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擔心,我看尊上對你挺好的。”
明謙:“……遙,你還年輕,你被假象迷惑了!”
遙不明所以:“像是尊上那種神獸,他要是討厭你,一定能讓你無聲無息的消失,能在不被天道發現的情況下處理掉你,但是尊上沒有那麼做,證明尊上很喜歡你。”
明謙看向遙。
發現遙確實是一本正經,一臉嚴肅。
明謙無語道:“你們也分辨喜歡也分辨的太粗暴了吧?”
“不把我殺了就是喜歡我?”
明謙揉了揉太陽%e7%a9%b4。
“我覺得你們需要接受一下小學思想品德課老師的毒打。”
第14章
對大城市來說,十一點左右也不過是夜生活剛剛開始的時間段,酒吧KTV這個時候才最熱鬨,年輕人趕完場就去訂好的酒店休息,或者是去網吧玩個通宵,像是美食街那邊,一般要營業到淩晨兩三點,如果人多,可能還要到四點左右。
大一些的火鍋店有固定的營業時間,家庭式的小火鍋店就沒有這個講究了,有錢不掙是傻子,像是燒烤店之類的,通宵也正常,早上五六點,等環衛工人工作了才開始打掃。
一條街之隔的美食街還在熱火朝天的招到客人,明謙這邊就已經打掃完了店麵,提著一袋沒吃完的食材準備打道回府。
隻是一條街而已,整得跟漢河楚界差不多。
店麵離家近,不用打車或者掃小電驢回去。
明謙看遙已經提了一會兒菜,就伸出手說:“我來提吧。”
遙連連搖頭,斬釘截鐵道:“那不行!我聽我祖爺爺說,人族招人做工,做工的人什麼都要做。”
明謙無語道:“……你祖爺爺是多少年前的遺老了?那是舊社會包身工吧?現在是新社會,工人是有人權的,把東西給我,不然明天就讓你回老家。”
遙還是緊緊抓著袋子,像是正在被“逼良為娼”,就差“抵死不從”了,他可憐巴巴地說:“老板,我力氣大,我真的能提。”
明謙頭一次遇到遙這種上趕著被老板“剝削”的員工,無奈地說:“那你提吧,回去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總不能讓人白做工。
明謙之前工作的時候,第二家公司的老板還真是把員工當自家長工了,征用員工的私家車,卻從來不給車費和油費,舉辦活動的時候讓員工是搬桌子搬水,還要接待客人,就連幾個做財會和設計的女員工都跑不掉。
明明這些活也是勞動價值,但是老板不給錢,老板認為:“我給了你們工資,那麼我讓員工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至於加班費?做夢吧!不想乾就走人,有得是人想來。
打官司?打就打,看是我耗得起還是你這個失業待業的人耗得起。
明謙在第一家公司實習的時候,實習期才一千六的工資,老板還對他說過:“明謙啊,你在公司也要多努力努力,多做點事,你想想你的房租,你的飯錢,這不都是公司出嗎?”
一千六!在主城區就夠租個帶廁所的主臥,更彆提車費和飯錢。
所以公司倒閉的時候,明謙就覺得太正常了,這樣的公司留不住人才,一個沒有人才的公司,剩下的員工也都沒什麼上進心,每天就想著怎麼帶薪拉屎,不倒閉才怪。
第三個公司的老板更摳,招人的時候有個清華畢業的學生應聘,這種高學曆的優等生,多少公司求都求不來,但他老板隻是讓公司裡的員工傳閱一下,表達了一下自家公司有名校畢業生來投的驕傲感,然後就讓HR不用考慮這種高材生。
因為名校畢業的貴啊!
哪怕現在要求的薪資不高,將來肯定也要要求高薪資,既然如此,就從源頭堵住,不聘就行。
而且按老板的話來說,他們公司的活,初中畢業都能乾,那乾嘛要請高學曆的?
所以老板用他聰明絕頂,禿了的腦袋瓜想出了一個好辦法,就是隻招應屆的實習生,實習生一個月就給幾百一千多,等到了要轉正的時候,老板就會逼人走。
逼人走的辦法也很騷,直接告訴彆人,我們公司現在收入不行,你要留下也行,我給你轉正,但是工資還是實習期的工資,或者你繼續實習,不轉正。
無論轉不轉正都這點錢,隻是轉正了公司給你交三險,連一金都不交。
實習生當然都走了,實習生都是正規大學畢業的,無論是本科還是專科,找個能填飽肚子有點盈餘的工作都不難,乾嘛拿你這連肚子都填不飽的三瓜兩棗?
