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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深入、愈是能顯出她的生澀來;可是當高韶瑛回過神來,移動了一下,仿佛是理智回籠,想要把她推開的時候,她忽而福至心靈,飛快吸吮了一下他的下%e5%94%87,還就此那麼叼住了那片柔軟溼潤的%e5%94%87瓣,含在齒間輕輕廝磨。

然後他一下子就呆在那裡,像是整個人被按下了暫停鍵那樣,似乎在短暫的時間內完全任由她擺布了——她心底潛藏的那些壞分子就全部都湧了上來。

她竭力回憶了一下自己看過的所有的%e5%90%bb戲,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然後在高韶瑛身上加以複製粘貼。

而高韶瑛則是個學習能力極強的好學生。他幾乎在呆滯了不到一分鐘之後,就開始笨拙地學習她從%e5%94%87上傳遞給他的技巧,並且很快就學以致用,發揚光大——

最後那天,當他們回到高家的時候,頭發儘濕,衣服都沾滿了泥土和碎樹葉,臟兮兮的不能看——高韶瑛不得不動用了一點他長期身為下一任家主繼承人所自然而然積攢下來的特權優勢,從一個極小的、平時幾乎不開的側門溜了回去。

謝琇其實有一點疑心高家的家主高崢對此未必完全不知情,但是她思考之後,覺得說不定高崢對此保持了沉默,也是因為有一點樂見其成在其中。

因為謝琇隻是個天資平平、不入流的小門派的首徒,配高家不世出的武學天才、未來家主五少爺,是差了很多點兒;然而她圖謀的對象一旦改成已經天資儘毀、隻是在高家的小天才接任家主之前暫代處理點俗務的老大,似乎就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高韶瑛目前還是現任少主,所以他經常要為了處理事務而在外奔波;而定儀宗的宗門所在地就在劍南東北方、距離劍南不遠的興溪城,因此高韶瑛似乎從那之後就刻意加大了巡視劍南北部與東部產業的頻率,也經常借機離開劍南,前來興溪找她。

謝琇對此也頗為歡迎。老實說,她緊貼著他的故事線跑一遍,大概就可以省事不用自己再重新構思一條了。每次這麼一想,她就對著高韶瑛格外溫柔寬容。

而且,高韶瑛雖然在初見時一副十分厲害的模樣,但被她撲倒在地%e5%90%bb過之後,就在她麵前顯得尤其溫順,和從前相比簡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這種“溫順”,並不是說他處事的風格有了多少改變,也不是說他對待彆人就能%e4%ba%b2切多少;他在彆的人或彆的事麵前似乎一切如故,隻是他在她麵前,好像一下子就被那個雨中的%e5%90%bb叩開了所有的防線,翻轉過來攤開手腳,露出柔軟而缺乏防禦的肚皮,收斂起所有的尖刺,任她撫摸,任她引導——

坦白說,謝琇壓根就沒有想到,這一條感情線展開得這麼迅捷而順暢。高韶瑛就好像一點也不懂得拒絕她的好感一樣,完全沒有了初次見麵時那種凶巴巴的模樣,每次來到興溪、見到她之後,簡直就溫順得近乎任她予取予求。

他陪她逛街,替她買下那些她多看了幾眼的東西,和她一起坐在路旁的小攤上喝羊湯,和她一起坐在酒樓的雅間裡品嘗精美的菜肴,又或者買一壇酒,半夜兩個人一起爬到屋頂上去,無論是客棧的屋頂還是定儀宗裡她那個小院的屋頂,他們都並肩坐著,看看月亮,看看星辰,看看夜空,喝下酒壇子裡的酒,說許許多多的話,就好像從來沒有和任何人這麼接近過。

高韶瑛第一次在謝琇麵前喝醉的時候,顯得異常乖順。他搖搖晃晃地從房頂上爬下來,把她送回屋,硬要讓她坐在床上,說要替她%e8%84%b1鞋。

謝琇那一次並未喝醉,被他的要求尷尬得腦門子冒煙,勉強答應下來之後,就眼看著他真的隻替她%e8%84%b1掉了兩隻鞋,還幫她把鞋子整整齊齊地並排擺在床前,然後就一定要她躺下來睡覺,好像渾然忘記了她還衣著齊整。

謝琇也不好同一個醉鬼爭辯,勉強合衣躺下,然後眼看著高韶瑛把一旁的被子拉開,嚴絲合縫地蓋在她身上,繼而還自言自語地重新過了一遍睡覺前的準備流程:

“鞋子%e8%84%b1了嗎?%e8%84%b1了。放好了嗎?放好了。被子蓋好了嗎?蓋好了。……好了,現在可以安心睡了。”

謝琇:“……”

不,這是什麼忽然變身的爹係男友。

一定是他以前照顧弟弟們的那些習慣突然發作吧。

第7章 【第一個世界五更鐘】6

“……高韶瑛。”她最後還是喚了他一聲。

正要轉身離去的高韶瑛搖晃了一下,轉過身來,朝著她熟練地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又開始了那套流程熟悉的自問自答。

“怎麼了?睡不著嗎?需要大哥給你哼歌嗎?”他發出靈魂三問,然後壓根沒等謝琇回答,他就側身在她床頭坐了下來,隔著被子拍了拍她,上半身往後一靠,靠在了床板上,合上雙眼,開始輕聲哼唱。

“常棣之華,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死喪之威,兄弟孔懷。原隰裒矣,兄弟求矣……脊令在原,兄弟急難。每有良朋,況也永歎……”

謝琇:!

這首詩她雖然不太熟,但是“棠棣之華”這個典故她還是知道的!更不要說短短的幾句詩裡反複提起了多少次“兄弟”了!這不就是在說感天動地兄弟情嗎!

