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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符修作為“命中之人”並順理成章結為道侶,有事宗主振臂一呼,弟子們各攜家屬助陣,也絲毫不落下風的話,早就在修道界中被邊緣化了。

此刻站在謝琇麵前的四師姐,就是合歡宗宗主下一任默認的繼承人。

這位四師姐,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本事簡直修到了頂級,彆人都是苦尋“命中之人”而不可得,她則是不得不千挑萬選地選擇一位幸運兒來做她的“命中之人”。

如此高絕手段,讓被前三個弟子傷透了心的合歡宗宗主一拍大%e8%85%bf,鼓掌叫絕,當即決定將來要由四師姐來繼承自己的大位。

謝琇:果然,能排行第四的,一般都是大佬,得搞出一點大動靜來。

不過在原作中,四師姐和阿九的交集不多。四師姐與她的道侶——溫華宗的一位性格溫和的符修,名喚藺鐘諾——多在溫華宗居住,偶爾還與數名友人結伴闖個秘境,日子過得十分愜意;而阿九則不幸被安排了最嚴苛的劇本,在佛子身上撞得頭破血流。

謝琇記起上一次跑劇情時,四師姐就是在大家的談話裡出現了一下,大家加以讚歎,然後就過去了,並沒有像今天這樣%e4%ba%b2身登場的經曆。

謝琇:……?難道隻有單身狀態下才能召喚出四師姐?

……可是,佛子還在這附近遊弋啊!如今在他麵前,她可還是那個“瀚海宗不知排名第幾的弟子”,而不是什麼合歡宗的九師姐啊!!

她甚為尷尬地咧嘴一笑:“呃……我……我不著急,四師姐。”

四師姐懷疑地盯著她。

“阿九,你有一點心虛哦。”她話語的尾音輕飄飄地挑上去,嬌媚裡帶著一絲隱隱的威脅之意。

“而且,如何能夠不著急?你下山曆練已有一段時間了吧?也沒往宗門裡再傳個消息,難道當真覺得命燈不滅就沒事了嗎……!”

四師姐說著,好像還要卷袖子上來拎起她的耳朵繼續教訓。

謝琇:“……”

啊請容她拒絕!她都幾歲的人了還被師姐拎著耳朵數落!實屬恥辱!太可怕了完全不行!

她不由自主地腳下往後退了幾步,嘴裡還辯解著:“不不不我並無此意……”

四師姐作勢要追上前伸手揪她耳朵。

“那你倒是說說,你的命中之人在哪裡!若是一時半會兒還沒選好的話,那麼你像師姐當年一樣,多選幾個備用的放在那裡,最後再選出一個幸運兒,那也行啊——”

她愈是向前逼近,謝琇腳下就愈是向後退去。不料一腳踏空,她的右腳猛地一扭,喪失了重心,向後跌倒。

……下一刻,她的後背猛地撞上了一個人!

確切地說,是當她向後傾倒的時候,她跌入了一個人的懷裡!她的後背就緊貼著那個人的%e8%83%b8膛,她因為驟然喪失重心而揮起的手臂,也被那人的手牢牢地扣住!

謝琇:!

四師姐的精神猛地一振。

“阿九,他是誰?”

謝琇:……?!

她還沒來得及站直,就低下頭往自己的手腕上一看——

果然,一段深色罩袍的衣袖下方,探出修長白皙的五指,牢牢握住她的腕間,形成支撐。

謝琇猛地站直身子。

前人有詩雲:黃河遠上白雲間,掉馬來得太突然!

她張了張嘴,還未說話,就聽見身後那人清朗的嗓音,一如既往地平靜說道:“吾名玄舒。不知尊駕是——?”

四師姐的眉毛猛地一挑。

“玄舒……?”她咀嚼著這兩個字的發音,狐疑地上下打量著佛子。

可是現在是夜間,街頭即使再燈火輝煌,能見度也有限。佛子還用深色罩袍將自己從頭到%e8%85%bf都罩得嚴嚴實實,尤其是那頂罩袍自帶的風帽,將那顆最能證明他身份的光頭遮得毫無破綻,風雨不透。

因此,此刻映入四師姐眼中的,最多隻是一位包裹得過於嚴實的俊美青年,並不能以兩個發音來確定此人就是佛子。

……更何況,佛子為什麼要掩藏自己的外形?又怎麼會當街接住沒站穩的年輕姑娘?

他那隻手可還沒有從阿九手腕上移開呢!

四師姐滿腹狐疑,卻也一時間不好斷定什麼,於是試探著應了一句:

“吾乃合歡宗弟子,行四,名喚唐綠裳。”

謝琇捂臉:完了。

佛子那清朗的聲音忽而好像提高了一點點。

“……合歡宗?”

那聲調裡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疑惑,聽上去竟然有一絲清澈感,就仿佛發問的這個人不再是夜間一身深色罩袍、來曆不明的陌生青年,而是哪一家初踏江湖、涉世未深的世家小公子。

謝琇暗忖,四師姐好歹也是個人物,合歡宗下一任宗主,身為演技高超的女海王,應該不會被佛子這點偽裝給騙了吧?

結果下一刻她就聽到佛子更加困惑的聲音。

那聲音簡直像是誤踏入豺狼群中的小鹿,又天真又清澈,帶著幾分純然的懵懂感,簡直要把旁人一腔子的狼血都勾出來。

“我不明白……唐道友喚謝姑娘‘阿九’,謝姑娘又喚唐道友為‘四師姐’,這……這……”

這你個頭。

謝琇差點衝口而出。

但四師姐卻好像很欣賞這種懵懂幼鹿的天真無邪感,並且,謝琇聽得出來,四師姐願意為了這種展現在她麵前、並博得了她一定好感的感覺,而多給佛子幾分耐心與憐憫。

謝琇突然感到腦後生涼。

……合歡宗可沒有什麼“絕對不允許賣同門姐妹”的門規啊!合歡宗甚至還鬨出過多次同門爭奪同一個男人的事件啊!和這些事情比起來,在可愛的青年麵前揭穿師妹的偽裝,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

才怪!

