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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免穿幫。因此她把薄被掛到了窗子上,將整麵窗戶都遮住;然後又選了一個從門縫裡絕對看不到的死角, 盤膝坐了下來。

這個房間或許之前被當過雜物間, 因此破舊的櫃子裡還有一些舊被單舊蒲團之類,被她拖了出來在地上墊好, 猶如鳥兒在做窩。

盤膝坐下去的時候,她卻並沒有立即凝神入定。

在破屋裡墊著舊蒲團席地而坐, 鳥兒在做窩……這些似曾相識的要素忽然過多,讓她仿佛恍惚了一霎。

最後, 她哂然一笑。

……果然是迷/幻/藥吃多了吧,害得自己終究是移了心神。

目前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協助盛指揮使破獲大案嗎。

當她再睜開眼睛時,早已月上中天。

謝琇單手一撐地麵站起,連做了幾個伸展動作,才覺得長久保持同一個姿勢而帶來的那種酸痛感消失了。

她走到窗扇旁,確認窗紙還都保持完整,然後思考了一下自己究竟是卸門板還是卸窗扇。

最後她發現,卸哪一處都不太現實。

這種古代建築,不像是現代建築的門窗,通過幾個金屬合頁,就能實現門窗的開啟和轉動。就以房門為例,它們的開啟需要通過門軸,而門軸是整個隱藏在門框裡的。

她不是不能卸下來,隻是在這萬籟俱寂的靜夜中,動靜太大。

雖然一排倒座房的房門修得這麼結實,是很不正常的一件事,不過……曹家本身就很不正常。

現在想來,這一排倒座房怕不是都打算拿來關受害者的,所以門窗都修得異常結實牢固。

謝琇想了想,又思索了一遍自己預裝過的那些零碎技能,從中挑出了一個——

溜門撬鎖。

這個技能實際上是在某一個辣%e9%b8%a1到爆的任務世界裡學到的。

那個世界裡,女N號是與男主識於微時的小青梅,兩個人是那種“我偷電動車養你啊”的感情,男主那時身體不好,小青梅從打零工到小偷小摸,什麼都做了,就是為了替他支付醫藥費,但最後還是炮灰命——小青梅一天半夜裡回家時,就那麼簡簡單單地被飆車的惡少撞死了。

這也是男主變成黑化大佬的契機,很可惜最後摘桃子的是充滿真善美的女主。也因此這個小世界幾乎沒人想去,謝琇就隻好臨時頂包。

俗話說重賞之下必有猛女,老海又許了五倍的獎金和一個月的帶薪假期,才讓謝琇不但心甘情願地去小偷小摸,而且心甘情願地被飛車撞死而不是去撞死那些飛車黨。

在她的炮灰組職業生涯中,臨時出過非常多這一類令人生氣的任務。也因此,她不僅積累了很多旁門左道的技能,而且即使她之前表現不佳,積分有時候還會因為完成度的關係而被扣除,但獎金卻積累得很高,實則是個隱形小富婆。

謝琇以前經常隨著心意亂搞完成度,也是因為有這些短平快又沒人願意去的辣%e9%b8%a1小世界積累下來的補償積分打底。

花上一點時間就能得到五倍積分,這樣的話即使接下來兩三個小世界她都憑著自己心意胡來,也不會真的被扣成負分,丟了這份工作。

而老海也不會輕易開除她,因為像她這樣能屈能伸好商量的員工真是太少了。

時空管理局裡個個都是精英,很少有人會願意這麼委屈受氣地去掙那一份獎金。

你以為崔女士是隨便找個人來當作有前途的培養對象的嗎?錯。

崔女士正是看到了謝琇的這種可塑性——她不願意的時候能三下五除二,快刀斬亂麻;她願意的時候,又什麼角色都能出演一下。

……就是缺了點兒真情實感的注入。不過這沒關係,多進入一些感情豐富的小世界裡練習練習,這不就行了嗎?

崔女士相信人非草木,謝琇小朋友隻是以前在任務世界裡沒碰到過多少真情,也就不知道該怎麼回饋而已。

就像這種把男主治好了、自己卻領盒飯了,好好的男主便宜了彆人的倒黴事,還怎麼能讓她學會真情呢?

當然,現在的謝琇已經是可以上時空管理局的壓軸節目,出UR難度任務的隱形大佬了。

現在,這位隱形大佬就摸出一根鐵絲,拗了個角度,從門縫伸出去,完全在看不到鎖頭的情況下盲開。

一盞茶時分後,鎖頭哢噠一聲,開了。

謝琇得意一笑,將鐵絲抽回來,重新拗成鉤子形,從門縫裡伸出去,挑開了門鎖上方的鎖栓,勾著那打開的鎖栓,慢慢將銅鎖放到了地麵上。

吱呀一聲,房門終於被打開了。

聲音並不大,因為謝琇本就隻拉開了一道縫隙,就如同遊魚一般地鑽了出去。

這種院落的布局基本上都大同小異,因此想要找到曹隨的書房其實也並不需要耗費多少力氣。

麻煩的是——不知道他的書房有沒有什麼重兵把守之類的……

謝琇既然有本事溜出來,事先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她不可能隨身攜帶夜行服,便就地取材——她在那個關押她的雜物間的櫃子裡翻出一些深色布料,然後就如同綁繃帶一般,直接用那些粗布一圈圈把自己的上半身纏裹起來,兩條%e8%85%bf與雙臂也如法炮製,最後撕了一塊布料下來蒙麵,一身簡易木乃伊式夜行服便完美做成了。

