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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淡色長袍的骷髏骨架,背對著他,走向了夢境的儘頭。

“!”

他從夢中驚醒,依稀殘存著驚悸之感。

不會有錯的,那是“他”的背影。“他”果然沒有真正死去,博物館中的蝴蝶邪物是“他”的化身,“他”可以借著邪物複活。

左朝見和邪物又是什麼關係?這下他可以確定了,左朝見不是春鬼,而是與邪物緊密牽連……可是為什麼?他是為了救人而死,不該有怨氣,怎麼會變成厲鬼?

“你怎麼了?”

他醒來後,模特看著他問道:“我看到你閉上了眼睛……你睡著了?”

舒年微微點頭,很想理清思緒,可他頭腦暈眩,如同醉酒一般,渾身發熱,夢境之中的香氣仿佛延伸到了現實,依舊在影響著他,觸動他的欲念。

他想……他想要左朝見。

舒年微微喘熄,潮紅的臉頰布滿薄汗,太糟糕了,無論默念幾遍清心的咒語都沒用,左朝見要比他厲害得多,他對抗不了他的力量。

“你沒事吧?”

模特見他狀態不對,又問。舒年微微搖頭,勉強站直身體,將夢境視頻關上,正要移開目光,卻忽然看到電腦桌麵上有一個名叫“喂食日誌”的文件夾。

他點開文件,果不其然,這是趙澎喂養邪物的日誌記錄,最初的日誌都是手寫的筆記,被拍成照片保存下來,日期可以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大部分日誌是數據記錄,標注著每天給邪物喂食多少血肉,最開始是動物肉,以牛肉和羊肉居多,後來隻注明了“肉”字,如果沒猜錯,指的應該就是人肉。

還有一部分內容記載著趙澎對邪物的種種看法。出乎意料,儘管趙澎將邪物奉為邪神供養,可在兩者的關係中,竟然是趙澎處於上位,並且他對邪物充滿了不敬和蔑視。

【我說我是它從前的朋友,它竟然真的信了。隻要我裝可憐,把自己說得夠慘,它就會滿足我的所有要求,有時甚至不求回報,慷慨大方啊。】

【它總是沉浸在不切實際的夢中,追求著鏡花水月——它竟然愛上了夢中人。】

【怪物也配喜歡彆人?】

【它的畫太多了,看著就煩,我把它們拿去燒了,過了幾天,它問我畫去了哪裡,我說被我保管起來了,免得弄臟,它又信了。】

【喂食人肉能讓它變得更強大,我為它殺了人,可它竟然不願意吃人肉。】

【我告訴它,隻要吃了足夠多的人肉,它就能見到它的夢中人,於是它吃了,吃的時候還流了淚。不過早晚都會習慣吧。】

看到這裡,舒年感到驚訝,他以為吃人肉是邪物的要求,卻沒想到恰恰相反,人肉是趙澎主動提供的,他完全地掌控著邪物的自由和思想。

這個人不是鬼,卻比鬼更可怕。

舒年閉了閉眼睛,渾身的燥熱變本加厲。也許就是因為趙澎喂給了邪物太多人肉,才導致了博物館的詭變。

他低著頭,壓抑著自己混亂的呼吸,忽然聽到了模特的驚呼聲:“你看監控!”

舒年順著她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監控顯示美少女靈媒在二樓遭遇襲擊了。

襲擊她的是一條巨大的毛蟲,當它柔軟的蟲體立起來時,高度接近三米,蟲身長著五彩斑斕的人臉花紋,人臉的表情扭曲而怨恨,散發著濃鬱的怨氣。

舒年想到監控室裡留下的粘液痕跡,應該就是這條毛蟲怪物的。

毛蟲猛地衝向少女靈媒,蟲身肥碩龐大,卻動作迅捷,如蛇一般將少女緊緊纏住,衝她吐出了一股白花花的絲線,裹住了她的麵部。

這時毛蟲轉動過來,正麵衝著攝像頭,露出了頭部的人臉,看到那熟悉的男人麵龐,模特瞳孔緊縮,憎恨言道:“是趙澎!”

本以為是受害者的趙澎竟然有著如此殘忍邪惡的本來麵目,甚至在死後化成了邪物,這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

直播間的觀眾震動不已,紛紛期盼著舒年能救下少女靈媒,徹底殺掉趙澎,讓它灰飛煙滅。

舒年看不到觀眾的呼聲,但他沒有辜負他們的期待,立刻走出密室,從旋轉樓梯上了二樓,趕到了監控中的位置。

毛蟲依舊在這裡,它不停地吐出絲線,將少女的整個身體厚厚包裹起來,準備將她拖回老巢。

當舒年的腳步聲響起時,它回過頭,數隻並排而列的眼睛同時看向了舒年,先是流露出了驚異的神色,隨即變得笑容古怪,口中吐出鬼話:“是你?”

它的眼珠在眼眶中朝著不同的方向打轉,觀察著舒年:“原來真有你這麼個人啊,我還以為你隻是它臆想出來的形象。”

“它‘標記’你了?下手真快。現在感覺不太好吧,是不是已經欲.火焚——”

“嘭”的一道巨響,毛蟲應聲倒地,舒年懶得和它廢話,直接向上一躍,淩空而起,將它一腳狠狠踹翻,它的人臉都被舒年踹歪了,從嘴裡吐出了幾顆牙齒。

人麵上的神色極度震驚,不敢置信地大叫:“你怎麼會?你居然能把我——啊!”