謝琇愣愣地想著,耳中回蕩著那陌生的旋律——低回,婉轉,帶著一點惆悵;經由高韶瑛那種富有磁性的聲線%e5%90%9f唱出來,居然意外地有種令人心情平靜的效果。

但是……高家怎麼會哼這首歌哄小孩子入睡呢?這也未免太……太文藝了一點吧。

這算什麼?!從小到大潛移默化的暗示植入嗎?!

她的頭腦裡混亂地想著,手卻有它自己的意誌,從被子裡伸出來,一把就抓住了高韶瑛那隻還在她身上輕拍的手。

高韶瑛愣了一下。他重新睜開眼睛,又垂下眼來望著她,似是有些困惑她為什麼聽了他的催眠曲卻還不肯睡著,反而伸手來抓他。

“……琇琇?”他的發音被酒意含混著,臉上也因為濃重的酒意而泛起一層不正常的潮紅;因為醉酒,他的反應似乎變得遲鈍,就連眨眼的動作都慢了好幾拍。

他不肯和“其他人”——哦,當他酸溜溜地說出“其他人”的時候,她立刻就知道了他指的是他的好五弟!——一樣稱呼她“瓊臨”,倒是自顧自地稱她“琇琇”。

這倒是也無所謂,“謝琇”在這個世界裡的設定原本就是個孤兒,這個稱呼也沒有彆人用過,如今倒是成了他的專屬。

和他被酒意侵染而變得不太清楚的頭腦不同,謝琇現在目光炯炯,極為精神。

她睜大雙眼向上望著他,就這麼默不作聲地緊緊盯了他一陣子,忽而說道:

“……高韶瑛。”

高韶瑛:“……嗯?”

他被酒意浸得好似已經喪失了警覺心,含含混混地應道。

謝琇的目光簡直要在他臉上盯出兩個洞來。

“你剛才已經忘了,你不是我大哥吧?”

高韶瑛:“嗯……嗯?!”

他慢了好幾拍才意會到她在說什麼,竭力想要回想一下自己剛才說過的話,但是除了那首哄睡的歌他還記得,彆的他什麼也記不起來了。

他斂下長睫。

“我……我也不想當你大哥。”他低聲說道。

“我已經當夠了這個人那個人的大哥……我不知道,當大哥還有什麼好……”

謝琇先是有點驚訝,繼而又有點好笑和心酸。

多麼難得啊,聽到了高大少爺深藏於心底的話。倘若不是借著這九分酒意,他隻怕還是和平時一樣,沉鬱,安靜,空洞……吧?

她凝視著他,安撫似的輕聲說道:“……當大哥也是有些好處的。”

“……胡說!”醉意醺然的那個人忽然生起氣來,反駁道。

“沒……沒有好處……無人可用時,就要靠你獨力頂上來……什麼艱難也得靠自己挨過去……一旦……一旦有了更好的人選,就被一腳踢開……說,你是長子,你得為了這個家著想……”

他忽而揚起眼眉,在這麼近的距離上,她能夠看到酒意染紅了他的眼角。

“說……你要謙讓啊,你要友愛弟弟……可是,假如我不想謙讓……明明,我也是用了心的……我沒做錯事情……我不想讓給他,怎麼辦呢……怎麼辦呢……”他嘟嘟噥噥地說道。

謝琇驚訝地望著他,心臟像是被浸泡進了酸汁子裡一樣,一陣一陣地攣縮,抽緊;她忽而一骨碌從被子裡坐了起來,跪坐在床榻上,徑直迫到他的眼前去。

“胡說。”她用一種極其溫柔的語調說道。

“當大哥也是有好處的。”

高韶瑛似乎被她突如其來的接近而驚得愣了片刻。在他還沒再度出言反駁之前,謝琇已經出手如電,一下子攥住他衣袍的前襟,用了一點野蠻的力氣,把他強行拖向自己。

他們的臉容一下子變得無比接近。

在高韶瑛驚愕的注視下,謝琇柔聲說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當大哥,就可以在一家子兄弟之中,第一個成%e4%ba%b2。”

高韶瑛:……!

他茫然地僵木住了。

而他麵前的年輕姑娘,朝著他彎起了眼眉,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高韶瑛。”她又叫了他一聲。

“什……什麼?”他居然結巴了一下。

她含笑問道:“你是堂堂的高大少爺,以前想必有過那麼一些銘心刻骨的回憶吧……關於——”

不知為何,雖然酒意還在衝刷著他的大腦,高韶瑛卻下意識地認為,這個問題的答案,說不好就是一道催命符!

“不,我沒有。”他立刻答道。

她露出詫異的神色。

“我看話本子上可是都說,像你這樣的世家子弟,到了年紀,就算自己沒有心儀之人,家中長輩總得安排幾個……”

“不,我沒有。”他再度堅決地打斷她的妄言推測。

“我十四歲的時候,已經跟隨父%e4%ba%b2出外應酬,接手家族事務……四處奔波。”他低聲說道。

“一天到頭的時間,拿來學習自己還沒學到的事情都來不及……哪裡還有什麼心情去想其它?”

她好像很同情似的凝望著他。

“後來呢?”她柔聲問道。

高韶瑛沉默著,不知想到了什麼,他的眼眸晦暗了下來。

“後來……小小年紀的五弟就顯示出了他出眾的天資。”他低聲說道。

他聽見她輕輕地“哦”了一聲。那短促的音節裡仿佛含著一點溫和的同情和撫慰。

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還有誰會在意他那天資不足的大哥呢?”

他的尾音落下,仿佛過了許久,又仿佛隻過了片刻——

他的眼前一花,懷裡已經撞進來一具溫暖的身軀。

她接近了他,雙手環繞過他的頸子,捧著他的臉,在他耳畔輕聲說道:

“胡說。”

這個詞今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