個殺手,他的劍就丟在那裡。

她目光倏然一亮!

靈力難以為繼的“九天風雷”符,在她摸到那柄劍的那一刻,效用剛好消儘;然而之前中招的那些殺手身上還帶著未消散的雷電之力,刺痛入骨難消,幾乎都倒在地上抽搐。

但她身後那殺手首領,倒是咬著牙忍耐下了身體裡一陣陣的疼痛,舉劍再向她當頭刺下!

謝琇夷然不懼,就地一個翻滾,避過劍鋒,左手單手一撐地麵,右手在起身時順勢撈起那柄被丟棄的劍,一抬手就“當”的一聲,剛好架住殺手首領砍下來的劍鋒!

畫影在她身後喊道:“大小姐!由婢子來!”

謝琇也不欲在劇情的開頭就暴露出自己的真本事,於是頭也不回地喊道:“好!”

但這兩句話可是激怒了殺手首領。

他混江湖多時,也算是見過不少世麵,可他就沒見過這麼輕慢、這麼囂張、路數又這麼古怪的家夥!

“這恐怕由不得你!”他冷喝道,劍出如風,一連搶攻數招。

他也不是沒見過帶出來的弟兄全數折了進去,最後隻靠著自己的力量完成斬殺的任務。這個小娘子雖然本事邪門一些,但邪道他都殺過,又怎會懼怕這種——

他心裡暗自鼓著氣的大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那小娘子冷笑了一聲。

“冤有頭債有主,你們尋不到小侯爺,就在這裡強逼弱女子,真真是好一位大俠啊!”

殺手首領:“……”

弱女子?說誰?她?!

她帶來的那個婢女倒是也有幾分身手,並且看起來蠢蠢欲動。

他冷厲地掃過那名婢女,正權衡著若是自己的手下都像現在這樣倒在地上抽搐、喪失了繼續戰鬥的能力,以他自己的武功,能不能同時對付這兩個女子。

現在看起來,這位晏小侯的未婚妻似乎有些道家的神通,但她大概是學藝不精之故,神通的持續時間不夠長——至少,不能維持到把他們所有人都徹底降服的地步。

而她可能因為在道觀裡學藝之故,身法比一般閨秀貴女要靈活很多,閃避劍招的那幾下確實不錯——但是,假如她的武功高強到足以保護自己的話,那麼她為何出門赴約還要特意帶上武婢?為何剛剛一打照麵的時候沒有以武功對陣,而是選擇持續時間很短的道門神通?

那首領飛速地在腦中思考了一番,下了個結論。

兩女之中,他要花費時間對付的,可能還是那名武婢。

謝大小姐神通已過,即使現在持劍,但他觀她的架勢,氣息沉重、腳步虛浮、手臂虛軟無力,並且輕微晃動,並不像是身懷絕頂武功之人,倒像是隻學了幾分好看的花架子。

一瞥之下,殺手首領就做定了選擇。

……先攻擊謝大小姐。

將她製服之後,說不定那個武婢一焦急起來,連招式都會變形,打起來就有事倍功半之效了。

他一振手中長劍,冷笑道:“束手就擒吧,謝大小姐!”

麵前的那位貴女還沒有說話,他就猛然縱身,身形如電,疾衝向她,手中劍鋒今日還尚未見血,閃出一點冷光。

那武婢驚呼道:“大小姐小心!讓婢子先——”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率先擋在了他的前衝之路上。

他不得不微側了一下`身形,讓過她的第一招之後順勢一劍向著她肋側送出。

那武婢倒是反應敏捷,瞬間猛地一轉身,他的橫劍一掃便落了空。

他意欲繞過那武婢去攻擊謝大小姐,但那武婢卻纏得他很緊。~思~兔~網~

那婢子的武功遠不如他,但也不是他三招兩式便能夠打發得了的。

他漸漸變得煩躁惱怒起來。

纏鬥間,他眼角的餘光忽然掃到謝大小姐移動了。

她原本在發出質問之後,就站在原地,防備地繼續握住那柄地上撿來的長劍立在身前,就活像是這樣做就可以擋住他的攻擊似的。

當那武婢猛地衝上來與他纏鬥之時,起初他沒有注意到謝大小姐的反應。但是現在,當他的餘光終於掃到她的時候,卻發現她的位置好像變了。

她原本幾乎背靠著室內的那一排隔扇,但現在,她好像壁虎一般,後背緊貼在隔扇上,沿著隔扇慢慢向外一點一點蹭著遊走;如今已經幾乎挨到了靠著房門一側的牆邊。

殺手首領:!

不好!這小娘子溜得還挺快!她是要逃出去喊人來救嗎?!

而且,雖然不知為何晏小侯遲遲不至,但現在還擒不下區區一個年輕小娘子,傳出去他們這些人的臉要往哪裡擱?!

殺手首領眉目一厲,劍風之中威勢暴漲。

他咬碎右側牙縫中嵌的那顆小小的丹藥。

作為殺手和死士,他左側牙縫中嵌的自然是毒藥。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右側牙縫中也有一顆丹藥,咬碎吞下之後,能瞬間催發全部的潛力,使自己功力大漲。自然,作為交換的代價,六個時辰之後,他們會出現極重的內傷。

若是不能在六個時辰之內完成任務、並趕路回到分堂的話,他們多半會死去。

即使回到分堂也沒有解藥。這麼歹毒又強大的藥性,是沒有解藥的。回到分堂,他們也隻能臥床休息,儘力醫治。

而且,這種秘藥極為難得。隻有首領才能得一顆。其他普通的殺手和死士,一旦技不如人,死了也便死了,沒有這種激發潛力的第二次機會可用。

這位殺手首領曾經認為,謝大小姐一輩子連京城的富貴都沒有見識過,生活在清苦的偏僻山頂道觀裡,穿的是粗布道袍、吃食也僅能果腹,即使現在回到了太傅府,又能翻出什麼風浪來呢?

……可是他錯了。大錯特錯。

他對謝大小姐的輕視,導致他今日陷入了必須速戰速決的境地,隻能咬碎秘藥,放手一拚。

沒人能想到謝大小姐在那樣的地方真能修成什麼術法。然而她偏偏修成了。

他們並不是冒冒失失出擊的。為了此次襲擊,他們做了充分的準備和調查,甚至真的派人潛伏在那座道觀周圍,打聽到了那座坤觀就是一座最最普通的道觀,從觀主到剛入門的弟子,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懂什麼仙術或秘法。

自然,從那座坤觀裡走出去的謝大小姐,也不應當有這樣的神通。

太傅府裡流傳出來的耳語——說謝大小姐歸家之日,為了給謝二小姐一個下馬威,而用仙法將謝二小姐定身在院子裡——看起來隻是有心人刻意為之、為剛剛歸家的謝大小姐壯聲勢的虛言假語。

京城裡的風俗習慣是,雙方定%e4%ba%b2前,總要私下見一麵。一般來說,是在甚麼花會或詩會上,或相約出門踏青、或相約出門觀燈,總之會出動雙方家中長輩和同輩兄弟姐妹假意作陪,順勢讓定%e4%ba%b2的男女雙方見上一麵、說上幾句話,營造個你情我願、情投意合的氛圍,才好正式下定。

不過,晏小侯的父%e4%ba%b2遠在白城關養傷,願意替他操持婚事的皇帝皇後又不可能出宮主持。因此,晏小侯若想在定%e4%ba%b2前與謝大小姐見一麵的話,最大的可能是兩人私下約見,也並不去那些引人注目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