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腮微紅,滿目柔情的望著他,偷偷的想,清風朗月的俊美?縱然容易讓人愛慕,但鐵血威嚴,敢於擔當的才真是彆有一番魅力?,他古銅色的肌膚也順眼起?來。

前世,她對他的偏見太深了。

這夜,可把蒙炎激動壞了,未曾想,他隻需扶著她的腰肢,眼前風光儘覽無餘,雪團的波光蕩漾開來,紅梅招搖,比任何房內秘藥都有效驗。到得雞鳴之時,蒙炎將用過的帕子扔到床前水盆裡,荔水遙已是把自己埋在錦被裡不理?他了。

蒙炎強把她弄到懷裡撫慰,低笑道:“彆擔心,都擦乾淨了,再過十?年,你才知道我?的好處呢。”

荔水遙隻覺身子軟的似水一般,憑他怎麼弄都反抗不了,嬌橫他一眼,累得實在不行了,卻還是道了一句,“贏了就罷了,若是輸了,不過是共赴黃泉。”

說完,閉眼就睡了,卻把蒙炎一顆心攪和的亂蹦亂跳,本?就稀罕她,越發稀罕的想把命再給她一次也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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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正月二十?八,宜會親訪友,納財買衣。

依荔水遙的改造策略,蒙蕙蘭已是泡了十?來日的香湯,將肌膚上的灰泥儘去,早晚各一次,以?牡丹香膏敷臉抹身,雖不至於脫胎換骨,卻也是改善良多,用手摸上去細膩許多。

春光燦燦,蓮湖上的薄冰開化?了許多,一杆荷%e8%8c%8e從淤泥裡掙紮出來,浮出水麵,冒出一點綠意。

垂釣軒內,劉嬋娟蒙玉珠王琇瑩正圍著一張梳妝台而坐,聚精會神的盯著荔水遙給蒙蕙蘭上妝,隻一雙眼睛,反複畫了四?五次,到第六次時才見荔水遙臉上有了笑模樣。

荔水遙讓開身,露出蒙蕙蘭的臉,笑道:“你們來瞧,這回的眼妝才是畫對了呢。”

劉嬋娟定睛看去,便見她大?閨女那雙木木愣愣的眯縫眼,竟變成了一雙微微上挑,細長優美?的鳳眼,立時又驚又喜,催促道:“我?的乖乖,你快些把她那一口能吞下一個大?包子的嘴也畫一畫,改個樣兒。”

“彆急,讓大?姐自己也瞧一瞧自己這一雙本?就美?麗的丹鳳眼。”

正說著呢,九畹走了進來,道:“娘子,長樂公主?現正在側門上輦車裡等?著呢,說是邀您出去逛逛,又說,自己是信馬由韁到咱們府門口的,倘若娘子不得空,她就走了。”

劉嬋娟一聽就道:“你快去瞧瞧,可不能讓公主?等?急了,你大?姐是在家裡常住的,哪日給她上妝都成,快去吧。”

荔水遙心裡正存了長樂的一樁事呢,聞言放下蘸了黛膏的畫筆,福身一禮出去了,回自己院裡換了一件出門穿的白毛領紅鬥篷,走出側門,見門旁裡停著一輛公主?所用規製的鸞車就上去了。

車門被從外?麵打開,露出荔水遙一張天然去雕飾的臉來,長樂立時伸出手去,笑道:“正想著呢,倘若你再讓我?多等?一盞茶,我?就走了,往後也不與你來往了。索性,你這般素麵朝天的就來見我?,可見心裡有我?,如此,我?可就認下你這個知己了。”

荔水遙握著長樂的手坐定,笑道:“我?一聽你在門口等?,就想起?‘興之所至,儘興而歸’的典故來,我?便想著,可要接住你這個‘興頭’,說兩句話也是好的。”

長樂有些動容,垂眸道:“今日是我?的生?辰。”

荔水遙微怔,在自己頭上摸了摸,隻一支斜挽發髻的珍珠簪子,夫郎所贈不好轉贈他人,又摸了摸身上,摸到掛在腰間的碧玉玲瓏香球,立時笑道:“你隨性而來,我?隨性贈你一個生?辰禮物如何,這玲瓏香球是花燈節那日閒逛時買的,玉質尋常,我?隻喜它雕工精湛,樣式新穎。”

長樂不客氣的接了,笑道:“不瞞你說,從三日前我?就開始陸續收到生?辰賀禮了,隻你這個我?見到了真心。”

長樂敲了敲車壁,輦車就動了起?來。

荔水遙眼見長樂滿懷心事,想了想才開口道:“皇後殿下贈了什麼?”

