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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飾不住神色的黯淡。

他與左朝見相識已久,從未看出過他與“他”有所牽連,為什麼他會成為“他”的化身?

他忍不住問鬱慈航,後者淡淡回答:“鬼神之事變幻無常,你所見的未必是全部。歲月漫長,輪回無度,或許他們早有淵源。”

舒年承認鬱慈航說得不假,光是距離左朝見死去就已經有二十多年了,誰能說得清這些年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隻是他不願相信罷了。

“走吧。”鬱慈航摸摸他的頭發,帶著他離開了臥室。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左朝見的家,一棟獨立的三層彆墅,左朝見的家境果然非常優越。

舒年跟在鬱慈航身後,在彆墅裡轉了一圈,家中除了打掃衛生的阿姨就沒彆人了,還有一隻金毛犬,乖乖地趴在窩裡小憩,對於他們的突然出現,阿姨和它都毫無反應。

舒年並不驚訝,夢境可以分為多種,有的夢可以和夢中之人互動,有的就不行,這個夢屬於後者,他們在夢中遊蕩,如同在觀看一場電影。

無法互動,便難以尋找蛛絲馬跡,要找到真正的左朝見會更有難度,他可以隱匿在夢境的任意一處角落,可舒年隻覺得有些慶幸。

忽然樓下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金毛犬睜開黑葡萄似的眼睛,明顯雀躍起來,從窩裡跳了出去,甩著尾巴奔到門口,迎接回家的主人。

舒年和鬱慈航也下了樓,玄關處的雙扇木門被推開,最先走進來的人是左朝見的母親,接著一輛輪椅被緩緩推了進來,推輪椅的人是左朝見的父親。

而十七八歲的左朝見坐在輪椅上,垂著眼睛,毫無生氣,如一抹蒼白的遊魂。

司機把行李送上樓,阿姨給他幫手,臉上流露出難過的神色,問著司機:“還是治不好朝見的病嗎?”

司機沉默地搖搖頭,放好行李,又把左朝見背回臥室。站在門口,他看了左朝見幾眼,歎了口氣,轉身走下樓梯。

左朝見坐在床上,靜默如一座塑像,過了很久,他緩緩伸手,抽出枕頭下的畫冊,翻開封皮,裡麵的每一頁畫的都是舒年。

從舒年仍是孩童開始,到他成長為美麗的少年,點點滴滴都被左朝見畫了出來,時光流逝,日複一日,他對舒年的情感越來越深。

但他的畫在某天戛然而止,他夢不到舒年了。

他用了種種辦法,甚至是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生命垂危,在瀕死之際被搶救回來,卻依然無法夢見舒年。

他是活著的行屍走肉,他的心、他的情感、他的夢,都隨著舒年的消失而破碎了,是生是死已變得毫無意義。

父母心如刀絞,請來眾多玄學大師為他占算,得到的結論都是一致的。

舒年的夢被厲鬼侵占了,“他”斷了他們兩人間的聯係。“他”太過厲害,他們對付不了他,無法讓左朝見重新夢見舒年。

但他們用了一點手段,讓左朝見偶爾能看到舒年的夢境。

那是霧裡看花,朦朧模糊,轉瞬即逝。他看到舒年與骷髏坐在一處,與他相距極遠。

他呼喚舒年,舒年聽不見,甚至從未在他身上停留過任何目光。

左朝見依舊絕望,直到他的父母請來了一位神秘高人,手段高深莫測,名字鮮有流傳,隻有少數人才了解他的存在。

來人容貌英俊,發色雪白,氣質淩厲冷然,名喚李岱。

觀看夢境的舒年看到李岱出現時,不由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怎麼是師父?”師父認識左朝見?

鬱慈航靜靜看著,不置一詞,神色沒有產生絲毫變化。

李岱走了進來,見到左朝見時,隻是看了他幾眼,便說:“隻要你活著,便無法與你的心愛之人相見。”

左朝見手指收緊,扣住座椅扶手,眸光顫動。他的父母大驚失色,全然沒料到李岱竟會說出這般話來。

“但若你順其自然,”李岱話鋒一轉,“待你死後,你自可與他重逢。”

這番話無疑給了左朝見希望,他的情況重新好轉起來。李岱所說的順其自然,便是叫他好好保重,不可自行結束性命,否則亂了命數,便不可再見到舒年了。

左朝見跟隨父親去了一場拍賣會,買下一枚藍色貓眼石,將它做成吊墜,貼身佩戴。

他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會死,隻希望死後貓眼石能陪他下葬,這樣舒年就能收到他送他的禮物。

他恢複到以前的生活,考上了易江大學。

朋友與同學們除了覺得他性子清冷,不好接近外,沒看出他的不同之處,唯有左朝見自己清楚,他隻會為舒年動情。

在深夜時分,他時常會做旖旎的夢,夢中隻有他和舒年。

他知道這不是真正的舒年,而是夢中的虛影,隻會隨他的心意變幻。可他太想他了,哪怕隻是虛影也足以令他歡喜。

夢中的他與舒年纏綿相擁,所有的冷靜自持在舒年麵前都脆弱得不堪一擊。他完全地占有了他,舒年流著淚,央求他慢些,可他所做的隻是扣住舒年的腰,深深%e5%90%bb他,讓他全身染滿了他的氣味。

“……”

深夜時分,左朝見從夢中醒來,微微喘熄著,在床上坐了一會,走向浴室,片刻後響起了淋浴的水聲。

他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經過舒年身邊,舒年後退一步,臉色發紅,他大概能猜到是什麼情況……尤其是左朝見做夢時還叫了他的名字。

明明師兄還在……

舒年不敢看鬱慈航的反應,反倒是鬱慈航主動扶住他的肩頭,叫了他一聲:“年年?”

