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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年有一段時間沒見到她了,不禁產生了他鄉遇故知的欣慰,同她敘舊:“原來你能從畫中走出來啊。”

“有霍尋大人準許,妾身是可以走動的。”仕女細致地為舒年描眉,眉眼彎彎,“得知您將與郎君成婚,妾身喜不自勝,自請前來為您梳妝。”

“昔日我未開神智時,便被郎君買來,懸在牆上,陪伴著您與郎君。如今風風雨雨許多年過去,您與他終歸圓滿,妾身看在眼裡,心中很是歡喜。”

舒年心裡暖暖的:“謝謝你陪著我們。”

“哪裡的話,您何須向妾身道謝。”

仕女笑%e5%90%9f%e5%90%9f的,打開香氣淡淡的口脂,遞到舒年眼前:“口脂就要您自己點了,若是妾身為您點了,怕是郎君會吃醋。”

舒年點點頭,用指腹沾了口脂,點在唇瓣上,他唇色本就嫣紅,隻塗一點就夠了。

待他上好了妝,另一位娘子也為他弄好了頭發,輕移蓮步繞到了前麵。

她本就是一副花容月貌,此刻看著舒年,竟是看癡了,好半晌才回過神,羞紅著臉說:“對不起,是我冒犯了,舒先生可真是……我今天才懂得什麼叫‘天人之姿’。”

仕女輕笑起來:“妾身也認為郎君很有福分,從小被您疼著長大,長大了還能討您做娘子,彆人都羨慕不來呢。”

舒年被她們誇得不好意思,其實他一直覺得是他自己三生有幸,才能和鬱慈航相識。

兩位娘子輕柔地為舒年蒙上蓋頭,蓋頭是細紗做的,籠罩著他的麵容,影影綽綽,引著他走出房間,進了花轎。

眾多鬼仆早已在外等候,吹吹打打地奏響喜樂,抬起了八人的大花轎,兩位娘子跟隨在轎側,後麵還隨同著數個年輕小娘,小臂挎著花籃,向四周灑落鮮妍斑斕的花瓣,浩浩蕩蕩地出了大院。

舒年坐在轎子上,有些恍惚地回憶著過去,直到花轎落下,他才突然有了真實感,竟有些緊張起來。

轎簾被挑開,隔著紅紗,舒年看到了夏星奇的身影。

夏星奇同樣經過了精心打扮,穿著紅色的喜服,身姿挺拔,紅燈籠的燭火將他年輕的麵容映襯得更加俊美逼人,灼灼如日月。

“年年。”

他衝轎中的舒年伸出手,控製不住地流露出喜悅的笑意。

現在就是他人生中最歡喜的時刻,沒有人會比他更幸福,年年就要真正地成為他的新娘了。

黎夜站在牆下看著,臉色極差,指骨捏得“咯咯”作響,仿佛隨時都能衝上去狠狠地揍夏星奇一拳。

其他幾人神色各異,反應不像黎夜這麼激烈,但要說心裡一點都不在乎,也是絕不可能的。

唯有霍尋是真無所謂,反而還笑著鼓起了掌,舒年嫁給夏星奇?那不是更刺激了嗎?

舒年坐在轎中,對上夏星奇柔情蜜意的目光,頓時心跳加速,乖順地將手指放在了夏星奇的掌心中,由著他把他扶下花轎。

隻是他們還未走進喜堂,舒年的另一隻手忽然被人拉住了。

他驚訝地回頭,瞬間瞳孔微縮。

鬱慈航的眉眼凝著冷意,握緊舒年的手腕,寒聲質問夏星奇。

“你們在做什麼?”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九十一

七號:搶婚的來了。

三號:又是你,鬱慈航,又是你!!

三號:為什麼每次都是你破壞我和年年的婚禮啊,你要是不願意我和他結婚,你自己去跳煉魂池行不行,憑什麼非要拉著彆人共沉淪?給我滾!

