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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能如此。”蘭苕操著心,卻也?沒法子,重?新躺下後,睜著眼道:“睡吧,明日一早我再問問九畹,許是她收起來了也?未可知。”

正房裡,九畹今夜當值,和衣睡在了書房的榻上。

月色透過紗窗落進來,照見?枕邊兩片綿塞子。

臥房裡,黑漆漆的,蘭香賬內,一道呼吸均勻輕盈,一道呼吸略沉濁。

蒙炎緊挨著荔水遙側躺著,一會兒嗅她散在鴛鴦枕上的青絲,一會兒又?嗅她頸窩,嗅到渾身氣血翻騰,呼吸急促,又?退避開,閉上眼誦念清心咒。

不知不覺終是睡了過去,仿佛一個閉眼的功夫,後花園養的大公?雞撲棱著翅膀飛上棚頂,引頸長鳴。

朝露晨曦,薄霧繚繞,初日照飛簷。

蒙炎一早醒來,坐在床榻邊上佩戴護腕,一會兒便?準備上朝去了。

卻在此時,書房那邊,蘭苕隔著月洞窗呼喚,“九畹,醒著嗎,快去把娘子叫醒,西客院出?事了。”

九畹一骨碌爬起來,靸著鞋就去把門打開了。

紗帳內,荔水遙兀自睡的香甜,長睫低垂,朱唇微合,睡容嬌乖,惹人生憐。

蒙炎把紗帳嚴密的掖在錦褥底下,皺眉走了出?去,“何事?”

第032章 欺辱寡婦

蘭苕跨進門?, 見蒙炎掀開杏黃軟簾從臥房出來,行禮後就忙道:“西客院的侍女來稟報,說棠十娘子的洗臉水被荔三?娘子投了毒, 臉被毀了,棠十娘子身邊的曹媽媽把荔三娘子打了, 讓壯仆婦把人捆了, 還要見娘子揭發荔三娘子的侍女牡丹偷藏娘子的七寶金鐲, 這會兒坊門?開了,那曹媽媽就吵鬨的更凶了, 要捆著荔三?娘子回家去問罪。”

說著話,蘭苕從袖袋裡掏出一個用錦帕包著的東西, 打開裡麵就是一對鑲嵌七種寶石的掐絲金鐲。

蒙炎把金鐲拿在?手裡,記起來了,這是他在庫房裡親手挑的, 隻因上麵用金絲掐出了蘭草的花紋,他就放在?了聘禮裡麵, 昨夜宴席上他還瞧見荔水遙戴在?手腕上, 彈琵琶的時候取下了。

她的姐妹之間鬨事,他不好夾在?裡麵, 更不好越俎代庖, 聽起來事情又緊急, 便讓開一個身位,道:“進去吧。”

蘭苕趕緊進去了。

九畹這會兒已?是徹底清醒了,連忙出去叫人打水。

床榻上,荔水遙頂著一頭睡亂了的青絲擁被坐起, 惺忪著聽完,腦子立時就清明了, 隱隱激動。

“快,梳妝更衣。”

她是萬萬沒想到啊,不用她下藥使壞,隻是把荔三?和棠十弄在?一起,她們?兩個就亂哄哄鬨起來了。

“怎麼還有偷我金鐲子的事兒在?裡麵?”

蘭苕一麵幫著更衣一麵道:“奴婢也說不清,娘子快去瞧瞧,奴婢聽著,咱們?家三?娘子想必是吃了大虧了,十娘子那個奶媽媽,自來便是個強勢護犢子的,幼時您和三?娘子都?沒少吃那老貨的暗虧。”

天光大亮了,蒙炎隔著簾子道:“我上朝去了,有你處理不了的事就讓百辟去北衙尋我。”

“郎主?慢走。”

蒙炎聽出她聲音裡的歡喜,邁出去的腳稍頓,她那兩個姐妹鬨起來了,她有什麼歡喜的?但也顧不得?多想,徑自去了。

荔水遙靸上繡鞋,小跑向窗欞,打開半扇窗目送他走出院門?,立馬看向帶著小冬瓜弄了洗臉水進來的九畹,“你回去一趟,先去見大蕭氏,直說荔三?把棠十的臉毀了,再?去見小蕭氏,就說大蕭氏要毀荔三?的臉。”

