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1 / 1)

放棄的嗎?

既然都下樓了,傅生讓須瓷解放後,便打開花灑給兩人衝洗。

傅生低頭問:“委屈了?”

須瓷悶在他懷裡,也不說話,隻搖頭。

清洗乾淨後,傅生抱著人往樓上走,把他揉進被褥裡連人帶被地抱住。

“哥……”須瓷不喜歡這種姿勢,他的四肢都被束縛在被褥裡,夠不著傅生的溫度。

“彆扭。”傅生隔著屁股拍了他一下,“睡覺,明天起來收拾收拾東西搬家。”

須瓷原本聽到前半句,身體僵得不行,聽到後半句後又鬆了口氣。

他小心試探地確定著傅生話裡的意思:“不是過幾天才走嗎?”

“我把機票改到了後天中午,提前去。”傅生親了下他耳朵,“晚安。”

須瓷熬了兩個小時,意識才逐漸下沉。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自然也不知道傅生是什麼時候走的。

整個公寓裡隻有床頭亮著一盞暖黃色的燈,寂靜地讓人心慌。

他顫唞著坐起身:“哥?”

沒有回音。

須瓷爬下床,漫心都是惶恐:“傅生?”

整個屋子裡空蕩蕩的,就連回聲都顯得吝嗇。

——

傅生和林建盛麵對麵坐著,他平淡地問:“您這麼大晚上把我約出來,是想說什麼?”

“想跟你聊聊你的母親和須瓷。”

林建盛深吸一口氣:“你的母親比你想象中的要更愛你,須瓷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可憐。”

傅生眼神微冷:“我差點忘了,還是你給我母親提供的方法,你把須瓷害成這樣,現在告訴我他還不夠慘?”

“……”林建盛似乎是聯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渾身一顫。

但他還是儘可能地鎮定道:“可須瓷的壞與我無關,他從很早之前就是這樣的人。”

傅生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你來這裡隻是想說這些,那我們就沒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了。”

林建盛見他雖然這麼說,但卻沒起身,莫名自信了些,知道傅生還是對自己的話感興趣的。

他回憶道:“其實你跟他的事在大四的時候就被你媽發現了,當時還是我去查的,你可能不知道我第一次見他是在什麼情況下。”

傅生微微眯了下眼,沒說話。

林建盛甩出一組照片:“他當時在威脅這個男生,如果再糾纏你,就找人揍他讓他在這個學校過不下去,還雇了幾個小混混恐嚇把人堵在小巷子裡恐嚇對方。”

傅生垂眸看著桌上的兩張照片,他記得這個男生。

具體長什麼樣他不記得了,但當初確實有一個同校學弟追他追得緊。

當初因為擔心薑衫得知他和須瓷的關係加以阻攔,所以大學時候他們雖然沒有特意隱瞞戀愛關係,但也沒官宣。

這個學弟就是他大四那一年入學的新生,比須瓷低一屆。

傅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一眼認定的自己喜歡男人,從第一次見麵開始就死纏爛打,製造各種明晃晃的偶遇。

他第一次就直接冷言拒絕了,第二次直接乾脆地讓他離自己遠點,他已經有對象了。

也正是那時候,全校不少他的“粉絲”誇張地全體失戀,但也有很多人覺得他隻是不喜歡被同性戀糾纏,有對象了不過是為了讓對方死心的一個借口罷了。

隻有那個男生一眼堪破:“是經常跟在你後麵的那個男生吧,我上次看到你們接%e5%90%bb了。”

傅生不知道怎麼會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既然知道為什麼還不滾遠點,結果那男生直接了當地說:“我們可以三人行,夾心餅乾也不錯,我上下都可。”

這句話難得讓傅生惡心到了。

他是真沒怎麼考慮過自己的性向問題,喜歡須瓷這件事他接受良好,但這幾年裡他也沒對須瓷以外的任何男生有過興趣,就連看片都提不起興奮值。

……

傅生看著對麵交握著手的林建盛,眉梢慢慢舒緩:“須瓷威脅人的事我不知道,不過後麵那幾個小混混——”

他頓了頓,微微一笑:“是我雇的。”

“……”林建盛傻了。

氣氛一時有些凝固。

第146章 (單更)徹底翻車

端來咖啡的服務生打破了這場僵局。

傅生接過咖啡說了聲謝謝,隨後對林建盛說:“你有當時的錄音?”

“……是。”林建盛不明白他怎麼知道的。

那個錄音是當初被威脅的男生錄下來的,原本是想把音頻放給當初的傅生聽,以攪亂他們的戀情,但在薑衫的授意下,被林建盛高價買了回來。

“你有錄音其實沒有任何意義。”傅生淡道,“僅憑一段子虛烏有的音頻,誰都不可能憑空信你,它沒有任何實際價值。”

傅生不怕林建盛拿音頻做什麼,就算放出來對須瓷也造不成實質性的影響。

幾年前須瓷的聲線和現在差距還是挺大的,單憑一段存放了好幾年的音頻根本佐證不了裡麵的人就是須瓷。

何況須瓷現在雖然備受網友關注,可他畢竟不靠這個圈子吃飯,也沒想要紅,這點東西連黑料都算不上。

林建盛深吸一口氣:“傅生,我不是來爭對你的,我隻是想讓你看清須瓷的真麵目。”

“就憑這些?”