一號:如果你堅持這麼認為。

【群成員邀請“李岱”加入了群聊。】

三號:……

四號:……

六號[群主]:……

三號:鬱慈航,你他媽的。

李岱:誰要和舒年結婚?

第92章 洞房花燭(中)

鬱慈航回來的同時, 李岱也到場了,冷峻的神色沒有波瀾,站在門口, 並沒有介入他們之間的爭執。

被師兄握住手腕,舒年心裡跳了跳, 夏星奇當即麵色一沉,冷笑著說。

“你的眼睛是擺設?看不出來我們在乾什麼?我和年年要拜堂成親,你放手。”

鬱慈航將舒年擋在身後,冷冷地問:“誰允許你們成婚了?”

他這一問, 讓夏星奇大受刺激,他與舒年第一次的婚姻儀式就是被鬱慈航破壞的,鬱慈航甚至在儀式上砍掉了他母親夏明曼的頭, 現在鬱慈航難道還要再來一次?

新仇舊恨交織在一起, 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息瞬間降臨,巨大的黑色觸手穿透岩層, 交纏糾結, 被紅燈籠投出可怖的陰影, 狠狠地拍向了鬱慈航。

“啊——”

院中的鬼仆與鬼娘子們尖叫起來,灰白的圍牆瞬間被觸手拍塌了一半, 磚石橫飛,紅綢飄散得七零八落,被精心布置過的庭院化為了一片狼藉。

一條觸手被鬱慈航斬斷,轟然落下, 眼看著就要砸到喜堂所在的廂房屋脊上,李岱蹙起眉, 終於出手, 甩出幾張符篆擋住了。

同時江雲川和霍尋也已將那兩人分開, 夏星奇喜服上濺了血,眼睛失控地變成了重瞳:“放開我,今天我一定要殺了他!!”

江雲川搖頭,有些無可奈何,霍尋用鎖鏈暫時將夏星奇捆住,冷笑著對鬱慈航說:“行了吧,你有完沒完?你非要一意孤行跳煉魂池,有沒有問過舒年的想法?”

鬱慈航神色冰冷,透出些許殺意,聞言卻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了舒年身上。

看著他和夏星奇身上都有血跡,舒年既心疼又生氣,先是拉著夏星奇說了幾句話,然後走到鬱慈航麵前,猛地抱住他,竟一口咬住了他的頸側。

他咬得很凶,留下了深深的牙印,但鬱慈航幾乎感覺不到疼,也沒有流血,隻有豔色的口脂染紅了他襯衫的衣領。

“年年……”

他輕輕抱住舒年,有些不知所措,舒年抬起頭,漆黑的眼睛被怒氣暈染得發亮,質問他道。

“師兄,你為什麼總是騙我,總是什麼都不願意和我說呢?難道你覺得我不可信任,才要事事都瞞著我?”

“當然不是。”鬱慈航抬手輕撫他的臉,“我隻是不想你為我而煩心,你已經為我做過許多了,我………不想再向你索取什麼。”

“如果是我想給你呢?”

舒年抓住他的手,急切地望著他:“霍尋說的沒錯,師兄,你沒有問過我是什麼想法。我很想為你做些什麼,在我看來,我才是做得遠遠不夠的那個。”

“你總是說有予有得,你幾乎把一切都給了我,我也想把我有的一切全都給你。”

“如果你不要,執意要通過煉魂池融合魂魄,”舒年垂下眼睛,“那我就隨便拉個厲鬼,跟它成親,你說好不好?”

“不好!”

夏星奇脫口而出,恨不得立刻將鬱慈航千刀萬剮,什麼魂魄融合,他不乾了,而且少了鬱慈航這塊,他們剩下六個說不定能相處得更融洽、更像個人,要他乾什麼啊!