“奴婢這就去。”

·

西客院,東廂房。

棠靜韞坐在?鏡匣前,渾身哆嗦,望著自己?長滿紅疙瘩的臉,眼眶通紅,眼淚撲簌簌往下掉個不住。

紅疙瘩又癢,她忍不住就上手撓,越撓越癢。

曹媽媽繞過屏風匆匆進來,瞧見她撓急忙阻攔,“快彆撓它,撓破了就真沒法兒治了。”

“我快癢死了,讓我撓吧。”棠靜韞嗚嗚哭起來。

曹媽媽使勁抓著她的兩隻手,心疼的滿臉橫肉亂晃,咬牙道:“娘子再?忍忍,我已?經使人給四娘子傳話,咱們?是在?她府上糟的毒手,必要她給咱們?一個說法。”

屏風外,荔紅枝叫囂起來,“毒是我下的,你們?卻想問荔四要說法,要什麼說法,難不成要荔四按頭把你配給魯王?”

說到這裡,荔紅枝頓時哈哈狂笑,“且不說荔四有沒有那個能耐,我隻嘲笑你既當婊子,又立牌坊,還不是和我一樣。”

棠靜韞看著銅鏡裡自己?醜陋的臉,尖叫,“你怎配和我相提並論!”

曹媽媽衝出來,揚手就又給了荔紅枝一巴掌,“小娼婦,我打死你!”

荔水遙帶著人一進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荔紅枝主?仆三?個被捆綁在?一張翹頭案的三?條腿上,牡丹芍藥被打腫了臉,荔紅枝竟也不例外,一張她向來引以為傲的嫵%e5%aa%9a的臉上,頂著兩個巴掌印。

一身橫肉的曹媽媽,才剛打完一巴掌,又去往她%e8%83%b8上掐,待得?荔水遙看清她掐的是什麼地方,臉一沉就道:“小豌豆小冬瓜,把這個老虔婆給我放倒,捆起來!”

兩個小侍女當即領命,迅疾如雷,小豌豆猴子一般竄上曹媽媽的後背,兩隻手蒙住她的眼睛,小冬瓜飛起兩腳踹她膝蓋,登時曹媽媽來不及呼喊就轟然倒地。

“哎呦——”

小豌豆一屁股坐她肥碩的脖子上,反剪其雙手,小冬瓜左右瞅瞅,將荔紅枝身上的披帛解開、抽出,利索的捆在?了曹媽媽身上。

棠靜韞抓起桌上的粉盒就砸了出來,躲在?屏風後怒斥,“荔四,你要護著她不成?!”

荔水遙望著撒了一地的香粉,裂成兩半的青玉粉盒,冷笑道:“以前我隻當你年?紀小,又有嬌寵你的雙親可?以倚仗,性情高傲些也難免,可?你竟然縱然自己?的奶媽打荔三?的臉,你縱容一個老奴打你親表姐的臉,原來你不是高傲,更不是目下無塵,是捧高踩低,是勢利眼啊。”

荔紅枝一得?了自由?,就把曹媽媽翻過來騎在?她身上,兩手並用掐她的%e8%83%b8尖子,掐的曹媽媽嗷嗷慘叫,又啪啪啪還了她雙倍的巴掌。

狠出一口?氣後,正?要去解救自己?的兩個侍女,忽聽得?荔水遙這麼說,眼眶憋不住的就紅了。

她吸吸鼻子,上前去先給牡丹解繩子,道:“荔四,你的金鐲子不是牡丹拿的,宴上牡丹胳膊上一直挎著個香袋,裡頭放的是我的一件披風,宴席散了,我們?回到西廂房,牡丹打開一看你的金鐲子就在?裡頭了,我心道不好,讓牡丹把金鐲子給你送回去,在?院門?口?就被曹媽媽堵了,我思忖著定是曹媽媽偷拿了,趁牡丹不注意的時候放進去的,目的也好猜,我勾的魯王下場和我一起跳舞,出了風頭,曹媽媽怕我摘下魯王這顆果子,就先下手為強,汙我為賊,斷我前程罷了。”

“知道,我原就不信。”荔水遙在?堂下圈椅上坐定,道:“你臉皮那麼厚,若是想要會直接向我開口?,而不是偷,那不是你的行事作風。”