明謙雖然隻進過三個公司,但他自覺已經看透了無數小公司的騷套路。
不倒閉才奇怪。
反正他是絕對不會把自己的小本買賣經營成那樣的。
將熊熊一窩,老板都摳成那樣了,員工怎麼可能不斤斤計較,大家都計較起來,公司能發展好才怪。
所以明謙覺得自己應該對員工大方一些,雖然他是老板,但他跟遙是互利互惠的關係,不是壓榨者和被壓榨者的關係。
“我想吃燉牛肉!”遙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他們下午四點吃的“晚飯”,也就是在隔壁小賣部買了兩包泡麵,雖然是用羹石水泡的,但這會兒早就消化得差不多了。
明謙想到馬上回到家麵對那隻脾氣差的狐狸,愁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嘴裡還是說:“燉牛肉沒有,炒個尖椒牛肉絲吧,燉牛肉太費時間了。”
有牛肉吃就行,怎麼吃遙沒意見。
進了小區,站在自家那棟樓的樓下,明謙抬頭看著這棟樓,發現自己家的燈還亮著,頭都大了,他磨磨蹭蹭,像是新媳婦進門一樣,數次在門口徘徊,就是不想刷卡進去。
遙提著菜,真心實意地說:“老板,尊上不會對你發脾氣的。”
“像我們這些妖獸想找伴侶都很艱難,更彆說尊上那種神獸了,遇到了是命好,不會對你不好的。”
明謙嘴角微微抽搐,但他也知道自己跟遙說不通,尤其是他也不能去酒店開房——半夜他就會被凍得睡不著覺。
等明謙打開家裡的大門,迎接他的就是冰冷燈光和一股股“冷氣”。
幽君依舊穿著那一身廣袖長袍,他沒有穿鞋,而是赤著一雙腳,雙手環抱在%e8%83%b8`前,姿態睥睨又高傲地微抬著下巴,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輕輕地“嗬”了一聲,語氣平緩地嘲諷道:“竟然還知道回來。”
已經深知幽君是頭倔驢,隻能順毛摸的明謙悄悄的深吸一口氣,語氣溫和地說:“我也是第一天做生意,要是早知道會忙到這麼晚,我下午就回來一趟了。”
幽君看也沒看一進門就變回原形,夾著尾巴回房間的遙,隻是把明謙堵在門口,他那張俊美又凶悍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但就是能讓明謙一看就知道他在說:“本大爺不爽,快來哄我”、
從小到大隻哄過親爸親媽的明謙覺得自己也快練出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了。
“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明謙語氣自然,不像是討好,更像是關心自己親近的家人或朋友,他在幽君冰冷的視線下換好拖鞋,又把玄關上的菜提到廚房。
等明謙走出來了,他才衝幽君笑著說:“做生意就是這樣,我這都算輕鬆的了,客人少,要是以後客人多了,怎麼也得淩晨兩三點才能回來,早上還要聘人去批發市場進貨才能保證新鮮。”
明謙笑起來的時候,那雙眼睛微彎,他的眼睛跟彆人的不同,一般黑白分明的眼睛隻有孩子才有,人年紀大了之後眼睛結膜鞏膜都會老化,不再像孩子一樣剔透。
但明謙不是,他似乎是在外貌上被老天寵愛的那一小撥人,眼睛依舊剔透,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十分真誠,加上他本身的氣質又很溫和,沒人會在他笑著的時候討厭他。
從小到大,他隻要對人笑一笑,彆人就很難再對他板著臉。
無論男女,長得好看的人總是要吃香一點的,古代當官都得長得好看仕途才好。
幽君雖然還是板著臉,但冰冷的氣場緩和了很多,他還是看著明謙的臉,不怎麼情願地說:“明日本尊同你一起去。”@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明謙大驚失色,差點把手裡拿著的水杯摔到地上,好在他手穩,這才沒有損失一個三塊錢的玻璃杯,他小心翼翼地說:“店裡又忙又亂,有人高聲說話,還有人往地上扔餐紙,桌子和地上都有油,配不上你!”
幽君一臉“你也知道”的樣子,“哼”了一聲以後說:“看在你是本尊未婚妻的份上,本尊忍了。”
再拒絕就是明謙不識好歹了。
明謙:“……那你就在收銀台收錢吧,你……數學還行吧?”
幽君怒了,一掌拍在餐桌上,好在還知道收住力氣,沒把明謙的餐桌拍碎,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本尊自有神通,不過算術罷了,難得住本尊?!”
那就行。
明謙又想說他們是要為客人服務的,脾氣不要太差,最好能笑臉相迎。
但是一看幽君的臉黑得都能滴水下來,就把這話憋了回去。
算了,到時候他來給幽君描補吧。
看在幽君長得這麼好的份上,女顧客應該不會生氣,男顧客……
哎!
明謙覺得這段時間他歎得氣比之前二十多年加起來歎得都多了。
“我去廚房炒兩個菜。”明謙微笑著說。
他躥進廚房,關上玻璃推拉門,慢悠悠地鬆了口氣。
他是很願意把幽君當財神爺供著的,但財神爺不願意待在神龕裡,一定要下凡。
明謙越來越愁,以至於吃過晚飯,洗完澡之後都不敢進主臥——自從他默不作聲的鑽進了幽君的被窩之後,幽君也就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了,從次臥搬進了帶有一個大陽台和衛生間的主臥。
幽君還嫌棄明謙的大花被單有損品味,讓明謙把床單都換成了純色的。
明謙也很無奈,大花被單哪裡不好了,純棉!又厚!價格還比純色的便宜,都是他從超市裡淘的,同樣質量的床單被套換成純色的,或者時尚一些的,價格要翻兩倍。
反正也是在家裡自己蓋,就跟內褲一樣,哪怕內褲上印著的是條金龍,那也沒人能看到,都是脫了褲子自己在家看,有什麼好計較的?
明謙在浴室就換上了睡衣,不好意思直接%e8%a3%b8奔,之前他一個人在家的時候隻要不開窗簾就隨便怎麼“奔”,現在不行了。
他站在門口,看著已經躺在床上的幽君有些邁不動步子。
幽君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怎麼?還要本尊三催四請嗎?”
明謙又在心裡歎了口氣,走到了床邊,拉開被子就躺了進去。
他也不玩手機,閉著眼睛就準備睡覺。
一隻手忽然放在了他的後頸上,那隻手很涼,骨結分明,也很大,很有力,明謙毫不懷疑,隻要這隻手的主人用力,他瞬息之間就能被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