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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玉甚至都冒出來一回;襲殺他們的人一波接著一波,最後逼得高韶歡被迫到了生死交關的絕境極處,臨陣悟到了崇山派失傳已久的絕學“千山獨行劍法”的終極一招。

雖然可愛的弟弟又新添了什麼天賦技能點,是件可喜可賀之事,但是謝琇完全沒有心思替可愛的弟弟慶祝。

這個小世界也不知道采用的是什麼詭異的世界觀,好像每套了不得的武學,終極殺招必定得把使用者逼到極限,拚上半條命,才能使用。

好比高韶歡悟出的“千山獨行劍法”的終極一招“山河萬仞”,使出的時候固然是氣勢橫掃天地六合的大殺招,但當即就讓當時已經負傷的高五少噴出一大口血。緊接著,還導致了他內力暴動。

假若不是謝琇看出不對,當場立刻把他按著盤膝坐下運功,並在他內力失控、瀕臨走火入魔的時候,硬著頭皮從自己的那一堆預裝武功裡翻找出了一套合用的內功,引導著他慢慢地一遍一遍梳理內力,最終才把他暴走的內力安撫下去的話,劍南高家的一代天才的主線劇情是不是會立刻斷在那裡,也未可知。

但糟糕的是,高韶歡當時的狀況太差,謝琇忙著幫助他控製內力暴走造成的種種問題,根本無暇分/身去找範隨玉逼問任何有關於高韶瑛的下落等等事情。

倒是範隨玉臨走前,可能是眼看高韶歡這種口吐鮮血、命懸一線的狀況有些淒慘,正合她意;於是她大發慈悲地給他們兩人留下了一條似是而非的線索。

“啊,你不知道吧?高大少現在也跟我在一起呢。”豔麗的女郎遠遠地站在高韶歡的力量暴走會影響到的範圍之外,好整以暇地朝著謝琇說道。

謝琇:!?

雖然她現在雙掌與高韶歡的掌心相抵,引導著他梳理內力,但聽到了這個爆炸性消息,也一時間忘了手上的動作,猛地抬頭望向範隨玉的方向。

範隨玉的臉上帶著一個類似於勝利般的笑容,對謝琇說道:“他可是心甘情願跟著我走的呢。”

謝琇:!!!

她現在就想給範隨玉一記“萬豔同悲”!就算她渾身的內力都被這一擊抽空也無所謂!

有那麼短暫的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理智,覺得就算是跟這個女人同歸於儘也沒關係——

範隨玉仿佛代表著高韶瑛背後那巨大黑洞的一部分,張開黑黢黢的巨口,似要將他吞噬。

而謝琇自己則太渺小,不能摧毀那黑洞本身,也無法將他整個人從那個黑洞裡拖出來;那麼,就算是一點點也好,將組成那個黑洞的任何一部分毀滅都好——

可是到了最後,她卻什麼都沒有做。

因為高韶歡眼下的狀況實在不怎麼好,而她覺得無論是作為他的朋友,還是作為差一點就當上的、他的大嫂,她都對他有著某種程度上的責任和義務。

跟範隨玉乾個你死我活,然後把高韶歡一個人丟在這裡任人魚肉,很明顯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謝琇咬著牙,心裡想著,假如高韶瑛知道她今天的選擇,恐怕會恨死她。

可是假如她或者他真的對高五少爺下了狠手,她也知道他或許不會從這樣的舉動之中獲得多少真正的寬慰。

否則他掌管高家那麼多年,高韶歡長大後又到處跑來跑去,快活單純又全無戒心,就像那隻在高家大宅裡四處竄來竄去的短毛圓滾滾小奶狗一樣;高韶瑛如果真的想要在高家之外的地方對高韶歡下手,他也並非全無機會。

可是,他沒有那麼做。

假如高韶瑛真的恨到想要對高韶歡複仇,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謝琇並不能替他做決定。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把高韶歡活蹦亂跳地帶到高韶瑛的麵前去,讓他們兄弟重新見一麵,然後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事情需要解決,那就由他們自己去決定吧。

為此,她今天並沒有其它選擇。儘管這樣的選擇可能會讓高韶瑛恨死了她。

範隨玉似乎也明白這其中的關竅。她在離開之前,含笑對著謝琇說道:“……我會把今天你有多麼照顧和關心高五少爺的事情轉告給他哥哥的——”

她眼角飛起,%e5%94%87角上翹,紅%e5%94%87微啟,用甜蜜的語氣說出淬了毒的話語。

“……他一定會非常感念你的仁慈。”

謝琇幾乎按捺不住,從高韶歡身旁猛然站起,手都碰到了射月劍的劍柄上。

高韶歡因為乍然失去了她的內力導引,驀地身子向前一個趔趄,劇烈咳嗽了幾聲,下意識用手捂住疼痛的%e8%83%b8口,%e5%94%87角也溢出了一絲血跡。

他臉色蒼白地重新睜開了眼睛,帶著一絲迷茫而不安地仰頭望著站在他身前的謝琇。

而範隨玉發出一陣暢快的大笑,向著一旁的花叢隨意地推出一掌,掌風摧毀了一大片花朵,帶起了無數花瓣,紛紛揚揚地飄在空中,宛若一場花雨。

這一招似乎全無用處,但她卻顯得十分滿意。

她就在花瓣飛舞中離去。

斬碎那些花瓣在此刻全無用處。

正如那一天即使謝琇在徐太夫人壽宴的現場,她也不可能阻止高韶瑛計劃好的行動。

她擁有他的全部愛情,但他的全部愛情是懸浮於空中的,而不是充盈在心裡。

他的心裡,沉甸甸地依然擠擁著全部的仇恨與憤怒。她是介入不到那其中去的。

第21章 【第一個世界五更鐘】20

謝琇和高韶歡抵達了禹都。

曾經無憂無慮的少年終於明白了很多東西。甚至是她和他大哥之間的那一攤爛賬,他好像也有所察覺。

於是高韶歡連續好幾天,都吞吞吐吐地試圖跟謝琇溝通這個問題。

“呃……瓊臨姐姐,你到底是怎麼看上……?”