舒年狠狠一腳碾上人臉。他垂著眼睛,遍布紅暈的麵容妖冶美麗,似是脆弱不堪,卻踩得毛蟲哀叫連連,綠色的蟲汁都被踩出來了:“你話太多了。”

他丟下一張符篆,符篆接觸到少女靈媒身上的絲線時開始燃燒起來,很快就將絲線燒得一乾二淨,近乎窒息的少女倒在地上大口喘氣,模特見狀過去扶起了她。

“謝謝你救了我。”少女虛弱地向舒年道謝。

舒年衝她微笑一下,抬起右腳,露出了毛蟲那張被他踩得麵目全非的臉。他冷冷地用鬼話對趙澎說:“我有事問你。”

“請講。”毛蟲抖動著,畏懼極了。

它本以為舒年隻是任它宰割的普通人,不過是長得漂亮,才會被那個人魂牽夢繞地思念著,卻沒想到他比誰都凶殘,要是他剛才再用點力氣,它的腦袋都得碎了。

“你供養的是什麼東西?”舒年說,“是從哪裡弄到他的?”

“它……”

趙澎頓了頓,回答他:“我是從山裡把它弄出來的,最初它隻是一隻蝴蝶,有人臉那麼大,翅膀很漂亮,我捉了它,想賣些錢,卻沒想到它竟然說人話了。”

“是哪座山?”

“鳳凰山。”

鳳凰山。是左朝見墜崖的那座山,也是趙澎工作過的地方。

舒年問:“當初你害怕蝴蝶,後來卻性情大變,癡迷蝴蝶,就是因為它?”

“看到蝴蝶會說人話,誰能不怕?不……‘說人話’不夠準確,它從不開口,和我交流時用的是觸角傳遞消息。”

趙澎說:“它告訴我,它很饑餓,需要進食血肉,我哪裡敢不聽,迫不得已買了很多肉喂它,後來就是人肉……”

他說的話誤導性很強,如果不是看過日誌,舒年會以為他是被逼著給邪物喂人肉的,但事實上趙澎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心理變態。

他麵無表情,隻有眼尾透出一點豔色,趙澎見他毫無反應,不敢停下,繼續說。

“喂的肉多了,它漸漸變成了人的模樣,更富有智慧,它問我需要什麼,我告訴它,給它一些交換物,我的心願總會得到實現。”

“我再告訴你另一件事,隻要彆殺我,什麼事都好商量!”

“你可以儘情地向它索取,它迷戀你、愛著你,你身上有它的‘標記’,它將你視作伴侶——”

“‘標記‘是什麼?”舒年問。

“是它的氣味印記。”

趙澎被踩爛的臉露出了奇異的神色。

“凡是有印記的人,會陷入類似動物的發倩期,瘋狂地渴望它,想為它繁衍後代,隻有與它交.合才能消除……”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二十四

【群主將群名修改為“殺死二號”】

三號[群主]:你死了,你真的死了!@二號

三號[群主]:要是你敢碰年年,我一定——

四號:一定變成一號plus?

三號[群主]:……

三號[群主]:我就是不活了又怎麼樣?要死大家一起死,誰都彆想碰年年,彆想!

七號[管理員]:果然,我永遠無法理解你們的思想。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六號:?

六號:為什麼你會是管理員?

七號[管理員]:三號用管理員權限交換了舒年的圖。

三號[群主]:不是說好了不準說出來的嗎!

七號[管理員]:抱歉嘍。

七號[管理員]:和你們不同,在我看來,舒年能成為二號的伴侶是好事,或者隨便你們誰和他在一起都可以。

七號[管理員]:因為我喜歡偷.情的筷感。

【群成員七號已被群主禁言】

第25章 莊周夢蝶(八)

舒年低喘著, 垂著眼簾,儘管表情平靜,但他吐出的呼吸都是灼熱的, 仿佛有火焰燒灼著五臟六腑,不斷地侵蝕他的理智。

他不願意相信趙澎的話, 因為那意味著左朝見就是蝴蝶邪物、是“他”的化身。可是左朝見怎麼會與“他”有所牽連,難道他一直在欺騙他嗎?

隻要一想到左朝見, 舒年的心底就會油然而生強烈的渴望,他很清楚, 下次再見到左朝見時,他將會完全無法自控。

他狠掐掌心壓抑著欲念, 趙澎看出他的異狀, 蟲身一滾就要逃走,卻再次被舒年狠狠踩住人臉, 尾巴抽搐著發出哀嚎。

“最後一個問題。”舒年對趙澎說,“你有沒有見過我師兄?”

他把鬱慈航的照片拿給趙澎看,趙澎看了一眼,搖搖蟲頭:“沒見過。”它頓了頓,又道,“不過我知道你師兄可能去了哪裡,隻要你答應不殺我, 我就告訴你。”

“可以。”舒年答應了。

“怎麼能放了他?!”

模特難以置信, 目光充滿哀求, 趙澎瞥了她一眼, 露出得意的笑, 回答舒年:“如果你四處都找不到你師兄, 很可能是他進入了它的夢境, 你要先見到它,才能找你師兄。”

左朝見的夢……

舒年思索一會,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你還有什麼要問的?”趙澎問,“沒有我就走了?我保證不會再攻擊你們。”

舒年沒有抬腳,居高臨下地看著它:“我答應我不會殺你,可她們沒有,你是生是死要聽她們的。”

“你騙我?!”

趙澎驚怒不已,舒年看著他,眨眨眼,無辜地反問:“我說過我很講誠信嗎?”

趙澎咆哮一聲,蠕動著身體,猛甩粗大的蟲尾,散發出強烈的煞氣。

饒是如此,它心中還算鎮定,不要緊,隻要舒年不出手就足夠了,那兩個賤人怎麼可能會是它的對手?

它發出一聲獰笑,沒有理會踩著它頭部的舒年,張開尾部隱藏的碩大蟲嘴,露出密密麻麻的牙齒,衝著模特和少女靈媒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