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什麼都沒做,蝴蝶怎麼就離開了,為什麼?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不是什麼大事,倒是被鬱慈航抱了這麼久,他有點不好意思了,師兄太護著他了。
他拉了拉鬱慈航的衣角,軟軟道:“沒事了,師兄,謝謝你來找我。”
鬱慈航順從地將他放開,替他捋好淩亂的額發,語氣溫柔極了:“不用和師兄說謝謝。”
舒年的臉紅紅的,回抱了一下鬱慈航,很快放開了,表示親昵和感謝,他真的很喜歡師兄。
蝴蝶消失後,留下大量的鱗粉,在地麵上堆了薄薄一層。
鱗粉會引起暈眩,趙宇傑毫無形象地吐了,最慘的還是體育生,他殺了大量蝴蝶,身上堆滿了一層層的粘液和鮮血,看起來像隻人形怪物。
偏偏粘液還會引起瘙癢,體育生外露的手臂已經皮膚紅腫了,他齜牙咧嘴地抓撓,四處張望著,正好有個衛生間,也顧不上彆的了,趕緊衝進裡麵清洗皮膚。
好在洗掉也就不癢了,體育生鬆了口氣,把上衣脫掉,露出精壯的肌肉,也要把臟衣服拿著一下。
但這回打開水龍頭,裡麵竟放不出水,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隻能聽到“咕嚕嚕”的水聲。
他疑惑地敲敲水龍頭,“嗤”的一聲,一大串黏糊糊的蟲卵從裡麵噴了出來,淋了他一身。
“操!”他忍不住罵臟話,趕緊拿衣服擦拭,卻一下子把%e8%83%b8`前的皮膚帶了下來。
霎時他變了臉色,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皮被揭下了,但身上一點痛感都沒有,好似隻是又脫下了一件衣服。
剝掉皮膚後,他的%e8%83%b8膛沒有流血,血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數不清的半透明蟲卵,塞滿了他的整個身體。
一隻蟲子剛好鑽出蟲卵,順著傷口爬行,在他的皮膚上粘膩地蠕動著。
“啊——!”
體育生淒厲大叫,喉嚨發癢,忍不住咳嗽起來,吐出也都是濕漉漉的蟲卵。
他麵無人色,連滾帶爬地逃出衛生間,掙紮著向舒年求救:“救我,救救我!”
舒年聞聲回望,隻見體育生的眼睛和耳朵都掉出了活蟲子,舌頭也沾滿了蟲卵,整個人都成了蟲子的溫床。
他立刻從背包裡掏出符水,往體育生身上一潑,蟲子化成黑氣消失了,可人已經救不回來了,體育生“嘭”地摔到地上,如雞蛋般開裂,一團團的蟲子被甩得四處飛濺。
趙宇傑剛止住嘔吐的欲.望,看到這一幕又吐了,另一位嘉賓是個四十多歲的瓦工,麵龐飽經風霜,神態滄桑,承受能力比趙宇傑強不少,也是不忍地閉上了眼。
鬱慈航淡漠地看著,自始至終,他的表情沒有半分變化,唯一的動作就是拉著舒年後退一步,以免蟲子飛濺到舒年身上。
親眼目睹一個大活人死在眼前,衝擊力太大了,趙宇傑癱在地上緩了好一會,才啞聲問舒年:“我會不會比他死得還慘?”
