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想象。
前方戰場上,站著的人越來越少,屍骨成山,血流成河將腳下的土地變得泥濘起來。
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前赴後繼而去的士兵就像是專門去送死的,他們甚至根本沒辦法從阿青手下過一招。
那個女人,宛如殺神一般,不知道疲倦,每一次出手,又快又狠,絕不留手。
副將回頭看了一眼他們身後留下的寥寥無幾的士兵,渾身顫唞。
他聲音發乾,哀求著說:“將軍,沒,沒人了,我們沒人了。”
整整五萬兵力,被阿青一個人生生殺的還剩不足一半。
這還要怎麼打?
“將軍……”
“住口。”
“將軍我們不能讓我們的人白白送死了,該退了”
“將軍……”
副將徹底激怒了閆遏,他刷地一下抽出刀,一刀就將副將殺死。
“果然是李柏帶出來的,哼!”
副將的屍體從馬上摔下去,閆遏看都未看多看一眼。
他今天就不信弄不死這個女人!
閆遏的臉扭曲了一瞬,隨後他大喊:“弓箭手準備!”
主將一聲令下,他背後的士兵背著箭矢手提弓箭走上前來。
而後他們抽出羽箭,拉弓對準對麵的敵人。
“放!”
一聲大喝,無數隻箭矢齊刷刷地射出。
隨後他們又抽出羽箭,同樣拉弓,放。
無數的箭又齊刷刷地射出。
城牆上杭拾甫看著如雨般射來的箭矢,瞳孔一縮大嗬一聲:“趴下!”
其他人瞬間反應過來,立馬趴下躲好。
幸好這箭對準的人是阿青,所以除了幾支流矢,並沒有多少箭射到城牆上來,自然也無人受傷。
阿青自然也看到了飛來的羽箭。
她當下眼疾手快提起兩人就擋在身前,躲過箭頭。
而那兩人瞬間就被刺成了刺蝟。
但那箭還是不停地落下。
躲了幾下後,阿青也煩了。
她脫掉腳上早就濕透的繡花鞋扔到一邊。
隨即她開始向前大步奔跑,她光著腳踩過無數的屍體,最後一躍而起。
阿青躍至了一個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旁人仰高了脖子,隻看得見她的身體遮住了陽光,成了一團黑影。然後她自高處俯衝而下,落入還未來得及射出下一箭的弓箭手陣營中。
她一落入其中,裡麵的士兵就留亂了陣腳,慌忙地就要抽刀迎戰。
但他們的動作於阿青而言實在太慢了。
她順手拎起一人便往旁邊一甩,力道大得瞬間將那個方向的十多號人掃到地上。
阿青孤身一人深入敵營,卻如魚得水,廝殺變得異常簡單。這裡變成了新的地獄,死屍慢慢堆砌。弓箭手後方的騎兵坐下馬兒開始不安分起來。
馬不停地嘶鳴,馬蹄不安地動著。
閆遏控製住自己的馬,惱火地對身後的騎兵說:“愣著乾嘛,還不快去給我把那女人殺了!”
這下五千騎兵出動。
他們用腿夾了一下馬腹,馬兒上前。
騎兵騎馬將阿青圍在中間,剩餘的弓箭手死裡逃生,趕忙鑽了出去。
阿青掀起眼皮子看著不斷縮圈圍住她的人。她用手摸了一把臉,讓被血糊住的眼睛能重新睜開。
然後,她出手了!
阿青一個飛身斜踢,砰!
