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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聽到這聲音都牙酸,但他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徐靖從未見過聞雁清這麼狼狽過,他忍住疼躍下高台扶住已經搖搖欲墜地聞雁清。

聞雁清抬頭麵無表情地看著阿青,聲音有些嘶啞:“今日在下可讓城主滿意了?”

阿青啪啪鼓掌,點點頭笑%e5%90%9f%e5%90%9f地說:“很好,很精彩。”

徐靖聞言臉色鐵青地看向阿青,而聞雁清麵色更冷。

若是還不明白,阿青自始至終都將他們二人當猴耍,那就是當真傻了。

今天他們可是實實在在的在阿青手上栽了一個大跟頭。而且還是撞得頭破血流的那種。

說來可笑,這跟頭還是他們自己找上門去的,也怪不得他人。

所以也隻能打碎了牙齒和著血吞了。

戲看完了,阿青也餓了。她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轉頭對杭拾甫說:“行了,回去吧!”

“是。”

杭拾甫恭敬地應道。

隨後幾人沒再理會聞雁清兩人,直接下了高台往外走去。

隻是臨走之際,阿青腳下一頓,扭頭對杭拾甫說:“今日所有人都表現得不錯,不用罰了。”

“是,下官會吩咐下去的。”

阿青的聲音不小,本來倒在地上已經半死不活的人聽到了,頓時像吃了什麼神丹妙藥一樣,猛得抬頭向阿青看去,已經看不出五官的臉上,裂開了一個大大的笑意。

等阿青等人走後,原本趴在地上起不來的俘兵也三三兩兩地互相扶持,爬起來住處走去。

對於他們來說今日不用受罰,縱使沒有吃的喝的也是使得,畢竟誰願意在城牆吊兩天兩夜。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空曠的場地,隻剩下聞雁清和徐靖。一陣微風吹來撩起來他們的衣衫,不知為何顯得有些心酸。

徐靖啞著嗓子對聞雁清說:“聞爺,我們也回去吧。”

人走光了,聞雁清才露出幾分疲憊。他揉揉額角點點:“走吧。”

兩人相互扶持地離開了。

他們來時是騎馬來的,也不知是阿青可憐他們還是怎麼樣,他們騎來的馬竟沒被牽走。還在留在原地,垂在屁股後麵的尾巴一掃一掃的,悠哉悠哉地吃著地上的草。

徐靖頓時覺得他和聞爺今天過得還不如兩匹馬。

但這想法一出,他就覺得自己傻,他們什麼身份,現在居然跟畜生自比。

徐靖趕緊甩掉腦子裡的想法,上前解開韁繩把馬牽了過來。

聞雁清上馬時,徐靖要上前扶他,不過被他拒絕了。

聞雁清強撐著一口氣,和徐靖回了客棧。

但當兩人進門後,徐靖剛把把門關上,聞雁清那口氣就散了,咚得一下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徐靖嚇了一跳,連忙把人挪到床上,急得跑出去請大夫。

大夫來了後剝開聞雁清的衣服,徐靖才看見他渾身青一塊紫一塊全都是傷。

徐靖看得眼熱,自認拖累了聞雁清。

他老老實實地記下大夫的囑咐,又讓大夫幫他診脈開了些藥。

其後的日子,聞雁清和徐靖都留在了客棧裡養傷,再沒起心思要去招惹阿青。

他們慘狀先按下不提,這期間除了他們二人,其他各方勢力的人也都一一去探過阿青的底。

但無一例外,都被收拾了,一個比一個慘。

相比之下,聞雁清和徐靖已經好太多了。

當徐靖打聽到這消息時,心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竟荒謬地隱隱覺得高興。

畢竟待遇都是比較出來的,至少他們還不是最慘的。

這段日子應城就沒消停過,普通百姓不覺,但城中的大夫可是忙個腳不離地。

私下裡也嘀咕,也不知道這些外地人到底乾了什麼,怎麼一個兩個都被人打得不是斷腿就是斷手更有甚者,還被傷重癱在了床上。

天下諸侯各方勢力伸進應城的爪子,被阿青一隻隻都給地剁了。

城中之人栽了這麼大個跟頭,險些連命都丟了,這時也回過味來了。

他們早就是彆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為今之計,早日離開才是正解。

第23章 聞雁清的傷……

聞雁清的傷還沒有好全,徐靖的手也使不力。

縱使如此,他們今日也須得動身離開了,應城可不是什麼養傷的地方。

再不走,就怕就走不了。

聞雁清收拾妥當後便騎馬往城門口趕去。

今日天氣不大好,太陽不見了蹤影,天上的烏雲壓得極底,天都像是要塌下來了一般。

陰沉沉的天,讓人心裡隱隱泛起了一絲不詳之感。

還未走近城門,徐靖遠遠看著前麵的景象,瞳孔一縮,猛得一拉韁繩,勒馬不再前行。

而聞雁清比他停得還要快。

徐靖臉色微變看向聞雁清問:“聞爺,怎麼辦?”

望著前麵混亂的情形,他的心一個勁地往下沉,今日恐怕是出不了城了。

徐靖咬牙,心裡憋屈得難受。

他們進城這段時日,不僅沒有把應城的底探到,反而挨了一頓毒打。

徐靖的眼前又浮現出了那個女人的臉,美得驚人,但卻讓他狠狠打了個哆嗦。

聞雁清麵無表情地盯著前麵,目光深沉,神色難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他驀地低低一笑,臉上陰霾儘除。

徐靖一愣:“聞爺?”

聞雁清眼底蕩著清淺的笑意,他聲音極輕地說:“這樣的女子,真是生平僅見!”