舒年不好回答,他想了想,把剩餘的符水遞了過去,叫他和瓦工一人喝一口,即使不保證管用,但有總比沒有強。
這倒是比言語上的安慰還管用,趙宇傑冷靜了不少,跟舒年說話,語氣比上回要鄭重得多:“我真的不能請你保護我?你要多少錢都行。”
“沒有絕對的安全,如果你真的害怕,現在退出也好。”
舒年沒有答應,幫忙可以,但他不接保護委托,不是嫌麻煩,而是他的運氣隻會害雇主死得更快。
“我是怕死,但我不能走,要是走了,家裡人肯定不會再放我進來。”趙宇傑咬咬牙,說道,“跟你說實話,我要進來是因為我想找我媽。”
“找你的母親?”舒年疑惑。
“沒錯,我媽在十年前失蹤了,街道監控顯示,她最後出現的地點就在博物館附近,我要進來找她,但我爸不讓。”
他吐露出來的話語令人不寒而栗。
“我懷疑他就在這兒殺了我媽。”
未婚夫們的聊天群·十八
一號[群主]:年年很喜歡我,還主動抱了我。
一號[群主]:我好想%e5%90%bb他。
四號:你在炫耀?
四號:舒年喜歡的人是“師兄”,不是你,一旦你的真麵目被他揭穿,他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一號[群主]:年年不會的,他舍不得。[微笑]
四號:你的臆想症又加重了。要是這麼有自信,你現在就跟他說破,看他舍不舍得。
三號(小號2.0):支持,支持!
【群成員三號(小號2.0)和四號已被群主禁言。】
六號:這是自欺欺人被揭穿後的惱羞成怒?
【群成員六號已被群主禁言。】
第19章 莊周夢蝶(二)
趙宇傑此言一出,直播間的觀眾們騷動了。豪門隱秘向來是人們高度感興趣的話題,況且爆料者還是死者之子,更有可信度,也更挑撥人們的神經。
舒年問他:“你有沒有證據?”
“沒有。”趙宇傑說,“我要是有確鑿的證據,早就讓那老東西挨槍子兒了,所以也隻是懷疑。”他頓了頓,“但是有不少反常的現象。”
“在我小的時候,我家就是普通家庭,爸媽經營著一家小飯館,賺得不多,正常生活而已。我清楚地記得,當時我爸很討厭蝴蝶。”
“他不僅是討厭,而且怕。有一次我捉了蝴蝶拿回家,他居然嚇暈了,我媽叫我趕緊把蝴蝶放生,說我爸害怕。“
“我爸醒來後勃然大怒,對我又打又罵,用煙頭燙我,差點燙瞎我一隻眼。”
趙宇傑挽起衣袖,將陳舊的燙傷疤痕給他們看,手背上也有一個,要不是及時擋了這麼一下,他的眼睛就保不住了。
“他嚇暈這事過了幾年,我家飯館的生意越來越好,先是開了一家酒樓,後來辦成了連鎖酒樓和大酒店,賺得盆滿缽滿。”
“也就是在這些年裡,我爸變了。他不再害怕蝴蝶了,反而相當癡迷,經常去拍賣會,拍下一些天價的蝴蝶標本,還建了博物館。”
“為了這些東西,他花了很多錢,當時我家生意出了問題,我媽氣瘋了,整天和我爸吵架,懷疑他有婚外情,博物館隻是幌子,實際上那些錢都拿去包養情人了。”
“那天晚上,我去外地出差,因為擔心我媽,我給她打電話,她說要找我爸算賬,就把電話掛了,從那天起,我再也沒見到過她,她失蹤了。”
“報警沒用,那些人都和我爸認識,我要自己搜,他不讓我進去。我跟他的人起了衝突,他說不用留情,叫他們把我打進醫院,養了兩個月的傷。”
趙宇傑滿臉自嘲。
“我是個懦夫,我真的怕他,以後再也不敢追究了,這事始終是我心裡的刺,他活著我不敢反抗,難道死了我還要忍氣吞聲?那可是我媽!我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我……”
他哽咽了,瓦工歎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
直播間一片嘩然,趙澎熱心慈善事業,這些年來樹立了很好的形象,沒想到私下裡卻這麼不是人,虐待自己的親生兒子,甚至可能殺害了妻子。
舒年沉默一會,問道:“你說你母親失蹤前,你家的生意出了問題,她失蹤後是不是很快好轉了?”
