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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已經很熟練地知道該如何在她身上點火,該如何將她合理地裹挾進入一場至高的愉悅——可是今天略微有所不同,他在意亂情迷的時候,忽而咬住她的下%e5%94%87,令她不上不下,又輕聲地問她:

“……你真的不喜歡他?不喜歡……其他人嗎?”

謝琇愣了一下,下意識把身軀縮了一縮,立刻引來他倒抽一口氣的聲音。

或許在這種時刻這麼說,是有一點可笑——不過,她仿佛悟到了一些什麼,立刻大聲說道:

“我隻喜歡你!沒有其他人!!”

她刻意把“沒有其他人”這句話咬字咬得重了一些。

或許這是她幼稚的一麵吧。

她並不寄望於他能聽出什麼不對來,也並不指望他因此完全避開範隨玉。

她看得出來,他和範隨玉——或許還有範隨玉背後的那些人——可能還有些其它的聯係。她並不能理解這件事,可她理解這應該不是一件容易擺%e8%84%b1掉的事情。

早在他和她相識之前,他就已經認識了範隨玉。高大少這個人當然不至於還有什麼腳踩兩條船的花花心腸,但從有限的那幾次他與範隨玉同時出現的情景來看,他們兩人至少應該是很熟稔的友人。

謝琇並不是那種會勒令男朋友和其他一切異性斷絕聯係的人,而且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並不適宜用那種“我隻跟你好,你也隻能跟我好”的小孩子邏輯來彼此約束。

事實上,他與她之間的關係非常奇怪。仿佛深深愛著對方,又仿佛明天早上起來就能夠永遠離開對方。

不問來路,不問去向——

高家的家主或許不會乾涉他們之間發展到什麼樣的地步,甚至往好的一方麵想,高家大少要娶她這樣一個小窮門派天資平平的首徒,也不是不可能獲得允許的。

可是問題在於,高家的大少爺,或許根本沒有想過那麼遠的事情。

他就像是溺水之人緊抓住最後的一塊浮木那樣緊緊抓住她,攀附在她身上,像是想要遠離那逐漸吞噬他的黑暗深淵;但有時候,她又覺得他隨時能夠乾脆利落地放手,放掉她,任憑自己落入那道黑暗的深淵中去。

他攀附她,緊抓她,卻並不真的寄望她能夠救他。

正如同她看重他,包容他,卻並不能夠乾淨利落地一劍下去斬斷那些在背後拉扯他的陰影,讓他徹底成為她的一樣。

那些隱憂一直都在。那黑暗的深淵也一直都在。就在高韶瑛身後,在他與她的背後,好像隨時要張開黑黢黢的大口,一口將他們吞沒一樣。

謝琇其實很想救他免於被吞噬,想把他從深淵的岸邊拉開,拉到一個遠遠的、安全的、風平浪靜的地方去。

可是,愈是深入地了解這個人,她的理智也清楚地告訴她,或許……從一開始,她就來得太遲了。

現在她已經知道了他是如何一點一滴失去在家中的位置,一點一滴地看著自己長久以來的付出被當做理所應當而被忽略掉,一點一滴地日漸變得悲傷、憤怒和不滿足。

她也已經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他並不可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不做任何掙紮。

事實上,在原作中,高大少那麼乾脆利落地在弟弟上位後退隱,本來就是一件有些奇怪的事。

世上的道路千千萬,更何況這個小世界裡,朝堂與江湖之間也沒有太大的隔閡,斷絕了武學之路,他還可以憑借自己在經營方麵的長才去經商,去謀個官職……為什麼非要退隱山林才可以?

第9章 【第一個世界五更鐘】8

謝琇也曾經在一些時刻試圖和高韶瑛好好談一談。不過他好像並不願意同她深談這些方麵。

於是,後來,她試圖使用笨拙的法子,想要一點一點地把他從懸崖邊上往回拉。

她知道這是個愚蠢的笨方法,可是她暫時並沒有其它更好的選擇。

他所牽涉到的深淵仿佛像是一頭躲藏在黑暗裡的巨獸,或許將來會在什麼關鍵時刻冒出來朝著他當頭猛然咬下,將他們兩人都一道囫圇個兒地整個吞吃入腹。但是現在,它還隱藏在一片更深的黑暗之中,她連一個邊角都摸不著他。

哪兒有什麼天選之女、女主光環這麼好的事呢?……她隻是一個天資平平的炮灰而已。她甚至都沒有一條自己的故事線。

謝琇無奈地負擔著一個不入流的貧窮門派,那個小門派裡有著甩手掌櫃一樣萬事不怎麼操心的掌門師父,以及一群比起她來更加天資平平的師弟師妹們。

雖然作為定儀宗的首徒,她好歹平時也和幾大家族的青年才俊有所聯絡,但是那隱藏在黑暗中的巨大淵藪,就連他們也並不能了解多少。她更是無從調查起。

她有時候甚至有一點想遇到範隨玉。她想從範隨玉的口中窺探到一絲關於那個巨大淵藪的任何消息。可是,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高韶瑛警告過範隨玉,還是因為範隨玉純粹地好心、不想再給他們兩人的戀情添亂,謝琇竟然一次都沒有遇到過她。

於是,她隻能開始自以為是地使用她的笨法子。

她在每個她以為還不錯的時機,念叨著一些她的想法、她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試圖潛移默化地影響他的觀點。

比如她開始經常做好事,然後心安理得地接受被幫助的那些人的感激——以及一點點報答的小禮物,比如幾個野果,一籃青菜,一包小點心,等等。

她會把那些小東西帶回定儀宗。碰上高韶瑛來找她的時候,她就會熱情地與他分享。

這一天,謝琇強迫高韶瑛吃了一塊桃花酥。他一邊吃一邊皺起眉頭,但是沒有多說什麼,而是一口口把它吃完了。

她不屈不撓地追著他問好不好吃,他露出一臉為難的神色。

最後他終於硬梆梆地回答道:“我不喜甜食。”

謝琇:“啊,莫非你是鹹黨?”