荔紅枝定定望著荔水遙,不爭氣的掉下淚來。

荔水遙嘲笑道:“彆人下毒生怕被人知道,你倒好,偏喊破了讓人知道。”

荔紅枝一抹眼,冷冷看向躲在?屏風後的棠靜韞,“我是尋仇的,自然正?大光明。”

“頭發亂的鳥窩一般,臉也腫起來了,去梳洗更衣吧,我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前往棠荔兩家報信,阿娘和大姨母應該會親自來吧,反正?,我是一定要等她們?到齊的。”

日已?高升,春光爭先恐後的闖進室內。

荔紅枝胡亂抓了抓頭發,在?荔水遙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翹起二郎腿就道:“還梳洗什麼,讓阿娘和大姨母都?瞧瞧,咱們?的小表妹是如何?仗著人多勢眾欺辱寡居在?娘家,無依無靠,可?憐的表姐的。”^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棠靜韞呼吸一窒,抬手就撓自己?的臉,嗚咽的哭起來,“癢死了,癢死了。”

這時,紫翹帶著侍女提了食盒進來。

荔水遙笑道:“我還沒用早食呢,乾等著也無事可?做,一起吃點?”

荔紅枝一挑眉,仿佛才認識荔水遙一般,拿起一個肉餡蒸餅就吃起來。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雖不至於和棠十一般的勢利眼,卻也是個天真不知世事的嬌嬌兒。”

荔水遙捧起碗,攪弄裡頭的碎肉香米粥,沒言語。

荔紅枝三?兩口?吃完一個肉餡蒸餅,抬手一指老老實實躺在?地上裝死的曹媽媽,“你瞧,你一來,她滿身的囂張氣焰就沒了,可?見她不是護主?心切不知尊卑,而是知道我是個狼狽投奔娘家的寡婦,無依無靠,是能欺辱的,她才敢打我。荔四,倘若你還是荔四,她興許還會像小時候那樣擺出長輩的款兒把你也訓斥兩句,但你現在?是鎮國公夫人,你瞧瞧,多服順。”

這時,門?外徘徊著一個人,想要進來又不敢進來。

荔紅枝瞧見了,嗤笑一聲,“師父,既是一開始我被打被捆的時候你躲了,這會兒我妹妹來了,你再?來就是自討沒趣,避開吧,本就不是你能管的。”

外頭的楊總教心中有愧,默默退下了。

棠靜韞癢的想死,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臉上的紅疙瘩越長越多,哭著喊娘。

卻說大蕭氏得?了消息之後,滿心焦灼痛恨,等不得?下人備車,自己?牽出一匹馬,騎上就快馬加鞭往鎮國公府來。

隔壁的小蕭氏原本並不急,但是一聽見說大蕭氏騎馬走了,當即牽出一匹馬,緊追而來。

大蕭氏到時,瞧見荔水遙荔紅枝姐妹竟然還有心情在?院子裡看海棠花,而她的女兒卻在?屋裡哭,頓時氣的臉皮鐵青,手裡捏著馬鞭子,抬手指了指她們?,甩袖就進了東廂房。

大蕭氏前腳進了東廂房,小蕭氏後腳就跨進了院門?,扶著門?框喘氣。

“兩個死丫頭,還不快過來扶我。”

荔紅枝折下一支海棠挽發,裝作沒瞧見。

荔水遙頓了頓,佯裝關心,慌忙過去攙扶,“阿娘和大姨母怎麼都?來的這樣快,阿娘也是騎馬來的不成?”

“你們?大姨母那人,外頭隻看見她雍容賢淑,我卻知道她骨子裡狠著呢,我若不舍命追來,她的心肝毀了容,你三?姐還想好,臉都?給削了!”

小蕭氏緩過勁,扶鬢整衣,狠狠瞪著荔紅枝,“做都?做了就彆怕,有我呢。”

“都?給我滾進來!”

小蕭氏撇撇嘴,怪聲怪氣道:“長姐,發怒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小點聲,這裡可?是鎮國公府。”

說著話,小蕭氏就帶著荔水遙荔紅枝姐妹進了東廂房。

大蕭氏坐在?主?位上,手裡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