“是。”趙宇傑重重點頭,“所以我懷疑我爸拜了鬼神,才導致他性情大變,還犧牲了我媽,用活人充當鬼神的祭品。”
舒年也這麼認為,這些跡象都顯示趙澎很可能拜了什麼東西,這個東西與蝴蝶有關,可能是鬼,是邪物,乃至邪神,他的慘死就是遭到了鬼神的反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詢問鬱慈航的看法,鬱慈航頷首,表示認可,並補充道:“也有可能是鬼上身。”
不管是哪種可能,這個東西現在一定還蟄伏在博物館裡,也就是滿城蝴蝶的源頭。
聽趙宇傑講完,舒年在惡心的展廳中到處轉了轉,沒找到什麼線索,就往下一個展廳走去了。
蝴蝶消散後,模特不見了身影,不知是不是出事了,再加上體育生也死了,他們這一行人還剩下四個。
趙宇傑和瓦工都沒說要離開,舒年也不會趕走他們,倒是鬱慈航,他以為師兄會單獨行動的,不過現在看他好像沒這意思,舒年當然樂得和師兄一起走。
穿過一號展廳是二號和三號展廳,這兩個展廳的性質和一號差不多,都是放資料的,一個滿是書架,一個分門彆類存放錄像帶和光盤,都裝在了櫃子裡。
這些書架和櫃子絕大多數都東倒西歪的,被蟲卵、蛹和粘液堆積得濕滑粘稠,已經完全不像樣了,更彆想找什麼資料。
零星的蝴蝶在飛動著,躍躍欲試地想要靠近舒年,但這麼點蝴蝶實在造不成什麼影響,舒年隨手掐死,跨過地上的障礙,走向唯一乾淨的櫃子。
這個黑色櫃子很是醒目,不僅沒有遭到蝴蝶的侵蝕和損毀,而且三個月過去了,它沒有染上一點灰塵,依舊亮潔如新。
事出反常,舒年上前查看,櫃子設有機械密碼鎖,他問趙宇傑:“你知道密碼嗎?”
趙宇傑走過去試了幾個密碼,都不對,便搖了搖頭。
櫃子是金屬材質的,難以打破,舒年想著先去找找密碼的線索,突然聽到鬱慈航說:“我試一試。”
他叫趙宇傑隨意說兩個數字,後者茫然地說了,以為他要隨機拚湊密碼,舒年看懂了,師兄是在用梅花易數占算,卻不知是怎樣問卦的。
占算不是舒年的長項,他最擅長的還是毆打厲鬼,來一個殺一個,下手之狠辣,曾把他的雇主們嚇成了抖如篩糠的鵪鶉,生怕他興奮起來也把他們順手解決了。
得到數字,鬱慈航低頭沉思片刻,開口說:“密碼與‘死’有關,是一個死亡日期。”
“……”
趙宇傑喉頭滾動,報出了一個日期,也是他母親失蹤的日期。
舒年一試,密碼鎖打開了,趙宇傑的母親確實已經死亡了,並且他父親早就知道。
這無疑給了趙宇傑當頭一棒,他瞬間紅了眼睛。
黑色櫃子裡的東西不多,兩盤錄像帶,一張照片,以及一團柔軟的刺繡品,上麵刺著紋路精美的蝴蝶。
“是人皮。”
鬱慈航隻看了一眼,就認出了刺繡的材質。舒年仔細辨認一番,確實是人皮,他們這行總得和邪門的東西打交道,所以能認出來。
趙宇傑隻覺得一股寒意從頭到腳地灌遍他全身,櫃子密碼是他母親的死亡日期,裡麵鎖著人皮製品,那是誰的人皮?
兩盤錄像帶看不了,舒年沒動人皮刺繡,拿起了那張照片。
照片上有燙金字的日期,拍攝於二十多年前,是一群年輕人在山峰上的合影。
他們差不多都是二十出頭的年紀,朝氣蓬勃,滿臉洋溢著喜悅的笑意,炎炎夏日,他們穿著短袖,大多曬得臉頰發紅,唯有最中間的年輕人是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