鬱慈航的語氣很平和,仿佛什麼都沒發現一般。

舒年小心翼翼地抬頭,正好與鬱慈航的視線對上,而後聽到對方在說:“你是不是狀態不好?”

“什麼?”舒年沒能反應過來。

“在現實裡。”鬱慈航撫摸他的臉頰,“我聽到你中了左朝見的標記。”

“是。”舒年小聲承認了。

“我幫你看看。”鬱慈航說。

“哢噠”一聲,浴室的門打開,左朝見擦乾頭發出來了,身上帶著些許溫暖的水汽,重新躺回床上。

“過來坐。”

鬱慈航坐到床邊,對舒年招招手。

舒年一怔,儘管左朝見的床很大,他們兩個人坐上去也有不小的空隙,但既然有沙發,他們為什麼不坐到沙發上?

見他沒有過去,鬱慈航笑了一下,起身拉著他的手過去,竟是把舒年抱著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師兄?”

左朝見在一旁睡著,雖然明知他看不見,舒年還是很難為情,卻乖乖地沒有動。師兄好喜歡讓他坐到他的腿上啊……

鬱慈航勾住他的腰,後背靠著床頭,將他帶倒在他身上,含笑說:“我為你試一試,如果你有什麼感覺,就告訴我,我才能幫你想辦法。”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二十七

七號[管理員]:看不出來,原來一號是同道中人?

七號[管理員]:我是因為討厭他的假正經才退群,沒想到他氣瘋了,暴露出真麵目,也挺會玩的嘛。

七號[管理員]:你不打算玩回來?@二號

四號:閉嘴。

七號[管理員]:哦,那我發圖吧。

七號[管理員]:[圖片][圖片][圖片]

七號[管理員]:如果是我,我會這麼玩。

四號:@三號你死了嗎?不出來管管?

六號:管不了,他太傷心了,哭暈了。

四號:……

四號:廢物!

第28章 莊周夢蝶(完)╩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舒年趴在鬱慈航身上, 臉紅紅的,抬眼望著他。

即使是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鬱慈航的麵容依舊完美, 好看得驚人,眸光中微帶笑意, 溫柔至極,叫舒年晃了晃神, 忍不住又多看他幾眼。

鬱慈航的動作同樣輕柔,修長的手指穿過舒年柔順的黑發, 扣住他的後腦,將他的臉壓低下來, 呼吸交融, 幾乎要%e5%90%bb上去。

“年年。”

他的%e8%83%b8腔微微震動,音色低沉緩和, 迷人極了,舒年的心尖被撩了一下,耳朵也紅了,下意識地往後一躲,卻沒躲成,被鬱慈航%e5%90%bb了臉頰。

“師兄,唔……”

舒年隻想問問鬱慈航, 印記是該這麼試的嗎, 卻在開口時險些親到對方, 立刻閉上嘴, 暈乎乎地被鬱慈航%e5%90%bb著。

鬱慈航輕%e5%90%bb他的臉頰, 唇珠蹭過舒年的唇角, 卻未真正地親%e5%90%bb, 轉而扣住舒年的十指,%e5%90%bb了%e5%90%bb指尖,執起他的手,順著手背親%e5%90%bb上去,低聲問:“感覺如何?”

“……”舒年哪裡好意思開口,他很害羞,也覺得很奇怪,隻是出於對師兄的信任沒有抗拒,小聲說道,“還好。”

鬱慈航笑了一下,伸手以指腹抹去他眼角的淚,忽然抱著舒年一翻身,將兩人的位置調轉,俯身親了親舒年的額頭。

這下更要命了,舒年躺在床上的時候,才發現床上沾染著左朝見的氣息,茶與薄荷的淺淡香氣,而且隻要一偏頭,就能看到左朝見的側臉。

舒年將視線偏到一邊,但呼吸間滿是左朝見的味道,他的心跳控製不住地加速了。

他意識到原來標記對他的影響並未消失,如果是真正的左朝見出現,勢必會讓他再次陷入欲念。

舒年拿左朝見的標記毫無辦法,隻能寄希望於鬱慈航幫他,鬱慈航叫他如實說出感受,他便說了:“師兄,我感覺印記對我還是有影響。”

鬱慈航動作微頓:“怎麼?”

舒年小聲回答:“一聞到左朝見的味道,我就……”

“亢奮?”鬱慈航垂眸問。

舒年的臉紅得滴血,幅度極小地點頭。

鬱慈航沉默片刻後開口道:“說明隻有被他影響時,標記才會起作用,一旦他死去,標記就會消失,不必擔心有餘留。”

說著,他輕捏舒年的下頜,將他的頭轉了過去:“那麼,看著他呢?”

左朝見睡著了,但睡得並不安穩,忽然翻身側躺過來,正對著舒年。

哪怕知道對方不是真正的左朝見,舒年也難以承受,哀求地望向鬱慈航,鬱慈航輕輕笑了笑,說道:“你對他很有感覺。”

“想要他碰你嗎?”

鬱慈航抱住舒年,低聲道:“可是年年,現在是我在碰你。”

師兄的手……

舒年身體一僵,肩膀顫動起來,不行,這不行——

他踢著雙腿,掙紮抗拒,鬱慈航的另一隻手緊扣他的腰,將他勾回來,哄著他說:“彆躲,乖一點,讓師兄幫你。”

“師兄……”

甜膩的尾音被親%e5%90%bb湮沒,鬱慈航終於%e5%90%bb住舒年。舒年滿眼含淚,朦朧中看到鬱慈航的瞳色變淺了很多,卻看不真切。

他想不通師兄為什麼要這樣對他,是被夢境影響了嗎?可現在他沒力氣思考這些了,全身輕飄飄的,標記帶來的影響在夢中逐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