戰馬直接被她踢飛出去,而馬背上的人狼狽地從馬上掉了下來。
第11章 阿青的強悍無人……
阿青的強悍無人能及,她殺得敵軍膽戰心驚,個個都麵無人色。麵對她,甚至連手裡的刀都握不住了。
五千騎兵,最後的結局如之前的叛軍一樣,死傷無數,連戰馬都瑟瑟發抖不願再往她的方向靠近。
到了如今這地步,閆遏也徹底被驚住了,也嚇住了。
一人能徒手殺萬人,抵擋五萬精兵。這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辦到的,麵前的這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閆遏赤紅著雙眼看著前麵殺伐果決的女人,嗓子就像被人掐住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了。
他知道,今日敗局已定,他輸了。
不僅是輸了,還栽了好大一個跟頭,從即日起,他殺出的赫赫威名,震懾天下的氣勢經此一戰已經煙消雲散。
他們這一次的起兵也意味著終將走向失敗。新的梟雄霸主將要重新崛起,這個藉藉無名的女人,會讓天下人皆知。
各方勢力也將重新洗牌。
這一切,閆遏都明白。但他還是心有不甘。
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的隱忍,隱姓埋名,換來的便是今日慘敗?
這天下何時出現了這樣一個人物,又是誰允許她長成的。
若是在其還未長成時,便夭折了,該多好!
閆遏思緒複雜,沉重。
但最終他還是明白,他殺不死這個女人,該退兵了,他需要放棄應城了。
閆遏內心極度不甘心,又忌憚著阿青,但也隻能選擇退兵,不然照阿青這麼殺下去,他們的人今日就要折在這裡了。
“退兵!”
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兩個字。
傳令兵得令後,顫唞的聲音乾巴巴地傳令下去。
他語氣虛浮,已經完全沒有一開始的中氣十足。
若是可以他現在就恨不得轉身狂奔逃去。
誰敢再去送死?
這邊閆遏終於鬆口要退兵了,所有士兵僵直冰冷的身體一下子有了溫度。
除掉還在阿青周圍,被迫卷入其中脫不開身的騎兵,其餘寥寥無幾的士兵立馬準備退兵。
當然這事,他們還是忽略了,一點。
現在掌控局勢的人已經不是閆遏了,這兵也不是他想退就退的。
阿青自己都還沒說完,她能讓你走?
阿青回頭看向調轉馬頭就要走的閆遏,一雙宛如深潭的鳳眼,流轉著淡淡的微光。
下一瞬阿青飛身而起,朝著閆遏而去。
“將軍,小心!”
有人大喊道。
閆遏本能的扭頭往回看去。
但已經晚了,阿青已經近在眼前。閆遏臉色大變,瞳孔緊縮,立馬抽刀就要迎戰。可是他的手剛剛握上腰間的佩刀,阿青已經伸手掐住閆遏的脖子並把人直接從馬背拖到地上。
一聲巨響,閆遏重重摔在地上,五臟六腑仿佛都移了位。
“急什麼?誰讓你走的?”
阿青用手鉗製住閆遏的脖子,膝蓋跪壓在他的身上,壓製住他,讓他整個人動彈不得。
閆遏感受著脖頸的壓力,%e8%83%b8膛劇烈的起伏。他眼神憤怒又夾著幾分恐懼地望著阿青。
阿青垂下眼皮,似笑非笑地盯著閆遏,問他:“五百兩黃金,嘖,真少,你覺得呢?”
閆遏聞言突然一愣,起先還沒搞清楚什麼五百兩黃金。
但是很快他反應過來了,阿青說的是他之前下的命令,以五百兩黃金懸賞她命的事。
阿青輕聲細語地又說:“我給你一個機會,重新說,我的命值多少?”
閆遏又是一愣,接著他艱難地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五千兩,黃金。”
阿青嘴角的弧度拉平了一下,她揚手對著閆遏的臉一巴掌扇了過去:“錯了,重新說!”
這一巴掌直扇得閆遏口吐鮮血,半邊臉迅速腫脹起來,青黑發紫,擠得眼睛隻剩下了一條縫。
閆遏腦子一懵,臉疼得失去直覺,耳鳴目眩的,過了好一會兒,他方才木木地說:“五五萬兩,黃金。”
阿青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她頗為可惜地說:“又回答錯了!”