謝琇斷然說道:“彆問。”

高韶歡憋住了好奇心——三秒鐘。

然後他又試圖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發問。

“瓊臨姐姐,你到底是為什麼又不理他了?”

謝琇這次一個沒注意,讓他把整個問題都說了出來。她又覺得一再簡單粗暴地喝止他“憋問”也不太好,於是就很為難地想了想,試圖找出一個搪塞他的借口來。

她還沒想出來,但她的沉默——而不是斷然喝止——似乎給了高韶歡一點鼓勵的感覺,他又稍微振奮了一點兒,說道:“像高韶瑛……呃,我大哥——那樣的人,我是真的想不出來他有什麼地方吸引你,你們太不一樣了……不過,祖母說——”

原本是他興衝衝地要說的,可是說到這裡他卻又猛地卡住。

少年剛剛竭力偽裝出來的那副“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假麵陡然碎裂,他咬著牙,拚命抑製著那股打從心底深處浮上來的洶湧怒意。

“我……我真不明白……!明明……明明祖母都說了,對你們的事樂見其成……他也一直是我尊敬的大哥,是高家的主事人……我都已經認真想過,以後我也不會去管高家的事情,更不會動用高家的力量,那一切大哥都可以繼續用……是誰還會給他不痛快?讓他——”

少年激憤、苦惱又不解的話還沒有說完,窗戶上就傳來“撲”的一聲,像是有石子擊中了窗欞。

高韶歡立刻跳了起來,低喝道:“誰!”

謝琇還沒來得及叮囑他小心行事,他就已經竄到了門外。

她不太放心,也跟著他跨出了房門,結果庭院內依然空寂無聲,夜空中寒星點點,簡直就像是最正常不過的一個夜晚。

高韶歡已經飛速巡視了一圈,沮喪地回來了。

“我什麼都沒有發現。”他站在她麵前,低聲說道。

“……除了這個。”

謝琇還沒說話,高五少爺就把自己的右手伸向她的麵前,五指攤開。

掌心裡有一顆小小的銅丸。

謝琇:“……這是什麼?”

高韶歡說:“是江湖上人們用來傳遞什麼秘密消息的銅丸……這上麵應該有個機關,找到機關並打開它,裡麵可以塞進去一張小紙條。”

他說著,就動手在那顆銅丸上摸索了一下,果然不知道碰到了哪裡,銅丸啪地一聲從中彈開,裡麵露出一點白色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高韶歡把那樣白色之物拿到了手裡,慢慢展開,才發現是揉成的一個小紙團。

他們兩人重新回到房間裡,在燈下一看,上麵是字體十分死板陌生的一行字。

“範隨玉乃定西侯之外室女,韞王之手下”。

謝琇:!!!

她勃然變色,騰地一下子站了起來!

高韶歡好像有點迷惑,因為他並沒有謝琇那種預知劇情的外掛,還搔著頭問道:“韞王?韞王李稚?還有……定西侯?定西侯不就是範永敬嗎?領著西南大軍戍邊的那一個?”

謝琇:“……”

她的大腦裡瞬間流過很多條劇情的片段,最後,猛然若有所悟。

“範隨玉一個人,就可以把定西侯與韞王連接起來!”她重新又坐回去,上身前傾,壓低聲音,對高韶歡說道。

高韶歡:“?瓊臨姐姐,你把定西侯與韞王聯係到一起是要做什麼?”

謝琇都快要急死了。

但她是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任何劇情的,否則她就死定了。

不過,原劇情裡好像也沒說過定西侯範永敬與韞王李稚居然能夠聯係到一起去吧?!這難道是什麼隱藏劇情,被她這一周目挖掘出來了不成?!

目下的情況是,她必須讓高韶歡這個氣運男主也充分了解到事態的緊急性,但光明純澈的少年腦子裡卻顯然沒有任何陰謀詭計的存在。她隻好改換了一種說法。

“我與你大哥鬨翻,這其中也有範隨玉做的手腳。”她冷酷道。

高韶歡:!

少年立刻氣怒起來。

“果然是她!她到底想要做什麼?是對我大哥有所圖謀嗎?!”

謝琇見終於引起了他的重視,想必接下來要問話和讓他配合行事就方便多了,不由得稍微鬆了一口氣。

她說:“所以我現在想要詳細地知道,定西侯範家,是從一開始就與你們家交往密切嗎?我記得令尊壽辰那天,範家也送了一份賀禮來,不過他們家沒有來人。”

高韶歡很顯然對這其中的秘辛還不到深刻了解的時候。他抓抓頭發,搜索枯腸,竭力思考著,不甚確定地說道:

“……也沒有吧?我記得範家跟我們也隻是個麵子情,因為他家鎮守西南,我們高家則是在劍南一帶頗有勢力……也就是逢年過節客客氣氣地走個禮的情分?”

謝琇冷笑了一聲。

全是無效答案,可現在不是顧及小少年脆弱內心的時刻了。必須一針見血。

她說:“高家秘密保管著能夠調動十萬西南大軍的半塊虎符,這件事難道定西侯完全不知情?”

高韶歡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少年的臉色蒼白,低下頭去想了半天,才慢慢說道:“這……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