“當然不止。”林建盛端起咖啡喝了口,整個人放鬆了些,“你可能不知道,今年我轉交你母親的遺物時,其實裡麵多了點東西,也少了點東西。”

“多了什麼?”傅生很是配合。

“多了一把鑰匙。”林建盛眼中閃過一絲痛惡,“須瓷以我女兒被……被欺辱的視頻威脅我配合他,將那把你名下的公寓鑰匙放在了遺物中——”

傅生目光平靜,如果是在看到那本日記之前,他或許還會有些訝異,但此刻是真的沒有太大波瀾。

若換作他們剛在一起的那三年,他知道須瓷是這麼一個充滿心計處處算計的人,確實會很意外,可放到今天,他卻覺得就該這樣。

這確實是須瓷能做出來的事。

可就算他在算計,誰也都沒有責怪他的權利。

在受到那些傷害後,難道他要什麼都不做,獨自%e8%88%94舐腐爛的傷口直到消亡嗎?

傅生寧願須瓷真的能耍點小聰明,就算把他騙得團團轉,也好過一個人藏匿在黑暗的角落,到傷口腐爛,人消失了也沒有人知道。

他問:“少了什麼?”

林建盛感覺不太對,傅生和他預想中的反應完全不一樣。

不過沒關係,前麵的都無所謂,那少的這份和薑衫有關的東西傅生還能完全不在意嗎?

“一封信。”林建盛重新揚起律師的標準笑容,“你母親留給你的信。”

傅生:“……”

被當時的須瓷提出分手後,傅生也沒有去緩和自己和母親之間的關係。

因為即便他和須瓷分開了,他喜歡須瓷、而須瓷是男性這件事都是不可改變的。

而他也不可能在心中依然還記掛著須瓷的同時,如母親的意願按部就班的聯姻生子。

那時候除了節假日的祝福,傅生沒給薑衫發過任何一條多餘的信息。

其實多少還是驚訝的,薑衫竟然會給他寫信。

他幼年的時候,時常會和母親產生一些矛盾,比如說母親忙於工作常年不歸家,然後回來發現他做錯了什麼小事就不分青紅棗的一頓責問,事情發現不是他的錯又拉不下臉來道歉,後來便以寫信這種方式來溝通。

他是男生,母親又是一位要強的女性,很多話通過嘴巴都難以說出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但寫信就不一樣了,諸多無法通過言語表達的情感和訴求,都能一一通過字跡悅動在紙上。

“所以呢?”

“那封信是你母親親手交給我的,可我剛出病房被須瓷拿走了。”林建盛拿出手機,“我隻來得及拍到一小部分。”

傅生垂眸看去,應該是挺急的,林建盛的鏡頭都糊出了淡淡的殘影,不過上麵的字跡依稀可認,確實是薑衫的筆跡。

前麵幾個字看不清楚,後麵的大致都可以連貫起來。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才相信劣根性是會遺傳的,你沒有遺傳到他的不負責任,可卻轉變為喜歡男人。

我讓他進去後,心裡確實也不安過,我查過很多資料,同性戀確實不是病,可你是我的兒子,喜歡男人這件事就隻能是錯的。

我要死了,和你也沒什麼好說的,母子情分也就到此為止了。

我知道你性格倔,這小孩也是,即便到現在我依然覺得你們不該在一起,但我也不想背負一條人命。

當初是我做錯了,但我做錯的也僅僅是把他送進戒同所這一件事而已,就算重來一次,我也還是會阻攔你們在一起。

你要是還能見到他,就幫我道個歉,要是見不到了,那也是你們的命。

我不想管那麼多了,既然對你來說,就算悖逆自己的母親也要和那個男生在一起,我也就當沒生你這個兒子……

我這二十幾年就算養了一條狗也不會是……】

最後這句話被劃掉了,“我這二十幾年裡就算養了一條狗”,被劃了好幾道,但依然能辨識出來。

或許薑衫是覺得,她這二十幾年就算養了一條狗,也好過傅生這個兒子,不僅耗費了她的精力與時間,還傷害她的感情。

至少狗會依順著她,不會跟她對著乾,在她孤單或是病重的時候,還能一步不移地陪伴她。

可寫完這句話後或許又是後悔了,胡亂地劃下好幾道,後麵的筆跡也越來越輕,應是沒了力氣,顫顫巍巍地寫下了須瓷當時住的出租房地址。

【選擇交給你了,你去找他吧,找了就當沒我這個媽,以後清明時分也彆來礙我的眼。】

儘管早已做出了選擇,但傅生心口依然會疼。

他不是神仙,很多事情都很難真正地做到無動於衷。

可世上哪有兩全的事呢?

他的出生不是他選擇的,那麼生下他的薑衫就要做好承擔不同結果的準備。

可不論他如何悖逆,都不是薑衫做錯事的理由。

她不應該把傅生對她的反抗責怪在須瓷頭上,對他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從始到終,須瓷都是最無辜的,有什麼問題衝著他來就好。

……

林建盛看不懂傅生在想什麼,他繼續道:“須瓷是最後一個見你母親的人,估計你母親到死都不瞑目,須瓷說話恐怕不中聽。”

傅生斂下眼中洶湧的海洋,重新平靜地望向林建盛:“你聽到了?”

林建盛一愣:“……什麼?”

傅生語氣淡漠:“他最後說了什麼話,中不中聽,你聽見了?”

林建盛:“……沒有。”

傅生笑了,帶著淡淡的嘲諷:“既然沒有證據,那就不要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去揣測他人的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