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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香 假麵的盛宴 4308 字 4個月前

讓這件事鬨大。

基於這些,案子很快就開審了。

雖然沒有當眾公審,但這案子關注者無數,其實跟當眾審也沒什麼區彆。

審完後,就有消息傳出——

原來,這妾室根本沒和那侍衛私通,而是成天受端王肆意毆打,實在受不了了,才求那相熟的侍衛偷偷幫她逃跑。

這侍衛不是彆人,正是她鄰家的一位大哥,她也是偶然之下才知道鄰家大哥竟然在王府當侍衛。

其實她也曾向家裡求助過,可她娘家小門小戶,哪裡敢得罪王府,她當初嫁給端王當小妾,其實也不是心甘情願的,而是為人所迫。這種情形,娘家不敢出頭,隻能哭著讓女兒忍耐。

後來這小妾倒也對家裡露了口風,說是已經想到法子了,至於什麼辦法卻沒跟家人說。

而侍衛家的供詞則是,自己兒子向來為人端正,又與家中妻子素來恩愛,絕不會與人私通。那小妾不是彆人,而是這戶人家鄰居家的女兒,侍衛與她從小就相識,將之當做親妹妹看待。

侍衛在王府當差,府裡的一些事侍衛也都知道,他曾向家人透露過說端王毆打妾室很厲害,動輒打個半死,他知道鄰家的妹子就被打得很慘,看著實在讓人不忍,想設法幫幫這女子。

侍衛的家人隻知道這些,當初還勸過侍衛不要多管閒事,他家小門小戶哪惹得起王府,平時幫她給家裡傳個話也就算了,這種事可不能做。侍衛隻說知道了,誰知事情最後竟然會發展成這樣。

兩廂一湊,本來是奸夫□□,如今成了路見不平。

其實是不是路見不平,京裡的人還真不關心這個,他們隻關心端王虐殺良民之事結果如何,當今聖上可會處置。

都說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可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個笑話,沒見著那些皇親貴胄所豢養之惡奴橫行於市、欺男霸女,也沒見誰受到過懲治。

四月二十這一日,大理寺卿當朝陳述端王三十餘條罪狀,其惡行累累,罄竹難書,建仁帝下命將其廢為庶人,圈禁於原端王府。

消息一經傳出,人人皆是稱讚,道當今乃是明君,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貴妃一係先是方貴妃被禁足,接著又是端王被廢,可謂是大受重創。朝堂擁立太子之事,也因建仁帝下命查處端王這一係列的事,暫時沒了下文。

第142章 小皇後(五十二) 定國公回京……

就在端王之事鬨得沸沸揚揚之際,湯泉行宮裡晚香也在跟問玉說這事。

“這事有點蹊蹺,且不說之前跑的那幾個歌女舞伶怎麼沒抓到,偏偏抓到這個妾室和侍衛,端王難道真不知良民不能肆意打殺,還用那種駭人聽聞的手段處置這兩個人?”

“而且就那麼湊巧嗎?鄰家的妹子在王府當小妾,而鄰家大哥偏巧就在王府當侍衛,這鄰家大哥還明知道惹不起王府,命都不要幫小妾私逃?”

晚香的疑問一個接一個冒出來,而發問的同時她正抱著一碗□□糕在吃。

所謂□□糕,就是新鮮的羊奶煮沸凝固後,在上麵放了紅豆和蜜,吃起來有點像皮肉凍,卻是羊奶所製,最是養人,尤其是養女子。因為煮羊奶的時候加了杏仁,倒也不膻,晚香很喜歡吃。

這幾日,可能是怕晚香抓著之前‘他要離開’的事不放,問玉沒少四處找好吃好喝的討好她。

反正晚香愛吃,也樂於他討好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翻舊賬’的事卻沒少做,甚至想起來就提一提,她最是喜歡看問玉在她‘控訴’下手足無措,然後變著法說好話或者找東西討好她。

這幾乎成了她的樂趣。

其實次數一多,問玉也反應過來了,不過他願意讓晚香欺負,隻能說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吧。

這不,今日兩人說閒話,晚香又翻起舊賬了,問玉十分熟稔地塞給她一碗□□糕,先占住她的嘴,又把端王被廢的事跟她講了與她開心。

“當然沒這麼巧,應該是有人故意設的局。”問玉拿著一塊帕子,見她嘴角上沾了紅豆碎,替她擦乾淨並說道。

“怎麼說?”晚香來了興致。

“這二人早年就認識,侍衛出身貧寒,機緣巧合下去了王府當侍衛,不過他新來乍到,受人排擠,又不得上麵看重,久而久之就動了歪心思……那小妾當時跟端王也確實不是心甘情願,而是被這侍衛獻給了端王,端王好漁色,世人皆知,有不少人是給端王獻美,因此得到了賞識。”

“這也太……”晚香連連咂舌。

“侍衛大抵是唬騙了這女子,或者有什麼承諾,也可能是端王性格暴戾,讓常人難以忍受,二人本就有私情,又見情人處境艱難,人前可能風光,人後連性命都不能保證,侍衛心生悔意,暗中和這女子有了首尾……

“至於兩人是怎麼約好私逃,侍衛打算帶她私逃時,有沒有想過家人,以後又打算怎麼辦,可能他是見端王府大廈將傾,生了僥幸之心,誰也不知道。不過事發後,這兩戶人家鬨上大理寺,明顯是受了人指點,可能是被人收買,也可能是為了家裡以後的名聲,總之這個局看似簡單,端王會掉進去也不奇怪,不過是樹倒猢猻散,大廈將傾,有人推波助瀾,有人落井下石,都是些尋常事。”

“所以當初姑母和表哥死後,那些人也是這麼落井下石杜家的?”晚香突然冒出一句。

能順勢踩一腳,誰不願意踩一腳呢?