高韶瑛:“……什麼是‘鹹黨’?”

謝琇笑了。

“就是喜歡吃鹹的人。”

高韶瑛皺著眉頭想了想。

“我也不算是喜歡吃鹹的。”他說。

謝琇:“……”

不可能!甜和鹹總要占一個!

“我沒有什麼明顯的偏好,”高韶瑛說,“我其實吃什麼都無所謂。”

謝琇:“騙人!上次我心血來潮炒了個菜給你,你吃了就露出很難受的樣子!”

高韶瑛:“……”

他勉強說道:“……那是因為……那個菜的味道……太一言難儘了。”

謝琇:!

好啊,竟敢在女朋友麵前說什麼大實話!你完了!高大少!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向他猛撲過去,啪嘰一聲就把他拍倒在床上。

“竟然嫌棄我的廚藝,”她坐在高韶瑛的身上,朝著他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容,宣告道:

“你完了,高大少!”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網の提の供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高韶瑛被她壓在身下,卻在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抬起手來,圈住她的腰際,免得她重心不穩,一頭栽倒下去。

在他的五弟以一種光芒四射、銳氣十足的姿態聲名鵲起之前,他也曾是走到哪裡,都備受敬畏的高家少主。或許他的武功並沒有達到令人尊敬的絕世高手的地步,但他身後——或者說,他腳下——的高家那累積數代、數十代的深厚底蘊,足以將他托上所有人尊重的雲端。

高大少爺或許沒有被人這麼不尊重地壓倒在下方過。他從不跟實力不明的人比試武藝,儘可能地避免一切在公開場合落敗的表現,儘管所有人都心中清楚,這一代的高家年輕人們,以他為首,直到他的四弟為止,都沒有多麼高絕的武學天賦。但無論如何,在彆人麵前倒下就是一種失敗,有傷劍南高家的顏麵和尊嚴,作為高家完美而麵麵俱到的少主,他一定會避免自己陷入這樣的情境之中。

可是現在,他卻十分溫順地乖乖躺在那裡,就活像是一點兒也不認為這麼做會有傷他作為高大少爺的尊嚴似的,他攤開四肢,無限縱容;而當她氣力不支的時候,他又收緊肢體,把她抱進自己的懷中,用自己整個人將她包裹起來,仿佛像是要把她藏入自己這具華美空洞的軀殼的最深處,與他自己的血肉和骨架融為一體。

那天他們似乎用了比平時更多的力氣相互擁抱。到了終於一切都停止的時候,她已經大汗淋漓,整個人仿佛還染上了做桃花酥時用的桃花汁,肌膚表麵透出一層薄薄的粉意來,心臟在%e8%83%b8腔中還不住地狂跳著。

高韶瑛也終於恢複了平靜,他如今乖順地躺在她的身旁,隻有氣息還有些急促。今夜他說話很少,也不像之前那樣,格外地愛追問她,要她說出許多不知羞的表白來。

他隻是咬著牙,仿佛像是想要整個人投入她的懷中,向她索取更多的寬容、更多特殊的對待,讓他有處可歸、有枝可棲;她不太理解他的急切,但她儘量地表露出自己願意敞開心扉接納他的誠意。

但是,她仿佛在頭腦混亂的時候多說了一些什麼奇怪的話,因為他突然一下子就那麼僵住了。

謝琇睜開眼睛,發現他的臉龐比她的表情更加不可置信。

他問她:“……你說什麼?!”

謝琇茫然地想了一想,但她覺得自己此刻腦子裡是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出來。

“我……?我說了什麼嗎……?”她不確定地、結結巴巴地問道。

高韶瑛停了片刻,突然猛地俯下/身來%e5%90%bb她。

不,那甚至都不算是一個%e5%90%bb,而是帶著一點痛苦的撕咬。他把她的嘴%e5%94%87含在齒間,吸啜著、輕咬著,帶著某種絕望的傷感。

“不,你說了……”他在她的%e5%94%87上低聲說道。

謝琇想了又想,終於回憶起一點兒來。

那時候她縱容著自己,要他給予更多,於是忍不住大聲喊出了她的渴求;可是當他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反而帶著一絲遲疑似的放緩了動作,那種感覺勾得她軀殼之中那股逐漸升騰的焦躁情緒喪失了一個出口,她急迫地儘力去貼近他,可是她卻感覺他仿佛逐漸離她愈來愈遠;於是她喊道——

【你到底在做什麼……高韶瑛,幫幫我,幫幫我嘛——】

那真的或許隻是一句在那種時刻無意識的言語,但是高韶瑛很顯然是當真了。

或許她的表情說明了她已經記起來她剛剛所說的話,於是高韶瑛重新低下頭來,咬著牙,仿佛更加認真地與她較上了勁,像是想要讓她記住他這個人的特彆、這個人的體溫、這個人的存在一樣。

他的呼吸濃重,熱熱的氣息撲向她的臉上來。

而且,他可能本性真的是個十分認真的人。即使到了這種時候,他還依然很認真地在她的耳畔辯駁著:

“抱歉……琇琇,我幫不了任何人……”

謝琇隻覺得自己的大腦都快要沸騰起來,仿佛就連聽力都暫時地喪失了;他將她牢牢地禁錮在這小小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