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1 / 1)

“不用了,你們是客人。”江雲川說,“進去坐吧。”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夏星奇和左朝見的臉:“有什麼想說的,也可以一起說。”

“你說真的?”夏星奇笑起來。

舒年聽著不對勁,有些擔心,改了主意想留下來:“哥哥,要麼……”

“沒關係的,寶寶,你去吧。”江雲川莞爾,“天氣涼,快去快回。”

舒年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今晚是除夕,藥店不開,好在便利店就有醒酒藥,它是二十四小時開門的,路程稍微遠些。

他邊走邊給江雲川發短信,詢問那兩人的來曆,可是沒有得到回複,擔心會出事,幾乎是跑起來了,匆匆地買了醒酒藥往回趕。

回去的路上,雪勢變大,潔白的雪花緩慢落下。走到半途,舒年腳步微頓,驚訝地看向夜空中幾抹絢麗的流光——那晚見過的蝴蝶再次出現了,這一次足有四五隻。

它們的翅膀盈盈閃光,輕盈地落在舒年的發絲與肩頭上。

舒年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源自蝴蝶的翅膀。

這股香氣讓他心跳加速,他的耳邊仿佛傳來了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他開始頭暈目眩,消散的醉意被重新勾了出來,踉蹌一步,狼狽地倚在圍牆上輕喘。

突然他的腦子裡閃過了一幅畫麵,是墓園中的三座墓碑。

墓碑上貼著黑白照片,分彆是他的養父母和江雲川,小小的他被一個白發男人牽著手,站在墓碑前嚎啕大哭。

“師父,我……我又把我的家人害死了,我就是喪門星……”

年幼的他哭得眼皮紅腫、口齒不清,白發男人卻聽懂了他在說什麼,半跪下來將他抱在懷裡,輕拍他的後背:“你不是。”

這近乎幻象的畫麵隻持續了一瞬間便消散了,舒年心慌地回過神,猛地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明明他的家人還活得好好的,他怎麼會想到這些,太不應該了。

幾隻蝴蝶飛走了,舒年擔心這是一個不祥的預兆,忍著暈眩飛跑回了家,推開屋門,伴隨著撲麵而來的暖風,是他養父的大笑聲。

家中一切如常,舒年的心落了下來,脫鞋走進客廳,看到夏星奇正在和養父母聊天,不知他說了什麼,把兩位長輩逗得前仰後合的,笑聲不停。

“小年回來啦?快喝口水暖和一下,你的臉都凍白了。”

養母催促江雲川給弟弟倒杯水,舒年小口喘著氣衝她笑了笑,鼻尖凍得紅紅的,臉色發白,心跳一直慢不下來。

他的暈眩感更強了,放鬆後竟有些站不穩,離他最近的左朝見立刻起身扶他,將他抱在了懷裡。

他身上的氣息似茶似薄荷,縈繞著舒年的呼吸,他臉頰泛起嫣紅,扶著左朝見的手臂站起來,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他已經站穩了,然而左朝見沒有放開他,垂眸凝視著他的臉,手臂收得更緊。

舒年茫然地抬頭,對上他深如幽潭的雙眸,心底彌漫起異樣的熟悉,好似他經常被這雙眼睛注視著。

他心跳加速,尚未弄清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江雲川拿著水杯走了過來,不動聲色地摟過舒年的肩膀,溫聲道:“小年,喝點水。”

舒年心中一驚,臉上多了幾分血色,是出於慚愧和心虛,他怎麼會對左朝見——

他待不下去了,將水一口氣喝完,放下空杯子,低著頭說:“哥哥,我真的喝多了,還是頭暈,我想上樓躺一會。”

“好,哥哥給你拿藥。”

江雲川同意了,拿過醒酒藥,扶著舒年回到房間,一進屋,舒年就緊緊抱住了江雲川,不停地蹭著他的頸窩,輕聲叫道:“哥哥……”

他一個勁地朝哥哥撒嬌,借以撫平心中微不足道的漣漪。

江雲川給他吃了解酒藥,把他抱到床上哄了又哄,溫柔地%e5%90%bb他:“寶寶很不舒服嗎?抱歉,剛才不該讓你去買藥的。”

“不會,逛一逛才好醒酒,不然我更難受了。”

舒年感覺好多了,靠在江雲川懷裡,想了想,還是問了:“哥哥,那兩個人到底是誰?我不認識他們,他們認識的人是你吧?”

他們說是來找他的,應該隻是借口吧?也許他們是和哥哥鬨了矛盾,登門道歉,卻不好意思直接承認,才用了這麼迂回的方式,這樣也就能解釋哥哥為什麼不歡迎他們了。

舒年自覺想通了,眼巴巴地望向哥哥。

江雲川笑了笑,沒有解釋,摸摸他的頭發說:“不用多想,他們很快就會離開了。”

“嗯,好。”

他不解釋,舒年也就不問了,心想著他們還是快點離開得好,一來他不喜歡夏星奇,二來左朝見又那麼……

舒年不願再想,閉上眼睛,說:“哥哥,我不想守歲了,就先睡了,晚安。”

“好,晚安。”

江雲川關上燈,在他額頭上落下一%e5%90%bb,守了他一會,安靜地離開了房間。

舒年睡了幾個小時,到了半夜,忽然被一陣奇怪的水聲驚醒了。

水聲很大,似乎是從外麵的湖泊傳來的,他感到奇怪,忍不住下了床,站到窗邊向外張望,頓時小小地吸了口氣。

一條巨大的黑色觸手在湖中翻騰,掀起了幾米高的水花,甚是猙獰恐怖。

舒年後退一步,可當他再次眺望湖麵時,觸手不見了,水聲也沒有了,萬籟俱寂,一切仿佛隻是他的錯覺。

是他還沒睡醒?