“師兄……”

舒年哀切地望著鬱慈航,鬱慈航的手漸漸收緊,閉上眼睛,終於答應了。

“好,隻要你願意。”

霍尋叫來更多鬼仆,吩咐他們花了些時間重新布置院子,待一切歸於原位後,夏星奇牽著舒年,走進了喜堂。

喜堂四處掛著紅綢,紅燭暈出溫柔的光,喜慶而吉祥。

在其他人的注視下,夏星奇與舒年一同上香,隨後手握著牽紅,開始行三拜之禮。

“一拜天地——”

鬼仆的聲線拔得很高,夏星奇與舒年一同向天地叩拜。

幾道刀子般鋒利的目光落在夏星奇身上,他卻覺得揚眉吐氣、遍體通泰,尤其鬱慈航沉默不語地坐在一旁觀看,他更是從頭發絲舒服到腳底。

現在將要迎娶舒年的人是他,而不是彆人。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二拜高堂——”

接受他們禮拜的人是李岱,他的麵色很平靜,從頭到尾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既配合鬱慈航去尋煉魂池,也配合他們拜堂成親,似乎他們怎麼做都行。

其實夏星奇本以為他會反對,他那麼看重舒年這個弟子,又不喜歡他們,應該是不想讓舒年和他們成親的吧?

但李岱隻是說了一句。

“我拆不散。你與舒年的姻緣比我與他的師徒緣分更深。”

“沒人能拆散你們。”

這句話比任何祝福都動人,跪拜時夏星奇也心甘情願,李岱是個好師父,在他們不在時給予了舒年很多關照,也幫了他們許多,這一拜他當得起。

“夫妻對拜!”

頭深深低下,便算是禮成了,多年的夙願在這一刻終於實現,夏星奇難抑激動,在抬頭之際,微微紅了眼睛。

隔著朦朧的紅紗,他對上舒年盈盈的雙眸。

這是他見過最美的眼睛,似若蘊含著星光與水,盛滿了溫柔的愛意。

無需多言,便勝過千言萬語。

鬼娘子們簇擁著一對新人入洞房,將秤杆交到夏星奇手中。

夏星奇緊張得手在顫唞,險些沒能握住秤杆,在一聲聲的催促與道喜中,他挑起了紅蓋頭,露出了舒年的麵容。

他正笑盈盈地望著他,紅燭映襯,柔和的光散落下來,美到了極點。

這個瞬間,夏星奇的腦海一片空白,忘記了一切,似乎天地隻剩他與舒年存在,彆無他物。

是他的新娘。

他被人從身後推了推,踉蹌著坐到了舒年身邊,忽地回過神來,緊張得連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了,期期艾艾地喚道:“年年……”

他滿臉通紅,受到他的感染,舒年也害羞起來,無疑是地摩挲起了喜服上的花紋。

兩個人都太羞澀了,鬼娘子們笑個不停,端來兩盞酒盅,催促他們喝交杯酒。

夏星奇深呼吸幾口氣,壓下過於興奮的戰栗,先舉起其中一杯,用另一隻手托住杯底,不讓酒灑出來,小聲說:“年年,和交杯酒吧。”

“嗯……”

舒年端起另一杯,靠得離夏星奇更近了些,手臂相互繞過,麵孔貼近,微微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

“從此以後,兩位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鬼娘子們拍拍手,笑著祝福道:“祝你們永結同心,生生世世都不分離。”

“會的。”夏星奇很認真地應著,“我們肯定會的。”

該走的儀式差不多都完成了,鬼娘子們紛紛離去,將空間留給新人們。

“年年,”夏星奇鼓起勇氣,握住舒年的手,“能……能親親你嗎?”

這還用問嗎?又不是沒親過……

舒年臉紅了,回答他:“問我乾什麼,你想親就親啊。”

“不一樣了,我得問問你才行。”夏星奇抱住他,小心翼翼地親了親他的唇瓣,“現在你是我的新娘了,我要經過你同意才行啊,這是我們作為伴侶的第一個%e5%90%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