“母後纏綿病榻許多日了,也想著我?,讓身邊的女史抬了好幾?箱子首飾給我?。”長樂眼睛泛紅,美?目圓睜,憤然道:“母後本?就有氣疾,前些年吃著鎮國公獻上的藥方,仔細調養著,控製住了的,他們卻日漸鬨騰起?來,氣煞我?也!”

荔水遙深吸一口氣,握著她手,低聲道:“公主?,您可要控製自己,不可把自己陷進去了。”

“母後也這般殷殷叮囑我?,所以?我?這不是隻來找你嗎,義皇兄兩不沾,和我?的處境相似,可我?眼睜睜看著母後夾在裡頭熬命,我?這心也跟著煎熬,都是母後的親骨肉,我?的親兄長,我?真真痛心疾首。”

話落,長樂一抹臉,咬牙冷笑,“走,帶你看好戲去,我?的兩個好侄女今日約好了在馬球場比賽呢,上麵龍爭虎鬥,下麵這些個龍孫鳳女也被包在裡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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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已立春,卻還在正月裡,天氣寒冷,馬球場上草地枯黃,但正在上頭搶球的兩隊“娘子軍”,一隊穿綠紗裙,一隊穿紅紗裙,卻似碧草與紅花,加上她們騎馬奔騰,昂揚肆意的氣勢,卻令現場的氣氛十?分?灼熱,仿佛炎夏。

去年龍舟競賽上與秦王女東都縣主?、太子女清河郡主?都有過一麵之緣,那時有皇後殿下在場,她們看起?來都是規行矩步的貴女,這會兒在球場上的她們卻是展露出了不同麵貌來。

東都縣主?穿了紫紅相間的齊%e8%83%b8裙,駕馬奔騰,明豔張揚,若紅隊進球時,其笑聲響徹球場。

清河郡主?在綠紗裙上罩了一件薑黃色褙子,長相端莊,眉峰上挑,神態緊繃,始終衝在前麵,搶球之時橫衝直撞,不分?敵我?。

長樂與荔水遙悄摸進來,正坐在觀眾席最後排觀看。

“你瞧吧,她們手裡拿的竟仿佛不是球杆而是刀劍,若是不知她們身份,你能看出來她們是堂姐妹嗎?更像是仇人。”

荔水遙看著冷笑連連的長樂,心知,自己並不需要說什麼,隻需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這時隻聽清河郡主?大?喝,“秦姮娥,你服不服?”

東都縣主?趁勢一杆進洞,拉平比分?,大?笑道:“想讓我?臣服,你做夢!”

“我?是郡主?,你是縣主?,你本?就該臣服我?!”

“球場上比的是誰進球多誰贏,你若以?封爵壓我?,我?不和你玩了!”

長樂看了這一場,心裡反而越發焦躁不安,謔然起?身道:“我?誰也勸服不了,再看下去也沒意思,走吧。”

荔水遙又跟著上了輦車,這時長樂的女官急匆匆找了過來,“公主?,都查問清楚了,就養在老夫人的後罩樓上,是一對龍鳳胎,這會兒駙馬正在後樓上與那母子三人歡聚呢!”

荔水遙一聽,頓時按住長樂的手,“公主?想要怎麼做?”

長樂咬牙切齒,“我?正有滿腔子邪火無處發泄呢!”