舒年在窗邊等了一會,沒再等到觸手出現,便將其歸結於自己睡迷糊了,不再理會。

他有些口渴,想倒杯水,卻發現房間中的保溫壺沒水了,便出門去樓下倒水。

結果他剛走出房間,就對上了一雙藍澄澄的眼睛,夏星奇站在走廊裡,不知在做什麼,褲腳有點濕了,留下少許水痕,輕快地抬手衝他打招呼:“嗨,年年,新年快樂。”

舒年嚇了一跳,慢半拍地回應:“新年好……”他猶豫一下,問道,“你和你表哥還沒走嗎?”他們不用回家過年?

“沒走啊,我們兩個都沒處可去,才來投奔你嘛。”

夏星奇攤開手,眉眼透出狡黠的笑意:“你還真信了左朝見是我表哥?看來你確實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該記得什麼?

舒年身上涼颼颼的,不太想和他說話,低下頭繞道走,卻被夏星奇堵住了去路。

夏星奇笑盈盈的,他的唇色很紅,在昏暗的壁燈下,如塗了鮮血,妖異至極,似食人的妖魔。

舒年本來就怕他,這下更慌了,忍不住向後退,他惴惴不安的表情反倒引起了夏星奇的興致,他越是退縮,夏星奇就越往前走,直到舒年的後背撞上牆壁,退無可退。

“年年,你怕我?”

夏星奇故作委屈:“你為什麼怕我?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反倒是你,把我的初%e5%90%bb拿走了,卻還嫌棄我%e5%90%bb技爛,我到現在都記得……”

“我什麼時候親過你?”舒年忍不住回嘴,“你彆亂說啊。”

“我沒亂說,信不信由你。”

夏星奇低下頭,微冷的呼吸噴灑在舒年的臉上:“要是你不信,那……現在我們再親一下,你就該信了吧?”

他越靠越近,眸光明亮,盛著甜蜜的喜悅,直到“啪”的一聲,他微微偏過頭,挨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

夏星奇捂住左臉,被舒年打懵了。

“你有病吧?”舒年就算再怕他,這下也忍不了了。

難怪他哥哥這麼好脾氣的人也不喜歡夏星奇,原來他就是個精神病啊!

“……”夏星奇張了張嘴,裝出來的委屈這回變成了真的委屈,藍眼睛裡水光蕩漾,像是要哭出來似的。

忽然“吱呀”一聲,離他們最近的臥室屋門打開了,門後露出了左朝見的身影。

“你看。”夏星奇鬱悶地給左朝見指了指自己的臉,“年年打我。”

左朝見看了他一眼,神色毫無變化,仿佛是在問和他有什麼關係。

夏星奇惆悵地歎了口氣:“你一點也不自愛。”可是他很快小聲嘟囔起來,“年年就算扇我耳光也可愛,我喜歡。”

舒年越發確定他是個精神病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左朝見默不作聲,朝著舒年望了過來,被他一看,舒年僵了僵,立刻貼著牆轉身就走。

他一點也不討厭左朝見,但隻要一靠近他,舒年就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反應,像是吃了%e5%aa%9a藥,不由自主地被左朝見迷惑了。

從某種角度來講,左朝見比夏星奇更可怕。

“彆走。”

然而下一秒,左朝見就握住了他的手腕。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六十四

七號:該怎麼說呢。

七號:我確實沒想到,我們中第一個和舒年偷情的人是四號,第二個是二號。

七號:你們兩個看著一個比一個正經,實際上呢?

二號:……

七號:我呢?什麼時候才能輪到我?

七號:我不想當正經人,請給我一個機會。

第65章 精神錯亂(八)

左朝見的皮膚很白, 冷色如雪,手指也冰冰涼涼的,可偏偏他一抓住舒年, 就仿佛帶著滾燙的熱度, 有細小的電流通過,舒年後背一酥, 呼吸亂了一拍。

他甩手掙紮, 卻哪裡掙脫得開左朝見的桎梏, 反倒被整個人圈進懷裡。

被他們一前一後地擋住, 舒年慌了, 抬高聲音:“你們——”

“噓。”

夏星奇豎起食指, 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捂住了舒年的嘴:“彆叫,驚動他就不好玩了, 我們不會害你的。”

舒年心裡慌亂, 不相信他的話,張口就要咬他的手指,拚命掙紮,見他實在不配合,左朝見咬破了自己的唇瓣,將舒年轉過來,%e5%90%bb住了他的雙?唇。

鮮血渡進口中,舒年瞬間乖了,眼神迷離, 像吸了貓薄荷的貓咪一般, 渾身的筋骨都軟了。

明明是充滿了腥氣的味道, 一點也不好吃, 對他來說竟怪異地甜美至極,讓他上癮,甚至忍不住配合左朝見%e5%90%bb得更深,%e5%90%bb到頭暈目眩。

“夠了,彆親了,還要親多久啊?”

夏星奇麵色不悅,推了左朝見一把,左朝見垂著眼睫,停了幾秒,終於放開舒年,將他打起橫抱帶進臥室裡,夏星奇也跟在後麵,將門鎖上了。

左朝見將舒年輕輕放到床上,舒年被%e5%90%bb暈了頭,意識不清,倒在左朝見懷裡不肯起來。

夏星奇更不開心了,拉過舒年擦擦他的嘴唇,狠親了一下,似抱怨又似撒嬌地說:“不公平,憑什麼你總是親他,輪到我這裡就隻有一耳光?”

左朝見看他一眼,撥弄著舒年汗濕的額發,淡淡道:“他討厭你。”

“你適可而止啊。”夏星奇憤憤,“要不是你給年年下了標記,他會這麼粘你?”他小聲嘟囔,“你們還不肯把標記分給我……”

他們說話時,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