說這話時,他的眼睛亮得嚇人。

那一聲近似呢喃地話,順著細風吹進了徐靖的而裡,若有似無。

他疑心是自己聽錯了,但見聞雁清的眼神,他又好似明白了什麼。

徐靖心底頓時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但還不待他說什麼,聞雁清調轉了馬頭說:“去府衙吧!”

徐靖一驚,他覺得不是他聽錯了,就是聞雁清昏了頭了。

還去府衙?這不是再送上門去再讓人打嗎?

那天的經曆他至今想來都覺得是個噩夢。

如果可以,他再也不想看見阿青那張臉。

“聞爺,今日要是出不了城,咱們再緩緩。府衙就彆去了。”

他滿臉糾結,眼巴巴地看著聞雁清,就差說求你了。

他現在手還沒好呢,這會兒聞雁清一提府衙兩個字,他就手疼。

不僅手疼,%e8%83%b8也疼,頭還疼。

聞雁清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走吧,我可不想被人拿刀子抓去。”

說完他一夾馬腹就往府衙去了。

徐靖帶兵雖不及郭槐勇猛,但向來以機靈敏捷而聞名。

聞雁清的話已經說得這般明了,他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看著越走越遠的聞雁清,又看了一眼城門口被團團圍住的馬車。

那駕車的人,不巧他正好認識,正是諸侯之一的留侯心腹。

而他記得隨他一起來應城的應該是留侯的三子。

徐靖閉了閉眼,無奈地調轉馬頭跟上了已經跑遠的聞雁清。

他們二人到時都不用自報家門,門口已經有人候在那兒了。

不用他們說什麼,那人就徑直引著他們進了門。

進了府衙後,他們被帶去了正堂。

正堂門口提刀站了兩個人。

這兩人打扮不似門口的衙役,瞧著倒像是城中的護城軍。

而正堂裡麵已經有許多人在了。

他們個個臉色鐵青,看起來都應該是被挾持來的,所以氣得不輕。

其中大部分的人身上都帶著傷。摸著後腦勺徐靖都知道這些人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聽來的是一碼事,親眼見到的又是另外一碼事。

不得不承認,徐靖此刻被安慰到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起碼他和聞爺現在還好胳膊好腿地站在這。

而堂中的人,他放眼望去看個大概,至少有一半的人或是腿或是手被打斷了。

剩餘還有瞎眼的,昏迷不醒的。能如他們這般好端端站著的,也沒幾個。

這些人重傷之人,又因堂中椅子有限,隻能被迫慘白著臉坐在地上。

看起來好不可憐。

而他們的身份,徐靖大致也認得出。

有的隻是普通的細作探子,有的是如留侯三子一般身份貴重的諸侯子嗣和謀臣。

但無論堂中眾人是何身份,此時通通都沒了往日的體麵。

這邊徐靖不動聲色地將人一一辨認了個遍。

但他和聞雁清也是名聲響亮的,他們甫一出現,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眾人也是吃驚,這位竟然親自來了。

這邊正值眾人各懷心思時,在城門口被攔下的留侯三子極其心腹脖子上架著刀也被推了進來。

又過了約摸一盞茶的功夫,衙役又提著人進來了。這群人形容狼狽,渾身又臟又臭。

有人定睛一看,心下駭然,這些人赫然就是先前比他們先一步離開的人。

這些人一出現,堂中其他人頓時變了臉色。

想當初,他們幾方勢力入城時,心照不宣地互不打擾,你做你的,我乾我的,縱使在大街上撞上了,也裝作不識。

有幾人甚至私下裡還達成短暫的一致,商談了不少機密事宜。

不過,他們真正在背後做的,還是互捅刀子,陰謀詭計儘出欲致對方於死地。所以誰不是恨對方恨得牙癢癢。

但這會兒陡然間在府衙裡齊齊整整地聚在一起了。

這事就有些尷尬了。

畢竟天下能喊得出名字的勢力,就連朝廷也難有讓他們同時出現的時候。

堂中眾人僵著身體,不尷不尬地杵在那兒也不說話。

一時間明明擠得滿滿當當的屋內卻安靜極了。空氣裡的氣氛尷尬中又帶了絲絲火藥味。

等到屋內的氣氛越來越不對勁時,阿青終於來了,她身後還一左一右跟著杭拾甫和塗西奉。

身為應城的城主,阿青自然是要坐主位的,但是不巧堂中的主位已經被人坐了。

那人身份不底,是某一諸侯備受寵愛的庶子,此人背後有與嫡子一較長短的勢力,可惜差了點身份。

所以一心想以功抵消身份的差異,便爭著搶著攬了此次應城之行。

本以為是十拿九穩的事,卻出了大岔子。

這庶子雖說運氣好,沒受什麼傷,但也著實氣得不輕。

所以明知道這位子可能是留給阿青的,但他偏偏搶先一步坐了。

這會兒阿青人都來了,他還不知死活地滿臉挑釁,那模樣怎麼看怎麼欠揍。

徐靖縮了縮脖子,看著前麵的女人,隻覺得脖子涼嗖嗖的。

他覺得,這人可能要倒大黴了!

阿青垂眼看向坐在主位男子,彎了彎紅唇。她抬起一手直接落在那人的頭發上動作輕柔,而後微微湊近他。

那人看著陡然在麵前放大的眉眼五官,一愣。隨即麵露癡迷陷入了阿青美貌中,眼神中出現了%e6%b7%ab邪的光。

顯然他腦子裡正想著些十分不好的東西。

正當那人色欲之心漸濃時,頭皮卻一陣劇痛。

阿青扯著他的頭發,輕聲說,如情人般呢喃:“現在,從我的位置上,滾下去!”

那人隻覺得頭皮快要硬生生從他腦袋上扯掉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忍不住慘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