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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他隻能用餘光,看著大致掃了一下城中光景。

即使如此,也不得不感歎,果然不負天下第一城這個稱號。

應青居然將應城治理的如此好。

應城分內外兩城,原本的外城住的各地的難民,土地貧瘠當初都是一片荒蕪。

可如今大不一樣,地上鋪的嚴絲合縫的青石板,街道兩旁是新修的屋舍鋪子。

青磚綠瓦,雕梁畫棟的端得極為繁榮昌盛,欣欣向榮。

此時兩邊還有圍著看熱鬨的百姓,這些人臉上看不見愁苦,眼神明亮兩腮有肉,雖然不是個個都穿綾羅綢緞,但也是乾淨整潔的棉布製成的衣服。

他們的神情沒有陰霾,隻睜著好奇的眼睛直盯著他們瞧。

偶爾會有一兩聲竊竊私語鑽進徐靖的耳朵裡。

“這就是京都來的人,看著真氣派。”

“氣派是氣派,不管你看杭大人,塗先生和小陸大人看著也氣派,不比他們差。”

“聽說走在最前麵的就是聞肇,長得真好。”

“好是好,就是沒比我們城主還差點。”

“是要差點,不管這世上能有幾個有我們城主長得好的。”

說著說著,就聽見那些個百姓開始吹噓他們城主了。

從相貌,性情,功夫,到能力本事,樣樣都說得天上有地上無的。

徐靖聽得嘴角直抽抽。

他忍不住抬眼看了一眼神色漠然雙目直視前方的聞肇側臉,同時習武之人,他就不信聞肇沒聽見那些話。

聞肇於亂世之中成就霸業,那是人中龍鳳,真龍天子。

可在應城百姓眼中卻是處處不如應青也不知道他現在心裡怎麼想的。

徐靖雖麵上不顯,但思緒早就飛走了。

怎麼說來,現在聞肇等人也是貴客,接到人後,杭拾甫自然是把人往內城帶。

內城雖然不如外城看起來簇新但又有另一種厚重感在。

其實內城中並沒有什麼安排眾人安置的地方,所以杭拾甫派人將應城早先廢棄的驛站收拾了出來,將聞肇等人安排了進去。

聞肇等人入城時,阿青正在賭坊裡麵。

應城並不禁賭,所以大大小小的賭坊開了不少。

賭坊多了也要分個高底出來,所以城中賭坊有供富戶顯貴,也有供平常百姓。

不過阿青但是不拘哪種,今天上這明天上哪兒。

她第一次出現在賭坊的時候,裡麵的人愣了一會兒才認出來,當即又驚又嚇。

明明裡頭擠滿了人,但愣是安靜地能聽見一根針掉在地上。

阿青在滿賭坊驚異的目光中泰然自若地選了一個位置坐下。

然後又掏出了一錠銀子隨手丟在桌上說:

“搖吧。”

搖骰子的荷官嚇得半天回不了神,還是阿青用曲著手指敲了兩下桌子才把他喚醒。

對上阿青那雙清豔的眼睛他打了個激靈,腦子還是一團漿糊時,手已經還是搖了。

滿賭坊就聽見那搖骰子的聲音了,而後啪地一聲,骰盅被按在桌上。

荷官咽了咽口水,抬頭看了一眼阿青,又低頭看著手裡的骰盅,腳有些發軟。

賭坊裡的其他人也都眼巴巴地看著。

最終在這萬眾矚目之下,荷官戰戰兢兢地打開了的骰盅,結果出來了,是大!

荷官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阿青的那塊銀子放哪兒了,這一看,他眼睛一黑,居然是小。

城主買的是小,但是他搖出來的是個大。

這,這是要他命啊!

荷官腦子嗡嗡的,人眼看著就要受不住倒了。

賭坊內也是鴉雀無聲。

恰在這時,隻聽見阿青彈了一下舌,聲音裡倒是沒有不悅:

“再來。”

那天阿青就在賭坊裡耗了大半個下午。

當荷官的手裡都有幾手,為了討阿青歡喜,他眼見阿青買什麼,就開始搖什麼,最後差點把整個賭坊給輸掉。

可沒人敢一句不是。

倒是阿青贏得差不多了,從荷官的手裡拿了骰盅自己搖,讓人和她賭。

起先所有人攝於她的威壓,不敢下場,但後來眼見有膽子大的從她手機贏走錢了,也沒見她發怒,反而還饒有興致,臉上甚至露出了個笑來。

眾人這才想起他們這位城主平日裡的作風,驟然明白過來,城主這是來找樂子的,他們最不該做的就是敗了她的興。

因此有眼色的,立馬上前了,陪著阿青玩起來了。

隨著一個一個的人下場賭坊的氣氛又逐漸火熱了起來。

接著從那天起,全城的人,都知道賭錢現在是城主的新樂子了。

此消息一出,自然全城的賭坊都為城主敞開了門。

為了讓阿青儘興,每家賭坊還會備上幾個老手助興。

今日阿青來的是城中最大的賭坊,玩的也還是骰子,買大買小。

她一人懶散著身子坐在椅子上,後麵圍滿了百姓,一個個興奮地抻著脖子衝著荷官手裡的骰盅喊大。

會如此概因阿青下的注就是大,期間還有不少人跟著下了大。

不過賭坊人雖多,但所有人都自覺跟阿青隔開了一段距離,以免擠著他了。

阿青這段時日常出入賭坊,眾人見她多了雖然還是會怵,但至少不會說話磕巴,做事也算手腳靈活了。

啪地一聲,荷官按下了骰盅,在結果要揭開時,眾人都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骰盅。

終於骰盅打開。

“是大,是大,城主贏了,贏了!”