謝琇當即就要出聲,但麵前未來的宗主目色一厲,似是提前看穿了她的圖謀,搶先說道:“這有何不明白的?……這自是因為,小阿九就是我的九師妹呀。”

謝琇:“……”

我可謝謝您嘞。

她都能感受到自己身後那個人的氣息忽而沉重了一霎。

但很快地,佛子輕聲笑了起來。

“啊……原來如此。”他說。

四師姐假意關心地打量著他。

“公子作何感想?”她笑微微地問道,目光卻銳利地在他麵容上盤桓。

“看起來,是我們小阿九還沒有把自己的真實身份與公子說明嗎?這倒是我們無禮了……”

謝琇盯著四師姐的表情和神色,驀地若有所悟。

四師姐是在考驗這位自稱名叫“玄舒”的青年。

合歡宗的名聲並不是清白無瑕的,之前也有過多次這樣的類似事件——兩個人千好萬好,耳鬢廝磨,可一旦女方的合歡宗弟子身份暴露,男修就翻臉不認人,好像自己拜伏在合歡宗女修的石榴裙下,顯得自己多沒定力、有辱名聲似的。

想清楚了這一點,謝琇再看麵前的四師姐,一瞬間幾乎有點啼笑皆非。

……沒想到四師姐是真的在善儘師姐之責,維護小阿九啊?

她這是把佛子當作了一位九師妹“命中之人”的潛在候選,很認真地在把關,是嗎?

謝琇張了張嘴,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說“四師姐您誤會了,我並不喜歡他”?還是說“四師姐您誤會了,我並無意找什麼‘命中之人’,就不要白費這些力氣了”?又或者說——

【四師姐,這是佛子,四大皆空,頭上根本沒有頭發啊!您看清楚一點!命什麼中,之什麼人?您清醒一點,所謂‘命中之人’不過就是找個雙修伴侶的動聽說法而已——您覺得佛子能跟人搞這個嗎?!】

第231章 【第四個世界三生事】27

不過這一切都止於她的腦補。

表麵上, 謝琇依然什麼都沒有說。

因為她覺得,即使自己在佛子麵前掉馬,她也沒有向佛子解釋的義務和責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是合歡宗的阿九,但她並沒有花言巧語欺騙他的感情, 更沒有在他身上動用過哪怕一絲一毫合歡宗所學的法術和技能。

對他而言, 她是“瀚海宗弟子謝琇”, 還是“合歡宗弟子謝琇”,有什麼差彆嗎?

哦,可能還是有的。

那就是——她掉馬以後,對於一個和尚而言,好像危險度突然提升了一些。畢竟眾所周知, 合歡宗女修的手段個個厲害,魅惑力個個超凡,若不趕緊離她們遠一點的話,彆說清白和元陽不保, 就算是甚麼童子功法、護體金光,八成都要給你爆掉。

謝琇這麼想著, 忽然覺得四師姐在這裡拆穿她的真實身份, 倒也沒什麼不好。

說不定就可以趁機擺%e8%84%b1對她產生戒心的佛子了呢?

至於窮劍修,滿腦子都是精進劍術和如何賺錢修複本命劍, 壓根一點粉紅泡泡都沒有, 對他來說金主姑娘是哪個宗門的,能有多大關係?

更何況……若是窮劍修計較的話, 她正好順勢向四師姐詢問一下小師妹的下落,把主CP的發展方向導引入軌。

這麼一想, 謝琇便也含笑開口了。

……並且,比照著剛剛“四師姐向佛子主動爆出九師妹的真實身份”這一絕殺行為, 她也向著四師姐當頭來了一記重擊。

“四師姐莫不是誤會了什麼?”

她臉上漾起一抹有點類似於撒嬌一般的笑意來,走上前去,側身站到了四師姐左前方,就著這個站位,回頭瞥了一眼神情未明的佛子,這才重又轉回頭去,靠近四師姐耳畔,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

“這位道友,就是佛子,玄舒。”

她刻意將“佛子”那兩個字的發音咬得又重又清晰,讓四師姐萬不可能聽錯。

果然,四師姐猛地一怔,愕然地看了看麵前依然用罩袍的兜帽遮住那顆光頭的佛子,又帶著一點不可置信的表情,轉過視線來盯著謝琇。

“阿九……”她氣息奄奄道。

“……你竟然表現如此出眾?”

謝琇:“……什麼?”

四師姐的聲調比她的聽上去更加不可置信。

“佛子……都叫你弄到手了?!”

謝琇:?!

佛子:“……”

謝琇果斷決定,不能再這樣%e9%b8%a1同鴨講下去了。

“佛子並不是我的‘命中之人’。”她一口否決道。

四師姐:“……”

佛子垂下視線,微微蹙眉。

他實在生得很好,即使是在夜間的街道上,滿城昏昧的燈火,也仿若像是在給他當陪襯和背景似的;當他垂下眼來的時候,梵鐘低%e5%90%9f,野寺枯宵,滿城的繁華都仿佛失去了顏色。

他的氣息沉沉,聲音卻恢複了平時那種一如既往的平靜深遠之感。

“乍然得知了謝姑娘的真實身份,一時有些驚訝而至忘形……倒是教唐道友見笑了。”他輕聲說道。

謝琇:“……”

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