閆遏突然猛得咳嗽了幾下,待咳嗽平息了以後,他咽了咽口水,又才啞著嗓子囫圇道:
“是,是在下愚了,姑娘的命怎可用黃金此等,此等俗物來衡量……”
一邊說,他一邊悄悄地將手摸向腰間的佩刀。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阿青聞言確實輕輕地笑出了聲,帶血的眉眼染上了幾分笑意,看起來極為瘮人,但合著她美麗的臉又帶了幾分驚人的豔麗:
“你是把我當瞎子嗎?”
說著,她目光依舊盯著閆遏,但另一手卻伸張向閆遏手裡握著的刀。
她慢條斯理地掰開閆遏的手,抽出他手心攥著的刀,而後將刀舉刀麵前來,在閆遏心驚膽戰地眼神中對著他比劃了幾下。
閆遏緊張地大氣都不敢喘。
但出人意料的是,她隨後便將刀丟掉了。
正當閆遏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逃過一劫時,阿青卻突然出手。
她掐著閆遏的手一用力,卡的一聲,直接折斷了他的脖子。
閆遏的腦袋無力的垂到一邊,慢慢灰下去的眼睛還殘留些許錯愕。
或許他自己也沒想到,最後他還是難逃一死。
阿青從地上站了起來,環視四周。
這時,她都不用說話,四周的士兵已經連連後退,畏懼地不敢與她對視。
阿青沒有在意,她也不再殺人。
她慢吞吞地往應城方向走去。
一路走來,那些士兵都不敢動,生怕一動,命就沒了。
可此時的阿青縱使滿身鮮血,卻顯得尤為平和。即使中途有人擋了她的路,她也隻是繞開就是。
隻是那與她擦肩而過的人腿軟,等阿青一走過直接栽倒在地上,半響都爬不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她動,看著她一步一步往應城走去。
城牆之上一片安靜,他們繃緊了身體,恍惚間也分不清那渾身是血向他們走來的到底是人還是魔。
是不是她的下一個目標就是應城了?
阿青走到城門樓,看一眼麵前緊閉的大門,複又抬眼往前城牆上。
恰好,她抬眼看見的人正是應城府官,杭拾甫。
杭拾甫怔忡了一下,接著一個激靈清醒過來,扭頭對身邊的人說:“快開城門!”
身邊沒有人動,他又大喊一聲:“開城門!”
這下所有人驚醒了,有人匆匆跑下城牆去傳令開門了。
杭拾甫這時又道:“快,快吩咐人回縣衙去燒水,準備好乾淨的衣服。”
得了令,又有人急匆匆地跑下去了。
吩咐完這些,杭拾甫轉身也要下城樓,這時陸曠之擠過人群,一把拉住杭拾甫,又急又慌地說:“杭大人,你,你要放她進來?”
那個女人在外麵殺了那麼多人,萬一進了城再發狂怎麼辦?
杭拾甫聞言,神色凝重,正要向陸曠之說什麼,就聽見身後傳來一人的聲音:“姑娘都是為了救應城才殺那麼多人的!她不會對城內的百姓不利的,要不然她在城裡待了那麼久早就把我們都殺光了!”
杭拾甫和陸曠之聞聲轉身看去,見一小子提著把菜刀,臉上沾了些血跡,說到。
此人正是阿福!
“你是誰?”
“我是雲平客棧的小二,之前姑娘一直是住在我們客棧的。”
阿福說到。
杭拾甫聽了阿福的話後,沉%e5%90%9f片刻後對陸曠之說:“這姑娘如此厲害,她想進來縱使我攔著也攔不住。
但如今她卻站在城門口等我們開城門,可見她對我們沒有惡意。
走吧,去迎一迎我們的救命恩人吧!”
說完杭拾甫率先大步往下走。
陸曠之猶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接著所有的百姓都跟上去了。