“城主太厲害了。”

賭坊裡的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臉上儘是高興的笑。

悄悄躲在一旁的賭坊老板則眉開眼笑的,今日阿青手氣好,贏得多,城主定然是高興的。

其實阿青玩這個不在乎輸贏,玩的就是個高興。

這話是城主身邊的塗先生說的。

不過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城主贏總比她輸是好的。

阿青正玩著是,塗西奉突然來了。

賭坊裡見他來了,自覺地讓開一條路。

塗西奉走到阿青身邊,看著她麵前的銀子知道是她贏了。

他笑了笑,隨後笑嗬嗬地說:

“看來城主今日手氣好,贏了不少。”

阿青瞥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又繼續下注。

塗西奉見狀也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跟著阿青下了注:

“城主今日手氣好,屬下也跟著贏贏錢。”

阿青知道他來這,可不是賭錢的,隻慢條斯理地問道:

“事辦妥了?”

塗西奉聞言臉上笑容一收正色道:

“是,人接到了,安排在了驛站,那位也親自來了。”

那位指的自然是聞肇。

阿青聽後嘴角居然也緩緩勾出一個笑來,她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

“該來的也來了,不錯。”

聞肇相貌出色,頗得阿青的心意,人來了她自然是滿意。

此人若是能讓她高興,她倒是不介意順他些心意。

阿青自認為還是很大方的。

第127章 “不行,不能答應……

“不行,不能答應,這些條件我們絕不答應。”

“荒唐,荒唐你們應城這不是好處都占儘了,那我們塗什麼?”

“沒錯,不能答應。”

“話不是這麼說的,這一條一例的哪裡過分了?”

“沒錯,我們應城又不求你們辦事,也不讓你們朝廷供養,還平白無故的要給你們繳稅,這才是荒唐。”

“豈有此理,歪風邪理,天下都是皇帝的,做臣民哪有不繳賦稅的,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你才豈有此理,我們應城自治過得好好的,什麼時候成你們的臣民了,要交也是給我們城主交,憑什麼給你們交?”?思?兔?網?

“說的不錯,應城有自己的主人,的確沒有給朝廷繳稅的道理。”

“你,你,你大逆不道,這天下隻有一個皇帝,你們想做什麼,想造反另立為王嗎?”

“哼,我們城主又不是沒做過京都皇城裡頭的那把椅子,有什麼了不得,當初要不是我們城主心不在此,天下是誰的還不一定呢!”

“你……”

陶瓚氣得吹胡子瞪眼,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把桌子拍得啪啪做響,險些沒忍住,就要拿椅子砸人了。

不僅是他,連帶著京都來的其他使者也個個都被氣得不輕。

而應城這邊,參與和談的杭拾甫,塗西奉和陸齊嘉等人臉色也不好看。

雙方對持劍拔弩張像是快要打起來了。

但一旁跟著聞肇來看進度的徐靖卻是見怪不怪了。

這是開啟和談的第四天,麵前的場景是每天都要發生。

兩方這和談就沒有談順過,雙方坐下剛剛坐下,話沒說兩句,一言不合就開始吵。

文人罵起人來,更難聽更刻薄。

前幾日罵得比這還難聽,刻薄得徐靖一個武將都開始磨後槽牙了。

但幾日看得多了,他也就習慣了。

這東西沒達成一致,還得吵。

正想著時,聞肇已經轉身離開了,徐靖見狀連忙跟上。

和談是在府衙裡開始的,聞肇這會兒正往外走。

徐靖加快了步子跟上他,忍不住道:

“聞爺,你說這應城就舍不得讓一兩步,非要和我們死磕,這麼些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這樣談到猴年馬月去了。”

聞肇沒搭腔,步子也沒緩下來,依然提步往府衙外走,顯然這會兒不想搭理徐靖。

偏他話多,不僅沒住嘴。還掰著手指,將行程單要求一條一條念出來:

“這一要保留護城軍,留著護城,二,不繳納賦稅,三,還要應城自治,不受朝廷管轄,四,往後朝中貢品皇商要出自應城。

這又是擁兵自重,又是不交賦稅還要朝廷養活,好處都讓他們占儘了,這也太得寸進尺了。”

說著他又鬆了口氣,對聞肇說:

“幸虧你讓陶老那群文臣來了,但屬下還是得說,這應城主你忒難纏了。”

說到最後,徐靖又感覺頭疼。

當然他說的不止這些,他一路跟著聞肇,一路嘴叭叭不停的說,連路都沒看,就徑直跟著聞肇走。

到了最後眼見突然停下來,徐靖才緩過神來。

他左右看看這裡不像回驛站的路啊。

緊接著他抬頭一看,見高大充滿威壓的門戶上,上書,城主府三個大字,他才猛然驚醒,聞肇這是來了什麼地方。

“聞爺,你怎麼跑這來了,快走。”

徐靖有些發怵,壓低了聲音對聞肇說,說完更是要拉著他走。

聞肇卻是腳下穩如泰山,這模樣是擺明了,要去見阿青,而且是人沒見到還不會走的架勢。

這下徐靖更著急了,他滿眼焦灼說:

“聞爺,咱們先彆招惹這尊神了,等和談結出來了再說吧。”

徐靖是真打心眼裡怕阿青,自從來了應城後,更是望著聞肇避著她。

也得虧不知道應青像是在忙什麼東西所以一直沒見到人。

聞肇歎了口氣,半響對徐靖說:

“我有分寸,你先回去吧,我要去見她。”

“聞爺,你……”

徐靖搖搖頭,神情頗有些無奈:

“此事前麵是吵不出結果的,索性不如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