所以現在,她躡手躡腳地往書房應在的位置摸過去,多半個身影都仿佛溶入了深夜的暗色裡。

一路上都寂靜無人。整座院落都仿佛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甚至是理應在院中巡視、或在書房門口把手的侍衛,都仿佛消失了似的,一個人都沒有。

謝琇本能地覺得這種情況有點不對勁。

曹隨能做壞事做了這麼多年,除了京中他那位好叔叔曹尚書庇護之外,他本人也必定不是一位降智反派。上午的時候他們曾經在這座院子裡碰過麵,當時他所顯示出來的性格特點,就不像是一位依靠家族勢力而徒有其表的傻瓜惡少。

然而她雖然知道事情好像有點不對,但卻不能就這麼白白撤退。

因為今夜是刺探情報的最佳時刻。她知道這一點,曹隨也同樣知道這一點。

謝琇深吸一口氣,卻加強了步法的控製,腳步輕似無聲,如在夜中行動的貓兒一般。

她穿過一道垂花門,慢慢潛行至內院。

正在張望四下裡,不知道該選哪一邊先去探查之時,她忽然聽到右前方傳出很輕微的“吱呀”一聲響。

……是推開房門的聲音!

謝琇一凜,立刻閃身整個人躲在牆角處一叢花樹後的陰影裡,向著出聲處窺視。

緊接著,從房門處現出身影來的那個人卻是——

曹十七娘!

謝琇:?!

……這位曹小姐怎麼還把最容易出彩的這種亦正亦邪的人設給搶了呢?!

謝琇還沒想好是要乾脆躲起來,等曹十七娘走掉後再過去搜查,還是索性現身,直接逼問曹十七娘,就聽到一道嘶啞的、陌生的聲音。

“十七小姐,原來是你……少爺待您可不薄啊!您這樣做可不夠厚道。”

謝琇:!

她慌忙收起思緒,往聲音的來處望去,隻見不知從廊上的哪一處,有一個青年走了出來,正正擋在驚惶失措的曹十七娘的麵前。

月色灑下來,謝琇看清了對方,是一張十分普通、又完全陌生的臉。

曹十七娘惶然抬起頭來,仿若受驚的小鹿一般。她的眼裡迅速湧上了一層淚花。

“隕風,這……這是不對的!哥哥做了錯事,我……我以前那麼相信他,可是……可是……”

那位名叫“隕風”的青年麵無表情地注視著曹十七娘。

“可是,你背叛了少爺。”他冷冷地說道。

曹十七娘噙著眼淚,低聲喊道:“那是因為……他先欺騙了我!你可知……可知……奶娘……還有我的姨娘……”

隕風沉默片刻。

但這種短暫的沉默已經足夠說明問題。曹十七娘微微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麵前的青年。

“什麼?你知道?!那你還——”

謝琇:“……”⊕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第122章 【第三個世界西洲曲】20

行叭。大概又是一個俗套但永恒有用的故事。

聽上去像是, 曹十七娘是庶出,而曹隨用曹十七娘的生母和奶娘的安危威脅了她替自己做事。這個“隕風”既然可以守在曹隨的書房附近,貌似還打算把今夜潛入書房的小賊一舉成擒,那麼他少說也是曹隨的心腹之一。而現在看曹十七娘的表情, 說不定這個“隕風”還跟她從小認識……

家生子, 她懂。

若不是這個“隕風”的麵容太平凡了一些, 謝琇的腦洞就要一開無極限,朝著“小姐與家奴”之類的CP%e8%84%b1韁奔去了。

但她這裡的思維還沒有發散完畢,就看到隕風的麵色驟然陰沉下來。

“住嘴!你懂得什麼,少爺所做之事才是大事!大虞也好,北陵也好, 都是少爺手中的棋子而已——”

謝琇:!

北陵?!曹隨這廝還真的勾連北陵了?!

她的心頭忽然竄起一陣憤怒。

賣國就是賣國,人販子就是人販子,說得再好聽,也%e8%84%b1不了卑劣的本質!

曹十七娘顯然也不能苟同隕風這種近似於曹隨狂信徒一般的話, 嘶聲道:“你醒一醒!哥哥已經走火入魔了,他想走的路, 是鋪在無數冤魂之上的……”

隕風冷笑道:“大丈夫成大事不拘小節!”

曹十七娘愣住, 一眨眼,淚珠就沿著臉頰滾落下來。在今夜皎潔的月光照耀下, 她臉上的淚痕在某個角度還能微微反射出一點亮光, 剛巧讓藏在不遠處的謝琇看了個正著。

“那你……你在此,是打算做什麼?”她顫聲問道。

隕風的臉上依然木無表情。但他的嘴%e5%94%87一掀, 說出了無情的話語。

“少爺有令,今夜進入書房者, 格殺勿論!”

謝琇:!!!

曹十七娘還來不及驚慌,隕風就一翻手, 手中不知何時已經握住一柄刀刃鋒銳、冷光奪人的短刀,不由分說往前一送——

叮的一聲,有什麼物事驀地從半空中飛過來,擊中了刀刃,將刀刃擊得猛然向一側偏去。

曹十七娘反應也很快,眼看隕風一刀往前刺來,%e8%84%b1口啊呀一聲,下意識倒退兩步,腳下一軟,一跤往後坐倒,卻正好錯過已被擊偏的刀鋒。

隕風一擊未中,立刻警惕地環視四周,低喝道:“誰!出來受死!”

曹十七娘也顧不得去尋找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誰,單手緊揪住衣衫的前襟——很明顯,她在前襟內掖著什麼從書房裡偷出的重要物事——連滾帶爬地返身就跑。

隕風驚覺她要逃走,欲要往前繼續刺落。

但他身後立即又有硬|物破空之聲,嗖嗖數聲,直奔他的後心。

他不得不側身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