話落,推開荔水遙的手,壓抑著即將爆發的情緒道:“來不及先送你回府了,我?先回去捉奸捉臟,再讓人送你。”

前世長樂一劍把獨孤六郎刺成了內侍,隨即上書請求休夫,皇帝不允,仍舊把這對怨偶綁在一起?,後來長樂養麵首,把獨孤六郎和獨孤家的臉麵往地上踩,終一日,長樂與麵首行歡之時,被駙馬刺死在床榻上,隨即自己也抹了脖子,活生?生?一出人間慘劇。

想到此處,荔水遙驀的抱住長樂,急急問道:“公主?深愛駙馬?”

“一個鼻涕蟲罷了,愛個屁!”

“如此,公主?若有心和他撕擼開,要徐徐圖之才好,若憤怒失智之下把駙馬刺成內侍,皇帝陛下會允許公主?休夫嗎?我?猜不會,不僅不會答應,還會認為公主?有罪,為了平息朝堂對公主?的攻訐,也為了安撫獨孤一派的勢力?,把公主?和駙馬死死捆綁在一起?!這是公主?想要的結果嗎?”^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當頭棒喝令邪火滿溢的長樂慢慢冷靜下來,她回抱住荔水遙,似捉住了救命稻草,大?口喘熄。

“我?雖不愛那鼻涕蟲,卻也不能就這麼算了,背著我?與賤婢生?子,一家子幫著隱瞞,這是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欺人太甚,我?豈能善罷甘休!”

荔水遙一遍一遍輕撫長樂的後背,柔聲道:“世家有個毛病,胳膊折了往袖子裡藏,獨孤六郎和獨孤家老夫人合謀弄的這一樁事兒,於公主?來說就是一個大?把柄,公主?彆聲張,捏著把柄在裡頭鬨,找皇帝陛下大?哭一場,先說要休夫,陛下定然不允,公主?可放下架子一哭二鬨三上吊,把陛下鬨的頭疼,而後再提出出家修道的話,陛下肯定就允了,做個一二年的女冠,到那時,那對龍鳳胎也藏不住了,龍鳳胎是祥瑞,獨孤家定然也舍不得藏一輩子,公主?再趁機提出和離,事半功倍。”

長樂紅著眼睛道:“我?不瞞你,自從我?聽到風聲,腦海裡已是想了千萬遍把獨孤六郎割了的場景,可是經你一說,我?細細想來,我?那好父皇是做得出來的,畢竟,我?不過是他老人家加恩獨孤氏的‘物件’罷了,自從他老人家成了九五之尊,早已變得讓我?恐懼。謝謝你,遙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長樂抱了抱荔水遙,立即吩咐道:“將鎮國公夫人安然無恙的送回去。”

話落,自己跳下輦車,搶了護衛的馬,揚鞭而去。

荔水遙拽她不住,又不好摻和彆人的家事,隻得憂心忡忡的回去了。

第079章 撐腰

夔國公府, 正院,後罩樓。

一身富貴紫袍的老夫人,懷裡抱著個月子娃, 滿臉都是笑,“心肝肉”“大寶貝”“親孫孫”的叫個不住。

沒一會兒, 獨孤六郎從臥房裡走了出來, 懷裡也抱著個月子娃, 正是龍鳳胎裡的鳳。

夔國公老夫人瞥他一眼,沒好氣的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 三年無所出?,哪怕她是公主也理虧, 哪怕被她知?道了,有我頂著,晾她也不敢怎樣。”

聽得親娘這話, 獨孤六郎臉上的憂懼之色不減反增,“阿娘不知?她真正的脾氣, 真惹急了, 她是什麼?都能乾得出?來的。”

老夫人不以為意,“左不過就是把香玉祭出?去平息她的怒火罷了, 這對龍鳳胎她休想動一個指頭, 再過幾年還得想法子記到她名下呢。”

獨孤六郎頓時急道:“香玉自小就服侍我, 現下裡又?為我誕下一對祥瑞,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何苦葬送她一條命, 隻待出?了月子我就安排她出?府,就讓那母夜叉占了我原配正妻的位份去吧, 我自去外頭與香玉過小日子。”

“你放屁!”

正在此時,老夫人身邊的心腹侍女步履匆匆,垂著頭走了進來,道:“回稟老夫人、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