尤其那些人,打從出生後就知道‘勢’,會借‘勢’,就懂得趨炎附‘勢’,皇家的人活了一輩子,就在這個‘勢’上頭打轉,誰有‘勢’,誰失‘勢’,失勢的人被落井下石再正常不過,因為打壓下去一個人,就代表自己的機會更大、更多。

小小的金銀財帛都能讓人趨之若鶩,為之赴死,更何況是天底下最大的權勢。

“不對,你怎麼這麼清楚這些事,就仿佛親眼所見似的?”不等問玉說話,晚香又問道,“難道說你前天和昨天回了趟京城,說是回去看看形勢,其實是摻和進去了?”

.

不得不說,晚香真相了。

而摻和進去的不是問玉,而是杜家。

這麼大好的報仇機會,杜家不可能會放過。

彆的乾不了,也太顯眼,反正前麵有太多人頂著,後麵幫著造勢,幫著傳播傳播消息,順便坑端王一把不算什麼難事。

其實端王之所以會倒這麼快,不過是因為失了‘勢’,也是大‘勢’所趨,而暗中落井下石推一把的無數暗手,就是這些‘勢’其中的一股。

一股是小,但無數股加起來就能成為一股洪流,足以衝垮任何人。與當初杜家被打壓其實也是同一個道理,隻是被晚香進宮為後破了局。

“沒意思!”

聽完問玉的解釋,剛好手裡的□□糕也吃完了,晚香將碗往他手裡一塞,氣呼呼地靠進貴妃榻上的引枕裡。

現在,隨著湯藥、蒸浴不斷,晚香漸漸也好了許多,雖然走路還是無力,但已經能自己坐起來,轉身、翻身都沒什麼問題了,小臉也吃得圓潤了起來,氣色紅潤,一改之前病弱萎靡之態。

“是娘娘要聽的,怎麼又說沒意思了?”問玉無奈笑道。

“本來就沒什麼意思,說白了他能倒,還不是因為那位容不得他。”

不知何時起,可能是來到湯泉行宮後,建仁帝在晚香嘴裡就成了那位。這稱呼誰都能明白,要說僭越也算不上,就是多多少少有點失了敬意。

晚香閉上了眼睛,看表情也沒什麼,但任誰都能感受到她在生悶氣。

一種莫名其妙的悶氣。

問玉卻依稀能懂,這似乎是對無上皇權的一種控訴,近乎一種厭惡卻不得不屈從的反感。

他能明白,也能感同身受,卻沒辦法做什麼,因為他也是身陷囹圄之中的一員罷了。

“其實還有個好消息沒來得及跟娘娘說。”

晚香轉過身來,看著他。

“定國公要回京了,消息是國公府傳來的,目前外麵還沒什麼人知道,恐怕這兩日就要到京了。”

晚香一下子彈坐起來,卻在半空中岔了氣,她麵露痛苦之色,歪著又倒回去。問玉也沒提防她會這樣,忙站起來伸手去摸她的腰,滿臉焦急之色。

“哪疼?”

“有沒有怎麼樣?怎麼突然就坐起來了?”

“你現在還沒痊愈,不能做這麼猛烈的動作。”

這般焦急之態和埋怨,兩人看著倒不像是主仆,反倒像常人家男女之間的相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其實晚香不過是岔了一口氣,也就疼了那麼一下,見他慌裡慌張伸手過來,也就任他摸,眼睛卻瞅著他。

瞅著瞅著,問玉意識到不對了。

那眼睛裡怎麼含著笑意。

“娘娘!”他仿佛被燙了似的收回手,慌忙就想起身,卻在起身的那一刻被晚香隨意伸出的一條腿擋住了去路,於是隻能半彎著腰蹲在那兒不得動彈。

晚香清了清嗓子,做無事狀:“怎麼了?說話就說話,彆激動。”

問玉紅著耳朵,窘著臉,僵在那。

他也不說話,像是生氣了。

晚香瞅了他一眼,抬腿輕碰了碰他的腿,他往後退了退,她繼續追,一直追到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才‘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娘娘,你要端莊些,若是被彆人瞧見……”問玉無奈道。

“誰還能瞧見呀,在外麵就被擋住了。”見他實在是有些惱了,晚香也懂得適可而止,忙岔開話題道,“外公能回京,這是好事,也不知他老人家身體怎樣了。對了,你說外公怎麼能突然回京了,是不是因為——”

剩下的話晚香沒說,問玉也懂。

他神色複雜地點了點頭。

晚香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奇怪起來,說不上是高興還是嘲諷。

“這是補償來了?”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道。

問玉猶豫了下,似乎想說什麼沒有說。

晚香搖了搖手,道:“行了,你不用說,我懂,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嘛。”

建仁帝對她中毒之事重拿輕放,放過了方貴妃,沒有處置對方,隻是將方貴妃禁足,轉頭將她送到了湯泉行宮,人麵上似乎各打了五十大板,可他卻又廢了端王,現在她外公又要回京了。

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以及算無遺漏的作風,不愧是建仁帝。

可恰恰越是明白,晚香才越是覺得可笑。

“等外公到京了,我要去看他。”

.

定國公回京的消息,京裡沒幾個人知道。

還是過了兩日,定國公府的人進宮去謝恩,才被人知曉。

消息一經傳出,自是讓人詫異萬分,可據說這次是定國公病倒在了邊關,才被準許回京的。

到底是上了年紀!

如此一來,外人倒不好議論什麼了。

隻是前腳端王被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